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淑儀與錢紅相談甚歡。


    前者希望舒薇的到來,能讓舒昕恢複往日的活潑,而後者希望舒薇的學習成績能得到大幅度的提升。


    所以,就補課一事,兩人達成了默契的協議。


    事情談妥後,羅淑儀便帶著錢紅去了客廳。


    客廳內,舒薇自顧自地看電視,本應該陪她一起的舒昕,卻蹤影全無。


    羅淑儀見狀,陡然睜大了眼睛,她開口問道,“昕昕去哪了?”


    千萬別和她想的一樣。


    舒薇實話實說,“她說有道題沒做完,回房間解題去了。”


    她其實有些不信這借口的,畢竟舒昕從小到大什麽德性,她又不是不知道!


    不過看舒昕臉色有些難看的樣子,她識趣地沒去打擾。


    錢紅見縫插針地教育女兒,“你看,昕昕都知道認真學習的重要性了,你還吊兒郎當地看電視。好好和人家學學。”


    羅淑儀:“……”


    天地良心,她真怕舒昕學傻了。


    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舒昕的房間,羅淑儀見她挺直著背,一絲不苟地看著習題本,不知怎麽,覺得腦袋有些疼。


    當即,她苦口婆心地規勸,“昕昕,要注意勞逸結合。”


    自從得知小七關的存在,舒昕始終心神不寧。


    她惶恐不安,她畏懼擔憂。


    生怕眼前的一切都是水中月、鏡中花。


    美夢破碎後,她依舊會失去自己的父母、失去師傅。


    而此時此刻,羅淑儀的關懷,像是迷霧中嘹亮的鍾聲,讓舒昕一下子清醒過來。


    瞧著女兒呆呆的模樣,羅淑儀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額頭,感受到溫度並無不同,這才放了心。


    隨後,她繼續不留餘力地規勸,“薇薇這段時間就住咱家了,你帶著她去熟悉熟悉,別看書了。”


    感受著額頭傳來的溫熱的觸感,舒昕覺得一切又鮮活起來。


    係統給她重生的機會,並不是用來擔驚受怕的。


    就算披荊斬棘、竭盡所能,她也要護住全家的安危。


    至於麻煩與困難,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凡事總有解決的辦法。


    舒昕想通後,整個人都變通透了,她眸中溢著不知名的光芒,臉上也多了絲絲的笑意。


    她放下手中的筆,撒嬌道,“媽我知道了。”


    一旁的舒薇滿臉的羨慕嫉妒恨,這畫風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大伯母不應該拿著雞毛撣子逼迫舒昕學習麽,結果竟然是這樣!


    “媽,什麽時候你也能這樣,我就心滿意足了。”


    錢紅聞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要是你能主動學習,我也能勸你勞逸結合。”


    心底深處,她有些驚異於舒昕的改變。


    不過,她把所有的一切都歸咎到了羅淑儀的身上。


    果然是人/民教師,教育孩子就是有一套。


    看來把女兒送到這裏來,準沒錯。


    舒薇聽著這老生常談的念叨,痛苦地捂住了耳朵,她連忙拉著舒昕走出了房間。


    假裝什麽也聽不見。


    舒昕忍俊不禁,堂姐還是那麽的可愛。


    *


    月明星稀,舒展呈滿身酒氣地回到家中。


    他腳步踉蹌,神情微醺,在玄關處脫掉鞋子、坐到沙發上後,才發出了喟歎的一聲。


    果然,交際應酬最能要人命。


    舒展呈頭痛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可當看到忙忙碌碌為自己也準備茶水的羅淑儀,他渾身的疲累一掃而空。


    男人不就這樣,要為了整個家庭遮風擋雨,更要為家庭創造一份舒適優越的生活條件。


    羅淑儀倒了茶,又把茶杯遞到舒展呈的手邊,憂心忡忡道,“今天錢紅帶著舒薇來了,我讓昕昕陪著舒薇玩,結果你猜怎麽著?昕昕一個人跑去做題了。”


    “就怪許妤,否則昕昕也不會受到這麽大的刺激。”


    羅淑儀對許妤本就沒有多少好感,現如今更是討厭的厲害。


    學習成績好,的確應該驕傲,可是驕傲地看不起人,又是另一回事了。


    以許妤那成績心性,去了人才濟濟的一中,還指不定怎麽樣呢!


    舒展呈自然知道老婆在擔心什麽,不過他看事情的角度和羅淑儀完全不同。


    “昕昕以往懶散慣了,所以你才會有這樣的擔憂。你看看你幾個同事的孩子,哪一個在初中時不補課的?從早到晚,沒有一絲休息的時間,那樣才可怕呢。”


    “要是你真的擔心,以後咱們抽空帶她出去玩就行。”


    順帶培養感情。


    羅淑儀聽到這話,突然覺得自己有些矯情,舒昕現在的一切,可不就是自己盼望的麽!


