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很是意外, 道:“你們仨居然打的這個主意。”


    平陽長公主在一旁看得好奇, “太子事先不知?”


    “他仨跟孤說許久不見舅父, 想來看望舅父。”太子敲敲大郎的額頭,“不但瞞著孤, 連你母親也瞞,你是真長大了。”


    大郎摸摸額頭, 仰頭衝太子笑笑, “父親, 孩兒隻喜歡舅公。”


    “你舅公年齡大了, 平時還有許多事務, 沒空教你們。”太子捏捏大郎的小臉,“說什麽隻喜歡舅公,是不是聽別人說舅公以前領兵打仗很厲害?”


    大郎:“對啊。孩兒要學當然是跟最厲害的人學。舅公是大漢最厲害的人,還是孩兒的舅公, 為何要找別人麽?”


    “這話在理。”平陽長公主見大郎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比別人恭維她還要高興,“兵法謀略枯燥, 騎射辛苦,你們知道嗎?”


    大郎和三郎齊聲道:“知道。”


    二郎扯一下太子寬大的衣袖,弱弱地說:“孩兒也知道,孩兒可以不學嗎?”


    偌大的正堂陡然變得異常安靜。這種寂靜讓二郎不由自主地抓住太子的手。太子低頭看去,見二郎眼中有些害怕, “兵法可以不學, 騎射必須要練。不想以後大郎和三郎去打獵, 你牽著馬跟在後麵撿獵物吧?”


    “不想。”二郎不假思索道道,“孩兒就學騎射吧。”


    太子不吝誇讚:“二郎真乖。”


    “據兒真讓我教他們?”衛青忙問。


    大郎抓住太子的另一隻手,仰頭望著衛青,像個小大人般說道:“舅公說錯了。是我們想請舅公教我們。父親沒空教我們,我們也不是為父親學的,找誰教跟誰學我們說的算。”


    “按照你說的,你父親說的不算?”平陽長公主故意問。


    三郎接道:“姑婆,父親找個我們不喜歡的人教我們,我們不學,父親也拿我們沒辦法啊。”


    “不怕你父親揍你們啊?”平陽長公主以前見過三個小孩不少次,沒跟三個孩子聊過,今天是第一次聽他們說這麽多。即便知道太子疼孩子,也知道三個小孩早慧,也沒想到習武這麽大的事,也敢自己做主。


    三郎:“怕啊。父親又不能天天揍我們。”


    “別看他們一個個才七歲,主意大著呢。”太子沒生氣,還笑著說,“也不知別人家孩子是不是也這樣。”


    衛青換隻手抱三郎,看一眼三郎對太子說:“阿伉的長子比他仨大一歲,我聽那孩子說話,倒像是比他們小兩三歲。”


    “我們聰明啊。”三郎道,“祖父說我們比所有小孩都聰明。”


    太子樂了,“舅父,聽見了吧。你不答應,他們下一句就是去找父皇。”


    “是的。”大郎道,“父親不同意,我們回去就去找祖父。”


    衛青有些驚訝,“你真想過?”


    大郎點頭,“不可以嗎?祖父是我們的祖父,又不是別人的祖父,我們去求祖父,沒什麽不對吧,父親。”


    “沒有。”太子輕輕拍拍長子的後腦勺,“舅父能抽出空嗎?”


    衛青:“我下午有空。”


    “正好。”大郎大喜,“我們上午要跟老師學文。”


    平陽長公主問道:“下午不學?”


    “下午也要……”大郎遲疑片刻,望著太子,“單數習武,其他時候和老師學文,父親?”


    太子:“一三五七九這種時候習武?”


    “對的。父親,可以嗎?”大郎問。


    太子:“你都決定了還問我,我不同意呢?”


