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老頭不住的竊竊私語,說的都是不著邊際的廢話,一旁的大長老一人給了一個暴栗,“廢話這麽多,這是我讓你們來看的重點嗎?”


    原大爺不服氣的瞪了他一眼,“那小子難道不是重點嗎?”


    他雖然一天到晚掃地,可不是真的是個掃地的雜役,事實上,他把這三十五個學館都掃了一遍,更是把這一千多號新人全部摸排了一遍,除了任一,沒有一人入得了他的眼。


    他那些做菜的書籍,可不是見誰都給的垃圾貨色,如果不是任一有這方麵的才能,他才不會拱手相讓。


    至於眾人裏麵,為何獨獨偏愛任一,這就是他不為外人所道的小秘密。


    而任一也真的很爭氣,表現得出類拔萃,隻是一個年級輕輕的新人,就已經引起了魂學宮高層的注意。


    至少,他們幾個老家夥,對於任一還是比較感興趣的。


    至於大長老的操心的事,幾人表示愛莫能助。


    他們的修為插著魂王一點,如今老宮主不在,這個魂學宮裏沒有能壓住那魂王秦昊的人,對方現在按兵不動,估計就是在等最好的時機。


    大長老恨鐵不成鋼的瞪著三人,“聽好了,魂學宮絕對不能出事,這個龐然大物是這方世界的堅實力量,有促進修行世界積極向上的作用。”


    “若是被心思歪斜之人利用,將會有很多普通人失去晉升的通道,而世家的力量將會得到不斷壯大,資源傾斜嚴重,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後果很嚴重,明白了嗎?”


    良好的秩序,相對公平的修煉環境,才能促進修行界的良好發展。


    反之,當修煉資源被壟斷,普通人將永遠隻能做普通人,看不到一點希望,這個世界該如何維持他的平靜?


    黑暗…殺戮…陰謀……


    各種不願意見到的負麵事件會層出不窮,這樣的世界,還有什麽存在的意義。


    所以,對於野心勃勃的明月樓,大長老絕對不允許他們窺覷,所有的念想必須在萌芽階段掐滅。


    “你們三個打起精神來,給我看好了那個小姑娘,在這七天之內,絕對不能讓她出事,一根汗毛也不能少,這是代宮主的命令,無條件的執行。”


    “哎呀……知道啦,你就別拿著雞毛當令箭,在這裏嚇唬我們幾個。”


    “隻要我們還有一口氣在,那小姑娘絕對不會死,這下你滿意了吧?”


    三人說得信誓坦坦的樣子,就是那抖手抖腳的姿勢有些欠揍,哪裏像個風燭殘年的老頭,分明就是個精神小夥。


    “哼!你們當我在胡說八道嗎?若是真的出了差錯,你們倆就是這方世界的罪人。”


    大長老見自己怎麽說,這三人都是嬉皮笑臉的樣子,一點問題嚴重性看不到,他能怎麽辦?


    正所謂眼不見心不煩,對著三人揮手,“去去去……趕緊幹活去,別在這裏礙眼,我怕自己被你們三氣死。”


    三人聳聳肩,在大長老看不見的角度偷偷做著鬼臉,然後勾肩搭背的就離開了。


    近看是老頭,遠看就是三小孩,這三人沒有一個靠譜的。


    “得嘞……這三個家夥是指望不上了,我還是去和諸位前輩打個招呼比較穩妥。”


    說完,大長老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閣樓裏,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卻說任一回到學舍後,就看到一個家夥垂頭喪氣的坐在他的門檻上,似乎在等他回來。


    “呂易,茅廁打掃完了嗎?作業寫完了嗎?這麽清閑?”


    呂易哀怨的道:“大哥,我等你很久了?你……”


    抬起頭來打量任一的這一眼,直接把他嚇得跳了起來,“天啦,你這是怎麽了?是人是鬼?”


    任一無所謂的撩了撩劉海,“哥哥我當然是人啊,嘿嘿……出了點小意外而已,死不了人。”


    隨即轉移話題,一本正經的問呂易,“說你呢,像個怨婦一樣坐我門前,這是幾個意思?”


    呂易心裏雜亂,對於任一怎麽了也沒功夫追問,隻是怏怏不樂的道:“我是來和你辭行的,唉……這裏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難受!”


