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愛國早早便將要事交代清楚, 因此當李慕妍到了倉庫時,便見他坐在拖拉機上, 而拖拉機後方座位坐著蘇巧眉邵承誌及一名眼熟的村民。


    “大隊長!”她喚了聲。


    正聊天的四人打住了話,紛紛看了過來。


    他們麵上還帶著笑,顯然聊的很愉快, 其中以蘇愛國最是明顯。


    蘇愛國那張長期在大太陽底下勞作,被曝曬成古銅色而顯老又嚴厲的麵龐,這會因笑容而柔和了些, 口氣也不似平常那般命令口吻。


    “李知青上來吧, 我們剛好要去縣裏辦事,順道載你去大隊部。”


    大隊部?!


    李慕妍知道蘇愛國叫自己來是要安排上工的, 可現在去大隊部那兒?


    意思是讓她在那兒上工嗎?


    不過大隊部裏,不是隻有支書幹部會計這些幹部……


    到底是來自現代,對這時代的事並不是很懂,此時見蘇愛國說了這一句話後就沒了後續,李慕妍視線不禁落在拖拉機後方看著自己的三人, 便也了然, 沒再多嘴問的上車。


    反正等會就知道要幹什麽活計, 不需要這時問出來。


    即便不遭人嫉妒,可誰知心裏又是什麽想法呢?


    坐在上頭的邵承誌伸出手道:“來,我拉你一把。”


    拖拉機有點高度, 李慕妍沒矯情, 但因手傷著, 隻能讓他拉帶自己的手腕, 借著這股勁兒上拖拉機。


    邵承誌與村民坐一塊,她一個女孩子當然不可能和他們坐在一起,隻好坐在蘇巧眉旁邊。


    拖拉機轟隆隆的行駛開來,略吵的聲響在一會後便習慣,而幾人的話題也在各自介紹名字後,於邵承誌關心她傷勢時,聊了開來。


    “你傷口還疼嗎?要不要去衛生所一趟?”邵承誌以為李慕妍今天會請假去衛生所跟在知青點休息,結果沒有反而被蘇愛國安排去大隊部,雖是知曉可能會幹什麽活,可她傷口這樣……


    “傷口不疼了,就這兩天觀察看看吧,惡化的話,我再去衛生所。”李慕妍道。


    許是體質多了三點,她在睡醒後便覺傷口不怎麽疼,也歇了請假的心思……反正蘇愛國都承諾工作不用到手,她就來賺這份輕鬆的工分。


    “等惡化就太晚了,傷口有沒有發炎腫脹?如果兩天未消還痛的話,李知青還是去衛生所給醫生看的好。”


    說這句關心話的,是名叫金苗的村民。


    這個村民李慕妍老有印象了,因為每次走回知青點時,都能遇上他,而這叫金苗的村民都會和她說上一句‘李知青吃飯啊’……


    就是這個小夥子。


    “嗯,我看狀況去衛生所。”


    說這話時,李慕妍麵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與平時打招呼時的冷淡態度差了很多,而這副柔和散發著溫柔的模樣,讓金苗看的雙眼大亮,心情雀躍的露出了個大大的笑容。


    “聽說李知青在山上遇著野狼,我跟你說,這野狼bb……”


    金苗是個熱情的小夥子,從小到大就愛往大山跑,這會得知村裏最靚麗的人兒遭難,立馬傳授應對經驗與對付辦法,並提醒上山要帶什麽。


    邵承誌也時常上山,經驗上到底還是比不上這些自幼就往山上跑的村民,此時見金苗說著,便也問了幾個關於捕獸器的問題。


    金苗不是個會藏著掩著的人,能幫到人對他來說,是件很快樂的事,所以在邵承誌問他時,便也一一回答著。


    也是這樣的問與答,很快的三人的氣氛便熱絡了起來。


    這一幕簡直刺痛了蘇巧眉的眼。


    從頭到尾都沒說話的蘇巧眉,見兩人話題不斷圍繞在李慕妍身上,而狗蛋這貨還笑的跟傻子一樣,心頭頓時不爽。


    到底誰才是他的兒時玩伴!


    “狗蛋,你剛說你們跟我哥今天去縣裏幹麻?”蘇巧眉逮著時間插了話。


    金苗愣了愣,心想:這問題在上拖拉機前不是說過了嗎?


    雖感疑惑,金苗還是回,“大隊長說要買初春的肥料,讓我們幫忙搬,怎麽了嗎?”