    “那就雙數日習武。”大郎接的飛快。


    衛青頓時忍俊不禁。平陽長公主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著,“這孩子怎麽這麽有趣啊。”


    “他平時沒這麽多話。”太子道,“平日裏都是二郎說,三郎偶爾接一句,他安安靜靜的聽。看來大郎很喜歡兵法謀略和騎射啊。”


    大郎:“孩兒喜歡。孩兒以後要為大漢開疆拓土。”


    “誰治理國事?”平陽長公主看一眼太子,見太子嘴角含笑看著大郎,才出聲問道。


    三郎:“四郎啊。”


    “四,四郎?”平陽長公主好奇,“哪來的——等等,太子妃又有了?”


    太子笑道:“沒有的事。他們仨天天盼著有個弟弟,也有可能老天見孤已有三個嫡子,認為很多了,太子妃的肚子一直沒動靜。”


    “讓太醫看過嗎?”衛青關心道。


    平陽長公主眉頭微蹙,道:“仲卿問錯了。太子,聽你的意思大郎不會是皇太孫?”


    大郎心想,我要當皇太孫,三郎個小老家夥會跟我爭。忽然心中一動,三郎不要太孫之位,不會是怕他和三郎爭,才在一開始就說不要當太孫吧?大郎看一眼衛青懷裏的小孩,感覺自己真相了,“為何要當太孫?父親當太子,哪兒都不能去。不當太孫,像四叔父想去哪兒去哪兒玩不好嗎?”


    平陽長公主一輩子都在琢磨如何討好她的皇帝弟弟,為自己和子孫謀福。大郎作為長子嫡孫,太孫之位本是他的,他卻棄之如敝屐,平陽長公主被問住了,“太孫以後是皇帝。”


    大郎心說,誰沒當過皇帝啊。當上皇帝又如何,不兢兢業業,照樣會被手下人幹掉,“皇帝怎麽了?”


    “皇帝可以掌天下權。”太子道。


    大郎癟癟嘴,嗤一聲道,“才不是呢。”


    “怎麽不是了?”衛青也來了興趣。


    三郎掰著手指說:“皇帝固然好,想當個好皇帝會很累很累。不好好當皇帝,百姓和史官都會罵,太昏庸了還會像秦二世一樣丟掉性命。”突然停頓一下,往四周看了看,見沒外人,小聲說,“我聽過有人罵祖父,可難聽了。”


    “你在哪兒聽到的?”太子忙問。


    三郎想一下,道:“東市和西市。我們和祖父出去玩的時候,也聽到有人說祖父是暴君。”


    “你祖父也聽見了?”平陽長公主忙問。


    二郎看看他兄,又看了看他弟,他怎麽不知道。


    三郎眨一下眼,說道:“祖父沒聽見。祖父聽見一準很生氣。可是生氣也沒用啊。母親說防民之口,甚於防川。”


    衛青眼中閃過訝異,看向太子,見他也很意外,“這些都是太子妃教的?”


    “是的。”三個小孩的老師有十個膽子也不敢說,防民之口,甚於防川,“你母親還說什麽了?”


    史瑤沒說過,三郎適可而止,搖了搖頭,“好像沒了,又好像有,孩兒不記得了。”


    “太子妃怎麽跟你們說這些話啊。”平陽長公主極其不讚同。


    太子:“太子妃大概想告訴他們皇帝也不能為所欲為吧。他們仨這麽小就知道皇帝身上的擔子,長大後想當太孫,日後一定會是個好皇帝。”


    “太子說的很對。”衛青看著懷裏的小孩,“太子妃把他們教的很好。”


    太子:“他仨異常聰慧,太子妃在教他們的時候不敢大意。興許是因為這點,才把他們仨教的不像小孩。”


    “我們是小孩。”二郎說著話又扯一下太子。


    太子摸摸他的頭,笑道:“是是,你們是小孩。舅父,他仨的事,你看何時有空?”


    “過了八月十五,等郭昌去朔方。”衛青道。


    太子挑挑眉,問道:“舅父知道郭昌何時出發?”


    “二十幾日。”衛青是大將軍,也是大司馬,代太尉之權掌天下軍事,“具體到哪一天出去,皇上還沒定。據兒有事?”


