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藍池本來早就忘了程冉這號人物, 節目組請了他來時,還以為哪個不知名小藝人。現在倒是突然想起, 他和這個程冉還頗有淵源。


    這家夥當時打著資本家老爸的旗號, 開著一千六百萬的邁凱輪來電影學院追幽默, 拿個吉他在幽默樓下狂唱“我心愛的姑娘”, 他怎麽可能不知道?


    幽默本來粘在自己身上當狗皮膏藥,但這個人讓她變成了被富二代真情感動的浪漫純情少女。


    至於當上女主角,那是這程冉向他資本家爹要來的, 因為不給她個女主角,程冉休想把幽默這條狗皮膏藥從他葉藍池身上扒下來。


    葉藍池很清楚, 幽默對自己的感情都是裝的。她自從變臉後,整個人也猶如破淤泥而出的盛世白蓮,裝得無比惡心。她靠近自己, 就是因為他在電影學院被叫做校草, 她既然要當電影學院的女神,就必須得把全校最惹人注目的男人牢牢攥在她手掌心裏。非是這個級別的男人,她看都不會看一眼,更不可能像狗皮膏藥一樣貼上去。


    葉藍池這一點抓得很準。但可怕的是,校園太小了, 象牙塔之內的一切,和外麵的金銀山比起來,根本就不值一提。


    程冉的出現讓他明白, 沒有什麽是比手上有錢、呼風喚雨更重要的, 因為這能讓幽默的眼裏閃光。自己的校草和電影學院頭名地位, 根本就不能再滿足她的虛榮心了,所以她就會義無反顧地離開。至於為什麽女主角,隻換了她委身兩個月……


    那是因為葉藍池很快就扳回了一切。那一年,他拿下了金牛影帝。


    得之消息的幽默,自然馬不停蹄地奔回自己身邊,葉藍池得意地看著她那可憐祈求的假麵,真恨不得將她一口吞沒,但又深知一旦實現,她就會向世界宣布:“此人本女神已拿下過,現已不稀罕,誰愛舔就去舔,反正隻餘雜草一根,任人□□罷了。”


    葉藍池冷笑一聲,告訴張鑫,“你知道他爸現在在哪兒麽?”


    張鑫茫然搖頭,葉藍池說,“在牢裏。我讓人搜集了他爸公司偷稅漏稅和欺騙證監會的資料,送到了檢察院,到如今,他爸已經坐了四年牢了。”也就是在他畢業一年內,他就讓對方坐了牢,程冉也躲到了國外。


    他必須保持在男人之巔,才能把握住那個虛偽的女人。


    如果不是她突然轉了性子,似有九頭牛也拉不回來的勢頭,他一定會繼續地玩弄她,把她從神壇拉下,看著自己如何將一個她討厭的、和她截然不同,卻一樣野心勃勃的女人捧上天,然後踩得她痛不欲生。


    但是現在這方法得改改了。


    現在程冉回來,他所賺的每筆錢都得打給債主和銀行。那他到底為什麽還會回來?恐怕是想找個金主幫他徹底解決這個問題吧。


    哈。跑到這個節目裏,幽默可不就是他選中的冤大頭嗎。他是覺得幽默真這麽傻呢,還是當他葉藍池不存在?


    *


    導演組舉著的提詞板上寫著任務內容:幽默和程冉互相依偎打遊戲,並互相詢問近況,回憶美好的校園時光。”


    程冉主動和她聊騷:“我這幾年在美國不都研究嘻哈文化黑人文化,他們那詞兒都騷一些,美國夠open,夠撩。你看你聽了幾首都臉紅了。”


    幽默的確是臉紅,和男人坐一塊兒聽“fuck u fuck me,”七竅都快生煙了。之前那段戀愛,程冉就聊騷到不行,還總是把場麵搞到不可收拾,讓人下不來台。什麽送花燭光豪車這些,也就騙騙無知少女而已。小白花和他在一起純粹就是為了女主角,就這樣,還得靠每天翻白眼兒才能在他身旁待下去,因為要是不翻翻白眼,她會覺得自己智商也跟著他下降了。所以電影一演完,立即就借口分手了。


    比起葉藍池,這種無事獻殷勤的男人更讓人不想靠近,時間待得越長越煩躁,還不如和葉藍池在一塊兒鬥嘴自在。


    導演組做一個倚靠得收拾,舉起一個表揚牌:上麵寫著:“cp感增強,再熱烈一些!貼近!回憶!”


