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寢室後,萱陽迷信地將麥糠神和自己出生時的玫瑰金蛋殼並排擺在床前,決定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地拜拜,並且每天起床許個願。


    太神奇了,她竟然真和姬恩分在了一組。


    萱陽眨巴著眼,剛要開口感謝它,就聽見門被打開了。


    她的瞳孔驟然收縮,右手迅速握著槍,黑洞洞的口子瞄準他的胸膛。


    “姬恩?”看清來人後,萱陽的表情立刻變軟了,連忙將槍放回口袋,當作無事發生。


    女孩紙,還是應該溫柔些。


    他剛剛在參加學院的統一訓練,眼下才結束,發絲間還滴著汗,隨手將黑色的帽子放在旁邊的桌上,朝她走來。


    姬恩身形優雅,卻又像草原上迅捷勇猛的獵豹,哪怕隻是這樣走動,好像都能感受到藏在薄薄衣物下的肌肉力量。


    “結束了?”萱陽給她倒了一杯水,桌邊上還有提早悄悄準備好的毛巾,她打開浴室的智能開關放水,努力學著體貼人,“最近練習量很大嗎?難不難?”


    姬恩接過毛巾擦汗,“還好,就是比較機械的訓練,費時間罷了。”


    萱陽很早前就是姬恩的顏粉,看汗水順著瘦削下巴往下落時,忍不住默默咽了下口水。


    如果他不從|軍,進軍演藝圈,肯定能火遍奧德蘭。


    姬恩陪萱陽聊了幾句最近的校園生活,在她的小心機下,答應放假、周末陪她去看展,說到一半,視線忽然落在房裏多出的麥糠娃娃神上。


    他對萱陽房間裏的變化極其敏感,第一時間站在床頭,指向玫瑰小蛋旁邊的破爛,“這是什麽東西?” 周身環繞的強大氣場漸漸彌散開來。


    萱陽道,“這兒是瓏夏送給我的,就是……娃娃。”


    “娃娃?”她幾年前就不玩洋娃娃了,姬恩問,“做過毒物檢測、防竊聽檢查嗎?”


    “瓏夏又不是別人,她和我們一塊兒長大的,沒必要這樣防著吧?”


    姬恩喝了口水,轉身前,又回頭多看了兩眼,還是想把那個娃娃送去做檢驗。


    隨著他成年,身上的信息素愈發濃鬱,萱陽站在跟他跟前,哪怕對方什麽都沒做,也時而會不自覺地臉紅,為了掩飾心虛,她開始找別的話題,“對了,我們拉練一組,你想好要怎麽安排了嗎?”


    說完這句話,姬恩想起來學校前,萱陽的父親似乎刻意透露與提利爾那家族的往來,甚至有聯姻的意願,那個安德·提利爾那,恐怕就是伊恒蓄意塞過來的。


    “到時候再說。”他用毛巾將臉上的汗擦幹淨,便去浴室洗澡。


    萱陽聽著裏麵的流水聲,隱約能感受出,姬恩好像有些不高興,但他為什麽不高興?


    不像有萱陽有泡|澡的習慣,姬恩平日隻需十分鍾便出來了,今日呆的時間格外長,約莫過去了半個多小時。


    今天中午若伊提醒後,萱陽心底也留了一絲警惕,坐在她的書桌前查閱蟲族的相關資料。


    蟲族退出奧德蘭曆史長達六十年後重新出現,這件事倘若是真的,肯定會震驚整個星係。


    皇家科學院的院長卻選擇將其壓下,究竟是懷著什麽樣的目的?


    萱陽側頭望向浴室,姬恩還沒出來。


    但從另一個角度看,蟲族已經消失了這麽久,若伊的父母並未見過真正的蟲卵形態,隻是通過書籍記載,論文文獻,以及相關標本存留窺得一二。


    而院長今年一百十三歲,更是蟲族之亂的見證者,也因為參與研發四代機甲一路升遷,想必不會看錯才對。


    但奧德蘭確實已經很多年沒有碰見過莊稼欠收的問題。在高科技的支持下,二十個人就能夠管理一整個星球的所有農場,生產力過剩,極其富足。


    除了蟲族入侵那會,從未出現過這樣大麵積的死亡。不過慶幸的是,有專門存儲每年過剩食物的倉庫,一年出現欠收倒不是太大的問題。


    好不容易姬恩洗完澡出來,下半身裹著浴巾,能看見腹部結實的六塊腹肌,頭發還濕淋淋地往下淌水。萱陽慌忙將臉縮到光腦屏幕後,偷偷偷偷用一點點小餘光望去。


    等他擦幹頭發,直接躺在了沙發上。


    萱陽又壯著膽子過去,坐在沙發邊緣問他,“姬恩,你跟我們組另外兩個人熟嗎?”


    “叫安德的?”姬恩隻記得情敵,另一個女生壓根忘了,“不熟。”


    那代表和喬安月熟嗎?


