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 你今天要出門?”齊佳氏看著婠婠換下道袍穿上家常衣服,眼中閃過詫異。


    或許婠婠已經被內定為五皇子福晉, 婚事已經有著落,章佳氏看到婠婠穿道袍並不會多想, 隻以為婠婠想師父了。


    婠婠前世穿道袍穿了那麽多年,早已經習慣穿道袍,心裏覺得穿任何衣服都沒有穿道袍自在。見章佳氏對自己穿道袍沒有異議,婠婠自然換上道袍。


    “嗯, 城門領馬佳·肯色大人家的格格約我去茶樓喝茶。”婠婠在梳妝鏡麵前上下打量,看到身上沒有任何不妥後才換上和衣服配套的鞋子。


    “怎麽之前從來沒聽你說過?你不是不喜歡和那些格格來往嗎?”齊佳氏雖然嫁入他塔喇家沒多久, 可是對婠婠的性格還是比較了解的。


    婠婠解釋道:“嗯, 我和馬佳格格見過一麵, 就是大嫂和大哥大婚之日。那天馬佳格格和她額娘來府上賀喜,當時我負責招待來賀喜的貴女,馬佳格格那天替我解了兩次圍,現在她下帖子來邀請我去喝茶, 不去的話有點說不過去。”


    “原來是這樣, 既然這樣那就去見見。”齊佳氏點點頭, “要不我陪你去吧?”


    “謝謝大嫂,不過不用了。”婠婠笑笑,知道齊佳氏是不放心自己一個人出門, “又不是去打架, 講究個人多勢眾!就算是動手, 也沒幾個人是我的對手, 大哥他們三人齊上都不是我的對手。她找我隻是喝茶聊天,派兩個丫鬟跟著就是了。”


    “那你早點回來!”齊佳氏叮囑道:“額娘回來時如果你還沒到家,她該擔心了。”


    “大嫂放心吧,額娘回來之前我肯定回來。”婠婠點頭保證。


    雖然是這樣說,等婠婠出門時齊佳氏還是多派了兩個護院跟著馬車後麵保護婠婠,那兩個護院都是在戰場上退下來的,身手都很不錯。


    從他塔喇府到馬佳·雅寧所說的茶館有一段不遠的距離,要經過一條市集。


    集市街道兩旁有茶館、酒肆、書肆、首飾鋪、胭脂鋪、成衣鋪、酒樓,各種各樣的鋪子如雨後春筍樣林立在街道兩旁。此時正是辰時,太陽還不是很熱,街上很熱鬧。


    集市上川流不息,有賣小糖人的老翁、上了年紀擺攤賣繡品婆婆、挑著擔子的壯年男人、擺攤賣小吃的少婦、看街景的少年書生、看胭脂水粉的小姑娘、互相追逐的小兒、騎馬遊街的世家子弟、巡街的衙役,盛世繁華、人生百態盡顯眼前。


    婠婠閉眼盤膝坐在馬車上,腦海中不斷閃現著剛才看到的一切,隨著時間慢慢過去,婠婠身上的氣息逐漸改變。


    如果說之前婠婠還是雪山上一朵含苞待放的雪蓮花,美則美矣到底年紀善幼,少了點風姿,那麽現在的婠婠就已經是蓓蕾初綻的雪蓮花,開始展露出少女應有的風華。


    “格……”坐在婠婠一旁的水墨看到婠婠身上的變化,下意識的就想叫婠婠。


    “噓!”書琴眼疾手快的捂住水墨的嘴,讓水墨不要出聲打擾婠婠。


    書琴和水墨都是婠婠身邊的大丫鬟,書琴是婠婠奶嬤嬤黃嬤嬤的女兒,六歲就跟著婠婠身邊,知道在婠婠打坐時不能打擾。


    婠婠不喜歡身邊有人圍著自己,照顧婠婠飲食起居的一直是黃嬤嬤和書琴母女兩個,隻是章佳氏覺得婠婠已經長大要出門應酬,身邊隻跟著一個丫鬟說不過去,就把自己看著還算機靈的二等丫鬟水墨給了婠婠。


