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浪費的江隊長目光平淡的掃了她一眼, 寧嫣然立刻條件反射的縮起了脖子。


    不行, 她怎麽能這麽慫!


    硬氣起來的寧小姐飛快地挺直了背,一看就是一個有骨氣的人!


    江東悶笑了一聲,切了塊蛋糕給她,“你怎麽知道今天是我生日的?”


    寧嫣然得意的勾了勾唇角, “本小姐什麽都知道!”


    “哦?那你知不知道我不吃草莓?”江東指了指蛋糕上的一圈紅豔豔的小草莓,隨口問道。


    寧嫣然滿眼疑惑,“你什麽時候不吃草莓了?你不是最喜歡吃草莓了嗎?”


    江東眯了眯眼,“是嗎?”


    寧嫣然又為自己日常下線的智商掬了一把心酸淚!


    這麽大一個坑,她怎麽就閉著眼往裏跳呢!


    江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說吧, 誰告訴你的?”


    寧嫣然悄悄鬆了口氣。


    江隊長可真是個好人,這麽快就自發地幫她找到了借口!


    “小張說的, 我讓他幫忙打聽你的生日喜好,這不是為了多了解你一下嘛。”


    背鍋的小張突然打了個噴嚏, 又在十分鍾之後莫名其妙的收到了一個紅包。


    江東大口吞下一塊蛋糕, 左腮鼓鼓的撐了起來,寧嫣然沒忍住,在他臉上戳了一下, 還口動配了音。


    “噗。”


    江東瞥她一眼,捏住她的手腕, 在她手心裏塞了一個勺子, “別胡鬧。”


    “沒胡鬧, 你許願了沒有?”


    江東“嗯”了一聲。


    “許了什麽願?說出來聽聽!”


    江東沒看她, 專注的嚼著蛋糕,“你說呢?”


    寧嫣然有點泄氣,小小聲問道,“找到你的月姑娘?沒有其他的願望了嗎?”


    “沒了。”江東一口回絕了她的試探,“我隻有這一個願望。”


    寧嫣然腳上掛著拖鞋,腳尖晃了兩下,“那如果找到了她,她不要你呢?”


    江東沉吟片刻,“她不要我是她的事,我不需要養備胎。”


    試圖撬自己牆腳的寧小姐:“……”行吧,這話她還挺愛聽的。


    “回去吧,不早了。”江東拿出手機,給她微信轉賬,把蛋糕錢還給了她,還多出了好幾百,“蛋糕的事,謝了!”


    寧嫣然沒收他的錢,直接退了回去,“我說了,這三個月你別躲我,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麽,沒必要拒人於千裏之外吧,做朋友也不行嗎?”


    非得跟她一板一眼地劃開界限?


    江東看出她不高興,無奈一笑,“我是信不過我自己。”


    就在寧嫣然還在思考怎麽撩到他情難自已欲罷不能要死要活的時候,出了一點小意外。


    這幾天路況不太好,她就幹脆把車送去保養,坐地鐵去上班。


    她工作的時間和大多數人剛好錯開,不用感受早晚高峰的熱度,車廂裏雖然沒有多餘的座位,但也還算空曠。


    所以,她才能第一時間發現不對勁兒!


    寧嫣然穿著高跟鞋,右手抓著吊環把手,正在百無聊賴地看著地鐵裏循環播放的新廣告。


    原來城東又開了一家新的整形醫院,看規模還不小,那這幾個主任醫師為什麽不給自己換張臉呢?她默默想道。


    就在這個時候,她擰了擰眉毛,收回了無聊的目光。


    有人在碰她。


    而且應該不隻是手。


    她若無其事的四下看了看,周圍還算空曠,不至於發生人擠人導致把人擠到她身上的慘劇,那站在她身後的這個人就很奇怪了。


    寧嫣然抓緊了扶手,判斷著身後之人的身高和性別。


    雖然身高看起來和她所差無幾,但確實是個男的。


    在發現自己遭遇鹹豬手並且對方十分肆無忌憚的時候,寧嫣然哼笑一聲,深吸一口氣,一腳踩在男人的腳麵上,趁他不備,身體右轉,一個夾頸過背把人摔到了地上!


    地鐵裏空氣不流通,網絡算不上太好,大多數人都在玩手機或是昏昏欲睡,個別人在聊天談話,就算注意到這邊也懶得理會。


    寧嫣然的目光在車廂裏掃了一圈,見老的少的沒有一個出來幫腔的,反倒都在看熱鬧一樣看著她。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也算是人之常情,碰到這種事,如果有人肯幫忙,尤其是身強力壯的男性,當然應該感激,如果沒有人幫忙,也隻能靠自己。


    要是碰見個別三觀有點毛病的,還要說這種事都怪女孩子不檢點,甚至還要指指點點。


    所以,在碰到這種情況的時候,大部分人都是選擇忍氣吞聲,當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以免和人起衝突。


    然而寧嫣然沒那麽好的脾氣,她平時看起來性格還成,但要是惹毛了她,她就是個一點就著的小炮仗。


    小炮仗寧小姐看向倒在地上的中年男人,眼神冰冷,“喲,知道這是公眾場合嗎?當眾發/情?知道為老不尊這幾個字怎麽寫嗎?請問你是什麽品種的畜生,出門忘記物理閹割了?”


