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防盜, 看不到正文內容的親, 檢查一下自己哪章沒有買喲~  這樣的心思,加上心中不知為何油然而生的危機感讓她忍不住衝口道:“不過是要你給祖母磕頭而已,跪不下去是什麽意思?你別是對祖母心存怨恨吧?”


    “婕兒!”丁氏臉色微白的拉住女兒, 又看了看接了新茶慢慢的喝了一口的王老夫人, 老夫人卻沒看王婕, 反倒對無歌道:“雖然二丫頭的話難聽,可道理是不錯的,你倒是說說看, 給我們行禮,你為何跪不下去?”


    在眾人的目光中,無歌搖搖頭道:“回祖母的話, 我也不清楚, 平日裏, 我的腿做任何動作都是沒問題的, 我雖然十幾年未曾回過家, 但每到過年的時候,嬤嬤都會讓我給娘親磕頭上香,這些都是沒有問題的,但是要是想遠遠的給祖父母和父母親磕頭, 孫女兒這膝蓋, 就無論如何也彎不下去, 就好似, 好似有什麽人托著似的……”


    從進門口聽見老夫人的厲喝聲就嚇得縮到一旁的阿實悄悄看了一眼自家小姐, 完全搞不懂她的想法。


    聽著那讓人不寒而栗的詭異之事,周氏忍不住道:“那……你有沒有找大夫看過呢?”


    秦無歌點點頭,歎了口氣:“自然是找過了,大夫說有可能是因為冬日受凍,經脈堵塞,硬了,可是我跪母親的牌位卻完全沒有問題,大夫也很疑惑,找不到病因,大夫診金又所費頗多,所以,後來就沒再找了。”


    冬日受凍?沒錢看病?這是當朝宰相王欽若的孫女該說出來的話?


    大家的目光不由得悄悄看向了一旁緊緊攥著帕子的丁氏。


    明白了小姐用意的阿實的嘴角忍不住咧了一下,又趕緊收了回去,但又情不自禁的咧了開來,肩膀也沒控製住微微抖動了起來,發現自己實在無法遮掩,阿實索性豁了出去,在眾人猝不及防之下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並朝上座磕了頭,聲音哽咽。


    “老夫人,夫人,都是婢子的錯,如果,如果婢子那時候能好好照顧小姐,小姐就不會……”說著,肩膀抖動的幅度越來越大。


    心中暗道要遭,沒料到自家丫頭突然戲精附體的無歌腦子飛快的轉動起來。


    果然,老夫人眉毛一豎:“既然沒有照顧好小姐,那你還在這兒幹什麽,錢媽媽,鄭媽媽,把她拉出去發賣了,她自己倒是好好的,把小姐害成這樣,還有臉在這兒哭!”


    兩個婆子應了,便上去拉阿實,秦無歌立刻上前擋在了兩人跟前,厲聲道:“我看誰敢!”丁氏心裏不痛快,便火上澆油:“妤兒,她沒有照顧好你,你不必如此護著她!”


    其實她壓根兒不信秦無歌的腿上有病,這分明又是暗指自己虐待她!這個繼女,果然生來就是克她的,那丫頭看起來是她的心腹,必須讓她吃點苦頭。


    心裏如此想著,卻又隱隱的有些毛骨悚然。


    那向氏,不會真的陰魂不散吧,她會不會因為她虐待她女兒而找上她?


    但她不出聲還好,一出聲,無歌立刻有了突破口,她麵露哀傷悲聲喝道:“她沒有照顧好我?偌大一個院子,關於我所有的事都是她一個人在做!”


    拉起阿實的手將它攤開,秦無歌指著她滿手的老繭道:“你們自己看,誰家的大家閨秀的貼身丫頭是滿手老繭,你們身邊的丫頭手上有麽?”


    粗糙雙手展示在眾人麵前的時候,好幾個人都愣住了,如王婕王婉等自小養尊處優的人,甚至根本沒見過這麽粗糙的手,她們身邊的丫頭則是悄悄的把自己跟小姐一樣細嫩的手藏在了袖子裏。


    無歌又一把將阿實的袖子捋高,指著她胳膊上一片一片的傷疤:“這些傷疤,是她還長得還沒灶台高的時候,就下廚房給我做飯弄得,幸虧當時高嬤嬤拉了她一把,要不她傷的就不是手而是臉了!”