    水墨來到婠婠身邊還沒多久,婠婠的事雖然也被科普過,也見過婠婠平時打坐的樣子,可是現在見婠婠一瞬間變化那麽大還是驚住了。


    聽到水墨的驚呼,婠婠睜眼,淡淡的看了一眼水墨,眼中無欲無求、無波無瀾。


    水墨連忙低頭,不敢直視婠婠的眼睛,水墨在婠婠眼中看到猶如塵埃的自己。雖然這原本就是不爭的事實,可是一旦清楚的認知到還是讓人難受。


    一道叫賣聲打破了馬車上沉默,“糖葫蘆……糖葫蘆……酸甜可口的糖葫蘆!”


    婠婠從馬車車簾的細縫中看到一個中年男人扛在肩膀上一串串紅豔豔的糖葫蘆,想起前世不願意上幼兒園時自家師父就會給自己買糖葫蘆,離上次吃糖葫蘆已經過去了三十年,聽到一模一樣的叫賣聲,勾起了婠婠隱藏的記憶。


    “停車!”婠婠敲了敲馬車的牆壁叫馬夫停車,轉頭朝書琴和水墨道:“去給我買兩串糖葫蘆來!”


    水墨急忙應道:“奴婢馬上去!”


    很快水墨就買了兩串糖葫蘆遞到婠婠手上,婠婠看著手中的糖葫蘆色澤和記憶中的差不多,輕輕的咬了一口,吃了一個後婠婠就把糖葫蘆放到一旁的碟子裏。


    書琴看著婠婠隻吃了一口就放下了,以為婠婠是嫌棄糖葫蘆不好吃就準備拿起丟掉。


    “不要扔,放著吧。”婠婠阻止書琴扔糖葫蘆的動作。


    “格格?”書琴眼中閃過訝然。


    “很好吃。”婠婠撩起馬車窗簾一角,看向窗外。


    糖葫蘆很好吃,原汁原味比後世那些添加了很多化學物品的糖葫蘆好吃多了,隻是買的人不同,滋味自然不同。


    師父,你什麽時候才能結成金丹?婠婠想你了。


    經過一排排的鋪麵,馬車終於在一家茶樓前停住。書琴看著正在出神的婠婠,提醒道:“格格,到了!”


    婠婠回神,看著馬車停在一家名叫“茶藝坊”的茶樓麵前。看著眼前的茶樓,婠婠想到自己來這的原因。


    如果不是收到馬佳·雅寧的請帖,婠婠都快忘記有這麽一個人了。


    婠婠生活簡單,除了家人外其他人還入不了婠婠的眼,雖然馬佳·雅寧的身份不簡單,可婠婠並沒有那麽多的心思去關注。欠下的,婠婠早已還了。


    下了馬車,早已有小廝等在一旁,等書琴說明來意,小廝把婠婠引進茶樓,而掌櫃的也已等候在一旁。


    婠婠看著小廝和掌櫃的舉動挑了挑眉沒說什麽跟著掌櫃的腳步上了三樓,茶樓並不是很大,但是布置的很雅致,可以看出茶樓的東家有一定的眼界,費了不少的心。


    “叩叩”掌櫃敲了敲門後才打開門請婠婠進去,“請,我家格格正在裏麵。”


    聽到掌櫃對裏麵之人的稱呼,婠婠眼中閃過了然。


    婠婠轉身對書琴和水墨道:“你們下去等吧,待會我會下去找你們。”


    書琴和水墨兩人眼中略帶遲疑的看著婠婠,“格格……”


    “下去吧。”婠婠朝下麵看了一眼,示意兩人跟著掌櫃下去。


    剛才婠婠已經觀察過了,這家由馬佳家開的茶樓一樓屬於大眾喝茶的地方,價格便宜;二樓屬於貴賓席,價格不菲;三樓是包間,價格對普通人來說等於天價。或許是剛開張的原因,此時茶樓的客戶不是很多,跟來的護院還在茶樓門口等著,婠婠並不擔心兩個丫鬟的安全。


