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一不想去什麽“亡魂”大世界,所以,對於邱丁這樣的魂核境修士,他隻能選擇毫無保留的輸出,立求快準狠的解決。


    今兒個不見血,這個事兒真的很難善了了吧。


    隻是,等這廝殺的氣氛凝聚得差不多時,兩人真的要杠上了,一個宮內長老卻是突然冒了出來,一聲爆喝,“你們在幹什麽?”


    這個長老看起來很普通,地位也略遜大長老,但也不是普通學子敢招惹的對象。


    因為,他掌管的就是魂學宮的戒律堂,誰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鬧事,就等著體驗殘酷的刑法吧。


    據說,能讓人腦袋爆炸,神思不屬,從此以後變成一個瘋瘋癲癲的人。


    任一來了這麽久,也不見有人犯事兒體驗過,對於這樣的傳聞,倒也沒放在心裏。


    魂學宮比起他之前待過的太一宗,不知道仁慈了多少,這些人怕是沒有經曆過毒打,所以,都不知道這世間還會有視人命如草芥的地方。


    丹藥縱使氣焰滔天,在這個長老麵前,也隻能當個鵪鶉,縮著脖子辯解道:“長老別誤會,我們隻是……在切磋一下新學到的技能而已。”


    “多事之秋,爾等多多用功是值得表揚的,不過……若是被我發現私下裏打架鬥毆,影響魂學宮團結的事,我將著重處理,絕不姑息,好自為之吧!”


    長老言辭犀利的警告在場的人後,背著手踱步離去。


    丹焰很不甘心,但也知道長老看起來走了,說不定還在暗中盯著呢,光天化日之下他可沒法隨意動手。


    他眼睛一轉,計上心來,“你個賤種,你給我聽好了,半夜兩更,我在萬元宮後麵的小樹林裏等你,你若是不敢來,現在磕頭求饒還來得及,爺爺不為難你。”


    “你除了用嘴巴噴糞,還會說點新鮮的不?道爺接下了你的挑戰,哼…到時候看誰哭得更大聲。”


    “我呸!爺可不會給你哭的機會,你給我等死吧!你最好帶多點人,別說我丹家的欺負你一個窮光蛋,哈哈哈……”


    丹焰招呼起手下揚長而去。


    任一重重地歎口氣,他和丹焰之間的梁子算是結下來了,問題是,他啥也沒幹,覺得有些冤枉。


    那魏千水這幾日也沒露麵,兩人已經很久沒見麵了,也不知這丹焰在防備些什麽。


    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會去勾搭一個有夫之婦,雖然魏千水隻是丹焰名義上的未婚妻,在任一的心裏,她早已經是丹家的人。


    也必須是丹家的人,他不能為了一個長得像藍靈的女人,就把藍靈給丟在一旁。也不能因為那頻頻出現的悸動,就暈了頭。


    就算再……也不能動搖。


    腳踏兩條船,在任一心裏這一關,無論如何就過不去。


    趕到食所忙碌了一個時辰後,外麵的天色漸漸暗淡下來,離著二更也沒多久,他撿了幾個菜就打算回學舍。


    晚上沒見到金師姐和贏星雅這兩個女人來吃飯,也不知道兩人後麵還有沒有鬥在一起,他得去看看才行,萬一頭破血流的終歸不好。


    隻是在胳膊才一甩,就被人從後麵拉住,扯住他的是劉屠夫,神神秘秘的把他帶到一個角落裏。


    “小兄弟,有件好差事想交給你做,事成之後會有豐厚的獎勵,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膽子跑一趟。”


    任一對於豐厚的獎勵倒是沒多大興趣,對於劉屠夫為何隻叫他而不叫別人,比較的想知道,自然要問個究竟。


    劉屠夫作為一個糙漢子,扭捏了一會兒才支支吾吾的道:“這個差事吧,本來是落在我頭上的。具體內容就是去落英城的一個酒莊取一批酒回來,那是魂學宮三年前花了重金訂購的,如今正是那酒醇香之時,自該取回來。很簡單的。”


    “我之所以不能去,是因為我吧……那個……在落英城有個冤家,我怕一出現,就會遭遇不測,所以……”


    任一恍然點頭,“原來如此,去落英城跑一趟,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嘛……”


