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之南說到做到, 削完蘋果就起身離開了,這樣的鄭之南讓蕭樂完全無法把別人口中聽到的那個跋扈放浪的鄭之南合在一起。


    不是說這個人非常渣, 目中無人, 仗著自己有錢幹了很多缺德事嗎?


    怎麽現在表現的一點都不讓人反感。


    蕭樂這樣思索的時候, 鄭之南已經離開醫院。


    對於鄭之南去找蕭樂的事兒,遊奕也知道了。


    本來他都打算去教訓鄭之南了,結果蕭樂淡淡地說:“他沒有騷擾我,隻是送個果籃就走了。”


    遊奕不相信說:“他沒有?”


    “對啊, 給我道歉, 說那天晚上喝醉了,就有些放肆,人喝醉了好像真的喜歡幹瘋狂的事情吧。”語氣有些深意。


    這裏麵的深意隻有遊奕知道。


    雖然那天是遊奕給他解圍,但比起遊奕當初對他做的事情, 被鄭之南灌酒又算個什麽。


    雖然事情過去了很久, 可蕭樂對遊奕還是不冷不熱。


    雖然鄭之南隻是來看了看蕭樂, 但遊奕在蕭樂這裏碰壁的憋悶還是撒在了鄭之南的身上。


    這個礙眼的家夥,不是說了不讓他出現在蕭樂麵前嗎?


    可是又沒有什麽理由把人抓出來打一頓。


    想到這裏的遊奕愣了一下,因為他從前看誰不順眼,可不會專門找個借口去收拾對方。


    光“不順眼”這三個字就夠了。


    不過他看不上的人,連讓他收拾的機會都沒有。


    鄭之南他聽說過, 好像是個什麽家裏有點小錢的富二代, 有個舅舅是搞地下生意的。


    遊奕想到這裏決定給鄭之南一個機會, 隻要他以後安分守己, 不找蕭樂麻煩, 他就不理會他。


    要是發現對方有一丁點的挑釁就立即帶人收拾他一頓。


    隻是遊奕萬萬沒想到,不過一周的時間,蕭樂竟然開始為鄭之南說好話了。


    這天晚上遊奕帶著人來華府,還沒進大廳就看到鄭之南站在蕭樂的旁邊和他說著什麽,立即蹙起眉頭不悅的走過去,把蕭樂拉到自己懷裏,非常霸道,用姿態宣布主權。


    旁邊遊奕的朋友陳頡微微揚著下巴藐視地看著鄭之南。


    遊奕說:“不是跟你說過了別出現在蕭樂麵前礙眼嗎?故意找事?”


    鄭之南還沒說話,蕭樂就甩開遊奕的胳膊,冷冷地對他說:“鄭先生是我朋友,也是我們華府的顧客,難道華府你能來,他就不能來嗎?”


    短短幾日,蕭樂已經開始給鄭之南說話,這是遊奕沒想到的。


    也讓遊奕更不滿了。


    他裏都不再理鄭之南,而是摟著蕭樂往自己定的包廂裏走。


    蕭樂一直掙紮,但就是掙紮不開。


    鄭之南看著他們的背影,沒說什麽。


    而蕭樂幫鄭之南並不是因為短短幾天就喜歡上了他,他是在利用鄭之南激怒遊奕。


    鄭之南看蕭樂的反應就知道遊奕估計是已經吃到嘴裏了,這個時期屬於波折期,而他這也算是趁虛而入了。


    他作為一個炮灰的覺悟還是挺高的,很配合。


    這樣才有更多接近蕭樂的機會。


    在包廂裏遊奕和蕭樂在幹什麽,鄭之南無從得知。


    他今天該做的戲份已經做完了。


    原以為可以交差回家了,剛剛和遊奕一起進去的陳頡走了出來,他攔下鄭之南說:“遊奕要見你,你在旁邊的包廂等一下吧。”


    鄭之南沒說話,默默的跟在陳頡的身後去了遊奕和蕭樂所在的隔壁包廂。


    陳頡點了根煙,在繚繞的煙霧裏打量鄭之南,似乎覺得他很不自量力,淡淡的笑了笑,他說:“你還真是我見過最不知死活的人,上次招惹了遊奕的人,沒怎麽弄你,讓你滾了,現在這是在跟遊奕唱對台戲?”遊奕打鄭之南的時候他也在。


    鄭之南特別虛假地說:“不知道陳少什麽意思,我隻是想跟蕭樂做個朋友而已,怎麽,遊少還管蕭樂交什麽朋友?”


    陳頡不屑地說:“朋友?你也不看看你從前幹得那些髒爛事兒,你弄殘了多少個男孩,自己心裏沒點數?非得讓人抖落出來,扔你臉上,然後給蕭樂看?”