    “是。”書琴不情不願的朝婠婠行了一禮退到一旁,茶樓的掌櫃微微一笑,“兩位姑娘請跟老朽來。”


    等書琴和水墨更著掌櫃下去之後,婠婠才踏入包間。果然,裏麵也隻有馬佳·雅寧一人。


    婠婠關上門走到馬佳·雅寧對麵坐下,“馬佳格格。”


    “婠婠。”馬佳·雅寧並沒有稱婠婠為“他塔喇格格”,婠婠也沒介意。


    看婠婠坐下後,馬佳·雅寧開始沏茶,沏好後遞了一杯放到婠婠前麵,“請喝茶,這是馬佳家自己種的茶葉泡的茶。”


    “多謝!”婠婠輕輕抿了一口,雙眼含笑讚道:“很不錯!”


    茶不錯,沏茶人的手藝也不錯。


    剛剛馬佳·雅寧沏茶的時候,婠婠一直帶著欣賞的眼神看著。不得不說,馬佳·雅寧沏茶的動作如行雲流水好似做過千萬遍,已經堪稱茶藝大家。


    “日子無聊,除了學點沏茶的手藝打發日子,我也無事可做。”對婠婠的讚歎,馬佳·雅寧不知可否。


    “大家的日子不都是這樣嗎?”婠婠朝窗外看去,“咱們出身富貴,一出世就是滿人家的格格,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不用像下麵那些女子樣為生活奔波,不用為生計發愁,除了學點技藝打發時間還能做什麽?”


    “你說的很對,可是人往往很不知足,有了富足的生活,更想要其他的。”馬佳·雅寧也朝窗外看去,“總角之年時想要長輩慈愛憐惜,兄姐疼愛。豆蔻之年時想要嫁入高門、想要出色的夫婿’及笄之年出嫁後嫁想要夫婿溫柔以待、夫妻和睦、兒女雙全。碧玉年華夫妻之間恩愛已無,就想要權勢,想把一切都抓在手中。桃李之年是一個女人容貌最鼎盛之時,想要把時光鎖住,想憑借還算年輕的容貌留住想留之人。花信之年後春光容顏已不在,想對前半生的人和事做最後的挽救。”


    馬佳·雅寧看向婠婠,“時光匆匆而過,徐娘半老時,才發現自己一無所有。想擁有的不曾擁有,想抓住的沒有抓住,想挽留的沒有挽留住,人生到頭來一場空!”


    “男子可以憑借自己的努力出人頭地、爭得一席之地,可是女人卻是要把一生交付到他人手中。”馬佳·雅寧垂眼看向地麵,“出嫁之前從父,出嫁之後從夫,夫死之後從子,可是無子又改從誰呢?女子的一生猶如他人手中的木偶娃娃樣,讓人隨意操控,如此可悲、可歎!”


    “如此可悲的人生,我隻恨……隻恨……”馬佳·雅寧眼中閃過淚光,仰頭把眼淚逼進眼裏,“隻恨為什麽不是男兒身!如果我是男兒身,無論是像乞丐樣沿街乞討還是像下麵那些男人樣為生活奔波終日勞苦,或是出生書香世家寒窗苦讀科舉考試,哪怕是當個小兵上戰場終有一日馬革裹屍,我也不怕!可老天是如此的不公,連讓我努力的機會都不給我!”


