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比例不足,稍等  這個時候極容易下雨,山上路滑,到時遇上天氣突變, 獨自一人,她又該如何。


    北南山是羅劼的地盤,熟門熟路。祁風台有多遠, 駕著逐日,照他的速度根本行不了多久。


    心裏頭亂, 不知是這幾日的刻意避讓,還是他愈發管不住自己。被那小丫頭繞到死角, 說到底不過就怪他唐突。


    可這家夥的界定裏有“唐突”二字?多隻是她。知道她的性子,念她才從家中逃出,沒得鬆緩。一直按捺不動, 否則能忍到今日……


    他不是禽獸,開門見山無所畏懼。就目前來講, 羅劼從未有過壞心,至少對上她。


    身側的風呼嘯而去,一鞭下來, 逐日飛速前行。身著單衣不懼寒, 全憑那心似火熱。


    這幾天, 冷了他幾日, 涼了他好些時候。那模樣倒是乖, 一身素衫, 望過去半分妖嬈不見。青絲及腰,楚楚嬌娜。可愣是打從心底有股勁,不防備地冷他,躲他。見了麵調轉而行,讓他咬牙,好一個要命的渾丫頭。


    這北南山上沒人能折他羅劼的氣勢,如今遇上,還不應了克星二字。


    酒勁上來,滾滾翻騰直衝頭頂。原來擔心一個人可以這般煩,閉上眼,念的是揉她入懷的滋味,如同那日那般。她可知,他要不收斂,那股火足以將她整個小身板兒燒了幹淨。


    心煩與擔心接踵而至,關內姑娘,江南女子。想要,打從心底篤定。待再見她,得了鬆緩。怎麽談,再沒耐心藏著掖著。


    想到此,逐日穩穩穿過山林上了高坡。繞小路馳騁,馬兒前蹄高仰,一個猛勁勒緊韁繩,仰天長嘯,響徹山林。


    停住,心裏頭燥。抬首打量祁風台周遭的環境,雨點漸漸打在頭頂,濕冷悶濁。烏沉沉的天,放眼望去覓不得半個人影。


    羅劼丟開韁繩躍下馬,留得逐日在此侯著。心裏頭悶氣衝撞,待隻待尋到人。酒勁漾了一身火熱,沸騰得恨不得下冰湖。


    抬步入林,山風拂麵。目光掃過遍地雜亂,踩在雜草上漸漸踏過。願那渾丫頭仔細,否則這一觸上,傷了哪兒都不好過。


    他這麽想,紀嫣也不傻。雖是有心避人,但來了祁風台好幾回,也知道這裏捕獸夾子遍布各地。緊趕著就在無關緊要的邊上待會兒,壓根不敢往裏去。


    今日天色不好,走著走著陰雲密布。風刮過,豆大的雨滴接踵而至。姑娘拎了一籃果子,不敢貿然前行。於是索性找了棵參天大樹,安安靜靜坐在下頭躲雨。


    單袍小衣,妥妥的包裹住嬌小的身型。倚在樹幹旁靜坐而等,時不時刮來一陣風。姑娘緊了領子,一點點等著雨停,縮回秀鞋,以防被雨濺濕。


    恍然看,那身影倒像獵人愛采的小兔兒。不知危險,純粹無聲。


    可她殊不知已有人正尋著足跡找了過來,雨不大,但行起來頗為受阻。紀嫣在這方麵比較細心,碰上走不得的時候寧願停下來等。這是婆婆告訴她的心得,也是這姑娘本就認定的死理。


    隻是這個節氣的雨,何時才到頭。逆風中難走,中途還有段濕滑的小道。早說采完半籃果子就回去。可念及頭次摘回去的壞了大半,這回不得不重新準備點。婆婆不在,她也需要屯點吃食。


