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購買比例達60%或者36小時後可看喔~  桑攸放慢了腳步, 輕輕扯了扯遲晝袖子,“那個是……你認識的人麽?”


    遲晝回頭,目光從江瀾身上掠過, 輕描淡寫, “不認識。”


    他換到桑攸右側, 把她嚴嚴實實擋在江瀾視線之外,“不用理他。”語氣淡淡的。


    桑攸抿了抿唇,安靜跟在他身後。


    桑家離學校不遠, 遲晝在路上打了輛車, 給司機報上了她家地址。


    夜風很涼爽, 不久, 桑攸看到了自家小區外的霓虹燈。


    小區門口路燈這段時間壞了, 門口一段路黑黢黢的。


    “壞了多久了?”路上, 遲晝問她。


    桑攸小聲道,“有半個月了, 好像是線路的問題, 前幾天這裏有個回家的女生被流氓襲擊過,居委會說會盡快弄好。”


    因此, 說實話她也有些害怕,要不是發生過那樣的事情,她估計也不會再讓遲晝送她進來。


    路上黑乎乎的, 伸手不見五指, 周圍高大的法國梧桐葉子在夜風裏簌簌作響, 陰影在腳下倆人腳下晃動。


    新開發的小區,住戶還不多,又是這種不見燈光的僻靜夜晚,桑攸能理解那個女生為什麽會撞到那種事情。


    她腳步不自覺的加快了一些,往男生方向靠了過去,遲晝發現了,放慢腳步,她的手忽然被拉起。


    “怕了?”夜風裏,看不清他麵容,桑攸聞到他衣服上淡淡的,清爽潔淨的皂莢香味。


    手掌溫熱有力,包裹著她的手,拉著她在這一方黑暗裏通行。


    桑攸沒有掙脫,任由他拉著,嗓音糯糯的,乖巧的答了個“嗯”


    像是回到了小時候。


    倆人放學,拉著手從街道上一起回家,街道上拖著長長的昏黃的影子,過往大人步伐匆忙,麵容模糊,音像店裏播放著悠揚的老歌曲,櫥窗外有她喜歡的動畫片海報,糖果的味道甜美,而遲白的手,溫暖又讓人安心。


    一切都有如幻夢。


    *


    上樓,她拿出鑰匙,打開門,遲晝靠在門框處,似乎沒有半點要離開的意思。


    “送你回家,不請我進屋喝口茶?”他問,語氣如常。


    家裏掛鍾指向了晚上十點,客廳冷冷清清,桑正平和杜茹依舊沒有要回來的意思。


    桑攸換上拖鞋,在廚房裏鼓搗了片刻,探出半個腦袋,“你想喝的熱的還是涼的?”


    “涼的。”遲晝在沙發上坐下,揚唇笑了,一點不見外。


    冰箱裏還放著之前泡好的冰鎮大麥茶,微苦的口味,遲晝不喜歡吃甜食,小時候似乎就對這種茶不反感,桑攸給他倒好茶,端到茶幾。


    她回自己房間,想放下書包和外套,門半掩著,把書包放下,她轉頭,發現遲晝拿著茶杯,靜靜站在她房間門口。


    氣氛沉默。


    桑攸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心裏一跳,臉色一下緋紅。


    她不知道該怎麽是好,一把拿起桌上相框,慌不擇路想把它塞到被子下麵。


    “已經看到了。”遲晝語氣寡淡 ,神情藏在陰影裏,看不分明。


    那時是一張合影。


    八九歲的小孩子,小男孩和小女孩,在遊樂園旋轉木馬前的合影,女孩戴著毛絨絨的兔耳朵,抿唇羞澀的衝鏡頭笑,緊緊牽著一旁小男孩的手,男孩麵容很清秀,正側臉對女孩笑,映襯著暖暖的陽光,表情非常溫柔和煦。