    “擦擦吧。”婠婠把自己的手絹遞給馬佳·雅寧。


    “抱歉!”馬佳·雅寧偏過頭,用手絹擦了擦眼淚,“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一見你就什麽話都說了。明明咱們是第二次見麵,可是……”


    “這或許就是你我二人之間的緣分。”婠婠麵含笑意,讓人看不出一點異色,桌子下的手卻不停的掐算,越算心越不平靜,越掐越想罵娘。


    “我也覺得是這樣。”馬佳·雅寧垂眼看著手中的茶杯,“婠婠,你在他塔喇家生活的幸福嗎?長輩是否慈愛?兄長是否疼愛?我並不是想打探什麽,就是想知道同樣是滿族貴女,你在他塔喇府和我在馬佳家有什麽區別。”


    婠婠眼中的波光一動,微微一笑,“我在他塔喇家生活的很幸福!瑪法、阿瑪、額娘很慈愛,三位兄長堪稱長兄表率!”


    聞言馬佳·雅寧握著茶杯的手一抖,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是嗎?”


    婠婠看著馬佳·雅寧失態的模樣沉默不語,不知道該說什麽。對馬佳·雅寧來說,自己說什麽都是錯的吧。


    “你還真幸福!”馬佳·雅寧望著婠婠,眼中的神色複雜難辨,有欣慰、有不甘、有自嘲、還有濃濃的失落,唯一沒有的就是怨恨和敵意。


    “人與人的關係需要經營,父母兄弟和其他人沒有什麽差別,雖然有一層血緣關係在要比其他人來的親近,可是如果不用心經營,常年累月下來那也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婠婠把玩著手上的茶杯,似提醒似總結,“血緣至親是這樣,夫妻間也是這樣。”


    “如果想得到某樣東西就先要付出,在付出的過程種手段必不可少。如果隻是默默的付出,誰又看在眼裏?”婠婠放下茶杯,沏了兩杯茶,把一杯茶遞到馬佳·雅寧手上,輕抿一口茶才道:“總是默默的付出,不讓人第一時間察覺自己的付出,想讓別人自己去發現,可是並不是每個人的心都很細。就算以後發現你了的付出,可是天長日久下他們已經習慣了你的付出,你付出再多在他們看來也是理所當然!”


    “原來是這樣嗎?”馬佳·雅寧盯著茶杯恍然,“原來他們不是看不見我的付出,而是他們已經習慣了我的付出,所以最後才視而不見!”


    “噗呲”馬佳·雅寧放下茶杯,捂臉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


    看著馬佳·雅寧不停抖動的肩膀,婠婠沉默了片刻,最終走到馬佳·雅寧身後拍了拍她的肩膀。


    婠婠不拍馬佳·雅寧的肩膀還好,一拍馬佳·雅寧的肩膀,馬佳·雅寧轉身投入婠婠的懷裏嚎啕大哭。


    婠婠舉起的手一僵,半響後終是把手放到馬佳·雅寧的肩膀上。


    看著在自己懷裏嚎啕大哭的馬佳·雅寧,想到自己和馬佳·雅寧的關係,婠婠眼中的神色複雜。原本以為還清了的債,到底是沒完全還完。


    果然,因果不是那麽好還的,而馬佳·雅寧也是個可憐人。


    半響後,馬佳·雅寧終於停止了哭泣,輕輕的推開了婠婠低聲道歉,“對不起!”


    “過去的已經過去,如果放不下,以後又有什麽未來可言?”婠婠取出備用手絹擦了擦馬佳·雅寧滴落在自己身上的淚水,“女子不如男子,就是女子少了男子那份果決!如果真的拿的起,放的下,無論何時何地都不會讓自己落到悲慘的境地!”


    “你說的對!”馬佳·雅寧吸了吸鼻子,“過去的已經過去,我已有新的人生,又何必糾纏過去?”


    婠婠微微一笑,“這樣才對!”


    “你果然比我出色!也難怪他們如此對你。”馬佳·雅寧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婠婠,心中釋然,心底最後的那一絲不甘消散。


    婠婠不僅容貌賽過自己,就是心性、手段也比自己強,這樣的人無論到哪裏都會比自己過的好。


    “今天真的很對不住!你我無交無情,我下帖子請你來喝茶,結果對你胡言亂語一通,最後更是在你懷裏嚎啕大哭弄髒你的衣服!”馬佳·雅寧臉色通紅的看著婠婠,“按道理來說,我應該對你沒有好感才對!可是不知道為什麽,自第一次見你,我就覺得可親。這次見你,更是放下心中所有的防備,對你吐露心底最深的隱秘。”


    婠婠眉眼含笑,偏頭想了想道:“或許你我前世有緣?”


