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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是黎池今日已考完縣試,再不好厚顏繼續叨擾伯父和瑾兄, 恰巧下午父兄們找到了兩間棄考考生退下後的空房,並交了定金說好明日一早就搬過去, 如此, 我們在此感謝貴府的款待,並提前辭行。”


    黎池從圈椅上站起身, 彎腰行拱手禮, 黎棋和黎江也站起身表示感謝。


    嚴誠待三個人行完禮, “既然你們連客棧房間都已經定下,怕是去意已決, 嚴伯父我也就不好多留。我明日依舊要早早出門, 到時就不能去送送你們了,那今晚我就以茶代酒、為你們送行!”


    說完, 在場五人紛紛端起茶盞, 互相遙遙地敬過之後,淺酌了一口送行茶和辭別茶。


    放下茶盞, 嚴誠接著說:“嚴瑾,你明日代父親送送你黎叔和池弟, 也跟著去客棧看看有沒有真麽缺的少的, 到時無論是帶你黎叔他們去買、還是如果家裏有就從家裏拿去,都要辦得妥帖了。”


    “是, 父親。”嚴瑾滿口答應, “我送黎叔他們到客棧後, 再順便就辦妥帖了。”


    黎棋連忙謝道:“真是麻煩了,虧得嚴老哥想得周到。”


    辭行也辭過了,送別茶也喝過了,又聊了一會兒後就各自散開了。


    黎棋謝過送出大廳、站在門外的嚴誠,然後轉過身往借宿的客房走,邊走邊悄聲說:“嚴家真是好客講禮,再客氣不過了。”


    黎池雙眼平視前方,“待過三日放榜後,興許還會更客氣的。”


    真正的商人,是不會允許‘欺辱少年窮’的事發生的。


    不說他們有一雙利眼,能看得出一個人是困於淺灘的‘幼龍’、還是在樹葉上蠕動的‘胖蟲’,即使看得不確定或已經看出是他一條‘胖蟲’了,他們也會講究和氣生財、好言以待。隻是幾句好話而已,他們已經都是說順溜了的,張口就來的好話換來一團和氣,那再劃算不過了。


    即使嚴誠看著麵容嚴肅、感覺一身正氣,那也不能忽視他的商人本能——和氣生財、好言待客。


    不過雖是如此說,卻也不能以此為借口去忽視嚴家對他們的幫助。


    “嚴家的確熱情好客,對我們的幫助也不小,表過謝意後就先暫且記著吧,等以後有機會再報答回去就是了。”黎池如是說道。


    ……


    第二天一早,黎池依舊在生理鬧鍾的提醒下早早了醒過來,穿戴整齊之後,就將他的行李包袱收拾好,又把所住客房整理好,之後才打開房門。


    黎棋和黎江叔侄二人住在一間房裏,都是習慣早起的莊稼人,同樣也早早地就起來了,早已把行李包袱收拾好,等聽到隔壁開門的動靜時,也打開了房門。


    “爹,我這邊已經收拾好了,您那裏呢?”


    “也都收拾整齊了。”黎棋回答道,“早上聽到動靜,嚴老哥已經出去雜貨鋪開門迎客了,我們稍後一起去給瑾公子和嚴大姐辭過行後,就可以走了。”


    “好。”黎棋抬頭看看天色,“天色已經大亮,瑾兄和嚴伯母應該也已經起身,我們去看看吧。”


    事實上不用刻意去看,黎池的話音剛落,對麵東廂書房旁邊的門就打開了,嚴瑾的臥房就在書房旁的房間裏。“黎叔、江哥、池弟,早!”