    太子:“有點小事,跟郭昌沒關係。”看了看日頭,又繼續說,“天色不早了,孤領他仨回去了。”


    “吃過午飯再走吧。”平陽長公主道。


    太子看向三個兒子:“你們呢?”


    “好啊。”三郎道,“孩兒想跟舅公下棋。”


    大郎忙說:“還有我。”


    “我也要。”二郎對下棋不感興趣,他對和衛青下棋感興趣。二郎以前聽過“但使龍城飛將在”這句詩,聽他上輩子的奶姆說龍城飛將是李廣。這輩子才知道李廣都不知道龍城在哪兒,下一句“不教胡馬度陰山”更是和李廣沒有任何關係,反倒是曆史上衛青的墓似陰山。


    這些自然是聽大郎和三郎說的。大郎又狂又傲,三郎博學多才,兩人卻很喜歡衛青。哪怕衛青看起來和朝中士大夫沒什麽區別,也看不出衛青哪裏厲害,憑他兄和他弟對衛青的態度,二郎覺得衛青一定很厲害很厲害。如果能贏衛青,看大郎以後還敢不敢說他笨。


    太子聽到二郎的聲音,忍不住問:“你也要和舅公下棋?”


    “對啊。”二郎道,“舅公讓我十子如何?”


    太子:“還不如直接讓你贏呢。”


    “好啊。”二郎應的爽快。


    太子無語,道:“這樣贏了有何意義?”


    “孩兒以後可以說,舅公不敢和孩兒真下啊。”二郎道。


    太子服了,嚇唬他,“你舅公會揍人的。”


    “舅公會打我嗎?”衛青給二郎的感覺和太子很像,二郎覺得衛青不會。


    衛青放下三郎,衝二郎伸出手,“咱倆先下。”


    “好啊。”二郎把一隻手遞給衛青,另一隻手衝大郎和三郎揮揮,“快來幫我。”


    衛青腳一頓,低頭看向小孩,“不準找幫手。”


    “舅公也可以找幫手。”二郎道,“舅公可找姑婆和父親。”


    衛青頓時哭笑不得,道:“太子,你這個兒子也很聰明。”


    “他是很聰明。”太子道。


    衛青:“你沒明白。皇上以前說比起大郎和三郎,二郎有些平庸。皇上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啊。”


    “仲卿此話何意?”平陽長公主不明白。


    衛青:“你二人的棋藝不如我,找你們幫我對我無益,還會打擾到我。大郎和三郎的棋藝遠遠超出二郎啊。”


    “這孩子——”平陽長公主轉向二郎,見小孩小臉通紅,很是不好意思,詫異道,“真是個聰明的孩子。”


    二郎躲到三郎身後,“還下不下啊?舅公。”


    “下啊。”衛青道,“你執白子還是黑子?”


    二郎:“舅公是長者,舅公先選。”


    “你是晚輩,理應你先來。”衛青道。


    二郎:“謝謝舅公。”棋盤擺好,二郎拉著他兄和他弟坐到衛青對麵。


    太子見狀,搖頭歎氣:“你們欺負長者啊。”


    “我們仨加一塊才二十一歲。”二郎道。


    衛青笑了,“是,我的歲數的一半都比你們仨加一起大,算不上欺負。”


    “舅公讓我阿兄贏,我給舅公號脈看病。”三郎突然開口。


    衛青拿黑子的手抖了一下,險些把棋子扔出去,“你給我號脈?你會看病?”


    “會啊。”三郎原本不打算提他懂醫術,哪天太子病了,他給太子號脈也是要解釋,不如今天說了,以後也好時常給衛青看病,“我看過醫書。”


    太子麵朝南而坐,扭頭看向他左邊的三郎,好笑道:“你看過幾頁醫書?”


    “看過好幾頁呢。”三郎道,“母親說孩兒和太醫一樣厲害。”


    太子眉頭一皺,難不成史瑤交過三郎什麽,“你母親都不會把脈,如何教你?”


