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凝是豬嗎?要是我不出去怎麽辦?”寧卿抬起手用力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哪裏有她這樣整天操心別人陷害不到她的人?!


    小草幹笑了兩聲沒有說話, 女主嘛, 以前這種黑暗的事情都有人幫她做, 她隻需要純潔善良無辜就行了。


    可現在她需要自己動手做這種事情,剛一開始難免考慮不夠周全,不過她的陰險程度讓小草暗暗咂舌,這哪裏是純白的蓮花,分明是朵黑心的白蓮花。


    “算了,還是配合她一下吧。”寧卿拿起手機叫來了劉媽。


    劉媽還以為寧卿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所以放下手中的電話之後就快步走到了寧卿所在的書房。


    “小卿,你是要上廁所嗎?”劉媽風風火火的跑上來, 略喘著粗氣。


    寧卿搖了搖頭,看著劉媽臉上浮現一抹微笑, “我想到別墅外麵散散心,你把我推到外麵吧。”


    “小卿,你要不然等一會兒, 我手上還有為你燉的補湯, 等燉好了劉媽陪你出去。”


    她是能等,就怕外麵那幾個人等不及。寧卿無奈。


    正在這時, 門口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把兩人的注意力都轉移了過去。


    兩人轉頭, 看到了一個年輕的女傭人站在那裏, 臉上帶著不好意思的笑容。


    “阿蓮?你在那裏幹什麽?”劉媽有些不喜的出聲問道。


    阿蓮?就是那個因為她沒有去哄哭泣的寧凝而在她麵前摔盤子的傭人?!寧卿的眼中閃過一絲光亮, 看來女主也不是那麽蠢嘛。


    “劉媽, 我現在沒事做,要不然讓我推大小姐出去散心?”阿蓮笑得很是靦腆,跟那天橫眉豎眼的模樣相差很遠。


    也許是被她這副靦腆敦厚的麵孔迷惑了,劉媽猶豫了一會兒後看向了寧卿,詢問她的意見。


    “也好啊。”寧卿點了點頭,這樣更好,省得她出去的時候再去找了。


    雖說寧卿同意了,但是劉媽還是告誡叮囑了阿蓮一番,讓她好好照顧寧卿,阿蓮連連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就這樣,阿蓮推著寧卿從寧家到了外麵,她的視線在四下飄散著,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麽。


    感受到了阿蓮的心不在焉,寧卿並沒有戳破她,手機拿著手機在瀏覽著網頁,耐心的等待著即將到來的鬧劇。


    微風吹拂在寧卿的臉上,一縷垂在額間的長發不斷的在寧卿的臉上滑動著,癢意滋生,她抬手把那縷惱人的發絲勾到耳後,這才舒心的露出一個笑容。


    彎起的眼睛裏麵閃著光,不過這光裏麵卻沒有什麽溫度,仿若是寒夜裏麵的星光,璀璨而又冰冷。


    不遠處徒步而來的王意庭看到的正是這一幕,呼吸一滯,像是被什麽擊中了一般,呆呆的看著寧卿。


    正當他要情不自禁的向前走的時候,他的前方突然躥出兩個中年人來。


    那兩個中年人是一男一女,兩人都穿的破破爛爛的,衣服洗得發白,鞋上還沾著不知是泥還是什麽的不明物體,男的臉上蠟黃一副病態模樣,身上一股濃重的中藥味夾雜著身上的汗臭,熏得人難受。


    那中年女人顴骨凸的厲害,雙眼滿是貪婪的精光,唇角下撇,生就一副刻薄相。


    那中年女人看著寧卿,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猛地就向前撲。


    “卿卿啊……”


    “向後退!”寧卿冷冷的跟愣著不動的阿蓮說道。


    阿蓮被她這一嚇,下意識的聽從了她的命令,拉著輪椅就向後退了幾步,那中年女人頓時撲了一個空。


    那中年女人索性坐在地上大哭,一邊哭一邊責問寧卿,“卿卿啊,你怎麽這麽狠心拋下俺們一走了之啊?就算俺們家裏再窮,俺們也養了你二十年啊,你怎麽這麽狠心,嗚嗚嗚……”


    王意庭的目光微微一凝,這兩個人是寧卿的養父母?