    “和謝舟行坐同桌,是不是很高興?”他忽然說起了個完全不想幹的話題,杯子被擱下,修長的影子把她完全籠住,桑攸背抵在自己書桌上,一片冰涼,退無可退。


    燈光下,男生麵容清雋淡漠,漆黑的眸子冰涼,麵龐在燈光下半隱半明,“和遲白一樣溫柔,是不是很好?很懷念?”他緩緩道。


    桑攸眼睛睜大了,整個人顫在了原地。


    臉頰上覆蓋上了一隻手,黑暗裏,她被人撈進懷裏,男生灼熱的氣息鋪麵而來,遲晝似笑非笑的聲音,她的唇瓣幾乎可以感到他的吐息。


    “攸攸,你覺得……放現在的我進門,很安全?”他聲音沉淡,近乎喃喃。


    他低頭,暖黃色的燈,照亮了男生漆黑幽暗的眼眸,修長的手指觸感冰涼,緩緩滑過桑攸一側臉頰。


    明明是那樣清逸熟悉的麵孔,她思念了那麽多年的麵孔,薄唇吐出的卻是這樣的話語。


    他好似歎了口氣,有溫熱的呼吸噴到她的衣領下裸露出的鎖骨處,激起一陣讓人發癢的酥麻。


    桑攸麵色緋紅,呼吸急促,手緊緊揪著他的校服下擺,一動不敢動。


    “沒,沒有很高興。”她聲音細弱,“你是你,他是他。”


    不是這樣的。


    桑攸眼角緋紅,男生修長的手指落在她的眼尾,像在仔細感覺她肌膚的觸感。


    神情冷漠,手下動作卻極盡溫柔。


    房間裏滿是少女特有的甜蜜淡雅的馨香。


    他喝了口冰涼的茶,渾身上下那股難以抑製的火壓下,嗓音微啞,“明天見。”他拿起校服外套,留下空了的茶杯,不久,桑攸聽到關門的聲音。


    她方才發現,她剛剛的心跳,快到了這樣的地步。


    *


    第二天是個豔陽天。


    到了學校後,遲晝似乎完全忘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態度依舊之前毫無二致。


    一天滿課,桑攸心情慢慢平複。


    今天沒有培優課,最後一節是體育課,老師叫解散叫得格外早。


    原來聽蘇薇告訴她,“下個月有全校籃球賽,所以提前解散給那些男生訓練一下。”


    畢竟一高課業重,一班又是尖子班,除了體育課,難得有時間練習。


    桑攸一向對這些興趣很淡,她拿著英語詞匯本,坐在籃球場旁的樹樹影下,安靜的看書。


    女孩穿著幹淨的帆布鞋,七分褲,坐著時,露出了一點點腳踝,纖細好看,皮膚白膩如雪,側顏清秀淡雅。


    “那妞哪個班的,腿好看。”有男生在球場,目光自然而然落在她身上,點評道。


    腳踝好看,腿看樣子也是又長又直,身條好。


    沒說完,不知從哪裏砸來了一個籃球,砸到他鼻子上,又重又準,那男生眼前一花,感覺熱辣辣的鼻血都要流出來了,他捂住鼻子,“特麽的哪個……”那男生一串髒話到了嘴邊上,看過去,忽然啞了火。


    “這位同學,說話注意點啊。”江瀾笑嘻嘻的,湊過來,挑眉。


    遲晝麵色陰沉,看著他,沒說話。


    那男生認出他,灰溜溜的趕忙溜走了。


    遲晝在整個年級都出名,不單止是因為成績。


    原來剛高一時,江瀾還是個網癮少年,常年半夜溜出去網吧上網,不巧惹了點事兒,被一堆在外麵念技校給碰瓷纏上了,帶一幫人直接找到了一高。


    陰差陽錯,本來是找江瀾算賬,莫名其妙卻找上了遲晝。


    結果到最後,那一堆人沒個是豎著從一高園子裏出去的。


    外校學生先動手的,加上遲晝身份特殊,一高這邊最後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再追究了,


    “遲哥最近修身養性啊?”江瀾揚眉,語氣懶懶的。


    遲晝沒答話,揚眉,江瀾順著他目光看過去,忽然想明白了。


    哦,敢情還是因為那妹子在場,不想動手,怕嚇到她吧。


    “阿晝,怎麽說,那你現在是要綠了你家小媳婦啊?”江瀾投了個球,若有所思。


    他知道遲晝在北城有個青梅竹馬,擱在心尖上擱了快十年。


    他曾有過段時間,對一切女的,大到幾十歲老嫗,下到幾歲女童都厭惡至極,可即使在那段時間,偶爾提起他這個青梅,依舊語氣未改。


    遲晝懶洋洋,吐出幾個字,“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


    江瀾轉了轉球,“靠,你別告訴我,你小媳婦千裏尋夫找到湛州來了?”