    “就問問。”蘇巧眉囔了聲,一副問問都不行樣,隨後轉向邵承誌時,又是另一個態度。


    她麵上帶著笑,認真實意的問著:“邵大哥,等會我哥會把我放在供銷社,你有沒有什麽東西要買的?”


    邵承誌連想都沒想的搖頭,“我沒什麽要買的。”


    “縣裏供銷社賣的東西種類多,跟咱們莊裏的不一樣,你真……欸我真是的,都忘了你沒進去看哪知道賣什麽,等會我跟我哥說一下,待會你們來接我時,再進去?”


    邵承誌是想說不用了,剛好視線瞥見李慕妍,也想起她初下鄉便遇上一年裏最忙的時候,之後休假日又在住院裏度過,未曾有過機會去縣裏……


    “慕妍有需要買什麽嗎?我幫你捎帶上。”邵承誌問。


    蘇巧眉以為自己很巧妙的將話題引來自己身上了,誰知邵承誌遽然又問起李慕妍!


    於是李慕妍便看到本還有些得意的蘇巧眉,那滿載笑意的俏臉頓時被不悅取代。


    嘖嘖嘖……女主醋意真大!


    原身窮的叮當響,生活用品自然缺,李慕妍想買的很多,可是沒票唉……在這買啥都要票的年代,她就是手上揣著錢也沒用。


    不過係統商城能滿足一切!


    隻要她好好做任務修複係統,以後用係統幣也能買到想買的東西。


    “我沒要買的東西,謝謝。”


    這話一落,但見蘇巧眉給了她一眼類似‘算你識相’的眼神,李慕妍有些無語。


    但更無語的是,蘇巧眉之後的行逕。


    蘇巧眉開始說起近些年的趣事,時不時問上邵承誌跟金苗,引得兩人也加入聊天的氛圍。


    至於自己,連鳥都沒鳥,明顯排擠並賣弄。


    賣弄著她和邵承誌熟稔的關係。


    李慕妍覺得怪,可幾個呼息間,便也想明白其中關鍵。


    邵承誌下鄉至蘇家莊時,蘇巧眉十二歲。


    才十二歲的蘇巧眉,那年紀正好是對什麽都好奇又容易情竇初開的時候。


    那時下鄉的全是半大孩子,從沒受過苦的城裏娃,初到鄉下便承受繁重的農活還得料理生活起居,負荷不來就造成知青們為一點事吵架。


    正是相處的很不愉快的時候。


    邵承誌為這事頻頻找身為大隊長的蘇愛國調停安撫。


    也是因為常去找蘇愛國,蘇巧眉這個做妹妹的便也常常看到邵承誌,久而久之熟了不說,還喜歡上了,便也對邵承誌釋出善意照顧的女知青抱有很大的敵意。


    不過這抹敵意在喜歡的人麵前當然不會表現的太過,所以也有了現在這一幕。


    李慕妍不在意蘇巧眉的排擠。


    反正不是在意的人,自然不在乎了。


    也因蘇巧眉的刻意表現,不斷說著這些年來認識邵承誌的點滴與趣事,聽著的李慕妍看著相處融洽的兩人,這時對文裏的男主女主有了較深刻的認知。


    而也是這時的認知,李慕妍忽地發現到一件很重要又被她疏忽的事。


    她似乎被文給帶的進入誤區。


    文裏說的是一回事,可真實的人又怎麽會跟文裏呈現出來的一樣?


    人與人之間的情感極為複雜,他們會因言語交流及互動,甚至多年來的相處產生各種錯綜複雜的情感。


    也就是所謂的七情六欲。


    所以不可能如文裏那般,就隻用片麵的支字言語,三言兩句的擠兌上眼藥,就讓誰待誰不好,誰疏離了誰,誰又與誰斷了多年來的情誼。


    這是不可能的。


    除非事態如文裏那般發展,又沒人阻止,走向了不可抹滅或挽回的局麵……但現在有她這隻亂搧劇情的蝴蝶,一切走向還會如文裏那般嗎?