    那麵色蠟黃的中年男人彎腰去拉坐在地上的中年女人,一邊拉還一邊咳著說:“素雲啊,別哭了,不能怪她,誰讓咱家窮呢?我又是這樣一副藥罐子的身子,不怪她,不怪她啊……”


    這夫妻倆一個□□臉一個唱白臉,直接把寧卿塑造成了一個忘恩負義,嫌貧愛富的人。


    王意庭看著這一幕,他把目光轉向了寧卿,等著她的反應,隻不過他現在看向寧卿的目光比任何時候的都要冰冷。


    寧卿怎麽會讓躲在暗處偷偷拿著錄像機的人失望呢?!她像是看垃圾一眼瞥了那夫婦兩人一眼,唇.瓣一開一合神情淡漠的從口中吐出五個字:“好狗不擋道。”


    話一落地,差點把那夫婦兩人的臉給氣綠,幸好他們還記得現在是在演戲,努力壓下自己破口大罵的欲.望,裝作悲憤欲絕的看著寧卿。


    “卿卿,好歹我們也把你養活這麽大,你叫了我們二十年的爸媽,你怎麽能這麽說俺們?”


    王意庭的眼中閃過一絲憤怒,他冷冷地看了寧卿一眼,轉身離去。


    與此同時,寧卿的腦海中響起係統冰冷的金屬音,“叮!打消王意庭對原主的好感任務已完成,任務獎勵,挑選下次任務世界的特權。”


    寧卿的視線不著痕跡的從王易庭的背影上掃過,她還要多謝寧凝,要不然還不能這麽順利的完成這個任務。


    “卿卿,從小俺們哪裏虧待過你?好吃的好玩的都緊著你挑,你吃剩下玩剩下的才給你弟弟,你摸摸你的良心,你在你爸爸生病的時候拋棄俺們,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那中年女人的聲音的嗓門很大,邊哭邊嚎,要不是這裏的別墅間隔很大,估計能引出來很多圍觀者。


    這通顛倒黑白真是讓人歎為觀止,如果不是寧卿知道內情,恐怕還真的會以為這是一個被女兒傷害的偉大母親。


    站在寧卿身後的阿蓮,顯然是被那中年女人的表現給蒙騙住了,氣憤的瞪了一眼寧卿之後,連忙跑上前跟著那中年男人硬是把那女人從地上拉了起來。


    “阿姨,您別這麽傷心,有些人根本沒有良知,您這樣傷害的隻是自己而已。”


    聽著阿蓮明嘲暗諷的話,寧卿倒也沒生氣,隻麵色淡淡的看著前麵那幾人,腦海中給小草交代著什麽。


    這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中年女人看見寧卿根本沒有搭理她,頓時覺得自己的威嚴受損,要是放在以前她早就一巴掌掄過去了,隻是現在隻能忍著。


    也許是氣的,也許是憋得,中年女人的臉變得醬紫,全身都在顫抖著,雙眼死死的盯著寧卿。


    阿蓮以為那中年女人是傷心的,又是一陣低聲勸說,轉頭看向神色淡漠的寧卿,忿忿不平的大聲道:“大小姐,他們再怎麽說也是你的養父母,你怎麽能這麽對他們?你還有沒有點人性?”


    剛跟小草交代完,寧卿就聽到了這句話,眼睛眯了起來,目光冰冷的看著阿蓮,如同在看一個死人。


    這目光嚇得阿蓮身體一僵,連忙低下頭不敢跟寧卿對視。


    視線從阿蓮的身上移開,寧卿看向了那對夫妻,嘴角一勾,在臉上劃出一個譏諷的弧度。


    “你對我好?是好到小時候吃了一口菜就把我手打爛留疤?還是好到你為了給你兒子蓋房娶媳婦把我賣給那個四十歲的老光棍?”


    幾句話,把那兩夫妻說的老臉一紅,那中年女人還強撐道:“你瞎說啥,別誣賴人,俺們啥時候那樣對你了?”


    “不承認?”寧卿挑眉,笑著說道,“沒關係,反正你是怎麽對我的,整個村子都知道。你剛才說我嫌貧愛富,拋棄你們,我到底是為什麽跑出來的,那村子裏的人也都知道。你再敢汙蔑我,我就告你誹謗,讓警察來看看到底是誰在說謊!”


    從那個落後山村出來的夫妻兩人到底是經不住嚇,一聽說警察還管這種事,嚇得臉色都發白了,那中年女人一蹦三尺高,撒潑式的大叫:“你敢!寧卿,你要敢這麽做,我立刻在你家門前吊死,看別人怎麽戳你的脊梁骨!”