    萱陽咬了下嘴唇。


    “早點睡了。”姬恩催促她,“明天還得早起跑圈。”


    萱陽隻能帶著小沮喪地作罷,轉身回了自己房間,再幫他把客廳的燈關上。


    “啪嗒”一聲,室內陷入一片黑暗,姬恩灰藍色的雙眼悠悠睜開。他身上還殘留著玫瑰花精油的香氣,雙目盯著不知哪個方向。


    腦海中一遍遍回想著安德·提利爾那這個名字,揮之不去。


    他們家族雖然離帝都遙遠,卻絕非凡俗之流,作為準繼承人的安德,更不是好應付的對象。


    從身份上看,哪怕是身為貝坦星公爵之子的伊恩,在娶萱陽母親後,依舊被不少人認為門不當戶不對,身份太低,配不上奧德蘭的公主。


    更不要提父母雙亡的姬恩。


    他需要一個機會,能跟她站在相同高度的位置。


    姬恩翻過身,定定朝萱陽的方向望去。


    ******


    早餐時,萱陽有些悶悶不樂。


    “不舒服?”在軍|校預備學院三年,姬恩習慣了三餐靠營養劑解決,但陪萱陽時,還是會正常進食,用她母親的話說,這是一家人在一起的儀式感。


    他戴好帽子,準備晨訓結束後參加拉練,但能清晰感受到她正處於和過去一樣的鬧別扭模式,如果不哄一下,之後可能會更麻煩。


    滾燙的手掌搭在她額頭上時,萱陽想將腦袋後移,可還是坐在那兒,讓他略微粗糙的大掌摩挲,就是燙著臉低下頭。


    “誰惹你不高興了?”姬恩半蹲在她身前,目光與其平視。


    萱陽不說話,繼續低頭吃她那份早餐。


    姬恩揉她的頭,“不想說?”


    萱陽憋了一會兒悶氣,許久才鼓起勇氣道,“你不想和我一組,是不是?”


    從昨天起,他就對自己格外冷淡,似乎對這個分組結果不大樂意,連帶著,她也提不起精神。


    她自幼被教導著喜怒不形於色,可對著姬恩就做不到。


    姬恩眸色灰藍,薄唇輕抿,竟然點了下頭,“確實是這樣。”


    萱陽的眼睛都紅了,枉費她還日常迷信地求神。


    他竟然都不想跟自己分在一組。


    “我有什麽辦法,總被安排著和你分在一起。”姬恩似乎很嫌棄得站起身,將袖口的紐扣係上,目光淡淡地掠過,“從小就是這樣。”


    萱陽的話梗在喉嚨裏,怎麽也吐不出,仿佛被刺橫卡住那般。


    “笨死了。”姬恩怕她哭了,連忙將萱陽的頭按在肩窩處,故意揉亂已經梳好的長發,可語氣依舊溫柔,“以前跟你獨處,就不想看書、複習,這麽多年被你害得不能專心學業,你心裏不清楚嗎。”


    萱陽抓住他背後的衣服,用力擰他硬邦邦的肌肉,“明明是你自己,心思不在學習上。”


    “現在也是,和你一起,誰還想拉練?”姬恩勾唇時,總有些痞氣。


    他撥開擋在萱陽麵前的長發,托著她被那句話燙得紅撲撲的臉頰,於嘴角處輕吻,“這麽容易分心,哪有心思幹正事?”


    “那你想幹什麽?”萱陽覺得自己又被他欺負戲弄了,可還是禁不住甜滋滋的,也不擰他了,細嫩的手指搭到肩上。


    姬恩答得漫不經心,“你不知道?”


    萱陽下意識要躲開,緊張得要命,卻被姬恩拽著掉進他懷裏。


    二人同時滾落在地毯上,他製住妄圖反抗的人,這個動作從搖籃起就做過多次,所以格外嫻熟,簡直可以說是輕車熟路。


    姬恩單膝壓住她的關節,默默告訴自己,這是他的人,哪怕暫時,他或許還配不上,但早晚有一天,他會變得能與之匹配。


    萱陽嬌小的身影被全然籠罩覆蓋,水靈靈的眼眸中倒映出他金絲般的頭發,一縷縷地垂在臉頰上,引得陣陣輕顫。


    “睜開眼。”他捏住萱陽白如牛奶的手腕,用力按在自己脖頸處。


    萱陽下意識閉得更緊,但雙手依舊是環繞他的脖子。


    隨著視覺的削弱,麵前黑暗一片,隻剩清晰的感覺,姬恩的五指在臉頰、下頜處反複摩挲,燙出陣陣漣漪,空著那隻手手肘撐在地上,莫名老道的手段,反而令人無所適從。


    他輕聲誘哄,“乖,睜開眼。”


    萱陽後背貼在地板上,被那兩道極具侵略性的視線釘住,絲毫不敢動彈,蝶翼般的睫毛輕顫一下,隨後掀開,跟灰藍色的眼睛目光交融。


    他用鼻尖頂住她的,像是勢在必得。


    屋裏複古老鍾慢騰騰地計數時間,時針、分針、秒針騰挪。


    最恐怖的狩獵者就是這種。


    在她的不知所措中,姬恩緩慢貼上她的唇,捏著下巴扭掰過來細細舔舐,時而緊密相貼,時而分離。


    屬於他的氣息一點點,一絲絲地沁入,如清水中落入一滴墨,徐徐暈染擴散。


    萱陽敏感地弓起身子,又被摁下去,“別亂動。”他含糊不清道,手掌在下巴處撫過,捏著撐開,讓稍稍離開領地的自己長驅直入,勾纏逡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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