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不是沒想到, 是一直不信, 他不知大郎上輩子是如何把他兄長的太子之位擠掉的。大郎偶爾蹦出一句好聽的話,二郎也當巧合,“我呢?”


    “哄你?”三郎爬到二郎另一邊坐下, “他才懶得哄你。”


    二郎看著內侍端著水盆出去,走的時候還把門帶上,知道浴室已打掃幹淨, 不會回來, 便不再壓低聲音,“因為我是你弟?你說幾句好聽的,我給你做個漂亮的床。”


    大郎:“床不用很漂亮,我又不是女人。”


    “我把你雕好看點。”二郎望著大郎, “好不好啊?”


    三郎替大郎說,“可以, 可以。”


    “我以後盡量多誇誇你?”大郎猶豫片刻說道。


    二郎上輩子當皇帝以後, 身邊的人都誇他。以前二郎挺美,現在知道那些人嘴上誇他,指不定背地裏怎麽罵他, 對於大郎說他笨, 二郎也沒太在意, 畢竟一家五口, 他是最笨的那個。


    偶爾他想大郎誇誇他, 大郎還故意說他笨, 二郎就不高興了, “你不誇我也不準罵我,不然我就把你雕成醜八怪。”


    “我記下了。”大郎見他如此執著,也認真起來,“你不是困麽,還不睡?”


    二郎:“現在就睡。”躺下拉起輕如鴻毛的紗被搭在身上。


    劉徹還在甘泉宮,太子繼續忙碌,三個小孩也沒煩太子。早飯後三個小孩就去長信宮偏殿等老師來授課。


    酉時,三個小孩回到長秋殿偏殿,寫完老師交代的功課,二郎就拿出筆和白紙繼續畫做木器的工具。


    戌時左右,史瑤到偏殿看到大郎在看《詩經》,三郎在練隸書,二郎在畫東西,一個比一個認真,史瑤又悄悄退出去,吩咐宮人去找太官令,明日多送幾條刺少的魚。


    東宮喜食魚,夏天魚又好抓,翌日清晨天還沒亮,來東宮送食材的人就交代廚子,魚是太子妃特意吩咐的。


    史瑤還沒跟廚子說魚怎麽吃,廚子就把魚養在水缸裏,早飯後,太子和三個孩子都走了,史瑤就去庖廚,令廚子把魚拿到樹下,在樹下殺魚。


    長秋殿院內寬又闊,有好幾棵蒼天大樹,炎炎夏日,廚子很想在院裏樹底下洗菜切菜,炒菜的時候再回屋。又怕切切剁剁吵著主子,廚子從未敢提。史瑤讓他們出來殺魚切魚肉,其他廚子就把晌午要做的菜拿出來,別人殺魚,他們洗菜。


    史瑤不知道別的宮裏的廚子做菜都是在屋裏,不過,她看到幾個廚子的小動作,反應過來也沒說什麽。她嫌庖廚裏熱,在外麵教廚子,廚子也是人,自然也嫌裏麵熱。


    漢朝人喜歡吃生魚片,這時候叫魚生,也叫魚膾,宮裏的廚子切魚的手藝可見一斑。史瑤親眼看到廚子把魚切成細條,心中依然很詫異,麵上不顯,神情淡定的教廚子把魚肉剁成泥,再煮成丸備用。


    和麵的廚子試著把麵盆端出去,見史瑤沒說什麽,自此以後,整個夏天,長秋殿的廚子都在外麵洗菜切菜,擀麵條、做饃。不過,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如果不是忙得脫不開身,太子晌午都會回長秋殿用飯。太子今天早上出去的時候,史瑤特意提醒太子晌午回來用飯。


    太子知道史瑤這樣說,一定是讓廚子做他沒吃過的東西,上午遇到煩心事,太子想到晌午有美味也難得沒發火。不知真相的士大夫便認為太子的脾氣又好了。


    話說回來,午時一刻,三個小孩從長信宮回來,到院子裏沒聞到香味,大郎看向三郎,“不會還沒做飯?”