    “哈,那你吊吧,我等著給你收屍。”寧卿最不怕的就是這樣的威脅了,上次寧卿說的以傷害自己來達到目的的隻有兩種人,一種是蠢人,一種是瘋子。很明顯這中年女人並不是瘋子,那就是第一種了。


    可是很顯然,那中年女人還沒有蠢到一定境界,她怎麽可能真的舍得死,見根本就嚇不住寧卿,又開始撒潑大罵寧卿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早知道當初就不應該把寧卿從醫院抱回去。


    連自己該演戲這件事都忘記了,那個中年男人麵帶焦急的看了她一眼,伸手扯著她的衣角,眼神隱晦的看向攝像機的方向。


    寧卿的視線一凝,這中年女人為什麽這麽說?


    “小草。”


    “哎,宿主。”小草連忙應聲。


    “當年抱錯孩子,是不是還另有隱情?”寧卿的心中升起這個念頭的同時,看向那對夫妻的眼神中帶了一絲殺意。


    小草打了一個冷顫,它不想說真話,但是又不敢說假話,隻能沉默著。


    沉默等於默認,那麽原主所遭受的一切都得到了解釋,都說虎毒不食子,原主那麽小的年紀就遭受那樣的待遇,的確不像是親生父母能幹得出來的。寧卿的眸子裏血光一閃,伸手抓住輪椅操縱著它想向前,可是輪椅卻絲毫不動。


    不用說,這是小草動的手腳。寧卿冰冷的目光看向了半空中的漂浮物。


    “宿主,冷靜啊,這個世界裏麵殺人犯法,殺人犯法……”


    寧卿咬了咬牙,收回視線,從身側抓出自己藏好的一把水果刀,猛地向那中年女人甩去,那中年女人嚇了一跳,下意識抓過身邊的阿蓮擋在了自己的身前。


    “啊!!!”驚恐的尖叫聲響起。


    ‘咣當’一聲水果刀掉在了地上,隨之而落的還有一小撮頭發,散落在了地上。


    阿蓮摸了摸自己涼颼颼的發頂,兩眼一翻暈倒在了地上。


    那中年女人也尖叫了一聲,像是看殺人犯一樣看著寧卿,大聲叫著救命。那中年男人恐懼的看著寧卿,一步三咳的扯著那中年女人離開了這裏。


    看著那對夫妻倉皇逃離這裏,寧卿眼中的血光漸漸褪去,換了人家的孩子,竟然那樣糟踐不說,還有臉來這裏鬧?!


    “宿主,你的飛刀技術好好啊!”小草幹笑著恭維寧卿。


    寧卿沒有理會它的恭維,隻是淡淡的說道:“把那對夫妻掉包孩子的證據和他們把原主賣給那老男人的證據,加上今天這個全都收集起來。”


    “好嘞!”見寧卿沒有發火,小草鬆了一口氣。


    小草哪裏知道,阻止寧卿殺人,遠沒有阻止她自殺來的更讓她記恨,之前小草阻止她自殺她雖然也沒有發火,但是暗地裏恨得要策劃讓它死。而今天阻止她殺人這個火消散了,就真的是消散了。


    摸出手機給別墅裏麵的劉媽打了一個電話,劉媽匆匆忙忙的從寧家別墅跑了出來。


    遠遠隻看見寧卿孤零零的一個人在公路中間,她心中一驚,暗自責怪阿蓮不負責任,腳下更快了,到了近處一看才發現距離寧卿不遠處躺著一個人,仔細一看不是阿蓮又是誰?


    “小卿,這是怎麽回事?”劉媽嚇了一跳。


    見到劉媽到了,寧卿的臉色漸漸變得柔和起來,她搖了搖頭,“也沒什麽事,她是被嚇暈了,你幫忙把她扶回去就行了。”


    劉媽滿臉不解的哦了一聲,走上前就去扶。


    可是,在劉媽在扶阿蓮的一瞬間突然‘噗’的一聲噴笑了出來,她一手抓著阿蓮,一手指著阿蓮的頭,笑著問道:“她這是怎麽了?怎像是鬼剃了頭?”


