一有新人物出現, 鄭之南就有種感覺,他覺得陳益可能是他的支線任務, 比如說之前申請係統錄下這些人的一言一行, 一舉一動, 沒準係統讓他做的任務,就是和陳益有關。


    不然不會突然增加一個人物吧。


    光看陳益的外形和性格,鄭之南就排除他是自己的攻略對象。


    一般瘋狂模式的側重點都不在攻略對象身上了,這他是能感覺到的, 所以也沒強求快點讓攻略對象出現。


    反正該出現的時候就出現了。


    這個學校太惡心了。


    他現在最要緊的事情就是把學校的事情解決了。


    這會兒要是真的出現攻略對象, 他覺得他也沒有興趣去攻略他。


    學校的事情就夠讓他糟心的,在這樣的環境下,還讓他去撩人,那真的是夠喪心病狂了。


    鄭之南有兩個針孔攝像儀, 有一個他需要放到教官們的宿舍。


    教官們的宿舍是他們最放鬆的地方, 一定會比在外人麵前能夠錄下來更多東西。


    要如何去教官的宿舍, 他就需要找個機會過去了。


    通過電話的事情,鄭之南表現的更加膽怯畏畏縮縮,陳教官看到這樣的鄭之南,徹底的滿意了。


    在吳教官那裏炫耀。


    吳教官全名叫吳宇,陳教官全名叫陳遠。


    吳宇則問起了陳益的事情。


    “你們班新來的那個怎麽看著跟個姑娘似的, 娘了吧唧的。”


    陳遠皺皺眉說:“不娘他家裏人也不會把他送過來訓練了, 咱不是還有個定期軍訓的項目嗎?他家裏就想讓他鍛煉鍛煉。”他不喜歡這種娘了吧唧的男生, 懶得多接觸。


    吳宇聽完則摸了摸下巴, 看向旁邊的陳遠。


    他對陳遠說:“你找個由頭, 把他叫過來,叫到宿舍來。”


    陳遠語氣納悶道:“叫宿舍幹什麽?”


    “還能幹什麽。”


    就這一句話,陳遠就懂了。


    一臉厭惡地看著吳宇說:“你夠了啊,太惡心了吧。”


    吳宇說:“你懂個屁,我就是想試試。”


    “去去去!”陳遠拿著自己的手機離開了宿舍。


    雖然嘴上拒絕了吳宇。


    但作為同事,兩人又玩的比較好。


    陳遠雖然不喜歡這檔子事兒,可想了想陳益的性格,就覺得,就算做個順水人情,也沒啥,反正給他十個膽子,他大概也不會說出去。


    沒準這個家夥就是喜歡同性呢?


    這樣想著,陳遠背著手去了外麵的操場。


    這個點,其實也沒啥事兒。


    學生們正排著隊在進行下午第二節課的訓練。


    通常除了每天早上訓練外,下午第二節課也是訓練時間。


    不過這個時候就算教官不過來,老生們也會自覺帶著新生跑步和鍛煉其他項目。


    因為陳益的性格問題,雖然沒有教官在,也沒人和他站在一處,仿佛他是什麽細菌,一旦站在一起,就會被傳染成他那樣。


    陳益來到學校好幾天了,也就鄭之南跟他一起聊聊天,偶爾坐在一起用餐。


    其他男孩子是不會主動和陳益坐在一起的。


    之前沒有陳益的時候,鄭之南身邊還有一兩個其他同班同學。


    自從陳益來了,鄭之南和陳益同進同出,鄭之南也回歸到了孤家寡人狀態。


    陳益看著自動規避他們兩個,三三兩兩組合在一起做訓練的其他同學,對旁邊壓著他腳的鄭之南說:“謝謝你願意和我說話。”陳益說這句話的時候正在做仰臥起坐。


    他們能單獨說話的機會不多,沒有教官還沒有老生在旁邊盯著,說話的機會就多了。


    鄭之南本來垂著眸沒說話,聞言,抬眸看了一眼陳益,看到他的眼睛很幹淨,神情帶著一絲羞赧。


    其實多好的一個孩子啊,性格就算像個女孩子,又怎樣了。


    父母為什麽就因為這一點不滿意,就把他送到這樣的地方?


    來之前仔細查過了嗎?


    想到這一點,鄭之南忽然想起來,這學校慣會做表麵功夫。


    就算學生家長真的來看了,看到的也是花團錦簇,和諧美好的一麵。


    哪裏看得到那些學校不會給他們看到的地方?


    家長固然有錯,錯在愚昧,錯在無知,錯在不會教育孩子,讓孩子熊到自己都管不住,期望讓第三方來介入幫忙管教,可這份管教也不代表就是讓學校隨意踐踏□□折磨自己的孩子,家長是錯了,可如果學校一意欺瞞誘騙,所有父母都能看得出真假來嗎?