    “不可能。”三郎跑到庖廚門口勾頭往裏看了看,看到好幾個廚子忙個不停,“正在做。”


    二郎往庖廚那邊看一眼,吸吸鼻子,“沒聞到香味,晌午飯一定不好吃。”


    “你對母親有何誤解?”三郎問道。


    二郎張口說:“我哪有誤——”猛然想起,哪怕他們一家五口都沒什麽食欲時,他們的母親也能讓廚子做出開胃菜。思及此,二郎拔腿往屋裏跑,“母親,晌午吃什麽?”


    “蓴菜魚丸湯,紅燒豬肉蓋澆麵,還有幾碟小菜是廚子準備的,我也不知是什麽。”史瑤看著三個兒子問,“可以嗎?”


    二郎想也沒想,“必須可以。”


    “孩兒還是想吃炸醬麵。”三郎跟著開口道。


    史瑤歎氣:“我也想吃啊。每次吃涼麵的時候,我都萬分想念炸醬麵,可是我不會做豆瓣醬啊。”


    “很難嗎?”大郎看了看史瑤又看了看三郎。


    三郎微微搖頭,道:“不難的。豆瓣醬據說是春秋——”忽然睜大眼,“不得其醬,不食!”話音一落,三郎意識到還有一個聲音,下意識看向大郎。


    大郎點頭,剛才他也說了,“這句話《論語》中有。我這幾日看別的書,有看到食膾用芥醬,還有什麽芍藥醬,當時吃得飽飽的也就沒在意。所以現在已有豆瓣醬?”


    “可是宮裏沒啊。”史瑤道,“我沒見過,也沒聽說過。”


    三郎:“母親,我們剛出生時,母親都是食雞肉、魚肉、羊肉以及牛肉,後來過了產褥期,你和父親開始吃鐵鍋炒的菜。烤肉用的是花椒粉或孜然粉,廚子沒機會用豆瓣醬啊。”


    “我去問問。”史瑤道,“如果有,我們明天就吃炸醬麵。以前用醬油煮的醬,真沒法和豆瓣醬煮的比。”說著話就穿上鞋往庖廚去。


    二郎看一眼史瑤的背影,轉向三郎:“明日又有好吃的?”


    “醬者,百味之將帥啊。”三郎道,“你聽這句話就知道了。”


    二郎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感慨道:“我這輩子是母親的兒子,假如下輩子變成別人的兒子,我覺得我會被自己餓死。”


    “還想再帶著這輩子的事投胎,問過老天嗎?”大郎不想說他的,卻忍不住擰一下他的耳朵,“好好珍惜這輩子吧,二弟。”


    三郎:“能碰到父親和母親這樣的父母,豈不知是我們幾時修來的福氣呢。說不定我們下輩子會投胎成家畜或十惡不赦之人。”


    “那也沒關係,反正到那時候又不記得現在的事。”二郎說著,看到史瑤回來,就大聲問,“母親,有嗎?”


    史瑤微微點頭。三個小孩咧嘴大笑,笑聲傳到院中。候在門外的閔畫很是好奇,“遇到什麽高興事了?太子妃。”


    “明天你們就知道了。”史瑤道,“去看看殿下還得多久才能回來。”


    三郎:“不用去,父親回來了。”


    史瑤轉過身,太子正大步往這邊走,跟在他身後撐傘的聞筆得小跑才能追上他,又不能越過太子。史瑤看到聞筆跑跑走走,忍著笑說,“今天挺早的。”


    “今日事不多。”太子道,“有的地方早兩天下雨了,雨勢不大,也比沒有好多了。”


    史瑤試著問道:“下午不出去了?”


    “下午可以晚一會兒。”太子道,“當緊的奏章孤都批好了。”


    聽到“奏章”兩個字,史瑤就來氣,口氣不悅道:“連奏章都推給殿下,父皇在甘泉宮豈不是什麽事都不用做?”