    李慕妍不由得打上了個問號。


    ……


    從蘇家莊徒步走到大隊部,需要一小時,坐拖拉機約莫二十多分鍾。


    蘇愛國將拖拉機停在一排紅磚瓦房前,朝後座上的人道:“李知青跟我進去,其他人等我一下。”


    李慕妍穿來這麽久,除了大山及那次住院,還真沒去過其他地方。


    一直待著蘇家莊的她,見多了土胚房跟建國前的老房子,這會看著這一排的紅磚瓦房,還真是被吸引住目光。


    晉江灣上共有八個莊子,這一排紅磚瓦房便是管著這幾個莊子的行政單位,相當於城裏的街道辦。


    每一門口磚牆上皆漆著字體,上頭寫著類似後世的單位名字,而蘇愛國帶她進入的屋子,門牆上寫著‘晉江灣大隊部’六個大字。


    大隊部是支書行政的地方,不過便是幹部,在這缺東少西的年代,裏頭擺設相當簡陋,前頭一桌兩椅一長凳,後頭則是一辦公案及兩椅跟一書櫃。


    這時的支書正伏案書寫著什麽,兩人一入內,見著便是這一幕。


    蘇愛國出了聲,“支書,我人帶來了。”


    支書是個五十來歲的人,聞聲,自桌案上抬頭,鼻梁上的鏡框也隨之滑落。


    他推了推鏡框,說著:“知道了,那個誰……”


    “李知青。”


    “李知青先坐著吧,我這稿子寫完再說,至於愛國,你可以滾了。”支書很不客氣的用了‘滾’字。


    也不知這個‘滾’字透出什麽意味,向來嚴肅著臉的蘇愛國不僅沒生氣,反而悶笑了聲,這模樣落在李慕妍眼裏,便也嗅出隱在其中的密切關係。


    蘇愛國和支書非常熟稔,難道有她不知道的關係……?


    蘇愛國確實和支書家有關係,那就是帶大他的姑姑嫁給了支書,而這姑姑又疼他,支書這枕頭風被吹多了,對蘇愛國就比他人親了些。


    但是這種跟主角無關的事,文裏根本不會說,李慕妍便也不知道隱在其中的關係,而是在這兒幫忙了三天,才知曉隱在文裏的關係圖。


    “李知青,你這三日就在支書這幫忙,第四天是休假日,不用過來,第五天則去倉庫那兒找我,再給你重新安排活計。”


    為了肉幹這事,蘇愛國昨晚便跑來和支書說了自己和解放jun同誌保證的事,於是被罵個臭頭,最後支書讓他將人帶來這上工,也才有了現在這一幕。


    李慕妍點頭,表示明白。


    蘇愛國和支書說了聲,便離開。


    支書依舊伏案書寫著,不過一會便問:“什麽學曆?”


    “初中。”


    “畢業了?”


    這年代能念到初中畢業的都能當老師了,原身受限於大伯母的苛待,哪怕當時學習成績不錯,也沒讓原身繼續讀下去……


    而自己研究生這事也不可能拿來說……


    李慕妍遲疑了下,最後搖頭,“沒畢業,讀到初二而已。”


    初二學曆放在這時是非常不錯的學曆,而正常人聽到這樣的學曆定會問怎麽沒繼續讀完或是可惜了等等言語,然而支書卻是個不走尋常路線的人。


    隻聽他說了句:“哦,那字該都認全了。”


    這話說的有些小聲,李慕妍以為自己聽錯,支書也於這時拿了張似信的紙張,要她念一遍。


    李慕妍不知道支書葫蘆裏賣什麽藥,想著可能是考驗她認不認字罷了,便開始念著上頭的內容。


    那是一份批判文章,內容說的是某地主家的孩子如何雲雲。


    言詞簡單,內容空洞,純粹為罵而罵,卻很明確的表達了這時代的觀念與思想。


    李慕妍念完後,支書點了點頭,又拿了幾份類似這樣的紙張給她,讓她跟著去前頭。


    “你今天的工作就是將手上這些稿子念完。”支書說著,示意她坐下,手指著她麵前的黑色儀器,“這是廣播機,這裏是開關,不說了時記得關掉。”


    “麥克風在這,你等會依稿子念,念完後換切這裏……”支書指著黑色儀器上的按扭,“按下按鈕後,適才念過的稿子再全部重念一次,念完再切下一個,直到八個按鈕切完也念完,這才來找我,懂嗎?”


    原來不用手的工作,就是廣播……看著手上要念的十張稿子與機器上的八個鈕,李慕妍嘴角微抽。


    這是喉嚨失聲的前奏啊……


    “這些稿子念一天,還是上午完成?”她問。


    “念完就來找我。”支書沒給她時間,丟下這句後便回他辦公桌忙。


    就這樣,李慕妍展開了廣播念稿的日子。


    雖然現在已經有了電視,但仍不普及,廣播喇叭依舊是偏僻農村鄉鎮主要的傳播訊息工具。


    李慕妍並沒急著念稿,而是將稿子全部看過一遍後才開始。


    十張稿,除了支書一開始拿給她的那張是批判的文章,其他的是新聞稿及一些農業知識與上邊訊息,當然,還有促進生產等口號……


    一時間,晉江灣上的莊子,挨家挨戶邊上裝的喇叭響起了激勵人心的聲線。


    李慕妍的聲音透過麥克風,一莊接過一莊,由廣播傳遞,自喇叭裏放送開來。


    而當李慕妍的聲音自大三大隊的喇叭傳出時,正挖渠的知青便有人疑惑說:“這聲音怎麽那麽像李知青?”


