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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晚轉身,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臉上掛著笑容清潤的男生,他左手手臂被纏上了紗布,後肩披著一件黑色皮衣,在他妖冶的臉龐上又增添了一抹妖孽的氣質。


    未等林晚說話, 範世凱先開了口,“你好啊,林醫生。”


    林晚怔楞了下, 還是禮貌性的回了句,“你好。”


    範世凱笑容突然斂下,“你不記得我了?”


    我記得嗎?


    林晚迅速在腦海裏搜索關於這個人的樣貌以及信息,把住院名單、初高大同班同學朋友有記憶的信息翻了個底朝天,最終無果。


    範世凱注意到她的表情變化,急的直跺腳, “我叫範世凱啊, 那天你幫我清洗傷口換藥的那個啊。”


    林晚恍然, “你好, 找我有什麽事嗎?”


    範世凱握拳輕咳,然後伸出兩根手指,“有兩件事, 一呢, 我的名字叫範世凱, 範世凱的範, 拯救世界的世, 範世凱的凱, ”


    林晚表情一僵,“這自我介紹還挺別致。”


    “第二件事,我發現那天你幫我上藥後,我渾身難受,有時候食不知味坐立不安的。”


    林晚認真起來,“會有嘔吐的現象嗎?”


    “那倒沒有,後來我發現了問題的原因,就是不知道林醫生願不願意救我這個可憐的患者。”


    “嗯?”


    “把你的手機給我,就可以減輕我的病狀。不然……哎喲你忍心這麽英俊年輕的我痛苦著嗎?”說著,範世凱捂著右手手臂吃痛的擰著五官靠在牆上。


    林晚錯愕,現在的小孩這麽會玩了嗎?


    她實在不想打擾範世凱的自我慘叫,可是……


    林晚無語道:“……你捂錯手了。”


    -


    中午,交接班的護士醫生都紛紛前往飯堂進食,走廊在中午有些熱鬧,不少病患家屬都會在這時提飯過來看望,辦公室外熱鬧非凡。


    辦公室內……林晚悲催地抱著頭伏在桌上,兩眼空洞無神地望著桌麵上放置的病例本。


    一小時前,紀奕下了手術回來,就終止了正在練習縫合拆線的林晚,轉而讓她抄寫病例。


    林晚詫異,“還要抄啊?”


    “有異議?”


    紀奕把眼一眯,林晚不再敢有任何反駁的意思。


    正好這時吃過午飯回來的陳野看見還在賣力抄寫的林晚,有些驚詫,更多的是幸災樂禍,“紀醫生段位挺高啊,連吃醋都吃的這麽不動聲色。”


    林晚揉揉發酸的手腕,“什麽?”


    陳野見她眉宇間浮現的不解之色,八卦因子更加蠢蠢欲動,索性拉個椅子坐在她身旁,“就早上那個跟你要手機的那個男的,你跟我說說這是第幾個了?”


    林晚懵逼jpg


    陳野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解釋,“這麽跟你說吧,他跟你要手機,紀奕看見了。所以你知道你為什麽會抄病例了嗎?”


    林晚:“……我好像知道了。”


    陳野眉尾高高抬起,“所以你給手機了嗎?”


    “沒有。”林晚搖搖頭,“開玩笑,我幾千塊的手機說給就給?”


    陳野差點被口水嗆到,緊接著聽見門被推開,紀奕從外麵進來,看見陳野和林晚正在嘴角掛笑的聊天,再看看林晚手邊的病例,還有一大片空白。


    紀奕黑著臉走回辦公椅前坐下,帶著薄涼的目光流轉在兩人身上。


    陳野待的不自在,自知打擾了林晚罪孽深重,借著有事先開溜了。


    林晚無視掉紀奕冷幽幽地眼神,把筆帽蓋上,也不打算抄了,單手拄著下巴自言自語,“哎,有些人啊,仗著自己是導師就經常找理由虐待實習生,難怪底下有人會說你是魔鬼呢。”


    頓了頓,餘光偷偷覷正在喝水的紀奕,繼續:“吃醋吃的也比平常人悶騷,不知道誰說過我的手是用來救死扶傷的,現在卻隔三岔五的被安排抄病例抄製度,今天連飯都沒吃呢,肚子餓死了。”


    她暗指的意味太過嚴重,紀奕聽到最後,動作緩慢放下水杯,拉過方才他拿進來的袋子,“就是知道你會餓,所以給你打了外賣,”


    在林晚喜形於色時,紀奕的下一句話讓她忽然像個霜打的茄子。


    他說:“既然我是魔鬼,魔鬼是不會給人打外賣的,還是扔了好了。”


    “別呀!”林晚奪過即將被他扔進垃圾桶的袋子,“浪費可恥!”


    紀奕看著麵前正在拆飯盒吃飯的女人,薄唇微勾,起身踱步到她身後,將手輕搭在肩上,幫她按摩。


    林晚對他的動作有些疑惑,“你幹嘛?”


    “為了不讓某些人說我是惡魔,幫你按摩按摩,安慰一下你這雙救死扶傷的手。”紀奕站立在她身後,替她擋去了刺目的陽光,動作輕柔地幫她捏酸痛的肩膀,良久,沉吟道:“你還記得你前晚說過什麽?”


    “……”


    林晚忙著進食,一時沒顧得上回答,紀奕就給予了答案。


    “有想法就要表達出來,不能憋在心裏。”


    林晚:“……”


    這話不是這麽用的好叭!


