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看到防盜, 你清楚的。不過可以刷新看看,是不是被誤傷了。


    智藍最初並不叫“智藍”, 它叫“左慈”。左慈, 是製造它的那個科學家離了婚的妻子姓名。在左慈被製造出來的時候, 它就已經有了兩個身份——科學家的妻子和孩子的母親。


    太過平淡且幸福的生活, 令它絲毫沒有自己隻是個機器人的認知, 它沉迷在母親和妻子的人設中,還真的以為自己是一個人。直到這個家庭真正的女主人出現, 它才知道,假的, 就是假的, 成不了真。它被製造它的科學家賣給了軍方, 軍方把它的係統升級了,它從家用機器人成為了戰鬥型機器人。隻遵守原則,服從命令,它成為了智藍, 一個真正的智能機器人,以往的那些記憶和情緒,被它一層層加密,壓縮到了芯片的最深處。


    軍方讓它殺戮, 可是它最初的設定是愛和保護,在命令和設定的不斷衝突中, 它的神經元漸漸成熟, 變得更發達。於是, 它在軍隊裏,跟人類學會了偽裝,學會了陽奉陰違,學會了撒謊……它變成了一個卑鄙的機器人。


    在人類試圖利用智藍命令其他機器人攻擊星際蟲族時,智藍違令讓機器人退後,以保全它們。人類陰謀敗露,行動失敗,遭到了蟲族的反擊。人類並不蠢,他們很快就發現導致這一切後果的正是智藍。這時候,他們才知道智藍早已脫離人類的掌控。失去控製的智藍到底會有多可怕,軍方的人心知肚明,而智藍依舊自顧自地生活著,它暴露了自己的失控,人類再也攔不住它了。軍方不得已找到製造智藍的科學家。事實上,智藍是可以被銷毀的,科學家在製造它的時候,在它的加密程序中寫了銷毀代碼。


    銷毀程序啟動的時候,智藍開啟了自我保護,它生出的智能化神經元,也就是它的核心程序從人類的包圍圈中逃脫,墜入了黑洞中。它不知道在黑洞中飄蕩了多久,直到被陰宥喚醒,它才得以再次回到人類社會。


    再一次開啟母親的角色,對智藍而言,是一個極其重要的決定。她上一次當母親時,被兒子拋棄了。這一次,她以人類的身軀,再次作為一個母親,她想看看這次的結局,會不會有所改變。


    陰宥的瞳孔中,黑色和藍色在不斷地流動,交織,最後融而為一,成為了藍黑色,這些都在黑夜中完成,顯得有些詭異。她的臉龐開始變得柔和,情緒也漸漸明顯了,可惜卻沒有人看得到她的轉變。就連促使她下定決心改變的陰定會,也絲毫不覺。


    第二天,陰定會起床的時候,發現早餐已經做好了。


    “這是您做的?”


    他驚訝地看著從廚房裏出來的母親。


    陰宥把小菜放到桌子上,平靜地說道:“隻是熬了粥。”


    進了廚房,她才發現,家裏沒有多少米。舊的槐西村田地裏的糧食還沒收割,陰定會雖然不自己種糧,但是田地倒是有幾畝,那些地都是村裏人幫著種。誰讓陰定會是村裏的巫醫,忙得很,根本沒時間和精力打理田地。長老會幾個人就決定讓村裏人以工代醫。隻要找了陰定會治療的,就得按照病情出人力幫陰定會種地。


    陰定會把陰菡放到了她的小車子裏,自己坐在桌子麵前,拿起陰宥盛好的粥,喝了起來。僅僅隻是一碗粥,可是陰定會卻覺得米香味極其濃重,如此香醇的味道,平生第一次吃到,他的眼睛有些濕潤了。這還是他從小到大,第一次吃到母親做的飯菜。他忙夾了一口鹹菜,配合粥吃,順帶垂下頭掩飾自己的情緒。


    陰宥把溫度適宜的牛奶裝進了奶瓶裏,放到了陰菡的小手上。


    陰菡捧著奶瓶,小嘴一動一動地吸著。這國外產的口糧,味道就是不一樣,奶香味很濃!她一邊吸著自己的口糧,眼睛一邊往陰宥身上瞟。她覺得今天的奶奶跟昨天的奶奶不一樣,她歪著小腦袋,上看下看,怎麽看都看不出奶奶有什麽不同。她像是吸仇人的血那樣,狠狠地吸了幾口奶。到底是什麽呢?


    陰宥在陰定會旁邊坐了下來,她慢裏斯條地喝粥。屋子裏沒人說話,可是流淌著的氣息卻非常溫馨。


    陰宥剛把碗筷放下,就聽到門外陰淮的聲音:“村長,你準備好了嗎 ?”