    丁小蘭本是沒注意,但知青裏有人這麽說,便也認真的聽了會。


    那聲音雖說的慷慨激昂,很能引人熱血沸騰,讓人一時聽不出是李慕妍特有的柔和軟調,可話語間的揚氣頓挫,非常像李慕妍固有的說話習慣。


    “還真──”丁小蘭差點就將這聲‘是’給脫口而出,怪異的對著問這話的何凝芳道:“有問題不會等會吃午飯時問慕妍嗎,幹啥在這瞎猜?!”


    何凝芳哪曾想問個問題就被丁小蘭懟了,而丁小蘭這一懟,胡薇也陰陽怪氣的附和。


    “太閑了唄!我看就是挖渠的活兒她幹的太輕鬆才這樣,等會邵同誌回來我就和他說一聲,否則這人過太爽啊,就會在那有的沒的……”


    “胡薇你──我就是過的爽怎麽樣!邵同誌樂意讓我過的爽怎樣!”何凝芳不甘勢弱的懟了回去。


    “你!”胡薇被她那得意勁氣的,差點甩掉手中鏟子不幹了!


    何凝芳這懟的一時爽,卻儼然忘了自己的活是眾人眼中的香餑餑。


    在一眾挽袖子挽褲管的下水挖渠,她就隻要將裝了爛泥的袋子搬上推車,再推車去另一地方給人處理,隨後將空了的爛泥袋子帶回來,如此來回……


    這就是何凝芳的工作。


    比起挖渠的人,她的活計真的是太輕鬆了,所以她話一出,完全挑惹眾人情緒,紛紛酸言酸語了起來。


    而這一酸的結果就是吵,吵到最後就是打!


    然而這會邵承誌隨著蘇愛國去縣裏,而第三大隊的副隊長鬧肚子疼,蹲在茅廁裏走不開身,於是打起群架的知青們,讓旁的村民看的不意樂乎。


    村民們不僅沒上前勸架,還各個點評起誰差誰強,誰該如何,要是我來的話會怎麽樣雲雲。


    也因此,當副隊長蹲完茅廁回來時,該挖的渠連三分之一都沒有,全部人都在看戲,氣的他一嗓子吼,這才又開始動工起來。


    當然事情不可能就這樣算了,副隊長讓記分員將今日在這挖渠的人扣了工分,而打架的知青更慘,除了寫悔過報告,工分還倒扣!


    也就是連昨天的工分也扣除!


    這下知青們簡直氣瘋了,囔聲的結果是:再吵再扣前兩天的!


    副隊長這麽說,誰敢再鬧?


    不能鬧就是氣憤,可又不能如何,於是對引起事端的何凝芳就沒有好臉色了。


    邵承誌去縣裏回來後是午飯的事,得知這事時,簡直無語凝噎,都不知道要說什麽才好。


    “凝芳,你管好自己的嘴,別搞群體破壞。”


    邵承誌好意說著,然而被眾人懟了一上午,之後又被扣了兩天工分,早已滿肚子委屈說不出的何凝芳,哪裏聽得進去。


    她隻覺得所有人都跟她作對!


    “邵承誌!連你也說我!?”何凝芳吼著,緊接著便是氣哭的掩著臉,跑出了知青點。


    邵承誌被吼的有點懵,看著何凝芳的背影,嘴上喃喃。


    “我說了你什麽了……”


    *****


    大隊部並不在蘇家莊上,而是隔了兩村子,座落在林家村上頭。


    也是因為隔了兩村子,所以蘇家莊跟林家村有些距離,也導致來回一趟得走上兩小時。


    頂著這大太陽,李慕妍又不是腦子抽了才走回蘇家莊吃那撈沒幾粒米的稀粥,然後吃完後又花一小時走回來……


    這樣來回走,中午吃的都消化完了好嘛。


    李慕妍正想著幹脆找個地方躲進雜物間吃存糧,支書他媳婦兒在午休前便揣了個雜糧饅頭過來。


    “李知青呀,這天氣熱路程遠,你就別走回去,在這兒休息吧,嬸子多做了饅頭,你湊合著吃,明天在自己帶飯盒。”支書媳婦兒受了自家侄子,也就是蘇愛國的拜托,在李慕妍來這上工的第一天送午飯來。