    原本阿蓮長得也算清秀,中長發披肩,算是一個小家碧玉。可是現在烏黑濃密的頭發缺了一塊,還是額頭上麵正中間,看起來十分滑稽可笑。


    “這大概是老天給她的懲罰吧。”寧卿的唇角微微上揚。


    識人不清,輕信於人的懲罰,這是老天給的,怨不得她。當時她可是朝著那中年女人的頭頂甩過去的,那中年女人拉阿蓮當做擋箭牌她也是沒想到的。


    寧卿的話讓劉媽一頭霧水,不過寧卿並沒有打算跟她解釋,她就隻能帶著自己的疑惑把阿蓮帶回了別墅。


    阿蓮醒了之後看到自己的頭發少了一塊,哭了一陣之後,就死活不願意在寧家繼續待著了。不過辭職的時候,寧母問她為什麽辭職,她並沒有把那天的事情說出去。


    阿蓮這件事之後‘鬼剃頭’的事情在傭人們之間傳開了,一時間人心惶惶,好多人都有離開的想法,但是卻又不舍得寧家這份高工資,隻能每天心不在焉的工作著。


    轉眼間,就到了寧氏集團周年慶和寧父生日的日子。


    寧氏集團的大樓外,停放了很多的車,各式各樣的豪車,從低調奢華到高調張揚的無一不有,活脫脫像是一個大型車展。


    而這些車之所以停放在這裏,是因為地下車庫已經停滿了。可想而知今天來參加寧氏集團周年慶和寧父生日宴會的人有多少了。


    寧氏集團的頂樓上。


    寧卿坐在輪椅上看著天邊逐漸傾斜隱沒的夕陽,眼神漸漸迷離起來,精致的麵孔上映著夕陽的紅色,顯出一絲異樣的魅惑。


    她想,要是現在跳下去,伴隨著這麽美的景色倒也不錯。


    隻不過——


    把視線聚焦在前方的護欄上,她有些苦惱的看著自己現在的高度,不太方便跳啊。


    “姐,爸媽讓你下去了。”一個清亮的聲音打破了安靜,也打散了寧卿現在就跳下去的念頭。


    寧卿轉頭,正好看到寧陽正拿著手機急匆匆的走過來。


    微笑浮現在臉上,寧卿問道:“這麽快就開始了?”


    “是啊,大哥他們都在底下等著了。”寧陽的臉上飄著一層紅暈,看向寧卿的眼睛裏滿是驚豔,“姐,你今天絕對震倒一大片。”


    “嘴巴這麽甜是有獎勵的,過來。”寧卿衝他勾勾食指,一臉神秘的笑意。


    這下寧陽臉上的紅暈更紅了。大步走了幾步就到了寧卿的麵前蹲下,仰頭看著寧卿,黑亮的眸子裏滿是激動,問道:“什麽獎勵?”


    寧卿拿出了一個盒子,打開了它,裏麵是顆紅色的藥丸,剛一打開盒子就有一股清香的氣息撲麵而來,讓兩人的精神瞬間振奮了許多。


    “吃了它。”遞到寧陽的麵前,寧卿麵色認真的說道。


    寧陽懵了一下,隨即大笑道:“姐,你不會要告訴我這是延年益壽的仙丹吧?”


    想了想,寧卿點頭道:“效用差不多。”


    剛想繼續笑的寧陽看到寧卿認真的神色,又瞄了眼自己麵前的紅藥丸,心中升起了一個荒謬的念頭,他姐姐不會在說認真的吧?


    可是世上怎麽會有這麽荒唐的事?這種東西不是隻在神話傳說裏才會出現的嗎?


    寧陽一臉懵逼。


    不管寧陽到底是怎麽想的,寧卿那纖細漂亮的手指捏起那顆紅色的丹藥,對著寧陽說道:“張嘴!”


