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中午的做飯經驗,晚餐多少熟練了些。


    在摘的野菜足夠下,李慕妍做了野菜團子跟野菜湯,又揉了些玉米麵團擱著,打算明早蒸成饅頭。


    丁小蘭見李慕妍還在旁的大桌上搗鼓,道著:“慕妍趕緊來吃,等會再忙。”


    “我快好了。”李慕妍邊說邊將團子擱入桌上的鐵鍋,隨後用蓋子蓋住,便洗了手,坐下來吃晚餐。


    知青們早已開吃。


    相比午時的熱情,這時的他們默不作聲的吃著自己那份。


    李慕妍對自身廚藝很有自知知明,就沒上趕不自在的問‘好不好吃’這個蠢問題,而是趕緊吃完,提著那不多的紅糖去找花嬸。


    路上她問了幾個人,這才找到花嬸家。


    比起多數人家的土胚房,花嬸家是建國前的老房子。


    老房子雖然看起來陳舊,卻是妥妥的磚造屋,裏頭空氣好且也亮堂幹淨,儼然沒有土胚房特有的悶泥土騷味,讓人待的舒服。


    這才像人住的地方啊……


    被花嬸領進屋的李慕妍,心裏很是羨慕,而這時花嬸也出了聲。


    “有什麽事李知青你就說吧。”對於這個共事幾天,儼然不熟的下鄉知青,來找她就是有事,花嬸直接開門見山的問。


    李慕妍也不拐彎抹角,直道:“想問花嬸有沒有棉花跟碎布,我拿別的東西和你換。”


    花嬸頓時麵露疑惑,正想開口問‘你咋不去供銷社買’,就被李慕妍接下來的話消除了困惑。


    “供銷社賣的棉花量太多了,我隻需要兩根小指頭的量,聽聞你閨女在市裏當人家學徒,才來問問。”話落,李慕妍麵露不好意思的微笑。


    “我下鄉時間短,並沒認識莊子裏什麽人,能想到的人也就花嬸了。”


    幾句話,李慕妍表明了此趟前來的動機。


    花嬸聽明白了。


    其實家裏存的棉花是給閨女做棉被的,撥出了兩根小指頭的量,也不是不行……


    “你想用什麽換?”


    李慕妍一聽,便知這事算是成了,想起任務完成就到手的牛排,麵上的笑容登時深了幾分。


    “聽說你家多了個新生兒,我帶了些紅糖過來。”李慕妍將帶來的紅糖遞了過去。


    花嬸正愁兒媳婦坐月子紅糖不夠,聽李慕妍要用紅糖換,心中一喜,隻覺來的恰恰是時候。


    她接過,掂了掂“半兩?”


    厲害,這樣也能掂出來。李慕妍點頭。


    半兩紅糖真心不多,可在這缺東少西的貧困年代,這玩意不止憑票定量供應,還限定產婦新生嬰兒及病患,李慕妍拿過來,也算是有心了。


    花嬸覺得這位李知青還不錯,便道:“花嬸也不占你便宜,除了碎布跟棉花,再拿些東西給你。”


    “花嬸做主就好了。”


    這年代自家吃都不夠吃,花嬸家還有產婦新生兒,李慕妍隻當花嬸是隨口提,沒去在意,直到花嬸將東西拿給她,看著除了碎布跟棉花外的一小籃子板栗,訝異間,眼底也有些酸澀。


    “我知道你們這些下鄉的孩子也是不容易,這籃子就當是花嬸的一番心意。”


    這年代誰家的糧食都不是風刮來的,體會過辛苦的勞作及吃不飽睡不好的苦,此時那一絲善意,真真是暖了她這穿書人士的心。


    看著褪去犀利目光的花嬸,麵龐有著長輩般的和藹,李慕妍眨了眨泛著微酸的眼睛,沒矯情的推拒,謝過後收下,就沒做打擾的離開。


    孰不知她剛走沒多久,花嬸家的二兒子一頓怪叫。


    “媽!我打的那籃子板栗去哪了?!”


    “送人了。”


    “送人了!?那可是給你未來兒媳婦的,你咋能……”


    “巧眉那丫頭懂事的很,不會惦記這點東西。”


    “媽!”


    “你不是身手好,趕明個的再去打一籃就是,犯不著在這叫媽。”


    “明天來不及呀,我……我真是被你氣死!”


    “臭小子有了媳婦忘了娘,既然要討未來媳婦歡心,就認命點!”