    “要做的。”大郎道,“父親在宮裏憂民憂國憂社稷,祖父在甘泉賞花賞月賞美人。”


    太子楞了一下,隨即笑噴,揉揉大郎的小腦袋,“調皮!”頓了頓,道,“此話以後不準再說。”


    “好的。”大郎敷衍道。


    太子笑了笑,他覺得大郎說的很對,也沒數落兒子,“用飯吧。”


    廚子早已擀好麵條,等著太子回來再下麵。剛才太子進門時,廚子看到了,隨即開始煮麵。史瑤命閔畫過去看看,一家五口剛洗好手,小宮女就把麵和菜端上來。


    太子看到有湯,像以往一樣先喝口湯。蓴菜湯很是清淡,太子不意外,讓太子意外的是,“這裏麵放的是什麽蛋?”


    “不是蛋。”二郎舀一個,一邊吹一邊說,“是魚丸。”


    三郎接著說:“魚肉做的。母親說很好吃。”


    二郎想問,母親何時說的。轉向三郎時突然想到三郎以前吃過,就跟著點點頭。


    太子見狀,舀一個,不禁睜大眼,麵對史瑤時臉上寫滿了滿意。


    一家五口雖然圍坐在一起用飯,湯是盛了五碗。史瑤:“殿下若是喜歡這個,別吃麵了,妾身的魚丸給你,再讓廚子給妾身煮一碗。”


    太子:“不吃麵我很快就會餓。”說著停頓一下,“你如果吃不完,給我幾個也成。”


    大郎險些被湯給嗆著,抬頭一看太子眼中隻有史瑤,不禁撇撇嘴,裝作什麽也沒聽到也沒看到,低下頭繼續喝湯吃麵。


    太子這幾日很累,飯後和三個兒子閑聊一刻就回臥室睡覺。史瑤怕她跟過去,太子忍不住和她聊天,就和三個兒子去偏殿。


    兒子們睡著後,史瑤也沒回正殿,躺在底層眯一會兒。大概兩刻,阮書進來喊醒史瑤,又過一刻,史瑤才去臥室叫醒太子。


    這種日子一直到八月初才停,因為劉徹回宮了。然而,劉徹回來沒多久,邊關傳來軍報,匈奴入寇邊塞。


    劉徹命拔胡將軍屯兵於朔方。史瑤晚上聽到太子提一句,翌日早上史瑤就對太子說,“殿下今日別出去了,隨妾身一塊去博望苑吧。”


    劉徹不在宮中這段日子太子都沒去過博望苑,劉徹回來了,太子打算好好歇幾天再去博望苑,“你那個水車做好了?”


    “應該差不多了。妾身早幾日去看還差一點點。”史瑤道,“妾身請殿下去看的是另一個東西。妾身前些天去博望苑找木匠時,騾已經出生,殿下正好去看看那幾頭小騾子。”


    太子想一下,就對三個兒子說:“你們今天別去上課,和孤一起去。”


    “真的?”二郎大喜,“太好啦!孩兒上次出去還是去四叔父府上,在四叔府上過一晚上,都沒怎麽玩就回來了。”


    “在劉胥那來呆了整整一天,他都不帶你們去玩?”太子問。二郎點頭。三郎頓時有個不好的預感,就聽到太子說,“那以後都別去了。”


    二郎傻眼了。


    大郎想不禁扶額,無力道,“你說說你這個樣,我如何能忍住不說你傻啊。”


    “我傻,我真傻,以後你再說我傻,我不會再怪你。”二郎癟癟嘴,望著太子,泫然欲泣,“父親……”


    史瑤無語,道:“你父親逗你呢。你們又不是鳥兒,放出去就飛走了,哪能整天關著你們。趕緊把蛋羹吃完,吃完我們就出去。”


    二郎三兩口把半碗銀魚蛋羹吃完,就跑去永壽殿換上便於去玩的短褐。


    巳時左右,一家五口到博望苑,沒有去正殿,直接去馬棚。還沒到跟前,太子就看到馬棚周圍站著五個人,一個是純粹的劍客,一個是站沒站相,像個浪人的遊俠,三個博望苑的執事。


    太子走過去好奇道:“你們在這兒做什麽?”