    她也過於大驚小怪了。


    現在的孩子除了努力學習,哪有什麽其他的出路。


    不認真刻苦,遲早被擠下獨木橋。


    在學校,她既然是學生的嚴師,在家裏就不應該用慈母的標準對自己的女兒。


    這麽一想,羅淑儀倒是有些想開了。


    正當她想要說話時,卻發現舒昕走出了房間。


    舒昕叫了一聲媽,隨後靠到了舒展呈的身邊,“爸,你回來了,我好想你啊。”


    舒展呈應酬多,有時候回來的太晚,她已經睡著了,早上起來,連他的人影也瞧不見。


    舒展呈心裏軟軟的,隻覺得一顆心都要化了。


    可是他不善於表達情緒,隻伸手掐了掐舒昕的臉頰,隨後傻乎乎的笑了。


    舒昕習慣了爸爸的性格,自顧自地講了一通,最後把話題繞到了那桃木製成的動物上。


    “爸,家裏那個藍色的玻璃木馬呢?怎麽換成了一個這麽難看的擺件?”


    舒展呈想了一會兒,才明白舒昕說的是什麽,他笑著解釋道,“玻璃木馬讓你媽給收起來了,沒丟。你要是真的喜歡,就放你房間去。”


    “至於這個擺件,是開過光的,放在家裏能夠庇護你們的平安。”


    雖然舒展呈不信這些神神鬼鬼的,但是,好寓意誰不喜歡?


    舒昕心內冷笑連連。


    這擺件,不讓他們家死的更快就不錯了,又怎麽可能庇護平安呢?!


    她麵上不動聲色,繼續套著話,“是哪個寺廟求的呀?”


    舒昕不太相信寺廟這種浩然正氣的地方,怎麽會有如此陰毒玩意兒。


    舒展呈見女兒刨根問底,索性把前因後果都說了個明白。


    “你譚叔叔信風水,所以他拉著我去了一個德高望重的大師那裏算卦。大師推薦了這開光擺件,在你譚叔叔的慫恿下,我就買了一個。”


    譚叔叔?


    舒昕腦海中自然而然地浮出了譚令河的臉龐。


    作為爸爸相交十年的老友,她對於譚令河,一點兒也不陌生。


    譚令河在她心裏,是一個慈祥的長輩,不僅和藹可親,還特別大方。


    上輩子,爸爸跳樓身亡,家裏的經濟一度周轉不開。


    也正是譚令河送來了一筆救命錢,才把那段艱苦的日子給度過去了。


    舒昕對於譚叔叔,是打心眼兒裏感激的。


    “那譚叔叔買了嗎?”


    如果可以的話,她根本不想去懷疑譚令河。可這害人的擺件,擺明了與譚令河有關,她又不能不多想。


    舒展呈特別篤定地開口,“買了。隻是大師說了,他不適合桃木的,所以換了一塊玉石的。不過圖案倒是一模一樣。”


    他想了想,又繼續道,“你譚叔叔的擺件,底下雕刻的不是銅幣,至於具體是什麽,我也說不清楚。你這丫頭,問這些做什麽?”


    舒昕心裏有些駭然。


    一時之間,她有些分不清譚令河的好壞。


    若說他是好的,可是害人的東西偏偏與他有關。


    若說他是壞的,可是上輩子他的接濟也不像是作假。


    舒昕腦子裏混亂極了,她勉強露出一抹笑意,“我就是隨便問問。爸、媽,明天早上我想出去買點東西,午飯前一定趕回來。”


    雖然已經想通了,但羅淑儀心裏仍巴不得舒昕出去透透風,也不問她幹什麽,“錢夠嗎?不夠媽媽再給你一些。”


    舒昕搖了搖頭。


    她平時的零花錢已經很多了,攢了不少,買些符紙、朱砂絕對夠。


    以她現在的本事,雖然不能破解小七關,但是,利用一些外物,延緩陣法驅散陰氣的時間,還是能夠做到的。


    在這段時間內,她一定要找到一個萬全的辦法破陣!


    其實最好的辦法就是換房子住,可是她人微言輕,加上這套商品房是家裏才買沒幾年的,爸媽絕對不會同意她這麽胡鬧。


    “哎呀,別那麽嚴肅嘛。不就是一個小七關的破陣方法麽,商城裏應有盡有。隻要你能夠獲得足夠的紫星幣,立刻手到擒來。”


    舒昕正憂心忡忡時,聽到了係統的話,眼前頓時亮了。


    “你說的都是真的?”


    係統無比篤定道,“比真金還真。”


    在他眼裏,隻要舒昕認真學習了,根本就沒什麽麻煩。


    想起紫星幣獲取的方式,舒昕眼前更亮了。


    開學初,會有一場分班考試。


    屆時將會根據考試成績分出兩個重點班。


    如果她能夠得到第一,這份榮譽應該能獲得一些紫星幣。


    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還不如把希望寄予係統商城。


    考試而已,既能夠解決小七關的困擾,又能夠讓媽媽在同事麵前有麵子,一舉兩得。


    一時間,舒昕恨不得立刻開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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