    他睜圓眼睛,叫道,“我昨晚沒看清楚,等我過去再看看。”說罷邁開長腿,就要往桑攸坐的那個草坡上走。


    他被遲晝直接甩回了球場,表情未變,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切。”江瀾嘀咕,就他現在這德行,占有欲強到爆炸,又偏執又變態,人家小姑娘找過來,估計都要被嚇壞了。


    他臉上笑容消失了,薄唇抿成一條直線,“跑去淋雨,又想回家躺著?”


    桑攸掙脫不開,“那你把傘還給我。”她皺著秀氣的眉毛。


    她心裏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聽遲晝用這種語氣和自己說話,熟稔間帶幾分理所當然的親密。


    桑攸自己慢熱內向,實在無法理解他這種行為,隻能將其歸咎為他個性輕浮,對誰都這樣。


    “你打太矮了。”遲晝眯眼,意有所指,低頭瞥了眼她發頂。


    桑攸氣急,他明知道自己不是這個意思。


    “還有五分早讀打鈴。”他低頭,湊在桑攸耳邊,低聲道,“友情提醒一下,今天是文科早讀,這周輪到地理。”


    桑攸又羞又惱,聽到這句話身子都僵了,小臉煞白。


    昨天她已經在地理課遲到了,要是今天早讀再遲,地理老師會怎麽想她?在桑攸十六年的乖乖女經曆裏,還從來沒有過昨天那麽尷尬的經曆。


    遲晝眸底劃過一絲笑意。


    女生身上發間有股清幽的淡香,她小時候有帶香包的習慣,桑攸爺爺是個老中醫,按古方給孫女特製了香包,裏麵裝的是處理過的藥草,清熱止咳,用多了,那時的桑攸,除了小女孩身上幹淨清甜的香氣之外,還混雜著一股清幽淡遠的藥香。


    小時候他抱著她睡覺,呼吸著這股味道入眠。


    如今久違,他眸子暗了暗,有幾分貪戀的嗅了嗅少女發絲的味道。


    桑攸身子僵住了,雨下得越發大起來,視野之內是一片朦朦朧朧的雨幕,襪子上露出的一點腳踝也被雨水沾濕。


    “站過來點。” 男生握著傘的手修長有力,右手把她往自己身邊一拉,桑攸身子一晃,幾乎被他摁在了懷裏,“淋濕了學校裏沒地方換。”


    語氣低沉,居然被她聽出了幾分溫柔的味道。


    桑攸怔了怔。


    他頓了頓,下一秒,手指有些輕佻的在她額發上拂過,他靠得太近,桑攸能清楚地看到男生長而整齊的眼睫,他垂眸,笑得惡劣,緩緩道,“不過,我倒是很樂意把衣服借給你穿。”


    她果然是想太多了。


    桑攸耳尖燒起來,抿唇,別開臉不看他,和他保持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一言不發的快步往教學樓方向走去。


    所幸這段難熬的路程沒有很長。


    到了教學樓大廳,桑攸收了傘,和他分道揚鑣,腳步匆匆的進了教室,生怕別人看見。


    教室後麵掛著一個掛鍾,她看時間,七點一刻,桑攸昨天剛刻意看過湛州一高的秋季作息安排表,清楚地記得早自習是七點半開始。


    信了他那個還有五分鍾就遲到了的鬼話。


    桑攸深呼吸了一口氣,把傘撐開,放在門外,背著書包坐回自己座位。


    不久,蘇薇也到了,桑攸已經打好水,攤開英語書,正在默記單詞。


    “你今天和遲神共傘來的?”蘇薇坐定,開口一句話驚得桑攸手腕一抖,差點沒把茶水倒在英語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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