    她罵人的時候語速極快,根本不給人反應的時間,老流氓呲牙咧嘴,從地上爬了起來,陰冷地注視著她,嘴裏冒出一大串不堪入目的和諧詞匯,然後啐了一口,不屑地說道,“你穿得這麽騷,不就是為了給人摸的?”


    寧嫣然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快到腳踝的長裙,又看看老流氓那張猥瑣的老臉和已經解開的皮帶,第一次知道了“胡攪蠻纏”四個字究竟怎麽寫!


    原本打算不和老流氓一般見識的寧嫣然活動了一下手腕,先刷刷刷的拍了幾張特寫,然後飛快地拎著包就衝了過來,一下子就把人砸懵了。


    她的真皮小方包有棱有角,砸在人身上可不是開玩笑的,何況她動了真怒,用上了吃奶的勁兒,打定主意非要教訓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老流氓!


    老流氓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還擊回去,等到民警過來解決問題的時候,寧嫣然正坐在地上,揉著自己紅腫的腳腕,手裏還拎著一雙高跟鞋。


    因為雙方身上都掛了彩,民警也不好調解,直接把人帶到了派出所。


    受害者小姐光著腳坐在凳子上,旁邊的小民警好心的給她端來了一杯水,“說說吧,怎麽回事?”


    麵對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幾個民警態度也不好太過生硬,但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的。


    “警察同誌,是這個樣子的……”


    寧嫣然一本正經起來還是很能唬人的,一口播音腔聽得幾個民警一愣一愣的,等她好不容易敘述完,就看見一個高大的人影走了進來。


    媽呀,這種情況怎麽能見家長!


    封建古板的大家長一定會禁止她穿高跟鞋出門!


    呸呸呸,什麽大家長,江隊長暫時還管不到她身上。


    寧嫣然放輕了呼吸,把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試圖讓自己消失在某個男人的視線之中。


    當然,憑江隊長敏銳的觀察力,寧小姐和她的高跟鞋這次恐怕是難逃一劫了!


    看著大步走過來的男人,寧嫣然蹭了蹭腳尖,小聲念叨,“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請讓我原地隱身吧,阿門!”


    江東在她頭上拍了一巴掌,“上帝才不會管你這點小事,還得我來管!”


    剛才一直負責做筆錄的小民警有點納悶,“怎麽江隊長一過來,這姑娘立刻就變了個人一樣,跟耗子見了貓似的,江隊長有那麽可怕嗎?”


    坐在他身邊的前輩鄭重的點了點頭,“有。”


    寧嫣然不甘心,偷偷在心裏糾正他的說法,才、才不是耗子見了貓呢,是可憐的小野貓碰到了願意帶她回家的大家長,她隻能忍辱負重,先離開這個破地方再說!


    江東原本是過來辦事的,沒想到還碰到這麽個“意外之喜”,等他問明了情況,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怎麽總是出這種事,地鐵上不是安排了便衣嗎?都幹什麽吃的!”


    新來的小民警往前輩身後躲了一下,明白了一條顛撲不破的真理:江隊長果然很可怕!


    江東低下頭,看著寧嫣然高高腫起的腳踝,想訓斥幾句,又找不到立場。


    何況小丫頭受了傷,還被人欺負了一頓,他再怎麽生氣也舍不得對她說一句重話。


    江東皺著眉,輕聲問道,“腳很疼嗎?我先帶你去上藥。”


    “咦?可以走了嗎?”


    老民警剛想說不可以,被江隊長冷眼一掃,一句話直接卡在了喉嚨裏。


    “可是那老頭嚷嚷著受了傷,這事……”


    “這事我來解決。”江東扶著寧嫣然的胳膊,看著她施展單腿跳神技,忍不住歎氣,“前幾天還裝腿腳不好,今天真成小瘸子了!”


    寧小瘸子鼓了鼓嘴巴,光著腳踩在他的鞋麵上,“我也不是故意的!”


    江東看她走得艱難,直接把人扛到了肩膀上,像扛麻袋一樣帶著人往外走,步伐穩健。


    兩個老民警湊到一塊感歎,“怎麽著?江隊這是有情況了?”


    “千年老樹開花了?不得了不得了!”


    二十分鍾之後,有情況的江隊長趕了回來,開始幫她處理老流氓的問題,身邊還帶了個經驗豐富的白大褂。


    “人呢?不是說不舒服嗎?出來讓大夫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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