    輕歎,抬眼打量半空,探出腕子去接,察覺雨終似小了些。站起身,拍拍塵土準備離開。


    將沾濕的手放在衣裙下擺處擦了擦,這可等不得。要走就得盡快,否則一會兒雨又來襲,不定得耗到什麽時候。


    如此想,姑娘不禁加快動作。彎腰拎起竹籃,攏過肩頭長辮。正打算衝入雨勢漸小的長道邊,再抬頭,視線中突地落入一人。


    依舊單薄的袍子,高大挺拔的身型。劍眉緊蹙,帶著似有若無的燥。見到她,目光灼然,隻一頓,默然停在她身前不遠處。


    雨還在下,濕了他一身,從發絲到衣袍。可襯上那堪堪的氣勢,竟不覺狼狽。反倒是幽深冷冽的眼眸,看得紀嫣倏地停住,下意識後退些許。


    是他,他怎麽來了。


    微小的動作,姑娘緩緩挪動。不見出聲,更不見急。愣得一刻,如前幾日那般,調轉頭去,試圖逃走。


    可是逃得了嗎,外麵在下雨,即使沒有先才那般大。羅劼過來可不是為了讓她出去淋雨。


    視線相撞,又一次停住。她走不得,因為某人已經上前提起她手中的籃子。近在咫尺逼得人無法忽視。


    姑娘擰眉,有了那一出,心底早認了他孟浪,不到萬不得已,切不可輕易靠近。


    退得些許,直直地盯著他。出了大樹遮蔽,細小的雨滴灑在頭頂。目視那籃子被他拎了過去,紀嫣無言,轉身很快向前走。


    她走不快,畢竟要顧忌腳下的路。並不是憑一時氣性胡來的人,知道某人跟了上來,撩開頭頂樹枝小心翼翼躥上主路。


    前麵的路不好走,姑娘默不作聲。繞開竹林往光亮的地方去,中途路過一座獨木橋。感受底下湍急的水流,停住。


    掃過橋下流水,某人也很快走了上來。


    回頭,姑娘沒說話。攥拳退後兩步,壓根不去看他。直到一個不慎,身子一輕,不等她開口。他終於麵色一沉,躬身把她扛了起來。


    心一緊,遠沒料到這家夥還敢碰她。話不多說,紀嫣驚呼出聲。羅劼就這麽一手拎著果籃,一手扛著她。走上獨木橋,施力將人按緊,以防她不小心掉下去。大步朝前,頭也不回。


    他是來護她的,並不是讓她繼續瞎走。


    即便過後再惱,但這地不安全,他不想多廢話。隻能扛著她往來時的方向走,找到逐日,帶她安全地回到北高坡。


    姑娘擰眉,顛簸著一時急,秀拳瞬間砸下。打在那堅硬如鐵的肌肉上卻半分撼動不得。心裏到底顧忌,發絲淩亂,口裏胡亂道。


    “放……放我下來……”


    他不動,充耳不聞,跟沒聽見似的。女子掙得厲害,手腳並用。然而對方依舊不費吹灰之力扛穩她,很快尋到逐日,帶著人翻身上馬。


    肢體觸碰已是極限,還要與他同乘一匹。紀嫣不肯,肩膀掙動。哪知他單手持韁環住她,低頭在耳畔囑咐。


    “坐好,我送你回去。”


    簡單幾個字,夾雜些許酒氣,離得近,仿佛他胸膛內的心跳都能聞見。


    這麽高的馬,她不敢掙。鬧了些許深知自己不是他的對手,便隻得擰了眉,一言不發,略微朝前挪開。可隨著馬兒飛馳,她又很快栽回對方懷中,狠狠一撞。


    這下真的是身型緊貼,不見空隙。她保持姿勢不動,隻得不管不看,感受逐日一鼓作氣的步伐,微微垂下眸子。


    相繼無話,各自沉默。騎行比步行來得太快,加之逐日這樣的馬。載著二人沒多久就回了北高坡。隻那裏到木屋有段小路,需得下地行走。羅劼停穩,先行下馬將紀嫣抱了下來。


    落地的那刻得了自由,姑娘立刻退後。眸子都不抬,一把躲過他馬旁的籃子,抱在懷中轉身就走。


    這邊沒下雨,日頭漸露,蒸了他一股子汗。小姑娘捂住被他錮得生疼的胳膊,一邊走一邊小聲嘟嚷,那著急不敢言的模樣倒是有趣。羅劼耳力好,從她離開的刹那,清楚明白地聽到她說了三個字:登徒子。


    在她眼中自己果真不堪,登徒子?這丫頭怕是沒見過真正的登徒子是何樣。丟了逐日放它離去,羅劼抬步跟在後頭,身上汗水和著雨水,步伐有力。


    直到她走上高坡,打算開門鎖入院時,終於聽到身後傳來一聲。


    “紀嫣。”


    這是他頭一回喚她的名字,聽到這聲,姑娘本能反應停下腳步。卻沒回頭,就這麽杵在木屋外頭,頓了下來。


    瑞婆婆的院子不大,離房間距離不遠。姑娘靜呆呆地愣在此處,眼眶泛紅,吸吸鼻子偏頭緩和過來。


    隻她這動靜,對方一眼便能望見。目光從姑娘的臉劃到雙手攥緊的動作,停在門口,屹立不動。


    底下的黑狼見勢則拚了命往上撲,從院門外翻起身,腦袋在姑娘腰間來回蹭。口裏哈著氣,顯然幾日不見有些興奮。


    她就這麽望著他,眸中藏著戒備,似有若無。微微握住門栓。感受黑狼的舌頭在手背上來回舔,似乎就想奪門而入。


    而她隻能悄然抽開手,靜靜守在一旁。防止黑狼肆意撒歡,更防止屋裏頭的情形被人發現。


    無聲對峙,可惜羅劼洞察力太強,一丁點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的眼睛。到底是身經百戰的領頭者,無論警覺性還是洞察力,都是數一數二的。


    僵持片刻,他挑眉看了眼屋裏頭,垂下眸子。


    “今天沒出去?”


    即使察覺什麽,這男人端得住,並未打算輕易道破。


    她聞言悄悄望了過去,觸上對方目光,複又移開。心底有些亂,攥緊手中白絹。


    “嗯……晨起事少,就……就留在屋中。”


    離得近,隔著一道半人高的門。似是能感覺到他身體散發的熱氣,還有嗬在頭頂的氣息。


    直到男人掃視四周,高大的身型掩去山道上的風,語聲低啞。


    “我打算去放馬,一起?”


    紀嫣聽著略感詫異,不自覺抬眸。


    “嗯?”


    他仍看著她,深邃的眼眸望不見底,環顧四下。


    “不方便?”


    她一怔,倒沒發覺這提議有何不妥,趕緊否認。


    “沒有。”


    既是如此,那便無異。抬手拉下趴在門欄上的黑狼,調轉視線。


    “走吧,就在廣坡。”


    朝她示意,姑娘呆怔地望了一眼,直到又一聲狗叫傳來。連黑狼都開始催促,便猶豫應下。


    “那我……換身衣裳。”


    他沒說話,目光落在旁邊泥濘處的腳印間,片刻後回道。


    “嗯。”


    背對著不再繼續看她,可地上的腳印他卻看得很清楚。男人的腳印,不算特別明顯。毋庸置疑,此刻紀嫣的屋中,的確藏了男人。


    是誰,在北南山她還有旁的認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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