    大概是因為寧卿的身上有種能讓人信服的特殊力量,寧陽聽話的張開了嘴。


    藥丸進入口中,寧陽還沒來得及感受它的味道,就隻感覺一股暖流流進了自己的喉嚨,經過食道……


    他的眼睛微微睜大,不敢置信的看著寧卿。


    這的確不像是普通藥丸啊,是有點仙丹的意思。他這姐姐到底是何方神聖,從山村出來沒上過幾年學卻研究變態心理學,還有這樣違背科學的藥丸。


    “好了,該下去了。”寧卿忽略了寧陽充滿震驚和疑惑的目光,歪頭眯眼笑了起來,溫暖的氣息圍繞在她的周圍。


    飄在半空中的小草略有些嫉妒的看了一眼寧陽,這寧陽算是真的被宿主看在眼裏了。


    宿主麵對它從來都是冷言冷語,要不然就是嗤笑嘲諷,它從來都沒有得到過這樣溫柔的笑臉。


    宴會廳裏麵人差不多已經到齊了,寧父正站在前麵高台上感謝各位親朋好友和客戶合作夥伴的到來,臉色比麵對寧家人的時候溫和的多,台下還有不少媒體對著他拍攝。


    寧陽推著寧卿走到了高台的另一邊等待著。


    寧遠和寧凝站的比較遠,寧母則是站在寧父的身邊麵帶微笑的看著眾人,優雅得體。


    “姐,你會緊張嗎?”寧陽彎腰低聲在寧卿耳邊問道。


    一會兒寧父會把她介紹給眾人,把她的身份公之於眾,還有這麽多的媒體在這裏,再淡定的人都會有點緊張吧?不過寧陽想起寧卿身上種種神秘之處,又有些不確定了。


    輪椅上的寧卿點了下頭,“有點緊張。”她的視線穿過人群,落在寧凝的身上,唇邊蕩開一抹微笑,的確有點緊張啊。


    聞言,寧陽低聲在寧卿的耳邊笑著安撫了幾句之後,就聽見寧父提到了寧卿的名字,寧陽連忙直起了身體,麵色一整。


    “現在,請允許我為你們介紹我失散多年的女兒,寧卿。”寧父說著就把目光轉向了台側的寧卿,眼中滿是慈愛。


    那些媒體和客人也都把目光轉向了寧卿,第一眼是驚豔,第二眼則是可惜和憐憫,多漂亮的女孩啊,怎麽就成了殘廢了呢?


    寧遠和寧凝的視線也都落在了寧卿的身上,兩人的神情各不相同。寧遠是溫和,寧凝則是嫉妒和怨毒,不過她心底卻升起了隱秘的得意,就讓寧卿再風光一會兒。馬上,馬上寧卿就風光不起來了。


    察覺到寧凝怨毒的視線,寧卿丟過去一個挑釁的目光之後,在心中暗自歎息。可惜寧凝還是不夠有心機,也沒有能力讓寧遠完全聽話,明明讓她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才是最完美的解決方案啊,耍這些陰謀詭計真的是對她沒有什麽影響。


    對於這些暗地裏的交鋒,寧陽毫不知情,他麵帶微笑的推著寧卿走上了高台。


    “寧小姐,我聽說你是從貧窮落後的山村裏麵出來的,養父母還在人世,你回到寧家之後,打算怎麽安置你的養父母啊?”在寧卿登上高台的一瞬間,一個尖銳的聲音從台下響起,突兀而又引人注目。


    所有人的臉色都起了細微的變化,他們紛紛向那個方向看去,隻見一個瘦小如同猴子一般的青年正拿著攝影機對著寧卿一陣猛拍。


    是他?!


    人們的心中同時浮現這兩個字。


    這個人是個很有‘名’的娛記,專門挖一些明星豪門的隱私來博取眼球,被他盯上就甩不掉,非要挖出一些醜聞才能善罷甘休,在上流社會簡直臭名昭著。


    寧家怎麽把這人給請來了?


    見到這人之後,寧父的臉色微沉,攥緊了手中的話筒,他怎麽會請這種人參加自己集團的周年慶,這人到底是怎麽進來的?


    “誰把他放進來的?”寧父轉過頭沉聲詢問身後的助理。


    助理搖搖頭,臉色也不大好看,“我特意叮囑了保安,不讓這人進來的。”


    正在寧父和助理交談的時候,這邊寧卿看著那人尖嘴猴腮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冷光,隨後笑著說道:“我為什麽要安置他們?”


    話音落地的一瞬間,人群中立刻爆發了一陣低聲私語,看向寧卿的眼神也起了變化。


    無論寧卿到底是不是真的這麽想的,她都不應該這麽說,這樣不僅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一個冷漠薄情的人,還讓人覺得她十分愚蠢。


    不過,這寧卿也真是夠倒黴的,本應該是一個富家千金卻過了二十年苦日子,好不容易認回了自己的家人苦盡甘來又遭遇了車禍變成了殘疾人,這事擱在誰的身上都會受不了。


    那個娛記也沒有想到寧卿會這麽直接,他本來連接下來揭穿寧卿虛偽麵目的台詞都想好了,被寧卿這一下弄得愣了半天才重新開口。


    “據說當時你被抱錯的原因是因為醫院的疏忽,那家人也算是盡心盡力把你當成自己的孩子養到這麽大,你難道對他們就沒有半點感恩之心嗎?”