    程冉伸出胳膊撫了撫幽默的肩膀。


    幽默寒毛接觸的這一刺激,倒是想起小說裏小白花確實和一個前男友聊騷纏綿,想變著法故意氣葉藍池,結果葉藍池無動於衷,還很得意地給她這前男友送了錦旗……好像這人就是程冉。


    小白花能忍住對這人的討厭,還要想著法子刺激葉藍池,也是很用功了。幽默卻不想讓這人碰,忙不迭地要站起來,正在尋找借口。


    幽默眼睛向葉藍池擺過去,見女主阮萌已經在實施自己教的欲擒故縱攻略,塗上了橙子兒的唇膏,並且正在伸手去觸碰葉藍池的胳膊,緩慢地往他敏感處聊騷。真實地希望她成功啊。


    這時一直在旁默默看著的盧奈走過來,低頭道,“默默,你跟我去撥些橙子吧。”


    盧奈一直在尋求機會,現在終於能讓他表現英雄救美了。今天的節目裏,他最大的挑戰,就是要讓幽默的注意力在自己身上。


    幽默暗叫一聲慶幸,小鮮肉就是貼心哪。嘴上委屈地說,“程冉你先坐會兒,我去拿水果。”腿卻立即站了起來,從程冉旁邊抽身出來了。


    導演組見狀,立即提示幽默與盧奈互動,繼續走劇本,互相甜蜜喂橙子瓣。


    一旁的阮萌,灑了幽默推薦的香水,擦了橙子味兒唇膏,走到葉藍池旁晃了兩圈,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隨後她就伸手順著葉藍池的胳膊撫摸上去。


    她瞧葉藍池一動不動,目光盯著幽默那邊,自己也看了一眼。現在兩個男人都圍著幽默轉悠,程冉忙不迭地跑去幽默坐的餐椅旁給她彈吉他,變魔術,幽默假惺惺地笑著。而一旁盧奈拚命地切水果,喂到她嘴裏。


    阮萌覺得自己也得加把勁,讓葉藍池趕快對自己上心才行。於是找到他的敏感處,正要摁下去,被葉藍池甩開,“學了不少本事啊?公司讓你搞定盧奈,你不替公司考慮,在這裏聊騷我,就不怕我雪藏你?”


    阮萌被戳中,呼吸上湧,但知道解釋也沒用,於是大著膽子說,“我喜歡你!”


    葉藍池哼一聲,“誰不喜歡我?”說完這句話,本有些得意,看到那邊被殷勤侍奉得和太後一樣地幽默,忽覺內心一刺。


    偏生他端著影帝的架子,不想上前去與一個小輩和一個下流胚爭搶,在她麵前低聲下氣地討好。


    “那您是討厭我嗎?”


    葉藍池心不在焉地說,“你啊,還夠不上格讓我討厭。你要是不願意按公司規定的來做,我隨時會把你雪藏。你跟公司簽的是十年,違約金兩個億,我要是你啊,就趕快去引起盧奈的注意,否則,就跳海算了。”


    葉藍池最討厭各式各樣的小婊砸,但他又不得不承認,自己現在對幽默這種小婊砸,每天都有伸手瘙得痛癢卻撓不到的鬧心感。


    阮萌被他這麽諷刺,當下臉就黑了下來。雖然礙著錄節目沒有明確警告她,但她知道葉藍池已經十分嫌惡自己。而另外一邊的幽默,卻享受著兩個男人圍繞的感覺。甚至葉藍池大部分時間,也都在盯著她看。


    阮萌惡狠狠地瞪了幽默一眼,果然是白蓮,心機頗深呢。一邊叫她勾引葉藍池,另一邊卻在故意引起葉藍池的主意,還霸占著所有男嘉賓。


    她一定要改變現狀才行。


    到了晚上,程冉這個擅長搞氣氛的高手,擺了一個沙灘燭光晚餐。晚餐多少每個人都喝了點酒,按照節目組的要求,互相聊騷幾句。


    程冉對著幽默大放土味情話,盧奈則噓寒問暖。葉藍池本就不快,這時更加沉默不語,心想著自己的節目,怎麽也得忍住。至少,還有明天。


    今天怎麽作都行,等待會兒回去,幽默和他互發了短信,明天,幽默自然被他牢牢攥在手裏。


    阮萌聽說幽默不勝酒力,喝一點就昏頭漲腦,不省人事,於是在晚餐上哄著她多喝了兩杯。等著回到房裏,兩人一起發短信時,她趁機調換了兩人的手機。


    手機都是廣告商提供,連顏色都一模一樣,隻要不注意,的確區分不出來,更何況是幽默呢。


    幽默也不傻,上次在葉藍池那裏喝了酒就發瘋,怎麽可能再來一次。不過她就是知道,阮萌既然敢下藥,食髓知味,她也一定會想搞小動作的,這不,還真想到了辦法:偷她的手機來篡改結果,不讓她發給葉藍池。小蹄子真聰明呢!


