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玉再一次為狗皇帝的恢複力感到捉急。


    半個月前,他還跟個良家男人般, 幾近變態的守身如玉, 現在倒好,居然都能厚臉皮調戲她了, 阮明玉微微黑線了下, 然後一抬食指, 迅速在狗皇帝嘴唇上蓋了個章。


    一秒搞定,收工大吉。


    汪弘川:“……”他叫你用的並不是手啊,想了一想,又覺剛才的要求有些突兀, 便沒發表心裏的不滿,隻繼續攥著阮氏的手,與她一起共度靜謐溫馨的夜晚,大婚之前, 打死他都想不到, 他居然可以和一個女人手牽手,如此心平氣和的待在一起。


    是的,心平氣和。


    瞧著阮氏一點都不嫌煩了, 可不就心靜神安了麽?


    汪弘川心裏想著, 他大概很快就能好了, 也很快就能給阮氏屬於她的洞房花燭夜了。


    狗皇帝身體有恙, 阮明玉作為背著盛寵之光的皇後, 隻好留在乾央宮, 不離不棄的‘照顧’了他三天三夜, 待狗皇帝又能去上早朝後,阮明玉才挪回她的鳳儀宮。


    “啟稟娘娘,壽康宮安太妃求見。”這日,阮明玉剛懶洋洋的歪到軟枕上,鳳儀宮的大宮女迎春就過來稟報。


    阮明玉挑了挑眉,爾後應道:“叫她進來吧。”


    未入宮之前,蕭、方兩個嬤嬤就給她細說過後宮情形,阮明玉雖沒有偏聽偏信,但新婚第二天一打照麵,安太妃是個事兒精的大帽子,算是被徹底扣準實了,自那回碰麵之後,阮明玉隻當壽康宮是個養老院,吃穿用度一概照例派發,別的事情從不過問。


    除非主動找上門來的,比如前些天端太妃生病,需要請醫用藥。


    隻是不知道這位安太妃有何貴幹。


    沒過多久,安太妃郭氏就一搖一擺的晃曳進來,她體態豐腴,走路的姿態別有一番嫵媚的韻味。


    等她行禮問過好,阮明玉第一句話說的是:“安太妃坐吧。”緊接著第二句話便是,“不知安太妃有何事尋本宮,還望你長話短說,本宮還有不少事要忙,隻怕沒多少功夫招待安太妃。”


    聞言,安太妃臉上的笑意,頓時垮下了一大半。


    “本宮今日上門叨擾,是想和娘娘說件事。”安太妃摁下心頭的不快,也幹脆省了原想說的客套話,直接開門見山道,“本宮娘家有個侄女,正值花期,想叫她給寧王當個側妃……”


    聞言,阮明玉一臉奇怪的打斷道:“寧王爺想納側妃,非本宮能做主之事,側妃是要上皇家玉牒的,必須要陛下點頭才行。”安太妃的娘家富安侯府,還是她當年生了皇長子後,宣武帝封賞給郭家的恩典,這麽些年來,郭家並沒有什麽出息人才,“安太妃叫寧王爺給陛下上個請封折子就是了。”


    想來狗皇帝應該不會拒批。


    “本宮知道這個理,與皇後娘娘提這件事,是希望娘娘以後多關照她些。”安太妃笑道。


    阮明玉感覺相當無語:“安太妃這話說的實在有趣,郭姑娘是給寧王爺當側妃,又不是給陛下當嬪妃,何需本宮來關照,太妃應該和寧王妃說這些話才對吧。”


    安太妃卻如此解釋道:“本宮那侄女若成了側妃,日後少不了進出皇宮,本宮的意思是,若她以後有什麽不懂規矩的地方,還望皇後娘娘原諒則個。”


    阮明玉發自肺腑的笑了:“俗話說的好,無規矩不成方圓,祖宗傳下來的規矩,就是讓人遵守執行的,郭姑娘若不懂規矩,那就認認真真學,而不是壞了規矩後,再用一句‘不知道規矩’來推脫。”一邊好整以暇的說著,一邊挑眉笑問,“怎麽,莫非那位郭姑娘是位不通禮儀之人,太妃知道她遲早會惹麻煩,這才巴巴兒地提前來和本宮打個招呼?”


    “嗬嗬,若當真如此,安太妃可真是疼侄女勝過親兒子啊。”阮明玉閑閑的總結道。


    阮明玉的一席話,聽得安太妃臉都綠了。


    安太妃簡直被氣了個半死,不用阮明玉催促,她自己就耷拉著臉告辭離開了,這時,蕭嬤嬤端來一碟子綠豆糕,麵上含笑道:“剛出鍋的綠豆糕,娘娘嚐嚐。”


    阮明玉拿了一塊,慢吞吞咬著吃:“味道不錯,對了,嬤嬤,安太妃專門跑這一趟,到底是什麽意思啊。”


    蕭嬤嬤站在旁邊,笑著道:“安太妃的性子一慣有些不著調,奴婢也說不好,但奴婢覺著娘娘應答的很好。”


    “嬤嬤過獎了。”阮明玉應了一聲,便專心吃起綠豆糕來。


    午膳前,狗皇帝又駕臨鳳儀宮。


    “臣妾見過陛下。”阮明玉在宜華殿門口屈膝相迎道。


    汪弘川親自伸手去扶阮明玉,語氣溫和道:“皇後不必多禮。”說罷,就麵不改色的拉著阮明玉,一路將她牽進殿內,直到該落座了才鬆開她。


    被鬆開爪子的阮明玉,在心裏暗翻白眼,這幾天,狗皇帝簡直跟變了個人似的,一見她就笑,而且還總愛拉她的手,各種花式的揉啊捏啊,若非不能隨意親近她的身子,她簡直懷疑,狗皇帝能把她當成肉骨頭立刻給啃了。