    那娛記的話音剛落地,一個聲音就從寧卿背後響起。


    “卿卿啊……”一聲嚎叫把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了過去,隻見寧卿的背後那用來展示集團發展的大熒幕上出現了讓眾人驚訝的畫麵。


    眾人一眼就認出了出現在畫麵中的寧卿,不光是因為寧卿坐著輪椅,還因為寧卿那張臉,完美的側臉,讓人見之不忘。


    如果不是對畫麵裏的其他內容感興趣,估計很多人都得盯著寧卿的臉看。


    “這是怎麽回事,快關掉這個。”在商海中沉浮了這麽多年,寧父第一時間就嗅出了其中的陰謀氣息。


    那助理急得滿頭大汗去找負責這塊的人去了,他沒想到在今天這麽重要的場合竟然接二連三的出這麽多的紕漏,重要的是這次的事情還是他全權負責安排的,這下可在董事長的心裏記了賬了。


    畫麵繼續播放著,裏麵慘兮兮的夫婦二人,加上一臉精致妝容漠然看著那夫婦二人的寧卿,這強烈的對比讓那些感情淡漠的人都開始對寧卿生出了一絲不滿。


    寧陽看著那畫麵著急,視線不斷的在滿頭大汗的助理那匆匆的身影上掃著,他有預感,如果再不關掉,還會有更加對寧卿不利的畫麵出現。


    幾個媒體對著那畫麵是一頓猛拍,像是鯊魚嗅到血一樣興奮。


    台下的寧遠眉心擰成了‘川’字,他盯著那畫麵,臉色難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寧凝轉頭視線掃了一圈,把眾人的反應盡收眼底,握緊了拳頭,克製著自己內心的喜悅。


    真相到底是怎麽樣的眾人都不會關心,隻要今天這件事傳了出去,那麽寧卿的身上將會永遠背負著嫌貧愛富,刻薄寡恩的罵名。


    助理匆匆上台,臉色難看的在寧父的耳邊說了一句什麽,寧父的臉色微微一變,“你說電腦被黑,這邊已經沒有控製權了?”


    “嗯。”


    寧母也是十分著急的喃喃自語這可怎麽辦,一旦這種事情落實,不僅是寧卿就連寧家都會受到連累,她倒不是在意自己,而是擔心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們以後該怎麽出門。


    “既然關不掉,就等它放完吧。”寧卿神色淡淡的說道。


    現在也隻能這樣了,隻不過站在這裏像是被人觀看的西洋景一樣,寧父隻覺得全身不舒服。


    “好狗不擋道!”一句清冷的聲音從後方屏幕裏麵傳出來之後,畫麵戛然而止,正好定格在了寧卿那張漠然的臉上。


    靜悄悄的宴會廳裏麵似乎掉一根針都能聽得清楚,那些媒體人也都紛紛的停下了拍攝,他們的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但是在視線觸及寧卿的一瞬間,那些興奮又全都變成了鄙夷。


    明天的頭條有了!他們連名字都已經想好了。


    震驚!富家千金當街辱罵養父母


    一場本來應該歡歡喜喜的周年慶和生日宴會,變成了談資和笑料。


    宴會還沒有結束的時候,那段視頻就在網上瘋狂的轉發和播放了起來,網友分義憤填膺的咒罵寧卿,什麽樣子的惡毒話語都罵得出來,“什麽活該殘廢”“不配那麽好命成為寧家的女兒”“活著浪費空氣”之類的咒罵。


    還有一些更加激動的網友人肉出了寧卿的手機號,給寧卿打電話咒罵。一些人跑到寧家門口要圍追堵截寧卿,隻是寧卿沒有出來,寧陽打了電話叫了保安把那些人都轟走了。


    寧父準備住在公司麵對這場不大不小的危機,這種事情一個處理不好對集團也是不小的影響。


    “姐,你不要在意那些人的言論,今天好好睡一覺,明天醒來什麽事情都沒有了。”寧陽看著坐在窗邊發呆的寧卿,眼睛深處滿是擔憂。


    寧卿的臉上並沒有任何的表情,她隻是看著窗外的夜色發呆,等待著這場鬧劇變得越來越大。


    “姐。”


    “你回去吧,我沒事。”


    “真的嗎?”寧陽眼中滿是不相信。


    “真的。”寧卿點點頭,她並沒有回頭看寧陽。


    擔憂的看了一眼寧卿,寧陽說道:“要是有什麽事,你就打電話叫我,我今天晚上手機不關機。”


    “好,快去休息吧。”


    寧陽嗯了一聲之後就轉身離開了這裏。


    寧母也來這裏安慰了寧卿一會兒,見寧卿並沒有因為這件事而特別傷心之後,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不舒服。


    這件事是因寧卿而起,現在寧氏和寧家都因為這件事受到了影響,而寧卿卻像是沒事人一樣,這讓寧母的心中有些不舒服,覺得寧卿的感情實在是太過淡漠。


    沒有再勸寧卿的心思,寧母轉身離開了寧卿的房間。


    房間內徹底安靜了下來,寧卿的視線終於從窗外移開了。


    “現在怎麽樣了?”