    “母親不懂,才說他厲害。”大郎插科打諢。


    衛青笑道:“我現在身體很好,改天病了,三郎再幫我看看。”


    “所以舅公今天不會讓我阿兄贏了?”三郎道。


    太子揪一下他的耳朵,“調皮!合著在這裏等著你舅公呢。不準說話了,讓二郎自己下。”


    二郎自己下,但是落子之前看一眼大郎。隨後衛青發現,大郎和三郎不說話,小動作不斷,時不時戳一下二郎的胳膊。


    衛青看他倆,大郎和三郎一個比一個無辜。衛青的長孫比他仨還大一歲,跟二郎下棋就如同逗孫子輩玩,衛青自然不好斤斤計較。


    不計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衛青這盤棋下的有些頭痛。太子是知道衛青棋藝如何,見衛青時不時猶豫,不禁認真觀看,看一會兒,心中十分意外——他的三個兒子比他知道的還要聰明。


    申時左右,太子帶著三個小孩回到長秋殿,打發三個小孩去偏殿,太子就去正殿臥室裏找史瑤。史瑤下午閑著沒事,就把關於醬的食譜寫出來。


    太子到臥室裏,史瑤正在寫。太子勾頭看一會兒,見史瑤一直沒發現他,才出聲:“寫什麽呢?”


    史瑤的手一抖,一個“醬”字變成一個黑點,“殿下回來了。”


    太子“嗯”一聲就問:“三郎看過醫書?”


    史瑤楞了一下,反應過來就問:“三郎給殿下把脈了?”


    “沒有。”太子把幾個小孩在衛青府上說的話大致說一遍,“他給你把過脈?”


    史瑤:“是呀。和太醫說的一樣,也不知道他在哪兒看到的。”


    “醫書不是你給他的?”太子說著,猛地想到他和史瑤臥室裏的書都是他從長信宮拿過來的,史瑤很少去長信宮,他也沒在長秋殿看到過醫書,“那孩子不會是在宣室看的吧。”


    史瑤:“有可能。按照殿下剛才說的,郭昌走之前水車可以做好,不如讓郭昌帶走。殿下改日再吩咐木匠做兩個?”


    “這事孤記下了。”太子道,“三郎年齡還小,他會把脈,你也別聽他的。他要給你開藥,你也不能用。”


    史瑤笑道:“他小妾身不小。過兩年三郎長大了,他給妾身開藥,妾身也會拿給太醫看。”


    “你知道就行。”太子道,“孤現在去宣室。”


    史瑤:“曲轅犁?”


    “是呀。”太子道,“過幾日就過節了。節後三個孩子學騎射,不能在長信宮學,孤還得令人找個安靜寬敞的地方,還得給他仨選三匹小馬駒。事情太多,孤怕把犁給忘了。”


    史瑤:“晚飯回來用嗎?”


    “別等孤了。”太子道,“父皇一高興,極有可能自己親自試犁。”


    劉徹並沒犁過地,不清楚現在的犁和太子帶來的犁有何區別。然而,劉徹相信太子,如果不是曲轅犁比現在的犁好用,太子不會把犁拉到宣室。


    上林苑離長安城不是很遠,來回三刻。現在日頭長,離天黑還要很久,劉徹就讓太子隨他一起前往上林苑種莊稼的地方,讓農夫試犁。


    曲轅犁已經試過,太子看到農夫又驚又喜一點也不意外。劉徹倒是很意外,回到宣室就忍不住問:“你最近是不是招攬了許多能人異士?”