    不過消耗的是自家糧,即便蘇愛國會在事後貼補過來,可支書媳婦仍舍不得養個外人,所以帶飯盒的事是她自己說的。


    可她卻不知,蘇家莊的知青跟她林家村的知青不一樣。


    林家村的知青住的是村民家,因此年底分到的糧都是自己的,想吃什麽或是帶飯盒,根本沒問題。


    但蘇家莊的知青住的是知青點,口糧全混在一起,便也成了集體製,所以要帶飯盒,除非跟輪值的人恰巧關係不錯,說上一聲便可讓幫做,否則隻能和知青們知會自身狀況,然後自己動手做飯盒了。


    這種事,已嫁至至林家村三十多年,根都定在這兒的支書媳婦,對於與她無關的知青,當然不會去了解知青點的運作,是以也就不明白其中要因。


    支書是知道的,但這不是他該擔心的事。


    他要是擔心每個人都吃不到飯,那不就愁死?


    所以在自家媳婦兒這麽說後,也道著:“李知青,你明天記得帶飯盒,不然來回走太遠了,還有,外頭有顆大樹,你可以在那休息會,等我午休回來開門時再回來。”


    這意思是要鎖門,讓她待在外頭了。


    李慕妍覺得無所謂,而這時看著支書媳婦遞來的雜糧饅頭,有些不想接受這個情。


    可以自己的身份與現在的狀況,這會要是不接受,定會讓人覺得‘要求你不回去吃飯等於要求你餓肚子,便也給了你饅頭,可你卻不接受,又是什麽事兒?’的想法。


    李慕妍隻好接過這有點像打一掌賞一棗的雜糧饅頭,麵上也帶著合宜的笑。


    “謝謝嬸子,那我先去外頭休息,等支書回來開門再過來。”


    離開大隊部,李慕妍找了個隱蔽地方進入雜物間。


    剛進去裏頭便被濕淋淋的地麵濺濕了鞋麵,李慕妍有些無語,心想之後得買個缸子,省得以後這樣抓河鮮,每抓一次就得清理一次。


    而除了買缸子,還得買上山用具,這些東西有的可以從村民手上淘換到……


    想著,鼻端飄著濃濃的肉香與大白米飯香,一時襯得手中的雜糧饅頭也失了味道。


    看著美食吃著有點刺喉嚨的事,李慕妍才不幹這種虐待自己的事。


    登時放下雜糧饅頭,美滋滋的吃起竹節桶飯及烤雞腿,也開始擬寫著要購買的用具清單,待休息日置辦。


    ……


    午休完,早已念完十張稿的李慕妍,又得了五張稿,然後繼續廣播。


    時間不知不覺流逝,到了傍晚下了工,李慕妍走回知青點的路上,一整天都沒觸發任務的提示音終於響起。


    【叮!觸發生活任務:萬能的雙腿,行走兩小時。】


    【獎勵:串燒奶油鮮貝一份。】


    聽著獎勵的名稱,向來愛吃海鮮類的李慕妍,不禁咽了咽唾液。


    饞……


    不過這任務要明天才能完成。


    李慕妍癟了癟嘴,壓下那股想吃美食的欲|望,回知青點時,吃晚飯間被問起廣播的事。


    “嗯,那是我,我手受傷,大隊長讓我先去那幫忙。”


    “一樣記工分?”


    “對。”李慕妍也沒藏著掩著,反正都是知道的事,就老實交待,至於知青問起記多少工分時,她搖了搖頭,“不知道,還是你去問大隊長?”


    李慕妍那不懂他們的心思。


    無非是嫉妒了。


    但這事是大隊長安排,所以她也很理所當然的推給大隊長。


    誰敢去問大隊長,得不到答案又嫉妒的人,無不憋著悶。


    可還是有人上趕著不自在。


    “李慕妍……”


    “我說你也太……”


    胡薇跟何凝芳幾乎是同一時間開口。


    她倆一開口,邵承誌眼皮便跳了,哪還容她們再鬧,語氣登時嚴厲的警告著:“今天工分扣的不夠是不是?你們能不能消停會?!”


    這話一出,知青們憋著的悶氣又有了出口,無不嫌棄或厭煩的懟起她倆。


    喝著野菜粥的李慕妍眨巴著眼。


    她錯過了什麽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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