    幾人猛然回過頭,看清來人慌忙行禮,隨即說等著看木匠犁地。


    “犁地?”太子看向史瑤,“你要在這邊種東西?”


    史瑤:“不是的。”往四周看了看,“我吩咐你們買的耕牛呢?”問三個執事,“忘了買?”


    其中一個執事拱手道:“啟稟太子妃,兩頭牛被木匠牽出去吃草了。下官現在就去喊他們?”


    “不用。”史瑤道,“既然他們不在,殿下,我們去看看犁。”


    抱劍而立的劍客抬手把劍掛在腰間,朗聲道:“太子妃,放犁的屋子被那三個木匠鎖上了。”


    “鎖上了?”太子睜大眼,轉向史瑤無聲地問,什麽犁如此珍貴?


    史瑤哭笑不得,道:“隻是幾副犁,用得著麽。”


    “下官也這麽問過,他們說用得著。”木匠不歸執事管,而他們做的事又是史瑤吩咐的,執事也不敢強把鑰匙奪過來,或者把鎖砸了,隻能任由他們出去就上鎖。


    史瑤問道:“這麽說來,我讓他們做的水車也在屋裏?”


    “不在。”執事指著不遠處的草棚,“還在那裏。”


    史瑤頓時想生氣又想笑,“那個趙木匠殿下從哪兒尋來的?”


    大郎率先道,“母親,孩兒知道。父親帶孩兒去西市,孩兒買東西的時候父親跟別人閑聊,然後就認識了。”


    史瑤服了,指著其中一個管事,“去把他們找來。博望苑乃太子的博望苑,大門不鎖也沒人敢進來拿東西。”說完,就帶太子去看水車。到了草棚裏,史瑤徹底無語了,和她早幾天過來時一模一樣,那三個木匠根本沒做。


    “怎麽了?”太子見史瑤臉色不對勁,“做壞了?”


    史瑤:“妾身前幾日過來,他們和妾身說做好犁就繼續做水車,妾身見那十副犁差不多好了,認為他們這幾日在做水車,今天來看應該能看到完整的水車。沒想到……”指著滿地木頭,讓太子自己看。


    太子想給他結交的木匠找個理由,也不知該說什麽,“也許是你看錯了,當時犁還沒做好。”


    “妾身會看錯?”史瑤瞪著太子,犁的圖是我親手給他們的呢。


    太子也想到了,有些不好意思,“那就是他們知道犁可以犁地,看不出水車能做什麽,自然是先緊著犁。”


    “殿下有所不知。”跟過來的執事道,“那十副犁早幾日就好了。下官有一次過去看到他們用一塊東西在磨那十副犁,鐵犁頭被他們磨的鋥亮,能當鏡子用。木頭也磨的很亮,下官總感覺比下官家中的榻還要油亮。”


    大郎再也忍不住了,扒著太子的胳膊“咯咯”笑個不停。二郎和三郎見大郎這樣也不再苦苦忍著。看到三個兒子笑得腰都直不起來,太子哭笑不得的同時感到頭皮發麻,“你們三個別笑了。”又對史瑤說,“他們回來孤好好數落數落他們,真是太不像樣。”


    “殿下是得好好數落他們一頓。”史瑤道,“他們覺得他們用不著水車,別人還等著用呢。”


    太子連忙點頭,“好好好,我一定數落他們。”然而,三人回來後,沒容太子開口就去抗犁。把犁扛出來就要試給太子看。


    太子見三人把犁放在地上,一個勁用手撫摸,像對待稀世珍寶,一時也想知道曲轅犁多麽方便,便吩咐三個木匠把牛套上試一下,隨即小聲對史瑤說:“算了。”


    “八月十五前把水車做出來就算了。”史瑤麵無表情道。


    太子掐指一算,離八月十五還有四天,八月十四那天史瑤得準備八月十五的東西,十五日當天史瑤肯定沒空過來,木匠八月十六做好就行了,微微點頭,“行,八月十五之前保證做好。做不好,以後不準他們進博望苑。”


    站在兩人身後的三位執事納悶,水車和犁不都是因為太子忙得分/身乏術,讓太子妃過來安排的,怎麽還聽太子妃的?