    低著頭,原本忍著笑的阿實,突然就紅了眼眶,眼淚開始慢慢的眼中聚集,但這眼淚並不是委屈,而是感動。


    因為她聽得出來,自家小姐的一句一句,全部發自肺腑,她是真真切切的在心疼自己,是的,正如她也真真切切的了解小姐的心思一樣。


    小姐對這個家是完全不在乎的,如果不是因為她和高嬤嬤的身契在王府,她早就離開了。


    可就算是不在乎,小姐卻也有著她所堅持的原則,那就是絕不向她認為不值得她屈膝的人下跪,先前她還好奇小姐要怎麽解決進門這一關,沒想到小姐想了個離譜的主意。


    她願意為小姐這個離譜的主意承擔所有的後果,但小姐站出來維護她了。


    “最後,她的腿上,有一個更大的疤,有一次劉叔出門辦事,一隻野狗突然衝到家裏看見我就要咬,如果不是阿實上來幫我擋住,我也許……”


    秦無歌說道最後已經哽咽,阿實卻差點由感動變成噴飯了。


    開玩笑,腿上的明明是有一次她沒注意把團子的尾巴踩了被狠狠咬了一口吧,劉叔出門一向是緊閉門戶的,哪裏會有野狗跑進家,小姐你這麽陷害劉叔真的沒問題麽?


    屋子裏好幾個人聽到這裏,紛紛拿起帕子拭淚,丁氏本不想,但擔心自己不做就顯得出格,於是也拿帕子遮了臉。


    帕子後的她卻是咬牙切齒。


    真應該讓那隻狗咬死你!


    隨即她拿下了帕子之後卻滿臉的憐惜道:“妤兒,是母親對不住你,你受苦了……”那樣子假的無歌很想翻白眼,演戲能不能用點心啊大嬸兒!


    冷眼看著這一出鬧劇的王老夫人揮手道:“罷了罷了,明日找大夫來給你瞧瞧,我累了,老大家的,你也趕緊給大丫頭安排個地方休息休息吧。”


    丁氏忙忙起身應了,便上前拉著無歌的手親親熱熱的往外走,又吩咐自己身邊的婆子,領無歌去她要住的院子。


    被領到住處的秦無歌不動聲色的看著院門口牌匾上縮寫的“鈞鴻”二字,心說這怎麽看都不像給女兒家住的院子,雖然她挺喜歡的。


    進了屋子,看到了富麗雅致的內部裝飾,秦無歌就更肯定了這絕不是丁氏給她準備的院子,你能指望虐待了你十幾年的繼母突然對你轉變了態度麽?


    “你原來的院子多年不住人了,我本來打算徹底收拾好了再接你回來的,誰想你祖母覺得年前接你回來比較好,讓杜媽媽去了,我便使人加緊工期,沒想你沒跟著回來,我正鬆口氣,你自己倒是忽然回來了,我這裏就措手不及了,你先住在這裏,等你的院子收拾好了,你在搬過去。”


    心裏有數的秦無歌卻點點頭,爽快道:“母親不必費心了,左右我在家住不了多少日子,這個院子我挺喜歡的,門口的扁也不必換,以後我就住這裏了。”


    一席話將丁氏的退路全部堵死。


    想到這丫頭出嫁那天賓客可能會對著這樣的院子指指點點,丁氏無比後悔當初沒聽嫡母的忠告,但也決心以後想辦法把這個不利局麵扭轉回來。


    幹笑兩聲,丁氏勉強道:“你從洛陽過來趕路也累了,母親就不擾你休息了。”


    “好,多謝母親體諒,我就不送了。”秦無歌毫不客氣。


    於是丁氏吃了一肚子氣往自己的院子去了。


    屋子裏,阿實一臉稀罕的摸著那些精致的擺設和布料,回頭對無歌道:“小姐,你說,夫人怎麽會給咱們住這麽好的院子啊。”


    演了半天終於把大人物們都應付過去的秦無歌一邊毫無形象的癱坐在軟綿綿的椅子裏一邊喃喃道:“還能是因為什麽,發現咱們不好欺負,怕再出幺蛾子所以先拿這裏應付我們唄。”


    正用床上的絲綢被子舒服的摩挲臉蛋的阿實忍不住撲哧:“小姐,你剛才真是太厲害了,我都差點被你感動哭了,如果不是你把團子咬的說成是狗咬的話……哈哈!”