    “朕讓人製了一對玉鐲子,午前剛送過來。”汪弘川朝身旁擺擺手,“小路子,把東西拿給娘娘看。”


    自從周海德被下了半月限製令,每逢汪弘川前來鳳儀宮,都換成了小路子跟著,小路子是個相貌清秀的年輕小夥,一聽吩咐,立即顛顛地捧來盒子:“皇後娘娘請過目。”


    已經打開的雕花錦盒裏,一對碧翠通透的鐲子靜靜躺著。


    阮明玉隨手拿起一個瞧了瞧,然後笑回道:“挺好看的,謝陛下。”


    “好看就戴上。”汪弘川一邊端茶啜飲,一邊笑著說道。


    阮明玉抬了抬右手腕,隻見上頭已戴了一對白玉鐲:“明兒再戴吧,換來換去,怪麻煩的。”


    “這有什麽麻煩!”汪弘川放下茶盞,自告奮勇道,“過來這邊,朕替你戴。”阮明玉見狗皇帝興致頗高,也不好無故掃興氣他,隻能起身挪過去,與他相隔半尺而坐,待她坐定,汪弘川便神色如常的捉住她的右腕,先替她摘掉那對白玉鐲,再有模有樣地換套上碧玉鐲。


    阮明玉的膚色極白,又兼膚質細膩,纖柔無瑕,在碧玉鐲的映襯下,便是一種奇異的蠱惑景致.


    汪弘川怔怔地看了會兒,手指一動,就鬼使神差的從手腕往上摸去,當汪弘川的指腹貼觸在小臂的膚肉上時,阮明玉聳然一驚,立即將手扯了回來。


    臥槽,狗皇帝這是要變色狗的節奏啊!


    汪弘川正沉浸在一種從未有過的美妙感覺中,陡然被人中途打斷,他難免皺眉不悅:“怎麽了?朕正……”見阮明玉捂著自己的手腕,似乎不怎麽高興的樣子,便舒緩語氣,改口道,“朕正瞧你戴的好不好看呢,幹嘛突然把手抽走?”要不然,他……大概還可以再往上摸一些。


    心裏十分的遺憾腹誹著,汪弘川卻猛然眼睛一亮。


    他剛剛……


    “皇後看到了麽?朕剛剛……”汪弘川激動的心情,簡直溢於言表,他倏然又捉住阮明玉的雙手,嘴巴都快咧歪了,“朕剛剛碰皇後,半點沒覺著不舒服……”話未說完,汪弘川的臉色又陡然難看起來,因為阮明玉忽然毫無征兆的伸出胳膊,緊緊抱住了汪弘川的腰。


    察覺到狗皇帝又瞬間僵硬的身子,以及驟然變得急促紊亂的呼吸,埋首在他懷裏的阮明玉,偷偷勾起一抹頑劣的笑意,嘴上卻‘激動’的說著:“陛下終於痊愈了,臣妾恭喜陛下!”


    “皇……皇後,你……你先撒手……”汪弘川不想衝阮明玉說重話,隻能忍著額筋亂蹦的焦躁不適,盡量語氣溫和的叫她離開。


    阮明玉撤開身子,一臉‘奇怪’的問道:“陛下怎麽了?您不是說沒覺著不舒服,那就是好了呀,怎麽……”


    汪弘川露出一幅明顯失落的表情,沒吭聲。


    在興頭上被潑涼水,汪弘川深受打擊,一頓午飯吃得如同嚼蠟,因還有事要忙,也沒功夫在鳳儀宮午睡,徑直又回了乾央宮,當晚,待汪弘川調整過來心情,準備繼續自己的治病任務時,阮明玉卻拒絕配合。


    “為什麽要歇幾天?”汪弘川有些不明白,有病的是他,又不是阮明玉。


    阮明玉捂著肚子赧然道:“臣妾來那個了……”


    “來哪個了?”汪弘川滿頭霧水的問道。


    阮明玉不答,隻扭頭低嗔道:“哎呀,陛下去問蕭嬤嬤吧,臣妾不好意思說。”阮明玉怎麽都不肯說,汪弘川沒法子,隻好去請教蕭嬤嬤,待大致搞明白後,才臉色微囧道,“皇後若覺不舒服,那就歇息幾天吧。”他正感覺治療效果頗為顯著呢,偏阮明玉這時申請休假,真是可惜。


    可惜之餘,汪弘川又心頭一動:“要不……朕給皇後揉揉肚子?”


    他和阮明玉成婚的時間,已過了兩旬,稱不上很久,但也不算短了,他以前抵觸女人太厲害,根本做不到主動去碰阮氏,相處這麽些天下來,他已完全不討厭阮氏,就是身體不受控製,一大麵積身體接觸,他就會排斥不舒服,但他想主動碰她的心……卻是有的。


    “陛下手勁兒大,又不能穩妥控製,臣妾恐被陛下越揉越疼。”阮明玉毫不客氣的鄙視狗皇帝,順便稱讚一下阮明麗小朋友,“臣妾在家時,都是小妹替臣妾揉的,那軟乎乎的小手掌別提揉的多舒服了……”


    第二天,阮明玉正沒精打采地歪在炕頭,阮明麗小朋友忽然十分神奇的出現在她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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