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比例不足, 稍等  隻可惜她太小看羅劼, 也太不懂男人。


    就這麽靜立不動, 等著他動作, 哪知對方看了半響,什麽舉動都沒有。隻待她等得有些不解時,撈過她的手腕,猛地將人拉近。


    低頭,衣袖瞬間滑開, 狠狠一口啄在腕子上。沒錯,是啄。就這麽光天化日, 親了她的腕子。一氣嗬成,動作果斷。


    察覺到這突如其來的親吻,紀嫣觸電樣的抬眸,本能反應縮回胳膊。雖然是在手腕, 但到底始料未及。倒退半步抬起頭,看他的神色從先才的一本正經到似笑非笑。姑娘一怔, 終是反應過來他是在逗她。


    一股腦的羞突然湧上心頭, 一時急, 忙著將手腕掙脫。哪知他壓根不放手,盯著她, 再低頭, 忍不得, 就這麽吻上她的腮。


    想親她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這家夥一身匪氣, 跟關內斯文男子完全不同。貼住腮邊的吻那般狂熱,勒緊腰身。俯身啄她細膩的肌膚,一點一點,燙進心底。


    姑娘神色僵住,明顯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沒料到他會如此,更不敢想他接下來打算親到哪兒。腦子一片空白,待到反應過來,抬手使力掙。


    “不……”


    感受那額角發絲的馨香,顧念懷裏掙得厲害的小美人兒。觸上她的一瞬,當真舍不得放手。她身子好軟,腰身一帶就是滿懷。臉頰散發女兒家的香,膩入骨髓,奪盡氣血。


    可惜姑娘明顯嚇著了,連推帶阻,看樣子真有些急。他吻得一刻,沒再挪動,好半天後才依依不舍鬆開她。


    不想迫了人,更怕一時失控嚇著她。畢竟真正沾上,他可能真的會徹底失控。


    鬆了束縛,直往後退。得了自由的小嬌人兒倒吸口氣,抽出腕子,抬頭看過去。心裏又急又羞。遠沒想到他會這樣做,更沒料到他能如此孟浪。


    這是做什麽,若她不拚命掙,他是不是還打算……


    姑娘急得說不出話,麵上氣,臉紅到脖子根。調轉視線,什麽話沒落。擰了眉,不敢再在此多待。呼吸一滯,徑直抬步朝自家木屋跑去。


    轉身就跑,被這一舉給激著,連多餘的話都沒有。


    看著她離開,羅劼沒有再動。目視那倉惶而逃的背影直往高處去,漸行漸遠,逐漸消失在視野中。


    有那麽一刻,小姑娘是說不出話的。並非矯情,隻是未曾經曆。人一旦沒有經曆,對未知而來的東西總會感到不知所措。


    她早該覺得不對,孤男寡女,為何要毫無顧忌往他跟前湊。他也是男人。不及山下的莽漢,可那份蠢蠢欲動,她今天算是真的感覺到了。


    驚,懼,羞,諸多情緒匯合在一起。回到屋子,她不知自己那天是如何過來的。更不曉得之後幾天,如何自處。


    因為這突如其來的事,過後的幾日,她再沒跟羅劼說過話。甚至刻意避開,壓根不在他跟前出現。


    突如其來的舉動,後勁挺大。阿雋的事暫時被置下了,不過那之後也未曾見他翻山上崖。羅劼暗裏放他鬆緩,不至於像往常那般難熬。試圖將人弄走,可惜那小子死活不離開。


    瑞婆婆還在山下養傷,紀嫣沒緩過勁,不敢再見某人。偶然路上遇見也會轉身走開,無論如何,就是不吭聲。


    這一弄,可把羅劼憋壞了。心情一度煩到穀底,連他周遭的人都能察覺。事情來龍去脈後來被齊二爺知曉,默默樂了好久。


    論他如何知曉,因為那日廣坡,老李的兒子恰巧從那路過。親眼目睹羅老大吃人的經過,後來被齊二爺打聽,給逼問出來。


    齊天桀樂,樂是沒見過羅劼如此吃癟,隻有那姑娘能逼得他這樣,偏生還發作不得。一口香是嚐到,隻那往後幾天,日子實在不好過。


    他羅劼還沒為了誰如此煩過。


    若要換成邊境女子,想清楚也就那麽回事,就隻偏偏是個關內出來的深宅姑娘。人家自小到大哪見過這麽孟浪的男人,被嚇得不敢見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就隻看他羅老大如何收場了。