    說著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秦無歌也笑道:“團子那家夥除了長相跟狗還有別的區別麽?別的貓撓人它咬人,別的貓喵喵叫,它呢——”


    話剛說到這裏,就聽門外一聲“嗷嗚~”


    熟悉的叫聲讓主仆二人立刻站起身往門外走,果然看見關著團子的木籠子正被一個小廝提著,大橘貓正在裏麵一邊嗷嗚嗷嗚的慘叫,一邊死命的伸著爪子去撓提它的人的袖子,那小廝看著它彈出來的爪子,嚇得把籠子拿的離自己遠遠的,生怕它抓到自己。


    “團子!”阿實叫了一聲,跑上前把籠子拿過來打開門,把害怕的扒著籠框子的橘貓抱出來輕輕的撫摸了好一會兒,嗷嗚聲才漸漸的停了。


    另幾個小廝則是把驢車裏的東西都搬了過來,其實東西也不多,不過是兩人的衣裳和平日裏慣用的東西罷了。


    小廝離開後,不多久又有兩個丫頭四個婆子被派了過來,說是老夫人送過來的,看著那兩個細皮嫩肉的丫頭和孔武有力的婆子,秦無歌皺了皺眉,敏銳的感覺到了身旁阿實身上的失落,又想到自己先前說的謊話,她不動聲色道:“你們兩個,先在去後罩房那裏,這兩天先給做幾套衣服吧,裏衣外衣,四季常穿的。”


    那可是一大堆的活計!兩個丫頭呆住了。


    而派這些人去無歌院子裏的王老夫人,此刻卻正躺在榻上,一旁一個嬤嬤正給她輕輕的捶腿,忽聽王老夫人道:“吳嬤嬤,你說,大丫頭說她對著除了她娘以外的人跪不下去,是真的還是假?”


    一眾食客早在來人,也就是丁謂丁相公的親孫子丁定出現對龐煜那桌發聲挑釁開始,已經安靜下來看熱鬧了。


    此刻聽了龐煜的話,雖然沒了解到事情的始末,但看到跟龐煜一桌吃飯的兩個短衣漢子被丁定嘲諷,又聽龐煜透露了丁府雇人不管飯,似乎那倆漢子也沒拿到工錢,立刻就站在了弱勢的一方,齊聲哄笑道:“是!”


    丁定鼻子都要氣歪了,指著龐煜罵道:“龐二,你少放屁,想我丁家堂堂相府……”


    他在嘚啵嘚啵的叨叨他家的豐功偉績,一旁其實跟他算是親戚的秦無歌卻隻當他不存在,反是對狄青兄弟輕輕的敲了敲桌子輕聲提醒道:“別看那邊了,你倆先把麵吃了吧,等會兒冷了坨了,就失了味道了。”


    狄青也拉了拉狄春道:“大哥,秦姑娘說得對,不值當為那人餓肚子。”


    龐豐也笑眯眯:“對呀,兩位壯士,口頭上的戰鬥,先交給我們少爺吧,這是我專門找出自為您二位做的哪!”


    狄春一聽,也覺得有道理,吃飽飯,待會兒打架才有力氣麽?


    於是跟兄弟狄青一起端著大碗,呼嚕呼嚕的吃起麵來,那架勢看得一旁的阿實咋舌,剛才這兩兄弟可是幹掉了一大半的肉呢,這又一大碗麵,吃得了麽?


    未幾,就見兩兄弟擱了筷子,狄春摸摸肚子,低聲道:“嗯,半飽了。”


    除了秦無歌以外的其他人差點絕倒。


    而正跟龐煜對峙的丁定罵完了,扭頭看見狄家兄弟的空碗,立刻像是找到了靠山一樣,指著那碗道:“喏,我告訴你,我們管事的跟我說,那樣的碗,他們兩兄弟一頓吃三碗還嫌不夠,這樣的夥計,我們肯雇,已經算是對他們仁至義盡了,再給工錢,我們不吃飯的麽?”


    所有的食客都吃了一大驚,狄春有點臉紅,不知如何反駁,秦無歌淡淡的道:“那他們幹的活,也是其他人的好幾倍吧?”


    丁定一噎,心說糟糕,這個他忘了問,狄春卻立刻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反駁道:“就是,你們的貨,我們兄弟兩個頂八個人幹的活兒,讓你們省了多少人手,這事兒你怎麽不說?”


