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錦羅別看修為比任一還厲害,此刻卻隻能依靠任一從蛇群裏突圍出去。


    任一隻顧不停的砍殺,不停的重複這種機械式的動作,到得後麵人都有些神智愰忽,不知道自己在幹嘛。直到一聲尖銳的叫聲,才把他從這種狀態裏拉出來。


    “啊啊啊……還有很多很多,越來越多,快救我!”


    錦羅再顧不上男女有別,麻利的跳到任一的背上,死死勒住他的脖子,差點沒給他弄窒息。


    “姑娘,你……”


    任一忙不贏抱怨,因為那些灌木叢,樹枝上,大石頭上,到處都爬滿了大大小小的蛇,有的甚至會淩空飛射,衝著二人撲咬過來。


    任一仗著在靈隱大陸太一宗裏練過一點俗世功法,那寶劍被他舞得密不透風,暫時還能護住兩人的安全。


    也虧得這些蛇群都是一些普通的獸類,看著數量多有些嚇人,實際能力也不過是殺雞屠狗般的容易。


    如果是那些會吞雲吐霧的妖獸群,不需要太多,隻有有上這麽一條妖獸存在,一百個任一也別想逃過去。


    任一再努力,也隻是一個人,也會有疲倦的時候,當他這般高強度的砍殺了兩個時辰後,那手臂已然重若千均,再也揮不動手裏的寶劍。


    錦羅著急了,在他的背後胡亂抓撓,激動得大聲嚷嚷,“別停下啊,快快快,後麵又來了,會被咬死的,你快啊!!”


    任一被她鬧得兩眼冒星星,兩眼發黑就想暈過去。


    他真的太累了,長時候背著這麽一個大活人,還要砍殺這些無窮的蛇,他不想再努力了,就這樣吧,安心的睡大覺,管誰死不死。


    他想放棄,錦羅眼瞅著他歪歪斜斜的,即將要趴下,情急之下,抽出頭上的簪子,對著其肩窩處狠狠地插了下出。


    要不怎麽說最毒婦人心,這一下,直接把任一紮得一蹦三尺高。


    “嗷嗚~~~你個毒女~~~~”


    任一痛醒了,來不及追究錦羅的罪行,把滿腔的憤恨都發泄在這些蛇群身上。


    煥發新生的任一隻堅持了半個時辰,最終還是又陷入到無力的境界。


    他真的好累,從前俗世武技師傅吳世勳逼著他練功時,雖然也對他又打又罵,強迫他做那些枯燥的訓練,但比起現在這強度,真的是小意思,都不值一曬。


    任一想歇菜,那也要看錦羅答應不,她最是怕死,看到他的動作停了下來,這手裏的簪子可不會客氣,對著另外一邊的手膀子就是一戳。


    “嗷~~~”


    疼痛讓任一免為其難的嚎叫了一聲,換一隻手後繼續自己的砍殺之旅。


    他就是個無情的殺戮野獸,因為疲憊,眼前已經發黑,啥也感知不到,不可避免的被蛇咬到。


    不過是短短一柱香的時間,遠遠望去,他的身上就已經碩果累累,一雙小腿肚子上,掛著的蛇已經不下二十條。


    也就錦羅了,牢牢地趴在任一的後背上,完美的躲了過去。


    如此這般艱難的熬了不久,任一已然油盡燈枯,再也支撐不住,就算身上被錦羅紮得到處是血窟窿,也不能影響他倒下的腳步。


    “嘭!”


    任一撲在了一堆血泊裏,再也沒有聲息傳來。


    背後的錦羅一反常態的坐了起來,慢條斯理的捋了捋腮邊的碎發,“好久沒見到這麽無能的男人了,真是有意思。”


    她掏出了一支小短笛,無聲的吹奏起來。


    隻見那些原本不斷湧來的蛇群,就如潮水一般快速退了去。


    片刻之間,現場幹淨得啥也不剩。


    錦羅活動了一下筋骨,抬頭打量了一下天邊,發覺這般折騰了一下,黎明的光已經開啟,天邊一抹魚肚白,預示著又是一個好天氣。


    她閉上眼睛做了個深呼吸,輕輕的吐了一口濁氣,“啊!還是外麵的世界精彩,空氣都要香甜幾分。”


    突然,遠遠的傳來一陣呼喚聲,把她從這美妙的意境裏拉扯了出來。


    “錦小姐,你在哪兒呢?快回去吧,外麵危險!”


    “老爺已經找了神府府主,布下了天羅地網,你跑不掉的,不要再做無用功啦!”