    煩悶的日子,度日如年。


    烏雲密布的天,羅劼獨自一人倚在山下校場邊喝酒。臉色陰沉,目光冷凝。周身散發的氣場就如同這天氣,讓人望而生畏。


    知道他老人家這幾天心情不好,身邊沒有誰敢上前招惹,除了那不怕死的齊天桀。趁著午後無事的閑暇時光,晃晃悠悠步過去,眼神落到那飲了大半壺的烈酒間。


    上午教訓了幾個沒眼色的新兵,初生牛犢不怕虎。一來就要請教領頭者的真功夫,後來被他打得滿地找牙。照如今的情勢,羅老大出手可不會手軟。往常是十分力十二分出,如今可能翻了兩成。新兵嚇得腿打顫,死活不敢吭聲。


    想到這些,齊二悄然一樂,他是什麽都知道,偏生揣著明白裝糊塗。一副欠打的模樣,數他最有膽。


    “老大。”


    “今天沒去見紀姑娘?”


    這小子不怕死,哪兒犯忌諱往哪兒撞。知道羅劼如今拿那丫頭沒轍,看笑話似的噎他。


    誰讓這家夥平時那般囂張,不把他哥幾個放眼裏。言下打趣,出口笑道。


    哪知跟前的男人冷冷掃他一眼,往喉嚨裏繼續灌了口酒,根本不搭理人。


    齊二見狀,忙著湊近,懊惱道。


    “哎喲,這是為哪般,前幾天不是還好好的?”


    語畢覺得不對,似是懊悔,作勢輕歎一聲。恍然領悟的口吻,裝作無言。


    “都說女人是禍水,這樣的姑娘,我看還是別要了。”


    言之鑿鑿,倒把自己都說得服氣。可惜羅劼眼下沒那麽好的脾氣,看都沒看他。


    “滾。”


    兄弟間無需墨跡,張口就來。這聲不大,沉穩有力。齊二聽得一愣,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嘖,好大的火氣。”


    不敢離人太近,以防傷及無辜。退了幾步,想起一些正事,複又開口。


    “倒是過幾日東邊蠻軍犯境,咱們要不要趁此機會出去溜兩圈?”


    身旁的男人很沉默,酒水順著脖頸而下,滑入堅實的胸膛。


    “魏衝那邊備好沒?”


    齊二點頭,與他一起坐下來。


    “嗯,北邊幾支隊伍都空著。上回一趟不是還收了不少亂兵,正好帶上,試試手。”


    羅劼心裏有數,幹脆利落。


    “安排好就報上來。”


    旁邊男子很快應聲:“是。”


    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作為兄弟,齊二覺得自己還挺操心。


    “那紀姑娘的朋友……”


    話裏自是指顧雋,憶起那丫頭家的小子,羅劼停下飲酒的動作,劍眉微蹙。


    “人在哪?”


    對方撓撓鼻尖,如實道。


    “還在鐵老三手下做事,都說放他,可就不肯走。”


    礙於紀嫣的麵,他倒沒拿人怎麽樣,語氣淡然。


    “隨他,平日多看著。”


    齊二再點頭,話不多說,一副心領神會的模樣。


    “知道。”


    末了悄然看過去,小心出口。


    “還有……老大。”


    他今天很墨跡,聽到這裏,羅劼終是不耐。


    “有話快說。”


    知道如今那姓紀的丫頭是他首要頭疼的事,於是深知此情況,齊二不得不多一句嘴。


    “紀姑娘那兒,您真打算就這樣了?”


    因為他昨夜說過,不再逼那丫頭,也就暫時不會再上門打擾。哪知收到一些消息,齊二不敢再憋著。見他沒反應,繼續啟唇。


    “聽說她近日為了避著你,都到後山祁風台打水采摘。那處雖是人少,可被烏氏弟兄放了不少捕獸的玩意兒,您確定要……”


    烏氏專做這些,捕獸的東西相當厲害。誰要不慎落進去非同小可,更別說她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家。羅劼一聽,倏地停住。眉心緊蹙,一時惱那丫頭的性子,實則更惱自己。


    反倒是旁的齊天桀略顯無辜,眨了眨眼,佯裝不明的姿態。羅劼懶跟他墨跡,丟了酒壺,順手拎著領子一把將人扯回。


    “怎不早說?”


    他一驚,感覺到這一舉,出口的話有些遲疑。


    “我……也是才知道。”


    咬牙一眼,再沒多話。鬆手丟開,抬腳下了高台。


    望著那瞬間離開的高大背影,齊二有些納悶,隱不住的笑意,意味深長在後麵問了一句。


    “誒老大。”


    “您不說不管了嗎。”