    “那對夫婦開始接受采訪了,說了很多關於你的壞話,網上對你的責罵越來越激烈了。”小草連忙報告了現在事情的發展。


    聞言,寧卿的眼中閃過一絲光亮,“快了,寧凝呢?”


    “當然是很開心啊,你現在臭名昭著沒有辦法再跟她搶寧遠的關注了,她看著網上那些對你的詛咒,笑得不知道有多燦爛。”小草的聲音裏麵似乎夾雜著幸災樂禍。


    寧卿淡淡地瞥了它一眼,“你很開心?”


    “沒,沒有。”


    她怎麽會相信小草,但是卻出乎小草意料的是,她並沒有跟它計較,反而態度前所未有的好,笑著說道:“明天辛苦你幫我發短信給寧遠,讓他來找我,順便把收集到的那些證據發到警局和網上各一份,謝謝。”


    小草被這麽好態度的寧卿嚇了一跳,它瑟瑟發抖的問道:“宿、宿主,你怎麽了?是不是被網上那些言論氣到了,我明天幫你出氣好不好,你對我這麽客氣,我有點害怕。”


    “哦?你真的這麽為我著想?”寧卿挑眉,眼底隱隱閃著某種光芒。


    “是,是啊。”


    “那我讓你幫我做一件事,你可以做嗎?”


    “什麽事?”


    寧卿垂眸一笑,視線在自己的指尖上繞了一圈,清冷的聲音在房間內響起:“你今天晚上休眠,讓我安安靜靜的一個人待一會兒,你監控了我那麽久,我實在是忍耐到極限了。”


    話語雖然平淡,但是小草卻從中聽出了壓抑著的充滿爆發力的恐怖怒火,它的身體抖了抖。


    宿主這些天真的是很認真的在做任務,寧遠也不在這裏,寧卿又有‘好運’加持,自殺也沒有辦法得逞。隻有今天晚上休眠而已,應該沒什麽事。


    “好,就隻有今天晚上啊,宿主你可千萬別整出什麽幺蛾子,要不然……”接下來的話,小草並沒有說,但是其中包含的威脅卻被寧卿清清楚楚的感應到了。


    “知道了。”寧卿瞥了它一眼,“快休眠吧,整天看著你,我都快忍不住手癢了。”


    想起寧卿的飛刀技術,小草嚇得抖了一下,什麽都沒有說身影就消失在了半空中。


    “嘀!係統即將休眠……”


    “嘀!係統休眠成功……”


    空蕩蕩的房間裏麵,寧卿坐在輪椅上,垂著眸子看著自己的指尖,身體一動不動。


    一分鍾過去了,寧卿還是保持那個姿勢。


    兩分鍾……


    三分鍾……


    五分鍾……


    終於,寧卿的身體開始微微抖了起來,先是小幅度的,緊接著幅度開始變大,再然後房間裏麵爆發出了一陣暢快的笑聲。


    那個羊駝太自以為是了,它真的以為她就這樣認命了嗎?


    抹掉自己眼角處笑出的眼淚,寧卿的視線在這房間裏麵掃視了一圈,從自己的身下拿出了一把水果刀,準備了這麽久,終於能派上用場了。


    這一夜,寧卿整個晚上都沒有睡,她操縱著輪椅在房間裏麵轉了不下上百圈,全是為了迎接明天寧遠的到來所做的準備。


    而另一邊,那對正在造謠的夫婦坐在酒店的床上,喜不自勝的數著紅豔豔的鈔票,嘴裏不停的念叨著:“發財了,發財了。”


    牛素雲一巴掌拍在自己丈夫的大.腿上,看著床上的鈔票,雙眼發直,笑得合不攏嘴:“這下兒子的房子有著落了。”


    “是啊,是啊。”臉色蠟黃的男人臉上也布滿了喜悅,他們哪裏想過隻要說幾句話演一場戲就能得到這麽多的錢,而且還有好多傻有錢傻有錢的網友給他們募捐。


    真是蠢到家了!不過他們喜歡那些網友的蠢。


    “哈哈哈,發財了!”