    “嗬……”任一被這突然而來的消息嚇了一跳,他起初也隻是想整整呂易這個家夥而已,就見不得他那欠揍的樣子,但是也沒想把人給弄走啊。


    這個男人雖然煩人了點,不可否認,還算是個有趣的人,不然,任一也懶得收拾他。


    “咳咳……何事這般想不開?不就是掃個茅廁嘛,你看我,掃了很久不也挺過來啦。”


    呂易重重的歎息一聲,“任兄弟,這都是小事啦,最重要的是,那個……林宥姑娘走了吧……我就覺得待在這裏特沒意思,還不如出去晃蕩遊曆,說不定還有機會遇見呢。”


    說到這裏,他像是突然活了過來,眼裏盡是粉紅泡泡,內心憧憬不已,好似已然和心愛的姑娘在茫茫人海裏,相遇相知相愛……


    “好家夥……也沒見和林師姐說幾句話,就這般癡情了嗎?”任一隻覺得神奇。


    之前呂易還一直追著他的同桌,那個叫皖玲瓏的嬌嬌女,明明是個母老虎,非得說人家可愛,喜歡得不得了,求著他遞各種情書。


    為此,給他惹上了諸多麻煩。


    一轉眼,就喜歡上了林宥,問題是,這林師姐離開了魂學宮後,這世界這麽大,他想上哪裏找人去?


    想到這,就不由得想到他的那個姬蛻大哥,也不知他們兩個今生能不能再遇見。


    不管結果如何,林宥心裏的人是誰,任一都很清楚,絕對不可能是呂易這個路人甲。


    “唉……想開點吧,長得可愛的女孩子那麽多,像你這種見一個就愛一個的,很快就能忘記。”


    “噗……有你這麽安慰人的嘛?我是這樣的男人?”


    什麽叫他見一個愛一個,說得他有多渣一樣。


    呂易拍拍屁股站起來,像是下了某個決定,語氣堅定的道:“我真的喜歡林宥姑娘,放心不下她,就算走遍千上萬水,走遍諸天萬界,我也要找到她。”


    任一懶懶的靠在門柱上,涼涼的吐了一句話,“去吧,見到林師姐的時候,記得替我向她以及她的夫君問個好。”


    前半句,呂易還聽得不住點頭,受用不已,後麵越聽越不得勁,轉過身來瞪著任一,“問候啥夫君呢?林宥姑娘的夫君隻能有我一個,而我現在就在你麵前,感謝你的問候,告辭!”


    呂易氣呼呼的,抬腳就要走,任一轉身推開院門,冷不丁的拋給呂易一個重雷,“你醒醒吧,你那可愛的林宥姑娘心裏早有人了,你對於她來說,就是個陌生人,連個毛都不是。”


    “什麽?有人了……”


    呂易就像被雷劈了一般,整個人僵在那裏,久久不能動彈。


    “沒錯,所以你……還是老實安分的待在魂學宮裏,說不定不久的將來,又能遇見下一個可愛的姑娘。”


    “再說了,這世上,可愛的姑娘多了去了,沒必要一棵樹上吊死吧。”


    任一“砰”地一下把院門關上,反正該說的他都說了,呂易若是還執迷不悟,想要徹底陷入進去,那就是他的事,和他無關。


    “唉……怪可恨,怪可憐,相見不如早點見;


    悲也哀,思也哀,君厭君去已忘顏。”


    呂易耷拉著腦袋,佝僂著身子,任由夕陽的餘暉,把自己孤寂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至於離開魂學宮,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再有這個念頭了吧,人事無常,世間很多事,結果早已經注定,並不是常人所能左右的。


    命運的安排,即使再令人心痛,也隻能咬牙接受。


    時值夏曆,隔著浩瀚星河,璀璨天幕的盡頭,有一個不聞於世的地名,叫東山。


    此山高有萬仞,占地萬頃,林間小獸更是不知凡幾。


    山的正麵,各種野花盛裝怒放,紅的,白的,粉的,紫的……


    一股濃鬱的春之氣撲麵而來,吸引了無數人潮觀賞。


    而在山的背麵,是一個圓形的山穀,懸掛了一個環山瀑布,那山穀就像個水缸一般,承受著這氣勢滂薄的瀑布灌湧。


    轟鳴聲陣陣,修為在魂羅境界之下的修士,麵對這一衝擊,無一列外都會變成聾子,且傷害不可逆,就算再厲害的丹藥,也很難恢複。


    此時,一波一波的修士,聚攏在這個東山之巔,俯瞰著這瀑布衝刷出來的萬丈深淵。


    “離秘境開啟就差十天了,那明月樓的人誇下海口要占據此地,然而今時今日卻不見蹤影,想必是在魂學宮碰了壁吧。”