    “媽──”


    ……


    李慕妍回去知青點時,已是八點多。


    她趕緊洗澡,隨後就想利用這點睡前時間縫好耳塞,誰知一進房,裏頭瞎燈黑火的,完全看不到室內擺設。


    “咋不點燈呢你們。”聽著房內的說話聲,李慕妍問。


    正和陳佳佳聊天而未睡的丁小蘭嘟嚷,“沒煤油了,也不知道是怎麽用的,我前天使用時,明明還有八分滿,今天居然全沒了……”


    正拿棉布摁壓濕發的李慕妍動作一頓。


    “都沒了?我昨晚看還有呀。”李慕妍很訝異,因為昨晚睡前,她還拿著煤油燈去廁所呢,怎麽今天就用完了呢。


    “真的沒啦慕妍,我剛就想寫個家信,誰知沒煤油了,這不,才和小蘭躺床上聊天來著。”陳佳佳解釋道。


    沒煤油,煤油燈也無用武之處,李慕妍就是想挑燈夜戰縫耳塞,那心思隻能歇了。


    上了床後,問著:“小蘭,你那有沒有針線,跟你借一下?”


    “有,明個吧,這會看不見呢。”


    “那你明早放我櫃子上。”


    對於煤油燈煤油用完這事,除了暈倒去衛生所住院的胡薇沒表示意見,還有一個人裝死,那就是何凝芳。


    早早躺在床上的何凝芳,在眾人說起煤油用完,之後沒再追究時,是鬆了口氣的。


    她這幾晚,天天拿著煤油燈進去空間農場裏忙活……用完了也不奇怪。


    煤油用完,要再補上並沒有這麽快,看來她隻能利用午休那時進去空間農場忙活了。


    然而這想法並不實際。


    經曆了一上午的勞動,午飯後不歇息的進入空間,頂著大太陽給幼苗灑水兼抓蟲,兩天後,何凝芳就受不了的和邵承誌問起煤油什麽時候能補上的事。


    “最快也是晚稻收成後的事了,不過那會是年底分紅,很有可能會到那時才能補上。”邵承誌說著。


    話落後,看著近來曬的頗黑的何凝芳,不禁又想起前兩天見著她時,雙眼下甚重的黑眼圈,做為一個關愛他人的老知青,他詢問,“凝芳,你最近是不是沒睡好,還是忙著什麽事?”


    邵承誌會這樣問,無非是見她曬的比以前要黑,有次午休完見她似是很疲憊般,步履沉重的從外頭走近來,便覺她可能是有事,這才沒午休,也才沒休息好。


    卻不知,這話落在心裏有鬼的何凝芳,差點沒把她給嚇死。


    “你怎麽會這麽問?”何凝芳說道,麵上有著不自覺的僵硬,儼然不知這模樣神傾落在邵承誌眼裏,更覺有事。


    “我看你最近都是午休後從外頭走進來,你……”明明就是隻有看到一次,邵承誌卻是爭眼說瞎話,不過這瞎話將將說到了一半,就被何凝芳打斷。


    “你怎麽會知道我從外頭進來?你沒睡,跟蹤我?!”


    何凝芳這話問的有些尖銳。


    邵承誌微微蹙起了眉,“沒有,我隻是恰巧看到,這才關心的問……如果這讓你感到不適,那我不問了。”


    聽是這般,何凝芳高提的心與防備登時鬆了幾分,心裏也多了份被他重視擔憂的開心。


    “我沒事,就是睡不著出去走走。”


    這話說的簡直是不打草稿。


    天天挖渠挑泥的,都快累殘了還睡不著?


    而且,誰會在大中午,日正當中這刻在外頭瞎晃?


    邵承誌見她用其它話來搪塞自己,也不問了,就道著:“既慕妍暈倒後換胡薇……雖說胡薇可能是裝的,但也是住院,你也好好注意身體,別跟著暈倒了。”


    “嗯!我會注意的。”何凝芳麵上漾著笑,心裏卻是發苦。


    “那你也抓緊時間休息吧。”


