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版訂閱的小天使都會像小七寶一樣萌可愛哦~麽麽噠~~


    周承沐本以為那隻是她心血來潮的話, 沒想到居然還惦記著,幸而自己聽了老太太叮囑, 這兩日也沒閑著。


    於是便說:“已經有些眉目了。”


    七寶喜出望外:“快跟我說說, 靜王殿下可喜歡你嗎?”


    周承沐一怔,又忍俊不禁地咳嗽了聲:“暫時還沒到那種地步。”


    “那已經到了哪一步了?”七寶著急起來, 扒著周承沐的手臂, 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給她這雙清澈無邪的眸子盯著,周承沐想要糊弄的心思在瞬間化為烏有,便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其實還沒見到靜王殿下的麵兒。”


    七寶慢慢地張大了嘴,一臉的不可置信。


    看著妹子失望的表情, 周承沐竟有些慚愧,忙寬慰:“但是我已經打聽到,明兒駙馬都尉王廷宴請京內名士, 他跟靜王的私交不錯, 據說靜王也會出席。”


    “是嗎?”七寶重又振作希望, “三哥哥, 你一定得去呀, 你先前做事不是很利落的嗎?”


    周承沐苦笑:“好妹妹, 人家是堂堂的王爺, 又不是整天在街上走可以讓你隨便撞見,何況就算在街上撞見, 也要先三跪九叩的, 難道就衝上去跟人搭訕嗎?所以這得好好準備, 免得欲速則不達。”


    七寶撓撓頭。


    她先前聽同春說, 康王府居然還不死心,還想來府裏提親,幸而給老太太英明地阻絕了。


    所以當務之急是趕緊抱緊靜王這條大腿,非但要抱緊,還要死死咬住,堅決不放。


    七寶憂心忡忡:“我還是不放心,三哥哥,明兒你帶我一塊去好不好?”


    雖然七寶偶爾有些異想天開的主意,但是這個主意還是嚇了周承沐一跳:“這如何使得?”


    雖然是自己的妹子,但周承沐也深知七寶過分的美貌不是一件好事,這會兒矜矜貴貴地養在閨中,都能引得那康王世子像是狂蜂浪蝶一般不肯放手,如果再讓她出去,指不定又會惹出什麽事端來呢。


    不料七寶既然生了這念頭,便再難打消的,她便抱住周承沐的手臂,央求說道:“好哥哥,大不了你拿兩件兒你的衣裳,我扮男裝跟著你不就成了?就做你的小書童,就跟書上寫的一樣。”


    周承沐臉色發黑:“你看的是什麽書?”


    七寶倒也聰明:“不過是《再生緣》之類,正經的好書,孟麗君女扮男裝,還能出將入相,把那些須眉男子都比下去了,真是我輩楷模也。”


    周承沐在她腦門上敲了一記:“還之乎者也的,你有孟麗君的才華嗎?孟麗君有你這種長相嗎?”


    七寶理直氣壯地說:“雖然我的才華不夠,但我們有最大的共同點。”


    周承沐問:“什麽?”


    “當然都是女兒身啦。”七寶嘿嘿地笑。


    若論起撒嬌的手段,七寶是一流的。


    不管再荒謬的要求,給她水汪汪的眼睛盯著,軟糯的聲音求著,便不由自主地覺著是合理正當了。


    周承沐雖一再拒絕,但回頭,仍是把自己舊日少年時候的兩套男裝找了來,悄悄給了七寶。


    七寶迫不及待地換上,周承沐少年時候身量並不很高,但七寶穿著仍是寬綽了許多,她照了照鏡子,又忙把頭上的珠花等拆下下來,把一頭青絲打散。


    “哥哥,你的頭巾呢?”七寶問。


    “你要的倒是齊全。”周承沐歎了口氣,從道袍底下翻了翻,果然翻出一條黑色的頭巾。


    七寶忙拿過來,要把頭發束起,她的動作很是笨拙,同春又不會梳男人的發型,周承沐忍無可忍隻得自己走過來,給她挽起發髻,將頭巾束好。


    七寶裝扮妥當,問:“怎麽樣?”