    頭一回見他態度如此強硬。


    坐在邊上那般高大,生就一股壓迫力。她哪裏掙得過,到了後頭沒法子。隻得磨著磨著,又躺下歇了會兒。


    奈何困極了的人倒下哪還起得來,一閉眼就睡著了,等到再睜眼時已是翌日早晨。


    羅劼沒走,守了她一晚上。就著醫館這處沒了顧忌,仰躺在對麵的椅子上闔眼小憩,看樣子應該沒睡好。他身量太大,椅子又小得可憐,拚在一起根本無法施展。


    見此情形她很快從被子裏坐了起來,發絲亂,勉強撫順。抬腳下榻,途徑男人身側時微微停頓。踟躕著想到什麽,還是折返拿了條薄毯子給他搭上。


    這樣的天氣極易著涼,他將她帶進屋是好心。自己在床上安然睡了整覺,怎好讓人家再凍著。


    心裏這麽想,下一刻她便這麽做了。


    可惜羅劼早就清醒,在她睜眼時。這男人睡眠淺,警覺性高。感受她輕手輕腳幫他蓋上薄毯,不動聲色從毯子下伸出手,在她要離開時一把將人帶住。


    抬眼,二人視線撞在一起。察覺他醒著,姑娘趕緊回避。掙他握在腕子上的手,躲那炙熱幽深的目光,試圖離開。


    直到外頭有人敲門,醫館小廝過來喚他們吃早飯,他才鬆了手。


    外頭那人本是斟酌要不要敲門,一來不知裏頭什麽情況。二是忌憚老大在此,怕打攪到他與姑娘獨處的時間。


    不過這時候誰有那等心思,就算有,紀嫣也不定會理。


    鬆開禁錮,手臂搭上額頭又眯了會兒,奔波兩天有些疲憊。待到收拾好起床,底下人已經用過早餐,給他留了粥和饅頭。


    洗漱用飯,完畢去瑞老太那兒瞧了一眼。他請的名醫是早年故交,對他的事自是盡心盡力。不過瑞婆婆的毒有些重,對方攤上也覺棘手。


    當然有羅劼在,許多事辦起來更加方便。


    他親自坐鎮醫館,幫了不少忙。緩和老人幾天是可以,但大夫們說了,瑞婆婆這狀態當真挨不了多少日。隻能變著方緩解,讓她走的時候不必那麽難受。


    這是她最不願接受的結局。


    心底總盼著能有一絲回轉的機會,可惜有的東西就是命中注定。活著的人心有期盼,但將死之人卻又無能為力。


    瑞婆婆開始犯迷糊了,不記得自己是誰。腫脹處一天比一天嚴重,一睡就是一整日,最後也不認得紀嫣。


    時常渾渾噩噩躺在床上,從之前能說幾句話,到如今什麽話都說不出。姑娘瞧著難過,礙於大夥都在,隻能等人離開才開始抹淚。


    關於這些,羅劼都是知道的。


    給不了多餘的幫助,守著她自是應當。瑞老太他看了許多年,是北南山上的老人。不在於紀嫣,他也該盡心盡力。


    在那天她最迷糊的時候,老人說想看觀蒼崖邊的百桑花。聽聞瑞婆婆兒時就在那長大,留了不少回憶。如今大限將至,她也回到了最初的念想,隻有這一個願望。


    可惜觀蒼崖離這邊有段距離,瑞婆婆受不得顛簸,根本去不了。紀嫣了解這一情形,當下便應了。待到寨子裏有機會借得馬,打聽路線再行前往。


    這樣的心願,即使她做不到也會盡力而為。婆婆沒有旁的念頭,唯這一個,她如何能置之不理。


    於是尋得機會,那日她便跟醫館老李談及此事,老李欲言又止。不知想說什麽,直到外頭不遠處傳來馬蹄聲,逐日載著主人飛馳而過。利落停在門前,抬眼瞧,上頭的羅劼朝她示意。


    他怎的來了,姑娘詫異。以往這時他都有事忙,今天怎會突地出現在此。


    “打算去哪?”


    就這麽一手持韁,垂首望著她。黑色勁裝襯得他更加英挺,臉龐在日頭下顯露棱角。


    姑娘沒動,愣愣地瞧著,遲疑。


    “……婆婆惦記觀蒼崖的花,想……”


    他什麽都知道,姿勢沒變,不等人說完,仍舊看著她。


    “我跟你一起。”


    紀嫣聞罷,心緒有些亂。目光往後麵瞧了眼,似乎有些踟躕。


    不給她繼續猶豫的機會,俯身帶住那纖細的腕子。拎她上馬,比拎什麽都容易。眼看一個兜轉,她瞬間坐上了逐日。還沒弄清怎麽回事,身子早已被他錮在懷中。


    逐日有靈性,反應快,鞭子一落立刻前行。


    孰風寨裏的事瞞不過羅劼,包括這兩天瑞老太的情況。如今紀嫣的一言一行都在他的觀察範圍,當然也知道她想去觀蒼崖的事。


    這男人太會洞察一切,與其這麽說,不如說是洞察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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