    邵承誌和何凝芳說話是午飯後,用的是午休時間,話落後也不再多聊,逕自回房午睡。


    何凝芳也想回房睡覺,可不行……她走去外頭,找個隱蔽的地方閃身進入空間農場。


    進了空間後,感受頭頂上那與外頭一樣的灼人太陽,站在空間裏的何凝芳看著泥地裏蔫蔫的幼苗,心頭因腦海生起的想法而不快。


    空間農場不該是這樣的。


    而她也不該如此辛勞的耕種才是。


    看著自己被曬成麥色的手臂及越來越粗糙的手心,何凝芳心裏的疑惑越來越大。


    她總覺得金手指有問題,可又不知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隻覺得不對。


    也是這股感覺,令她登時不再管的,直接拆了那寫有‘肥料’兩字的小麻袋,全堆入了幼苗旁的泥裏。


    做完這些,不安的心稍穩,這才開始灑水除蟲。


    烈陽如焰,一會,何凝芳就覺得自己被曬的頭暈眼花,肌膚熱燙,整個視線微黑。


    何凝芳心裏大驚,立馬出了空間,可還沒等她喊人,兩眼一黑,就這麽暈了過去。


    選在隱蔽地方進入空間的何凝芳,這時出來也是原本地方,她這一昏厥,根本沒人知道。


    到了下午,何凝芳沒去挖渠又沒請假,恰巧讓過來支援的蘇愛國知曉,本就差的印象現在更差了。


    蘇愛國覺得這股風氣不可漲,為了殺雞儆猴,不讓人人都這般隨便,登時讓記分員扣了何凝芳上午的工分。


    何凝芳昏迷至晚上,心裏因沒人發現到她而委屈,回知青點後,見知青們沒給她留飯,還一個個的酸她沒去挖渠又沒請假被大隊長罵,於是那委屈感蹭的一下,到了頂端。


    然而情緒還沒爆發,得知蘇愛國扣她工分,委屈感頓時轉為怒意,氣衝衝的跑去蘇愛國家問!


    隻不過她這暈倒沒人瞧見,再怎麽辯解,無人作證下,蘇愛國怎麽會理她?


    最後是打落牙齒和血吞,硬生生的受了這份委屈。


    李慕妍聽到這事時是次日的中午,心裏也因這事而有了猜測。


    何凝芳該是拿到了空間,至於是哪個空間……


    見坐於飯桌斜對麵的何凝芳,本來還有三分顏色的清秀臉蛋因氣色差而失了顏色,眼下有著睡眠不足的黑眼圈,麵龐肌膚曬成了麥色,拿筷子的手,那指節這般望去便能看到深重的粗糙紋路。


    看來是農場了。


    隻有粗重的勞作才能將人折騰成這樣。


    李慕妍雖覺得何凝芳把自己搞成這樣有些好笑也無語,可知曉對方綁定空間農場時,心裏很是鬱悶。


    金手指硬生生被拍壞了不說,斷開的空間還被何凝芳得去,怎麽不叫人鬱悶。


    【沒與本係統連結的空間會走向崩潰消失,宿主不用在意。】


    消失!?


    “你之前怎麽沒說?”害我白鬱悶一場!


    【宿主沒問……】


    係統很快就將空間斷開,沒了連結後的結果告知,李慕妍聽了,又看了何凝芳此時的‘慘狀’,默默的為對方點了根蠟。


    一路走好啊何凝芳。


    *****


    為了開啟雜物間,李慕妍吃完午飯後也沒休息,抓緊時間縫製耳塞。


    她這幾天都是這般。


    沒辦法,誰讓煤油被用完了呢。


    晚上無燈的狀況下隻能睡覺或聊天,而睡醒後因輪值得做飯,忙完後吃飽便上工,因此想要完成任務,隻能犧牲午休時間。


    但因心裏急切,加上活了大半年紀拿針線的次數一手掌都數的出,於是……便是有原身的記憶,布料上的針腳仍是被她縫的歪歪斜斜。


    那模樣,簡直與蜈蚣腿無異。


    完全不能看!


    李慕妍看著有生以來做的第一件手工品,頓時內牛滿麵……


    這麽醜的東西,是她縫的……


    收了線,見係統沒提示聲,李慕妍不禁問:“係統,耳塞做好了,怎麽沒有說任務完成?”


    【宿主帶上後,隔音效果若達標,任務將會完成。】


    李慕妍:……


    剛好這時的陳佳佳正睡的發出撼動天地的呼嚕聲,李慕妍拿起醜的不能直視的耳塞帶上。


    耳塞料麵用的是柔軟的細薄布,塞入耳朵並不覺得硌人。


    一會,呼嚕聲隔絕了些,但仍能聽到,且係統沒提示任務,李慕妍隻好將耳塞往耳道裏推了推。


    約莫幾秒,就當她覺得是不是做失敗了時,睽違多日的係統提示音終於響起。


    【叮!生活任務完成,請點取‘獎勵’收取。】


    【工藝點數已達5點,檢測目前可以進行修複的有‘雜物間’及‘商城’,若要修複請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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