    就算是他,在不知道任何這方麵信息的情況下,單單隻看到陳益這樣柔弱的行為,作為父母,大概也希望男孩子有擔當,強壯一點,或許也會有一種把他送到夏令營裏鍛煉鍛煉的想法。


    不見得會送到這樣的魔窟,但會有這種想要鍛煉他的想法。


    這是以前的他。


    經曆了那麽多世界,他知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


    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方式。


    在不妨礙別人,甚至沒有給別人帶來困擾的時候,為什麽要去把他從自己的世界裏強橫的拎出來,去經曆黑暗,雖然父母並不知道他們做了什麽蠢事情。


    陳益無辜,這裏麵的所有孩子都是無辜的。


    父母有錯,學校有錯,然後讓孩子經曆折磨。


    鄭之南不想再看陳益那雙屬於少年人的單純眼眸,他覺得太疼了。


    心疼。


    他不心疼自己,因為他知道自己是個成年人。


    而陳益還是個尚不知事,懵懵懂懂的少年,或許性格柔弱了點,可又不熊,怎麽就不能讓父母容忍了?


    他真的很想揍一頓陳益的父母,讓他們知道有些事兒,後悔都晚了。


    他其實已經在猶豫,要不要繼續和陳益走近一點,他怕陳益到時候出了什麽事兒,他承受不了。


    他很害怕,這裏的孩子經曆了他不知道的更黑暗的事情,他怕知道。


    更怕是自己認識的,甚至接觸過的孩子。


    不管是主動還是被動,在這樣的環境,為了更好的生存,人都會變的。


    這不是孩子們的錯,是環境,是這個變態的地方。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陳遠背著手走了過來。


    看到地上的陳益,想了想說:“鄭之南,陳益,你們倆去教官宿舍,幫吳教官把衣服和鞋子清理,洗幹淨。”


    像給教官洗衣服刷鞋這種事兒,對於一些老生來說,都是露臉的機會,有露臉的機會,就有被特殊對待的機會,在班裏也會被人捧著。


    畢竟和教官那麽近,教官自然會對幹活幹的勤快的學生好一點,他們懂得這個道理,就越發喜歡給教官做事情。


    都沒想到班裏兩個最不顯眼的人會有這樣的好事,眼神越發的羨慕。


    鄭之南聽到和陳益一起,心裏先鬆了口氣。


    他怕就怕,是陳益一個人被叫過去。


    現在陳益是他的重點關注對象。


    他不太想和他分開,也害怕和他太近。


    人都是自私的,當你有預感到接近對方,會帶給你痛苦的時候,人會下意識的想要遠離。


    鄭之南不否認自己的自私。


    他向來自私。


    但他同時也是備受掙紮的。


    每個世界,一旦涉及到“失去”,他都會感覺到深深的痛苦。


    鄭之南籲出口氣,和陳益一起從地上站起來,對陳教官說了聲“好的”然後兩人並肩離開。


    隻是去洗衣服刷鞋,並不會有其他事。


    也算是給自己放針孔攝像儀一個機會,鄭之南這樣思索。


    陳遠讓鄭之南和陳益去洗衣服,並不是現在就給吳宇製造機會,立馬就讓吳宇把事兒辦了。


    隻是想讓陳益慢慢習慣去宿舍。


    畢竟溫水煮青蛙最不容易出事兒。


    誰喜歡用強硬的態度對人啊。


    慢慢來。


    他現在讓鄭之南和陳益一起去,去個一兩次,以後就讓陳益自己去。


    慢慢的一來二去,陳益不就會對吳宇放鬆戒備,這個時候,也就是吳宇的機會了。


    最起碼得半個月才能把這事兒給辦圓乎了。


    吳宇帶的人都是老生,不用他去訓練,自己就乖乖訓練了,所以陳遠走了後,他還在屋裏躺著。


    心裏癢癢。


    然後發現,陳遠沒走多久,他們班的倆學生竟然過來了。


    還對他說,是老陳讓他們倆來給他洗衣服刷鞋的。


    吳宇臉上露出個笑,立即就明白了陳遠的意思。


    這是在給他和對方熟絡的機會啊。


    吳宇難得露出平和的神情,笑著從床上站起來,對走進來的兩個人說:“那呢,衣服在桶裏,鞋子在床下麵,你們自己拿。”


    鄭之南主動走過去拿桶,然後讓陳益先拿著桶出去,去外麵的公共洗手間,自己則留下來走過去拿鞋。


    吳宇本來眼神追著陳益的背影看,上下各種掃視,等陳益跟見到貓的老鼠一樣溜走了後,他一扭頭就看到了彎下腰拿鞋子的鄭之南。


    那長腿,那不妖嬈卻依舊吸引人的曲線,清爽的感覺迎麵而來。


    然後鄭之南忽然站起來回過頭看向吳宇。


    吳宇臉上的情緒完完全全被鄭之南看個正著,但他立即就垂眸像什麽都沒發現那樣拿著兩雙吳宇的球鞋往外走。


    走過吳宇的旁邊時,吳宇忽然抓住了鄭之南的手腕,把他扯的一個趔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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