    “瑾兄早。”黎池迎上前幾步,道了聲早。“瑾兄起的剛剛巧,我爹剛還在說呢,給瑾兄辭過行,並勞煩給嚴伯母說一聲後,我們就要走了。”


    “池弟這話說的!前幾日讓池弟你們在外麵用早飯,是怕耽擱了池弟進場的時刻,今兒你們又沒有急事要去做,再怎麽也要在我們家吃過早飯後再走。”


    嚴瑾上前,伸手親熱地拍拍黎池的手臂,牽著他就往正廳走,“走,先去用過早飯!昨晚我娘親就已經吩咐下去了,讓張嬸兒好好準備今天的早飯,看天色也差不多該準備好了。”


    果然,沒一會兒張嬸兒端來熱水讓他們都洗漱過後,就開始上菜了。


    這幾天裏都隻在晚飯開飯前和上菜時出現過的嚴大姐,也到了前廳來準備一起上桌用飯。並且,隻見過一次的嚴家女兒,也跟在她娘的後麵,看樣子竟也是要一起上桌吃飯的。


    這幾天看嚴家的行事作風,在這嚴家男主人外出的情況下,嚴家姑娘怎會出來和三個外男同坐一桌用飯?


    黎池心中驚訝不已,臉上卻毫無異色,依舊掛著溫和的微笑、起身問好。“嚴伯母安好,嚴姑娘安好。”


    黎棋和黎江也有些奇怪:嚴家女兒前幾天都沒出來一起吃過飯,怎麽今早卻出來了?不過在黎水村裏沒縣城裏講究,一家人吃飯時、即使有客人來,家中女眷也都是能出來一起吃飯的。倒也沒有黎池那麽驚訝。


    “嚴大姐、嚴姑娘早啊。”“嚴伯母早,嚴姑娘早。”


    麵容姣好的嚴家女兒,嫋嫋婷婷地上前回禮問好,“黎叔、黎大哥安好,黎池哥哥安好,我是嚴琳琅,仰慕已久、請多指教。”


    黎池:……


    黎池的內心恍恍惚惚,臉上笑容卻不變、隻是笑成了眯眯眼,借此掩蓋住他眼底的神色。


    黎棋和黎江,臉上的表情驚詫而尷尬。即使在黎水村這樣的鄉野村莊,待字閨閣的女娃兒也不會隨便告知外人自己的閨名,平日裏稱呼都是諸如“**家三娘”這樣的。


    而且‘黎池哥哥’這稱呼,又“仰慕已久”……


    正在黎棋和黎江兩人的內心如電閃雷鳴般時,黎池掛著一如往常的微笑,糾正道:“是在下疏忽了,大堂哥在家中排行最長不錯,卻沒說在下在家中行五,倒讓嚴姑娘對在下的稱呼為難了,嚴姑娘可稱呼在下黎五哥。”


    至於嚴琳琅自報閨名這事,黎池權當沒聽見。


    嚴琳琅注意到身旁娘親和哥哥臉上難看的神色,終於心領神會般地改了稱呼,“黎五哥早上安好。”


    這時黎棋也終於反應過來,準備配合自家兒子將剛才這場尷尬揭過去,“哈哈哈,這就是嚴侄女兒啊!長得真是水靈靈的,我們整個黎水村都沒有長得這樣標致的女娃兒,可羨慕壞你黎叔了!嚴老哥和嚴大姐你們有這樣一個女兒,該是上輩子積福了!”


    嚴大姐臉上的表情也已回歸自然,搖搖頭感歎:“兒女都是父母的債啊,我們上輩子不是積福了、是欠債了,這輩子是來償還的!”


    嚴瑾也是善於察言觀色的人,順著他娘親的打趣話,撒嬌道:“娘~兒子可不是討債鬼!我想著孝順你們都還來不及呢,哪舍得向你們討債啊?”


    “你就會說這些好聽話,你要是能少出去會幾趟友、多用些功夫在讀書上,我也就高興了!”嚴大姐伸指頭點點兒子的額頭。


    “嚴大姐,你可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黎棋跟著打趣,然後又歎道:“我就羨慕嚴大姐你有這樣一個交友廣闊的兒子啊,不像我這個兒子,長這麽大了才交了一兩好友,唉……”


    “那不如我們兩家換換,我就喜歡乖巧會讀書的孩子!”嚴大姐笑容爽朗地開著玩笑,邊帶頭往飯桌方向走。“來來,吃飯是正經事,我們邊吃邊聊!”