    這一點正中她下懷。索性勸她喝酒嘛,喝就多喝一點,讓阮萌覺得自己不省人事才好。葉藍池沒有收到幽默的短信,自然也就隻能選擇阮萌的回複,那麽明天約會的就是阮萌和葉藍池。大快人心!


    幽默迂回這麽一大圈,終於把劇情線又搞到了正軌上,親眼看到阮萌用自己的手機發了一條“我選擇和你約會”的短信發給了盧奈,而自己則把幽默長舒了一口氣,索性不是程冉那個燒包啊,阮萌還是很體貼嘛!


    她心情愉悅,用阮萌的手機,把消息發給了葉藍池:“葉老師我喜歡你哦!”


    今晚可以放心大膽地睡覺了!


    *


    寂靜的夜晚海灘上,葉藍池沒收到幽默的短信。跟拍攝像頭下他的麵孔越發焦躁。


    打壓他的自尊心,和強-暴他沒什麽兩樣。


    現在他想衝到另外兩個男人的床上,把他們一手一提,丟進大海裏。他還想、迫切地想,讓幽默在海灘上為他攤開身體……


    他的身旁放著伏特加,突然發現自己把幽默推到這個戀愛節目來,根本就是讓她狠狠玩弄了自己一把。


    現在他就得去找幽默問問,問她為什麽不照著劇本來選。


    嘉賓互相之間對所發出的短信保持秘密,所以他們不會告訴葉藍池,明天是誰會和幽默約會。他隻知道不是他。


    但不是他,就是最壞的結果!


    葉藍池當即打電話給製作導演,“這節目不做了,太爛。”說完掛掉,手指頭指著跟拍攝像,“你還不滾等什麽?”


    跟拍攝像嚇了一跳,心想大老板不會真的發怒了吧?這些演員真是,為什麽不按照劇本來呢!


    導演也迅速給跟拍來來電話,“快回來,商量明天怎麽辦。或許今晚老板就是有點生氣,明早酒醒了就沒事了。”


    跟拍滾蛋後,葉藍池又打給了幽默。


    手機一接通,對麵隻有喘息,沒有人聲。他直截了當地說,“不拍了,兩千萬我給你,違約金我自己公司擔著。幽默,老子忍你太久了,你他媽就不能專心點兒在老子身邊待著?你馬上出來,你要是出來,我就當你答應了,以後老子什麽都給你,絕對不推開你……”


    打完後,呆坐了一會兒,突然害怕對方不知道他說答應什麽,又追過去一個奪命call:“幽默,到我身邊來,做我的女人。”


    接到電話的阮萌手一抖,一句話也沒說就摁掉了。


    她想了想,驚恐中,迅速地把來電提示刪掉。然後,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一樣,拿回了自己的手機。


    這大半夜,幽默暈暈乎乎地,還有點餓,想著到外麵公共廚房冰箱裏找些吃的去,於是扶牆走出去。


    正好瞧見葉藍池從外麵回來,一雙眼睛鬱鬱看過來,“你……出來了?”


    “不然呢?”幽默莫名其妙,頭還暈著呢,越看他越是重影,就快暈倒了,趕忙想著去廚房找麵包塞兩口,就去睡覺。


    葉藍池毫不猶豫,上前來一把箍住她,“那你就是願意。”


    願意什麽玩意兒?幽默腦子實在不好使了,這葉藍池卻突然喊著她嘴唇大肆親吻,幽默吞吐不能,喉嚨都被他舌頭堵住,但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用,自己想躲也躲不開啊。


    葉藍池以為得到了她準許,把她頂在牆邊,手掌上下摩挲,在她的腰窩處,撫了一遍又一遍。


    真是不得好了……幽默神誌已經隨著酒精揮發去,轉而剩下小白花這副身體的本能,微微喘息著迎合,被他抱起來,坐著放到餐桌上。


    連衣裙擺散開,男人溫柔的手掌劃過她每寸肌膚,手是冰涼的,像冰箱裏的冰塊融化滴滿全身,而後她以為坐激流過山車,起伏晃動,驚險刺激……


    完事之後,幽默擦擦手上的液體,發現雙腿乏力,腰肢酸痛,不知什麽毛病,走回房間裏,仰頭大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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