    “不過什麽?你要什麽條件我都答應你,是要材料還是武器,那萬元宮和武器館,隨便你挑選一樣。”


    劉屠夫心急的拉著任一就要走,一刻也不想再耽誤,深怕任一反悔。


    任一扯住他,“劉大哥,你別急啊!我的意思不是這個,你先聽我說完。”


    “咳咳……我的意思是,這些個報酬吧,我可以分文不要,你就把你們消失的那幾天的事兒和我分享一下就好。”


    “啊這……”


    看到任一真的很想知道的樣子,劉屠夫表示自己很為難。


    “我們回來之前就被逼著發下毒誓,這個實在是不能透露分毫,否則……”


    看了看晴朗無比的天空,劉屠夫壯著膽子小小聲的給任一提示了一句,“整個魂學宮,除了大長老能說,別的都不能。你懂了嗎?”


    “原來如此,怪不得你們空前團結的收緊了嘴巴,一個字也沒流傳出來,原來是受到了轄製。”


    “隻有一點我不是很明白,你也不用回答我,就點頭或者搖頭來回應,讓我安安心,否則的話,短時間內我還真的沒法安心出遠門。”


    魏千水還留在這裏呢,他得確保魂學宮是不是真的度過了危機。


    劉屠夫想了想,隻是動作示意一下,應該不會碰到禁忌,倒也沒有拒絕任一的要求,“你問吧,我能回答的就點頭搖頭,不能回答的,就不動,這樣你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任一趁熱打鐵,欣喜的問道:“劉大哥,你們回來的時候,外麵的危險是不是都處理完啦?”


    劉屠夫想也不想就點頭,然後有些驚慌慌的看著頭頂上的天空,就害怕一道劫雷突然出現在自己腦門上。


    好在這樣的擔心是多餘的,他還好好的活著,天空也保持著晴朗的樣子,並沒有劫雷的影子。


    有了一個好開頭,任一自然就繼續問著,“魂學宮在這場爭鬥裏是獲勝方嗎?”


    劉屠夫繼續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


    然後,發覺沒事,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任一則大著膽子繼續問,“既然勝利了,是不是得到了好處?”


    點頭。


    “大長老他們是離開魂學宮了嗎?”


    立足點頭。


    “他們有沒有危險?”


    對於這個,劉屠夫還真的不知道,選擇了不動。


    任一又繼續琢磨了一下,詢問了好幾個有關那些黑衣人身份的事,直到把劉屠夫給搜刮幹淨了,這才作罷。


    “呼……好你個小子,就這麽七七八八的一搞,居然知道了這麽多,我也是服你了。”


    劉屠夫摸了摸額角上因為緊張冒出來的虛汗。


    他可是知道劫雷危害的,壯著膽子等著挨劈,就為了讓任一滿意呢,沒想到,這賊老天這一次居然失效,沒懲戒他。


    讓他一度懷疑自己之前發的誓言,可能是個假的。


    任一對此不發表任何意見,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領了差事後,辭別劉屠夫後,就心滿意足的往學舍走去。


    不料,今兒個大概是個多事之秋,半道上撞見了呂易,在一顆老樹下來回踱步著,也不知道在忙什麽。


    呂易抬頭見到他,卻是像見到救苦救難的大恩人一般,“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任一嚇到了,趕忙去攙扶他,“呂兄弟,咱們就是普通的同窗而已,當不得你這番大禮。”


    呂易又不是他的仆人,再說了,男兒膝下有黃金,這番說跪就跪了,實在是令人高看不起。


    呂易頂著個黑眼圈,哭喪著臉,有些難受的道:“任兄弟,我可慘了,我老慘了,我……”


    “你好好的說話,別像個娘們兒一樣,哭唧唧的。”


    任一這話一說,呂易立馬收拾起哭腔,一本正經的道:“咳咳……這幾天,我收到一封家書,大致內容是家中長輩,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擅自幫我定下了一樁婚事。你說,我該怎麽辦才好?”