    ——


    下午,紀奕帶著林晚跟了一台手術,依舊是站在旁邊觀看。下了手術,了解到患者的情況後,林晚便用擠出來的時間專心鑽研縫合與拆線技術。


    下班後,季婷婷邀請了林晚、紀奕到家裏吃飯,說是為了彌補林晚以及讓家裏增添點熱鬧。


    出了醫院,紀奕和林晚順路去買了燒烤的食材,抵達季婷婷家時,已經是三個小時後的事了。


    林晚提著跟紀奕軟磨硬泡才肯買的酒敲響了房門,門被打開,她那句“怎麽這麽慢”卡在喉嚨未出口,就被麵前的男人驚的說不出話來。


    季婷婷聞聲過來,看見林晚的表情猜測她誤會了,邊幫她提東西邊解釋,“陳野提前過來幫我收拾餐具和食材。”


    林晚收斂了神色,打趣道,“我又沒說什麽,你們倆緊張啥啊。”


    季婷婷不喜靜,打小愛鬧慣了,在n市和姐姐一塊住有個伴,現在回了j市一個人居住,忽然有種獨居空巢老人的感覺,於是今晚叫了大家到家裏來燒烤,正好後院有一塊空地,足以活動。


    林晚和紀奕在後院負責生火,季婷婷和陳野在裏屋調料、把食材裝盤。


    生火這件事林晚不會弄,紀奕也不讓她著手,她便在一旁把熱狗串進竹簽裏,期間,不知想起了什麽,放下東西就往裏屋跑。


    林晚本想跟季婷婷說一聲不要弄太多辣椒,紀奕感冒剛康複不宜吃辣,當她跑到廚房門口,看見裏麵陳野抓著季婷婷的手,不知在說什麽,林晚察覺到氣氛不對,便作罷,轉身想走,就撞到一堵宛如牆壁的胸膛。


    林晚摸摸發酸的鼻尖,抬頭看見是紀奕,反手抓起他手就拉著紀奕回到後院,邊走邊壓低聲音說:


    “噓,他們倆在裏麵不知道聊什麽,反正感覺不對,我們還是別摻和了。”


    紀奕“嗯”了聲,不知從哪拿出一瓶飲料給她,“你剛剛進去要幹嘛?”


    “我是想……”林晚心思一轉,把飲料推回給紀奕,“我是想讓二師兄放多些辣椒,辣死你。”


    紀奕單手拿著她推回的飲料,食指微屈,指尖抵住易拉罐拉環,稍加用力,拉環被拉開,他卻不想給她喝了,“哦,你舍得?”


    林晚伸手去拿,紀奕卻把手募得揚起,高高舉著那誘//人的飲料,林晚蹦起來也夠不到,像個泄氣的皮球似得怒視紀奕,“舍得,非常舍得。”


    紀奕彎下腰,朝她臉吹了口氣,“那就舍得好了,反正再感冒有你照顧我。”


    林晚縮了縮脖子,他說話的熱氣噴灑在她臉上,林晚控製住自己不去看紀奕,尤其是那一張一合的唇,每一秒都在洋溢著‘快來吃我’我語言。


    林晚低頭小聲低語,“你別靠我這麽近。”


    “嗯?”


    “我怕我忍不住會撲倒你。”


    紀奕聽了爽朗地笑起來,在林晚的記憶裏,他長大後很少會這麽笑,溫潤笑聲入耳,林晚接著抬頭看他,就聽見他說,“我等你。”


    林晚瞬間臉紅的無處遁形,正想找地縫鑽進去,兜裏的手機適時響了。


    拿出看了眼,是個陌生號碼,還不是本地的,林晚本能的以為是騷擾電話,不理會。


    奈何手機從未停歇,還在兜裏嗡嗡作響,林晚才接聽。


    紀奕把飲料給回她,轉身到燒烤架繼續維持火溫,在轉身時,聽見林晚手機那邊傳來的歡快的聲音。


    “林醫生,還記得我不?”


    林晚不確定的看了眼手機號碼,確定不認識,問對方,“誰啊?”


    “範世凱啊,你又把我忘了!”範世凱抓著手機在床上暴跳如雷。


    紀奕聽見他的第一句話,就頓住了腳步站在林晚身旁,光明正大的聽牆角。


    林晚瞥見紀奕漸漸沉下去的臉,想悄悄挪動步伐遠離,誰知剛挪一步,就被他抓住。


    他薄唇一張一合,不通過聲帶發出聲音,用唇語對她說,“就在這說。”


    範世凱那邊還在說一些為約而鋪墊的話,被林晚倏地打斷。


    “等會兒,你是怎麽知道我手機號的,我明明沒有告訴你。”


    範世凱得意地拂了拂鬢角,“你知道人帥是一切的通行證嗎?我是問你們醫院的護士的。說是你的家屬她們才肯告訴我。”


    林晚:“哦”


    範世凱又說了些關於傷口的事,最後才把話鋒轉到主題上,“你今晚有空嗎,我的傷口現在疼痛難耐,剛剛自己把紗布取下來了又上不了藥,想請你過來幫忙。”


    林晚感覺到,範世凱在說出這句話時,紀奕抓著她手腕的五指正在收緊力道,林晚疼的想縮回,卻被他抓的更緊,她對上他幽深的眸子,撇撇嘴,不敢亂說話。


    “我現在已經下班了,如果真的很難受去醫院看看,那有值班護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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