    同春在旁邊瞧著,看直了眼:“活像是誰家俊俏的小公子。”


    七寶得意,粉妝玉琢的小臉兒,顧盼生輝,笑容爛漫。


    周承沐歎道:“先別自鳴得意,你這樣,一眼就會給人識破是女孩子,或者是……”


    “是什麽?”七寶見他不說下去,忙問。


    自然是孌童了。


    周承沐把那個醃臢的詞咽下:“七寶,你當真想出門?你可想好了,若給太太或者老太太發現,他們倒是未必會舍得罰你,我跟同春可要揭一層皮了。”


    七寶握住周承沐的手,認真地說:“哥哥放心,若真的給發現了,我會給你們求情的。”


    她倒是有備無患,坦誠的令人無法辯駁。


    周承沐又教了七寶男人一些男人走路的姿勢,要留意的事項之類。


    這日,七寶便假意對丫頭們說,她要在樓裏專心練半天的字,不許任何人進出打擾。隻留同春在屋裏照應,自己用一把折扇遮著臉,偷偷地跟著周承沐從後門溜了。


    周承沐原本是騎馬的,因為帶了七寶,便改了乘車。


    不多時兩人來至東湖湖畔,卻見湖光山色,令人心曠神怡。


    七寶好不容易跑了出門,一時忘了自己的初衷,樂得如出來放風的貓兒狗兒,四處都想去瞧,急得周承沐暗恨,沒有帶根繩子把她拴住。


    最後隻恐嚇她草裏頭會有蛇蟲出沒,七寶才安靜了幾分。


    兩人沿著湖畔甬道往前而行,周承沐問道:“現在沒有別人,你倒是跟三哥說句實話,你為什麽讓我去接近靜王?如今更要自個兒出來,你可別說,你是瞧上了靜王殿下。”


    雖然家裏不想把七寶許給康王,但靜王那個身子,卻也不是良人。老太太那關是過不了的。


    七寶忙道:“當然不是了!”


    “那到底為何?”


    七寶皺著眉,左思右想,終於仰頭看向周承沐:“三哥哥,有件事我隻跟你說,你可不許告訴別人。”


    “我答應你,”周承沐忙道:“是什麽事?”


    七寶咬了咬唇,這才說道:“其實上回在康王府裏,我差點給世子欺負了。”


    周承沐猛然一震:“你說什麽?”


    其實早在那日謝老夫人突然一反常態,問起父子三人威國公府的來曆,以及叮囑他們對於康王府虛與委蛇後,周承沐心中便琢磨,這其中一定有個不能說的緣故。


    沒想到竟是這樣!


    周承沐聽了七寶的話,猛然止步,伸手握住她的肩頭,又驚又怒:“你怎麽不早說?”


    七寶給他一嚇,眼圈立刻紅了,怔怔地說不出話。


    周承沐忙鬆開手,溫聲道:“好妹妹,哥哥不是嚇唬你,隻是……太擔心你了。你可吃了虧了嗎?”


    七寶這才搖頭:“沒有,那天有個人……”雖然很不願意說出接下來這句話,但這樣才能說服周承沐:“有人及時救了我。”


    周承沐忙問何人,七寶卻含糊說道:“到底是誰卻不認得,我隻知道他是靜王身邊的人。”


    “靜王身邊的?”周承沐喃喃一句,恍然大悟:“所以你覺著靜王是好人,讓我去接近他?”


    七寶撓了撓腮,一提起那個人,心裏就惶惶不安。


    周承沐看她低了頭不言語,心中想著闔府裏如珠如寶的妹子,竟差點給人欺負,實在氣衝牛鬥。又想到老太太那日的叮囑,果然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同時周承沐也想的明明白白:老太太之所以沒把這件事告訴他們父子,其中最大的原因卻是周蔚。


    雖然周蔚也是個孝子,但性情古板,若真知道七寶差點給世子玷辱了,萬一以什麽“名節為重”之類的,將錯就錯,把七寶嫁過去呢?又或者懾於老太太的威嚴不至於如此,但心中隻怕從此也對七寶生了成見了。


    周承沐滿心盤算,驚訝,震怒,屈辱,以及對於妹妹的疼惜,五味雜陳。


    所以他一時竟沒留意,七寶讓他去接近靜王,是在她去康王府赴宴之前的事了。


    周承沐因為知道了這一重內幕,所以對七寶的憐惜疼愛之心更加泛濫,也不願意流露出其他情緒來,讓她不安,於是反而重新歡聲笑語,著意地給她指點周圍景致之類,隻盼她少想那噩夢般的經曆,多開心快活一些。


    兄妹兩人正自在,周承沐發現那湖上的一艘畫船向著此處靠攏過來。


    周承沐心中一動,不動聲色地說道:“有艘船靠過來了,靜王殿下可能就在那艘船上。”


    七寶精神一振:“是嗎?”


    當下就要轉頭看。周承沐忙輕輕攬著她的肩頭,順勢把她的臉撥了回來:“別看,別讓人覺著咱們是巴巴地貼過去的。”


    七寶笑道:“三哥哥,你好奸詐啊。”


    周承沐啼笑皆非:“以後別用這個詞誇人。說點好的。”


    兩人言笑晏晏,假意談天論地,那邊兒船上有人叫道:“三公子!”


    周承沐這才回頭,果然見是駙馬都尉王廷走到船頭上,向著他招手。周承沐忙拱手道:“王大人!”