    仿佛剛才的尷尬並未發生過一樣,說說笑笑地開始吃早飯。這一頓臨別早飯上的氣氛……也還算熱烈和諧——如果忽視掉嚴琳琅時不時地掃向黎池身上的眼神的話。


    用過早飯,又喝了茶水歇過一陣之後,黎池他們起身告辭,嚴大姐又禮節性地挽留過幾句、說了些常來常往的客套話,才將他們送出大廳。


    而嚴瑾則按照昨晚所說,一路將他們送到了青雲客棧,並約好第二天早上一起去四寶店拜訪,之後就回嚴家去了。


    在客棧裏安頓下來後,黎棋和黎江來到黎池的房間裏。


    三個人麵麵相覷,一時間靜坐無言。


    “嚴姑娘,她是不是……”黎江吞吞吐吐地。


    “是非常天真無邪。”黎池接過話,點點頭一本正經地點點頭。


    黎棋也欲言又止:“嚴姑娘,她是不是……”


    “她的確是有些不拘俗禮。”黎池一樣點點頭。


    兩人都被搶話了,於是兩人異口同聲道:“她是不是對你有意思?”


    “我不想她對我有意思。”黎池立即回答。“我對她也沒有意思。”


    “也是,雖說先成家後立業,可小池子還年輕,先立業後成家也可以。”黎棋在自己大兒子的姻緣這事上並不著急。


    “而且,先成家後立業,說的都是那些富貴人家裏,像我們這樣的平民人家,不說先‘立業’奔出個前程、總要有一樣謀生手段之後,才能求得一樁更好的姻緣,不然那些好人家的女娃兒哪會願意嫁個一無是處的人呢?”


    黎池從不輕看任何時代的人,因為每個時代的人都有他們自己的生活智慧。在‘成家’和‘立業’先後關係的看法上,他和他爹的看法一致,“是啊,等我科舉考試告上一段落後再說吧。倒是江哥哥,今年也十七歲了吧,家中可有在相看了?”


    在姻緣婚事上,男子不會像女子一樣羞於啟齒、一說到自身的婚事就躲進閨房,會大方豁達許多。


    黎江在自己姻緣這事上一直很上心,“奶奶、娘和嬸嬸她們都在幫忙暗中打聽了,我們家雖不富裕可也勉強能吃飽飯,我又有一項造紙的手藝,倒不愁沒有女娃嫁進來。”


    “隻是我們黎水村向來是娶妻娶賢,我們家又有三個讀書人,以後會如何雖尚未可知、但多半會慢慢變得更好,那到時我的媳婦兒,身為一家長媳、弟兄長嫂,肯定不能不明事理、胡攪蠻纏、小裏小氣,所以還一直在找呢。”


    黎江說這些話時非常認真,表情時而自信滿滿、時而煩惱無奈,真是認真得可愛。


    “哈哈,江哥哥你……你想的很明白嘛!”黎池暢笑道,“嗬嗬,那行,你再等一年!等我今年把童生試考完,我若考中個秀才,到時你‘兄憑弟貴’,說不定還能給我娶個讀書人家裏的、明白事理的大嫂呢。”


    “‘妻憑夫貴’和‘母憑子貴’我都聽說過,倒是第一次聽說‘兄憑弟貴’的。”黎江並不在意堂弟臉上比平時要格外燦爛的笑容。


    “雖是牽辭附會的‘假古人之言’,可也是有道理的,我們之間的兄弟情誼可能不比夫妻和母子間的情義深厚,但也不會薄多少的,怎麽就不能‘兄憑弟貴’了?”


    黎池前世時桌麵朋友不少,桌下摯交也有好幾個,這世雖還沒有摯交,可親的、堂的兄弟們不少,兄弟之間互相扶持也是應有之義。


    “哈哈!那好,我就指望著‘兄憑弟貴’的時候了!”


    縣試考完後一時無事,父子叔侄三人也就胡天海地聊起來,黎棋聊他年輕時的意氣風發,黎江聊他的雄心壯誌,黎池則靜靜聆聽著,不時遞一兩句話附和他們,也還算聊得非常火熱。


    黎鏢在昏暗下來的天光中,怔怔地看著孫子黎池。


    “小池子你說的可行,大河大湖你們兩個先跟你池弟弟學著,反正我聽過幾耳朵後覺得,小池子和先生講得也差不多。等家裏日子好過些後,就送你們去專門地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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