    “殺人犯還有放下屠刀的時候,我又沒殺人放火,怎麽就人人喊打了?”鄭之南一臉的油鹽不進,頗有些潑皮無賴的樣子。


    仿佛要把自己之前做的事情都一筆勾銷。


    這樣的鄭之南,陳頡沒見過,他隻是稍微在圈子裏了解了下鄭之南這個人就有點惡心。


    聽說之前強上了一個還在上學的大學生,然後玩膩了後把對方甩了,那人自殺了。


    那家人本來要鬧,最後被鄭家用錢擺平了。


    這還隻是其中之一,之前玩的更髒,聽說還還辦過群party,這種人,你跟我說放下屠刀?開這種玩笑,自己都不覺得惡心嗎?


    陳頡冷笑了一聲,不想再和他多說什麽,轉身走了。


    他剛離開,遊奕就踹了下門,手插在口袋裏走了進來。


    衣領子解開兩粒扣子,姿態雖然隨意,但眼神很冷,這個冷讓鄭之南很熟悉,就是各種主角發怒或者說不悅的標配表情。


    遊奕發怒是他把鄭之南這個人掰開了揉碎了跟蕭樂說讓他遠離,但蕭樂卻用他來舉例子反駁他。


    遊奕說:“他這個人玩的很髒,毀了不知道多少個學生仔,死的死瘋的瘋,都是家裏用錢搞定的,還辦過群party,群party你知道是什麽嗎?”


    “這都你聽來的吧,沒有證據的事情還是不要隨便給人貼上標簽,就像是有些人別人傳的他多好多好,還不是披著人皮的禽獸?”


    遊奕一時還不明白蕭樂是為了故意氣他才拉鄭之南當擋箭牌,他就是要激怒遊奕。


    而遊奕也成功被他這樣為鄭之南說好話的樣子給弄的內心煩躁,冷冷的讓蕭樂走了。


    等蕭樂毫不留戀的離開後,遊奕就來到了鄭之南所在的包廂。


    他走到鄭之南麵前,一隻腳踩在桌子上,伸出手拿起桌子上放著的白蘭地,看似是欣賞瓶身上的介紹,其實是表達對鄭之南這個人的厭惡。


    “我是不是跟你說過,讓你少礙眼?”


    鄭之南看向遊奕,一臉無辜地說:“我做什麽了嗎?上次是喝醉了發酒瘋,已經和蕭小哥道過謙,他也原諒我了,我們現在隻是朋友,我們不能做朋友嗎?”


    遊奕徹底的被激怒,怒火中燒的一腳踹在鄭之南的肩膀,將他踩在沙發上,砸了手中的酒瓶,然後拿著剩下的一部分指著鄭之南說:“做朋友?你也配?我把話撂這兒,你要是敢動蕭樂一根毫毛,我讓你生不如死。”說完,遊奕不屑親手揍他,扔了手中的碎酒瓶,踩著一地玻璃渣走了出去。


    鄭之南彈了彈胸口上那個腳印,無所謂的站了起來。


    他前身劣跡斑斑,被這麽對待也在他的想象之中。


    從酒店裏走出來後,鄭之南沒有立即叫阿彪開車過來,他點了根煙,一邊吞雲吐霧一邊慢慢的走在路邊,路燈將他的身影拉長,淺灰色的絲質襯衫讓他看起來魅力無邊。


    鄭之南雖然是個炮灰,但長得不差,黑暗將他的陰沉雙眸遮擋了幾分,五官就沒有之前那麽陰翳。


    一個高挺又氣質出眾的男人站在路燈下麵咬著一根煙,姿態隨意慵懶,不像是站在路邊,倒像是正在參加什麽重要的晚宴。


    不知道他的內裏,大家可能以為這是哪家的翩翩公子。


    正是因為有著一張騙人心的臉,才讓那麽多被他糟蹋了的男孩最後都愛上了他,所以被拋棄的時候就格外的無法接受。


    遊馳就是這個時候注意到的鄭之南。


    遊馳是遊奕的叔叔,遊家現在的掌權人,因為遊奕的父親工作比較忙,遊奕從小幾乎是在遊馳身邊長大,得他教導,是遊奕最敬重的長輩。


    遊奕聽到叔叔路過華府,知道他在裏麵,就立即走了出來。


    當遊奕坐上車隨叔叔離開的時候,他看到叔叔似乎在往車窗外看,他跟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沒發現有什麽特別的。


    “小叔,你在看什麽?”


    遊馳收回視線,對遊奕說:“你爸這幾天回來,你收斂一點。”輕描淡寫的提點。


    遊奕嗯了一聲。


    遊馳隨口道:“聽說你最近看上了一個酒店經理?”語氣裏有調侃。


    遊奕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輕咳了一聲說:“隻是玩玩而已。”就算心裏再在意,在朋友和長輩麵前,遊奕都是下意識的否認,然後用玩玩這句話來揭過這個話題。


    遊馳想著別的事情,沒有在意侄子的話,微微頷首後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他剛回國,七個小時的航行讓他有些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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