    說這個話的,是一個清瘦老者,麵上帶著幸災樂禍的表情。


    他的身旁,都是同祖之人,隻是點頭,含笑不語。


    顯然,對於這事兒是抱著看笑話的態度。


    和老者想法一致的人,顯然很多,大家都是默默占據有利地形,就等最後一刻,衝進秘境搜刮一通。


    這是一個前所未見,從來沒有麵世的秘境,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億年,大約在兩個月前,隨著通天神柱被點亮,這裏也發生了異動。


    據說,當時正好有一群男男女女的年輕人,因為這東山景色優美,約著來這裏看花海。


    不料,那山頂之上突然出現一陣龐大的嘯音,說不出來是龍嘯虎吟,還是山崩地裂,在場的人,全部被這一變故弄得措手不及,直接暈厥過去。


    等再次醒來,這幾人已然成為了一個癡傻之人,仿佛靈魂被其震散。


    尋跡而來的族人找到他們時,這些人已經變成了和獸族一般的存在,不會說話,不會直立行走,氣性凶殘帶著攻擊性。


    是誰能把人傷到這樣的程度?


    細查之下,這才發現了這個秘境的事。


    隻是當初尋人的時候,動靜鬧得有些大,這個秘境的消息不脛而走,廣而告之的結果,怎麽也捂不住。


    無主之物,誰都想分一杯羹,尤其是這種年代存在了老遠的秘境,裏麵的材料隨便拿出來一種,都是上億年份的,其效果堪比逆天,是用錢也換不來的寶貝。


    這樣的地方,誰想獨占,都將受到諸多勢力的聯合攻擊。


    於是便有了爭執,有了為了不把事情鬧得很難看,統一的口徑是,有能者得之,由魂學宮牽頭,促成這件事。


    那明月樓的少主卻是個野心勃勃的,隨著這些年勢力越來越大,這想法不可避免的多了起來。


    魂學宮做了第一的寶座很多年,勢力早就根深蒂固,不可撼動。


    明月樓卻是覺得自己羽翼豐滿,且魂學宮老宮主的消失,給了人很多想象的空間,據小道消息稱,此人已經遇害。


    蚍蜉撼樹,也不是沒有機會。


    即使這般,也沒有人看好,更多的是等著看笑話。


    但不可否認,明月樓已經出名了,在場的,足足有上千個超級大世家,上萬個中等世家,他們都已經默默掂量過明月樓的力量,不得不承認,對方有和魂學宮叫板的資格,所差的,不過是歲月的沉澱而已。


    所有世家的人都在等著分割這個秘境,誰也沒法做到獨吞。


    山腳下,多如牛毛的小世家隻能待在這裏看熱鬧,更多的散修夾雜在裏麵,更是想渾水摸魚。


    弱勢群體,參與這樣的盛舉,也不過是個路人甲而已。


    眾人正肆無忌憚的討論著明月樓的話題時,不防話題裏的人早已經悄摸摸的站到這山巔上,霸道的占據了最有利的地勢,打亂眾人剛才的陣營。


    他們出現得異常高調,眾人敢怒不敢言,避其鋒芒,選擇了隱忍。


    奇怪的是,這般守候了很多天後,一直不見魂學宮的人冒頭,這裏儼然成為了明月樓的地盤,其召集而來的族人,有越來越多的趨勢。


    眾人都知道對方在打人海戰術,他們當中沒有誰能扛得住,除了默默的看著,就連哼一下都不敢。


    因為就在不久之前,一個中級世家子弟忍不住跳了出來,說話很溫和,隻是稍微提了一下自己的看法而已,就被明月樓的人,當著大家夥的麵,直接踢下那懸崖穀底。


    這是殺雞儆猴,不可否認,有的時候這一招非常管用,能把這些世家的人徹底震撼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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