    ……


    這些呼喊聲,讓她氣得差點咬碎一口銀牙,“我呸!本小姐好不容易才逃了出來,傻了才會自投羅網,想要抓我回去,做夢去吧!”


    她用腳踢了踢任一,“哼哼,你這家夥,雖然特不中用了點,不過那穿梭虛空的本事還行,看在你還有點用的份上,我就先暫時跟著你好了。”


    說完,她掏出一個小瓷瓶,打死瓶塞就湊到任一鼻子下麵。


    一股驚天的巨香味在任一的靈識海裏翻騰,他原來在靈識海裏靜靜的躺著,猛然就被驚得跳將起來。


    “發生了什麽事?哪來的味道?”


    這股巨香挾帶著一股駭人的能量,在他的靈識海裏掀起驚濤駭浪,伴隨著劇烈的疼痛,讓他忍不住滿地打起滾來。


    當他的意識回籠,再次睜開眼睛時,他已經在血泊裏不知道滾了多少圈,整個人髒汙得不像話。


    “嘶,我這是怎麽了?我……”


    他驚疑不定的憨樣子,惹得錦羅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別你你你……我我我了,沒聽到有人追著你而來?”


    她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看著他,“你完了,我告訴你,若是被那大戶人家知道,是你把我虜走的,你猜猜那人會不會把你大卸八塊,以絕後患!”


    任一不服氣的辯解道:“嘶……明明是你死纏著要跟我走的。要怪也隻能怪你,和我沒有一個錢的關係。”


    他幫了她,除了得到一堆的傷,他撈著啥好處了嘛?無端惹得一身腥。


    “哼哼,你沒出現前,我一直待在那裏安然無事,你一出現我就不見了,那大戶人家的家主會怪我呢,還是怪你呢?你自己看著辦吧!”


    “哼!”


    任一忍著手膀子上的疼痛站了起來,“如今天色已經大亮,姑娘可以自行離去,咱們後會無期。”


    這個女人有毒,再和她待下去,保不齊他的小命就要丟在這個神都的地界。


    “唉~~~大難來時各自飛,我若是被那戶人家抓了回去,那你也別怪我供出你來,那人家大業大,認識的人也多,若是在尋懸賞樓裏掛出你的尋人啟示來,那可就不關我的事了。”


    任一才剛被人掛了一次懸賞榜,如不容易換了個臉才能在這個世界混,若是再被人掛一次,他這張臉是徹底要不成了。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很是不善的盯著錦羅,“你在威脅我?”


    “不敢不敢!”錦羅慌張的擺擺手,“你是我的恩人,我怎麽會這麽對你,我這是善意的提醒,防止悲劇的發生,懂了吧?”


    “哼,管你那麽多,幫你逃過一次,已經是我的極限,你好自為之吧。”


    因為她,他拚殺了一個晚上,正想說自己被紮得渾身血洞,也不知為何,此時去摸,手膀子那裏一點也不疼。


    就連那些蛇群也不知道去了哪裏,而這個女人在這裏雲淡風輕的樣子,和昨夜咋咋呼呼的樣子大相徑庭,難道是他昨夜魔怔了嗎?


    “嚶嚶嚶~~~遇人不恕,郎心似鐵,奴家的命怎麽這麽苦哇!”


    錦羅徹底用上了女人的必殺技,一哭二鬧三上吊,聽得任一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行了行了,你贏了,你愛跟就跟著吧!”


    反正這個女人修為比他強,以他的本事,如果不使用千世鏡的話,休想甩掉。


    說話的功夫,那些尋人的已然近在咫尺,再不跑就等著被抓,任一抬頭打量了一下四周,發覺隨著天光大亮,那原本有些迷惑人的陣法早已經消失,此刻來路去路看得清楚明白,和記憶中去墳坡的路相符合。


    不再猶豫,轉身就走,任一的心裏還記掛著兩個靈寵的安危呢。


    隻不過,他才沒走幾步,就不得不停了下來。


    錦羅有些不明所以,催促道:“趕緊走啊,真的追上來啦!”


    “你……等我一下。”


    在這個火燒眉毛的當下,他居然還有閑心去扒拉草叢,錦羅急得恨不能上前踹他一腳。


    心裏暗暗地數著十個數,如果他還是這般墨跡,她說不得真的隻能拋下他,獨自逃命去也。


    臉色很臭的,正數到第八時,終於見到任一站了起來,“好啦!趕緊走!”