    “父皇何出此言?”太子明知故問。


    劉徹:“這種東西不像你和你身邊那些大儒想得出的。不是熟悉農活的人,見到這種犁也看不出比現在的犁好在哪裏。”


    “兒臣去年確實認識幾個農夫和木匠。”太子仗著劉徹不會查他,胡謅道,“很早以前兒臣托鄉裏人幫兒臣養豬,也和鄉裏的農夫聊過。這個犁是很多農夫和木匠在一塊琢磨出來的。”


    劉徹疑慮頓消,笑著說,“這才對。聽說你早幾日帶著太子妃和三個孩子去博望苑,別跟朕說去看那個犁。”


    “自然不是。”太子道,“有幾個木匠正在做一個東西,還沒做好,做好後能不能用還是未知數,兒臣可以先不說是什麽?”


    劉徹:“怕不能用?”


    “是呀。”太子道,“兒臣不想父皇和兒臣一起失望。”


    劉徹是對太子很是放心,“做好後可以用,是不是打算拉過來?”


    “那東西太大,沒法拉宮裏,恐怕得請父皇移駕上林苑。”太子看向劉徹。劉徹微微頷首。太子道,“二郎最近很是喜歡木器,還說要用木頭做東西,孩兒想去上林苑給他尋幾棵可以做東西的樹。”


    劉徹挑眉,以為自己沒聽清,“二郎?怎麽突然對木器感興趣?”


    “父皇忘了折疊梯?”太子問。


    劉徹恍然大悟,“那孩子確實一小就喜歡木頭做的東西。”頓了頓,道,“這次是又想做床?”


    “他仨大了,也該分開睡了。”太子道,“不過,這次不是床。二郎也沒跟兒臣說,他說做好了要第一個給父皇看。”


    劉徹打量太子一番,“這話是你說的吧。”


    “真不是。”太子笑道,“父皇不信大可問二郎。”


    劉徹:“你這一說,吾還有點想他們。明日下午讓他們過來。”


    “諾。”太子陪劉徹用過晚飯,回到長秋殿就提醒三個孩子明日去宣室。


    翌日下午,申時兩刻,三個小孩到宣室就直接進去。劉徹正和大臣議事,他仨突然出現,殿內的幾位大臣嚇一跳,第一反應是看劉徹。


    劉徹沒生氣,還讓三個小孩自己玩,別發出聲音,也沒讓三個小孩出去。同劉徹議事的大臣很是吃驚,因為來的如果是太子,不經通稟就進來,劉徹會很生氣。


    三個小孩出入宣室像出入永壽殿,他們習慣了,劉徹也習慣了。劉徹並沒有意識到不對,幾位大臣退下,劉徹就衝三個大孫子招招手,“課業很忙?最近都不來看朕。”


    “父親天天考校孫兒啊。”二郎可憐巴巴道,“祖父,看我的手寫字都累紅了。”伸出手讓劉徹看。


    劉徹沒看出來,依然配合他說,“是紅了,明天不去了。”


    “好啊,好啊。”二郎真開心。


    劉徹見他當真了,忍不住笑了,捏捏他的小肉臉,“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們昨天就沒上課。”


    “父親真壞,什麽都和祖父說。”二郎皺了皺鼻子,很不高興。


    劉徹:“你們父親也是為你們著想。朕的嫡孫連字都不認識,傳出去還不被百姓笑啊。”


    “祖父是不是身體不適?”方才三郎走到劉徹麵前就發現他臉色不對。


    劉徹轉向另一邊的小孫子,“吾這幾日是不大舒服,太醫都沒查出來,你是如何看出來的?”


    “孫兒看過醫書啊。”三郎在把他知道的藥方寫給史瑤後,確實惡補了現有所有的醫術,醫術比以前精進了。三郎也想讓劉徹誤會他隻對醫術感興趣,“孫兒還會把脈呢。祖父,孫兒給祖父看看。”


    劉徹並不信七歲的小孫兒會醫術,孫兒的一片孝心,劉徹樂意配合,伸出手腕,“放在案幾上?”


    “可以啊。”三郎的小手搭在劉徹手腕上,大郎和二郎下意識屏氣斂息,過一會兒,兄弟倆就看到三郎眉頭緊皺。


    劉徹按耐不住,問道:“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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