    “呼……”任一原本提著的一顆心瞬間落了地,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成親啊,這是一件大喜事啊,你慌什麽?搞得快沒命了一樣。”


    嚇得他以為呂易遇上了什麽大難題,有關生死的那種,還想著自己到底要不要幫忙,結果了,這哪裏是來報憂的,分明就是來報喜顯擺的。


    呂易扯著頭發,滿臉的痛苦,“可是……我隻喜歡林宥師妹,別的人都不喜歡啊,我不要娶一個陌生的女人,我該怎麽辦?我又離不開這裏,沒法去退婚,啊啊啊……蒼天啊,救命啊!”


    “咳咳……不至於吧,娶個媳婦而已,又不是上斷頭台。”


    任一實在是沒法和呂易共情,這個男人一開始吧,喜歡那個魂王的女兒皖玲瓏,後麵又見異思遷,喜歡上了林宥師妹,現在到好,家裏還多了一個未婚妻子。


    關鍵是,這麽多女人,無論是他喜歡的,還是他不喜歡的,沒有一個和他有進一步的關係,說起來,還真的是爛桃花太多。


    呂易也知道求助不了任一,任一也理解不了他,他隻是想找個人倒倒苦水而已,放眼諾大的魂學宮,除了任一之外,好像也找不出來一個人,能像他這般仁善的,能好好的傾聽他的苦惱。


    任一聽他發泄得差不多了,想了想,這才拋下一個驚天霹靂,“咳咳……過幾日,我要代表新人學館,去落英城辦趟公差,你自己掂量一下,我有什麽能幫助你的?”


    這話一出口,呂易嘴巴張的大大的,怔愣了半響後,才傻乎乎的豎起了大拇指,“牛,不愧是我任兄弟,新人學管裏,就你在魂學宮地位越爬越高,這才多久,就可以自由進出。兄弟對你的敬仰之情,猶如濤濤之水連綿不絕,又如大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


    “切!給我打住,再這樣說下去,可不搭理你了啊,我走!”


    任一懶得看他那虛偽的樣子,抬腳作勢要走。


    呂易自是不能放他離去,伸手就給攔了下來,“任兄弟,我錯了,我給你賠不起,隻求你看在同窗的份上,幫我往家跑一趟,把那名義上和我訂了婚的姑娘給我退了。”


    “你要退婚?這可難辦,對方萬一尋死覓活,我可保不齊會出賣你。”


    任一隻覺得呂易身在福中不知福,擁有一個未婚妻居然還千方百計的想著去退了,這讓那些拚了命也撈不到一個媳婦的光棍漢子如何自處?


    “任兄弟…不…任大哥,還請你一定要幫幫小弟,我這幾天吃不下也睡不著,人都快熬死羅。”


    “這是我的信物,見到這個就代表著見到我,是屬於我獨有的身份象征。”


    呂易拿出一根品質極佳的頂級玉墜子,遞給了任一,“這是我呂家的家族信物,非嫡親血脈不可獲得,你拿了去,幫我把這婚事攪和黃了,我以後就把你當做我大哥,我親親的大哥。”


    也是任一不識貨,見到這玉墜子就當是個尋常的配飾,很是自然的收了下來,“你可想好了,要真把婚事攪和黃了,說不定,你那呂家的長輩,會讓你吃不了吃不了兜著走,比如,攆出去啥的……”


    搞得嚴重點,說不定直接就會把他從家族裏除名,到時候才是真的要讓他哭死。


    呂易鄭重其事的道:“就算以後不姓呂,我也要解除這門親事,任兄弟隻管大膽的去做,任何後果,都讓我來一力承擔。”


    “成吧,看樣子你是鐵了心,非退婚不可,把地址寫一個給我,我順路就給你辦羅。”


    呂易一掃鬱悶之態,找了一套筆墨紙硯,大手一揮就開始寫起來。


    任一拿著這些東西,很是灑脫的和呂易告別。


    也就他是個不懂事的,不知道那玉墜子的價值幾何,好事隨意就收了下來。


    從這裏也可以看出來,那呂易也是真的很信任任一的人品,不然的話,沒有辦法做到這一步。


    為了這,任一也不想失信呂易,把他給出的地址看了幾遍,牢牢地記在了心裏。


    “嘿嘿……這個臭家夥,果然是和我有緣,我這才一得到這麽個差事,就被他碰上了。”


    不得不說,命運的安排,真叫人摸不著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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