    兩夫妻貪婪的抱著那堆現金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他們才明白什麽叫做世事無常,今天在天堂明天就入地獄。


    天蒙蒙亮,一個視頻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網上,偶然間被一個網友發現,看完整個視頻後,她頓時捂住嘴阻止了自己的尖叫,兩隻眼睛幾乎要瞪出來了。


    這是個驚世大瓜啊!


    震驚過後她暗戳戳的敲擊起了鍵盤,寫了長長的一篇微博。


    驚天內幕,假鳳凰不舍梧桐樹設計害死真鳳凰!


    寫完之後附上了那個視頻鏈接,然後點擊了發送提交,看著發出僅僅幾分鍾就被瘋狂轉發的微博,她滿意的笑了。


    所有人都震驚了,內幕,可怕的內幕,原來一切都是被人策劃的。


    他們成了網絡暴力的施暴者,幫著那個可惡寧凝,去迫害一個無辜的女孩。


    他們想要道歉,想要去給寧卿賠罪,但是卻發現寧卿所有的聯係方式都因為他們的騷擾而消失了。


    悔意在每個人的心頭滋生。


    另一邊,寧家。


    寧遠一夜都沒有睡,在接到寧卿的短信之後,更是一刻也坐不住了,天還沒有完全亮,就急匆匆出門開車回了家。


    一步一步的走上了二樓,他的腳步很輕卻又很沉穩,走到寧卿的門前時,他有些猶豫。


    房間內的寧卿聽到了外麵的腳步聲,她躺在床上,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眼睛盯著門口,焦急的等待著。


    開門,快開門啊!


    寧遠終於不再猶豫了,伸手敲了敲門,房間內傳出讓他自己開門進去的聲音,他伸手搭上了門把手,堅定而又用力的打開了門。


    “噗”的一聲細微的響聲響起,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寧卿的臉色蒼白了一瞬,隨後她的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半空中剛從休眠中蘇醒的小草突然感覺到不妙,但是它卻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現在寧遠走了進來,它更不能在這種情況下做什麽。


    “寧卿?”寧遠沒想到寧卿竟然還在床上躺著,難道是不舒服了?這樣想著的時候,他快步走到了床邊。


    “坐吧。”寧卿的臉上笑容並沒有絲毫的減退。


    寧遠沒想到寧卿會這麽開心,他還以為寧卿會因為網上那些人的咒罵而難過,來得路上還想了很多安慰人的詞,現在用不上了。


    “你找我來,是想跟我說什麽?”寧遠麵色嚴肅的看著寧卿。


    “我就是想單純的跟你聊聊天,你不用這麽的嚴肅。”寧卿眯起眼睛笑了起來,月牙似的眼睛十分好看。


    寧遠緊繃的身體稍微放鬆了一些,他已經做好了被寧卿罵,被寧卿逼著做一些事的準備了,這是他欠寧卿的,可是現在寧卿卻突然說隻是想跟他聊聊天。


    “網上——”寧遠剛開了一個頭,就被打斷了。


    “先不聊那些糟心的事。”寧卿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她眼中欣喜的光芒卻是越來越亮,額頭上冒了一些細汗,隻不過因為房間裏麵沒有開燈,所以並不是很明顯。


    聞言,寧遠疑惑的看著她,那寧卿想要跟他聊什麽?


    “寧遠,我上次跟你提的要求,你現在可以答應我了嗎?”


    “什麽要求?”寧遠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殺了我。”寧卿從身體右側掏出一把匕首出來,放在了自己那白皙的脖頸,匕首上泛著鋒利的寒光似乎立刻就要割破她的動脈。


    寧遠的臉色微變,他立刻說道:“我不會這麽做的,你快把它放下。”


    “你握著我的手,不用擔心留下指紋。”寧卿現在已經沒有絲毫的力氣了,她剛才把匕首放在自己的脖頸上時就已經用盡了全部的力氣。


    小草緊張的看著寧遠,雖然明白寧遠應該不會那麽做,但是它還是害怕寧遠會聽從寧卿的話。


    寧卿的視線不著痕跡的掃過了半空中的小草一眼,見它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這件事上,唇角不著痕跡的翹了一下,隨即隱沒。


    坐在床邊的寧遠聽到寧卿這麽‘體貼’的話,既是生氣又是哭笑不得。


    “你快把匕首放下來,網上那件事你不用擔心,爸已經在處理了。這兩天治療你的腿的專家也陸續的趕到了本市,馬上就可以為你——”


    話說一半就止住了,寧遠驚恐的看著某處,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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