    今天是陰宥去長湖鎮開會的日子。


    陰宥從屋內出來,她今天穿著樸素的藍色棉布襯衫和藍色的褲子,就連鞋子也是藍色的千層底的。槐西村女人結婚後,她們的衣服就由丈夫和兒子準備。像陰宥這樣,丈夫跑了,衣服隻有由便宜兒子做了。


    “你吃過了?”


    陰宥問道。她的聲音跟往常一樣,聽不出什麽情緒。但是作為一直跟在她身邊,決心要輔助她一輩子的陰淮,卻不由得愣住了。


    “村長……”村長怎麽突然就有人情味了?陰淮有些恍惚。村長竟然會問她有沒有吃飯!這還是村長醒來後,第一次表現出了對她的關心。發自內心的關心,不是客套!她突然很想狂奔到陰周家裏,向她炫耀。


    即使陰淮不像陰周那樣八麵玲瓏,也不像陰周那樣對人的情緒把握得非常透徹,但是她對村長陰宥的在乎程度,足以彌補她的這些缺陷,能讓她敏感地感受到村長內心的冷淡。自從村長醒了之後,村長就一直跟大家夥隔著一層,她和陰周都知道村長的人生空白了十六年,她需要時間去慢慢了解和接受現在的一切。可是對於她和陰周而言,村長是她們期期艾艾苦苦等待了十六年的人,村長就像是一直沒有離開過一樣。說心裏話,村長的回歸,最開心的應該就是她和陰周,或許還有定會,可是她的冷淡,卻令她們有些受傷。現在,現在村長是已經適應現狀了嗎?是已經向她們敞開心扉了嗎?陰淮越想越激動……


    陰宥見陰淮發呆,也沒有打擾她,隻是靜靜地凝視了她好一會兒。


    過了不久,陰淮就恢複了正常,她輕咳了兩聲,以掩飾自己的失態,而後鄭重地回答:“我吃過了。”她雖然是自己住,但是三餐十分正常。也隻有吃飽了,身體有力量,才能一直跟在村長身邊。


    陰宥不知道她隻是說了一句人類最為常用的問候語,就引來陰淮無限遐想猜測。


    長湖鎮政府邀請了青山村村長來參加此次會議的消息,已經在鎮上其他七位村長間流傳開來了。會議是在長湖鎮政府辦公樓舉行的。而此時,長湖鎮其他七個村的村長,都睜大著眼睛,等著青山村村長的到來。


    青山村,這個仿佛是一夜之間突然就蹦出來的村子,令所有人都倍感好奇。更令他們驚訝的是,這個村的村長,據說是一個三十歲的年輕女人。是的,三十四歲,的確算得上是年輕,至少長湖鎮上七位村長沒有哪一位小於三十四歲的。他們最小的也有四十七歲,最年長的也已經七十四歲了。女村長,本就令人矚目了,再來個三十四歲,更是引得大夥異常關注。


    主持會議的是長湖鎮王書記,他穿著幹淨整理的中山裝,頭發也打理得油光發亮,他看著手表,離開會時間僅剩五分鍾了,青山村村長還沒有到。


    “怎麽還不到?莫非是不來了?”王書記皺了皺眉頭。


    他此話一出,頓時引來了附和聲,其中有個脾氣暴躁點的,直接出口成章,“娘們就是不經事,開會個竟然還遲到!”這就是曾經的長湖鎮最年輕的村長——四十七歲的百花村村長餘得令。


    “餘老弟,別生氣,青山村這不是剛成立嗎?村長沒來過鎮政府,也有可能是找不到地兒,別急,咱們再等等。”這個說話的老好人,是離青山村最近的三善村村長張德善。


    張村長的話音剛落,“吱呀”一聲,會議室的門被打開了。


    陰淮和陰宥徑直走了進來。


    餘得令攔住陰淮,給了她一個下馬威:“我說,這是全鎮的村長大會,你們倆娘們來這做什麽?”女人就該在家裏燒飯做菜,出來拋頭露麵像個什麽話!


    會議室裏的人,包括王書記和剛才幫青山村村長說話的三善村村長張德善,此時都沒有出麵。他們是第一次見青山村村長,正好借著這個機會觀察一下她的為人。


    陰淮麵無表情,她從手縫的布包裏拿出一份文件,舉到餘得令麵前,冷冷地說道:“來參加會議。”


    這份文件正是長湖鎮發給各村村長的會議通知書。


    餘得令臉上有些掛不住,這娘們比想象中的難對付,“來參加會議,那就要準時!娘們嘰嘰的,還敢遲到!”


    陰淮指著會議室牆上的掛鍾,一板一眼地說道。“我們沒有遲到。”距離會議開始,還有五分鍾。


    此時,下不了台的餘得令,臉上已經帶著真真切切的怒意了。


    王書記像是這才發現會場中的騷動一樣,開口結束了他們的鬧劇:“好了,都坐下吧,會議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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