    七寶原先吵嚷的凶,但畢竟眼前的都是男人,當下有些害羞地躲在周承沐身旁,殊不知這般怯生生的嬌俏樣子,卻更是讓人喜歡極了。


    這會兒船家靠岸,搭了船板到岸上,王廷親自下船來迎接,同周承沐寒暄幾句,又問道:“這位是?”


    周承沐實在不敢說是自己的什麽書童,便道:“這是我姨家兄弟,新來京內,央我帶她出來走走。”


    王廷目光含笑打量著七寶,又道:“相請不如偶遇,船上都是誌同道合者,見三公子在此,紛紛叫我請上船,大家一起遊湖,飲酒作詩,何其快樂?三公子可賞臉嗎?”


    周承沐見他話說的漂亮,也正中下懷,便笑道:“榮幸之至,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於是王廷請兩人從跳板上船,這跳板搭連船麵跟岸上,人走在上麵,木板便微微跳晃,七寶看著有些害怕。


    周承沐回頭看向七寶:“還要去嗎?這會兒反悔還來得及。”


    七寶眨了眨眼,卻不知從哪裏來的勇氣,向著他點點頭,又低聲囑咐說:“哥哥,一定要抓住機會,讓靜王爺喜歡你呀。”


    周承沐扶額忍笑:“知道了,我必使出渾身解數如何?你也記著就跟在我身邊兒,千萬不要說話,也不許喝酒。”當下握著她的手,引著她往船上走去。


    周承沐因為是奔著靜王來的,見王廷親自下船迎接,如此盛情相待,所以也並未貿然詢問“靜王可在”之類的言語,免得失禮於人。


    隻是從跳板進了船艙,抬頭瞧去,卻見滿座琳琅,果然都是當世才俊名士,卻不見靜王何在。


    周承沐飛快之間已經看得分明。


    唯有在窗戶邊上,懶懶散散地坐著一道身影,飄逸不群。


    周承沐大失所望,但這會兒騎虎難下,隻得含笑入內。


    身後七寶跟著他往前而行,她不敢如周承沐般放眼打量,隻垂著頭,眼角隱隱看到許多男人坐在兩側,她暗暗地壯起膽子,想看看靜王到底在哪裏。


    此刻船艙內眾人一一起身,有周承沐先前認得的,也有不認得的,王廷一一給介紹,周承沐不免鬆開了七寶的手。


    七寶聽他們一片寒暄之聲,便抬起頭來,飛快地掃了一眼身旁。


    有幾張模糊的臉孔,卻都不是靜王,她又抬頭往前看去,前方便是首座的位置,按理說靜王身份尊貴,應該是在靠窗的極佳方位。


    隻是那邊兒偏有一人站著,擋住了七寶的目光。


    七寶歪頭往那邊再瞧,果然看見了一道雋秀清貴的身影,銀白色的袍服,玄色宮靴。


    是他了!七寶的心怦怦亂跳,索性斜了身子、伸長脖頸想看的更清楚一些。


    目光往上,映入眼簾的是筆挺的袖管,修長如玉的手裏捏著個青玉酒杯,雖未睹真容,便已知絕非凡品。


    此刻麵前那礙眼的擋道身形終於識趣地晃開了,七寶終於可以暢快地一睹真容。


    正好那個人緩緩抬眉。


    一雙熟悉入骨的幽耀星眸猝不及防地撞了過來。


    目光相對的刹那,就像是噩夢裏的那隻手從虛空裏狠狠地在身上一推,七寶整個人往後跌了出去。


    至今已經有近三百年的樹齡,樹身有一人之抱,生得葳蕤蓬勃,每到春日,花開爛漫,幾乎整個小院都覆蓋在鬱鬱馥馥的粉色櫻花之下,閃爍旖旎,猶如仙境。


    這山櫻樹下略靠院牆的地方,卻又豎著一架秋千,隻可惜如今秋千架靜靜默默的,紋絲不動,並無人在上麵玩樂。


    忽然,有幾個丫鬟從暖香樓門口走了出來,每個人手上都捧著若幹的書冊。


    其中一個小丫鬟回頭看了眼,才小聲問旁邊:“秀兒姐姐,姑娘這是怎麽了呀,為什麽忽然要我們把這些書扔了?之前明明喜歡的了不得,都不許別人翻一下呢。”


    “可不是,”叫秀兒的丫鬟歎了口氣:“之前我收拾屋子的時候不小心給折了一角,姑娘急得罵我手粗不中用,今兒可是奇了。”


    小丫鬟用手肘頂了頂她,神秘兮兮問:“是不是因為之前那件事?”


    這暖香樓裏住著的,自然是威國公府最受寵的周七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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