    “婠婠……”馬佳·雅寧對婠婠的說話很讚同,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婠婠,低聲問:“婠婠,我真的很喜歡你,一見你心中就覺得歡喜!我們能不能……能不能結為異性姐妹?”


    婠婠聞言,心中訝然,麵上難免帶了幾分。


    “你是不是覺得太突然?”馬佳·雅寧看著婠婠,“我沒有姐妹,也沒有交好的手帕交,一直想要有個可以無話不談的朋友或是姐妹,可是多年來一直沒有如願。”


    “你我無姐妹之緣。”婠婠看著馬佳·雅寧搖了搖頭。


    “婠婠……”馬佳·雅寧眼中閃過黯然。


    看著馬佳·雅寧黯然的神色,婠婠拉著馬佳·雅寧坐下,“原本兩個毫無關係的女子,不是隻有手帕交和異性姐妹才能做到無話不談。你我雖然無法做手帕交也無姐妹之緣,卻有其他的緣分,那份緣分比姐妹之情牢固!”


    “婠婠!”馬佳·雅寧愕然,不解的看向婠婠。


    “以後你就知道了。”婠婠看了看外麵的天色,“時辰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我送你下去!”馬佳·雅寧不舍看著婠婠眼露不舍,可也知道時辰是不早了,他塔喇府離茶樓有一段距離,婠婠再不回去會趕不上午膳。


    “我自己下去。這茶樓是馬佳家的,茶樓裏應該有梳洗的地方,你去梳洗打理一下吧,要不然等下掌櫃看到你這樣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婠婠攔住想跟著自己下樓的馬佳·雅寧。


    “好!”馬佳·雅寧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發現臉上還有未幹的眼淚,隻能讓婠婠自己下去。


    “如果想找人聊天,就下帖子給我。”婠婠拍了拍馬佳·雅寧的肩膀轉身下樓。


    下了樓,婠婠發現書琴和水墨早已等在樓梯口,“回家吧!”


    走出茶樓,此時太陽已到正中,婠婠轉身抬頭望向三樓的包間,發現剛才包間的窗戶已經關閉。


    馬車行駛在官道上,婠婠按了按眉心,想起剛才在茶樓掐算的結果,婠婠就想朝天怒吼。


    婠婠心中的鬱悶無處發泄,暗恨天道坑人,朝天豎了個中指,結果“轟隆”一聲,晴空打雷。


    馬車外麵的行人抬頭看向烈日炎炎的天空,“怎麽回事?又不是下雨天,怎麽無緣無故打雷?”


    “這天老爺還真是怪,那麽大的太陽打什麽雷?難道是有什麽人做了什麽大逆不道的事不成?”水墨被雷聲嚇了一跳,小聲嘟囔著。


    “水墨,別胡說!”書琴看著婠婠難看的臉色,急忙扯了扯水墨的袖子。


    婠婠抬頭看向馬車車頂,臉色很難看。


    天道,算你狠!威脅人,你是越來越拿手了,什麽人都往我身邊塞,我又不是收廢品的!


    雖然愛新覺羅·胤祺和馬佳·雅寧不是廢品,可也好不了多少。先是送一個渣渣中的戰鬥機來給我當丈夫,現在又把軟弱可欺的馬佳·雅寧送來,你到底還要送多少人到我身邊來?再送些難搞的人到我身邊讓我負責,信不信有一天我幹翻你!


    或許是回應婠婠的挑釁,晴空又傳來兩道響雷,這兩道響雷比剛才那道雷更響,好像就劈在人耳邊。


    婠婠捂住快要失去聽覺的耳朵,恨恨的捶了捶馬車的座椅,不敢再向天道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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