    沒容他們想下去,三人就看到犁跑的飛快,不需要旁人幫忙,掌著犁的木匠輕輕把犁抬起來,犁就轉個彎繼續犁地。


    三位執事家中都有田地,也去地裏幫父母做過事,很清楚家裏犁地時有多費勁,也明白三人為何這麽稀罕太子妃命他們做的犁。


    “殿下,如何?”史瑤問太子。


    太子沒下過田,也沒見過以前的犁,自然不知二者有何區別,“讓他們自己說。”


    “殿下,這個犁比草民想象中的還好。”因為隻有兩頭牛,其中一個木匠就閑下來,聽到史瑤的問話就說,“殿下,草民可以自己做一個嗎?”


    太子:“你們早點把那個水車做好,孤送你們每人一副犁。”


    木匠大喜:“謝殿下。”轉過身就繼續看他們的寶貝犁,隨即一想,犁的圖是太子妃拿過來的,又轉過身來,“謝太子妃。”


    史瑤頓時氣個仰倒。


    太子見她變臉,連忙伸手攬著她的腰,另一雙拍拍她的胳膊,莫生氣,莫生氣,你是太子妃,別跟鄉野農夫計較。


    史瑤深吸幾口氣,瞪一眼太子,你給我等著!


    太子覥著臉笑笑,孤保證沒有下次。


    史瑤又瞪他一眼,就帶著三個兒子去正殿。


    三位執事眼中隻有犁,沒注意到史瑤很是不快,遊俠和劍客看到了,也注意到木匠失禮,認為史瑤為此生氣。不過,看到太子小心翼翼的模樣,倒是相信傳言所說,太子十分在意太子妃。


    三個小孩站在史瑤身邊,感覺到她氣息變了,又看到太子滿臉慚愧,聽見史瑤喊他們,三個小孩也沒敢說他們想看犁地。


    太子原本打算在博望苑用了飯再回去,注意到史瑤回到正殿就沒出來,又怕三個木匠說出別的,把史瑤氣暈過去,吩咐博望苑的執事好生飼養騾,又叮囑三個木匠早點把水車做好,就帶著七副犁回去了。


    回到長秋殿已臨近午時,太子也沒出去,讓三個小孩去偏殿,拉著史瑤去正殿,屏退左右,就問:“還生氣呢?”


    “你說呢?”史瑤冷冷道。


    連殿下都不喊了,氣得不輕啊。太子摸摸鼻子,心虛又慚愧,“孤去告訴他們,那個曲轅犁是你琢磨出來的?”


    “他們信嗎?”史瑤問。


    太子啞口無言。無論是芝麻油,還有花生,太子都攬到自己身上,也導致博望苑內的所有人默認曲轅犁是太子琢磨出來的。太子真對他們說,在今天之前他都不知道曲轅犁長什麽樣,那些人也會認為他是想博愛妻一笑。


    “你打我幾下消消氣?”太子伸出胳膊,“咬我幾下也行。”


    史瑤朝他胳膊上擰一下,發現肉太硬,手腕一轉,朝他腰間擰一圈。太子倒抽一口氣,想說氣消了沒?話到嘴邊打了個轉,“再擰兩下。”


    “我想擰四下。”史瑤板著臉說。


    太子眉心猛一跳,期期艾艾地說:“四下就不用了吧?孤怕你累著手。”


    “我不怕。”史瑤道,“不想讓我擰就直接說。”


    三個木匠今日著實過分,太子很怕史瑤氣得晚上都睡不著,咬咬牙,深呼吸,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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