    “哇!”食客們紛紛驚呼,完了又開始聲討丁家刻薄,丁定臉上一陣紅一陣紫,見在狄家兄弟麵前討不到好,便把炮口對準了剛才給二人提示的無歌:“你又是哪裏來的男不男女不女的家夥,哼,跟龐二混在一起,就不怕沒了名聲麽?這麽沒教養,你爹娘怕也是不要臉的吧?”


    龐煜的臉色在丁定提到無歌的爹娘時,不自覺的抽動了一下,心裏默默給丁定點了根蠟。


    而這時,就見原本自始至終都沒有轉頭的無歌突然把目光看向了丁定的方向,丁定心裏一突,一麵,哎呀,這龐二的品味還是挺特別的,這女的挺有味道,一麵又強行把心裏頭那股不詳的預感壓下了心頭。


    “丁少爺,你確定,你要如此辱罵我和我的爹娘麽?”


    秦無歌的話讓丁定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仍然道:“我罵你兩句怎麽了?我不止罵你兩句,我還要接著罵,你娘xxx……”


    他沒罵完,聽不下去的龐煜便開始反罵,於是丁定繼續回,但是卻一隻罵無歌和狄青兄弟,一來龐家勢大,二來他發現罵無歌比罵龐煜本人管用,後來大概是詞窮了,於是便發動身邊的家丁一起罵。


    罵完了無歌的父母再罵其他的親戚,什麽外公外婆,爺爺奶奶,弟弟妹妹,能招呼到的都招呼到了,特別全麵。


    從來不認為那些是自己的親人,對被罵完全沒感覺得秦無歌倒是對龐煜臉上的憐憫弄得一頭霧水,心說,這家夥到底怎麽了?


    店家站在一邊都快急哭了,慌忙派小二去找衙役,因為他很害怕兩個紈絝的罵架最後升級為打架。


    然而怕什麽來什麽,在長時間的辱罵中,脾氣火爆的狄春再也忍受不了丁家家丁的汙言穢語,尤其因為他們不僅辱及家中妻兒,更是對秦無歌一個女子毫不客氣,於是一氣之下,舉起缽大的拳頭就朝丁定揮了過去。


    覺得自己占了上風一直得意洋洋的丁定嚇得大叫,他身旁的家丁卻是沒來得及攔住,丁定霎時眼眶烏青,鼻血橫流,他的四個護衛了便衝到前麵跟狄春對戰,俗語雖然有雙拳難敵四手,可狄春功夫明顯高那幫人一層,於是四個護衛打狄春依舊是難以招架。


    見哥哥跟人打起來了,狄青忙上前去拉架,可是在丁定的人看來,怎麽可能相信他是拉架的,隻認為是幫忙的,叫苦不迭的同時也隻能更盡力的把拳頭往狄家兄弟身上招呼。


    這讓本打算上前的秦無歌住了腳步,朝丁定道:“丁少爺,我們都罷手吧,把衙役招來了就不好了。”


    丁定摸著鼻子上的鮮血,哪裏肯罷休,叫囂道:“打,給我繼續打!”跟不清楚自己的護衛們已經快哭了。


    家丁們倒是識時務,趕緊上前幫忙。


    食客們早已一共而散,齊齊聚集在了店門口看熱鬧,店家一邊哭一邊喊:“別打啦別打啦!”他的店啊。


    丁定傻,龐煜可不傻,他看著丁定的慘樣,幸災樂禍的對那店家喊道:“讓他們打!有什麽損失,爺給你賠!”


    店家立刻破涕為笑,一個勁兒的朝龐煜作揖,氣的丁定跳著腳罵。


    秦無歌皺著眉頭看著場地上的混亂,對著龐煜一個肘擊道:“別瞎起勁,快點跟丁少爺和解。”


    耳中鋪捉到門外傳來的喧嘩聲,她腳步一跨,正要上前強行介入試試看,一旁丁定突然哎喲一聲震天的慘叫。


    打架的家丁護衛嚇了一跳,連忙收了收回去看,就見丁定正坐在地上,抱著一條腿,鼻涕眼淚恒流:“我的腿,我的腿斷了,我的腿啊……”


    與此同時,門口傳來“讓一讓,官差辦案”的呼喝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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