    這一次,他不再是爬上墳坡,而是選擇鑽進密林,抄近路在裏麵亂竄。


    錦羅耐著性子,悶頭悶腦的跟在後麵,反正隻要不被抓住,去到哪裏,對於她來說都沒有差。


    不過,他們還是低估了那戶人家想要抓住錦羅的決心,整個山頭都有人在地毯式搜索,壓根兒就無路可走。


    “完了完了,昨晚上應該連夜去虛空躲避的,現在被困在這裏,逃不掉的,唉……”


    一顆茂密的綠榕樹上,錦羅站在粗壯的枝幹上,看著山腳下密密麻麻的人,有些泄氣的捶了下樹幹。


    這個城市有禁空的陣法,不然的話,隻要能飛到虛空裏,那就是一隻魚兒遊入大海,誰還能把她撈出來。


    真是悔不當初啊,她當時怎麽就鬼迷心竅的非要跟著這個廢物一樣的男人呢?


    錦羅心裏十萬個想不通。


    任一對此也無能為力,他已經在心裏呼喚小貝貝很久了,他不需要小貝貝動用千世鏡那逆天的穿梭虛空的本事,隻要她能把錦羅的麵貌稍微改一下,別人認不出來就好。


    奈何連續幾次穿梭,就讓母貝貝元氣大傷,修養了一個晚上還是沒有動靜。


    為今之計,就隻能拖延時間。


    任一心裏打定了主意,就開始尋找能藏身的地界,最好是山洞之類的存在。


    “錦羅姑娘,你在這裏很熟,不知道這附近可有什麽山洞之類的地方?”


    錦羅眯著眼睛想了想,有些遲疑的道:“我是知道有一個地方,有個較大的山洞,隻不過……”


    任一急忙追問,“隻不過什麽?咱們隻要能躲過去幾天,我就能包你安然無恙。”


    錦羅對此倒是不懷疑,畢竟任一真的帶著她逃了出來。隻不過,她心裏有些忌諱,不是太想把那個地方說出來,表現得很猶豫。


    “你在顧忌什麽?是那個山洞有什麽危險嘛?”


    任一不由得猜測起來。


    錦羅趕忙搖了搖頭,有些支支吾吾的道:“那個地方沒有什麽危險,也沒有什麽禁忌,隻是……不太好讓外人知道,是個家族的祭祀之地,隻能擁有本家人的血脈,才能進去。”


    “好吧,既然如此,那也不能勉強,咱們繼續找尋別的躲藏之地就好。”


    兩人在山裏竄了一個時辰,眼瞅著包圍圈越來越小,而他們還沒找到躲藏的地方。搜山的人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他們的樣子,看起來相當不妙。


    任一實在沒招了,不知道自己的歸靈世界,能不能躲開這些人的探索,於是決定拿錦羅做個實驗。


    “錦羅姑娘,我有個秘境,人可以躲進去,等下我進去後,你試著感知一下,能不能知道我在哪裏。”


    “呀!秘境!”


    錦羅的眼神亮了,十分渴望的看著這個男人。


    他看起來不咋地,卻原來是個寶藏男孩嘛?


    咳咳……二十七歲的男人,在一個五百多歲的女人麵前,稱之為孩子,一點不過分吧?


    正在心裏胡亂念叨著,就見到任一的身影已然消失在眼前。


    試著去感知,那氣息徹底消失,真的不見了。


    “秘境啊,這種東西是能隨身攜帶的嗎?這個家夥有點故事啊!嘿嘿……”


    任一去了也沒多久,也就喝口水的時間,又竄了出來,“怎麽樣?知道我去了哪裏嗎?”


    錦羅自是搖頭,“不知道,一點也沒感覺,就連最簡單的能量波動都沒有,你來無影去無蹤,絕了。”


    “呼……那就好。走吧!我帶你進去。”


    任一大手一揮,趕在有人發現他們之前,就把錦羅帶進了歸靈世界。


    這裏任一能來去自如,錦羅卻有些水土不服的樣子,才剛一進去,人就不走自由的飄浮到了半空中,死活下不來。


    “嘶……小任兄弟,快放我下來啊!非得這樣,居高臨下的有意思嗎?”


    錦羅還以為是任一在惡搞他,殊不知他真的好冤枉的。


    “姑娘,我啥也沒做,你真的下不來嗎?”


    錦羅頓時哇啦哇啦大叫,“真下不來,我就貼在這蒼穹之上,後麵還有一股非常大的吸力在拉扯著我,感覺是要把我丟出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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