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欺負我小哥哥,我要他死!”


    吳世勳的臉很冷,手臂青筋暴跳,眼神嗜血的看著宋智廉。


    不過,這麽凶殘的話,注定沒人聽見,因為他被毛顯得施了禁言術,別說說話,連個屁也哼不出來。


    不過,出身乞丐的任一,最是會查顏觀色,自是看得明白,還是大大的感動了一把。畢竟有個人願意為自己挺身而出扛刀子,終歸是件不容易的幸事。


    宋智廉偃旗息鼓了,掌門人這個時候,卻是上前打著哈哈,“這是幹啥呢?都是一門子弟,關鍵時刻不能胡鬧哈。”


    這話,貌似一視同仁,誰也不好說什麽。


    宋智廉冷哼一聲,卻是不敢再造次,他可沒有第二把武器防身。


    任一拉了拉吳世勳的衣袖,“那個……師傅,沒事了,放鬆,放鬆一下!”


    吳世勳一直是肌肉滿滿的爆炸感,隨時想暴起傷人,任一自是不能不管。


    正在此時,“砰砰砰……”的破空聲,從眾人身後不遠處傳來。


    來的是一老一少,還都是熟人,正是那宋智廉的大弟子錢易偉,以及聾啞駝背老頭。


    他們的身後,跟著的卻是拿著符寶武器的毛顯得,也不知對著這兩人在丟什麽暗器,聲響弄得還挺大。


    駝背兩人倉惶逃竄,看到宋家父子幾人在,卻是心裏一喜。


    “掌門大人,太好了,終於見到你了。快快快,後麵有個魔頭在追殺我們。”


    兩人直接竄到幾人身後,卻是拿幾人當做擋箭牌,直麵毛顯得。更可惡的是,居然倒打一耙,把毛顯得認定為魔頭。


    宋家父子可不是憨貨,毛顯得是個什麽人,他們比在場的所有人都要清楚明白。


    兩人見機得快,趕忙躲到一旁席方平的身後。


    “錢易偉,你這是怎麽了?”宋智廉好奇的打量著自己這個大弟子。


    錢易偉努力挺直那已經駝得很厲害的背,昂首抬頭的道:“這不是你該知道的。”


    “我是你師傅,你個叛逆的玩意兒,竟敢這麽和我說話。”


    宋智廉虎著張臉,異常不爽的道。


    他隻覺得臉麵無處可放,這個大弟子,之前見到他,哪次不是點頭哈腰,腰彎得比現在還駝。


    不過是幾日不見,居然敢和他大小聲了,簡直是豈有此理。


    “嗬!什麽玩意兒,也敢自稱師傅,你……不配!”


    說完,錢易偉還不屑的呸了一口口水。


    他現在的力量,是宋家父子高攀不起的,如何還願意屈居人下。


    “你……反了反了!”宋智廉在吳世勳手裏受挫,這心裏本來就憋著一口惡氣,此時肺也快氣爆炸了。


    “爹,借你琅環一用!”他強橫的抄起掌門人手裏的劍,對著錢易偉就殺過去。


    “嘖嘖嘖~~~”


    錢易偉不屑的搖搖頭,眼皮都不耐煩抬一下,眼瞅著宋智廉的劍就要插進他的胸膛,他猛地抬起腿就跺了過去。


    “咻”的一下,宋智廉的身形呈現出一個漂亮的拋物線,對著隨之而來的毛顯得砸過去。


    “噗~~~”


    半空中,宋智廉一臉痛苦的捂著肚子,嘴裏的鮮血噴湧而出。隻是這麽看似輕鬆的一下,內腹已然受了重傷。


    毛顯得一把接住他,隨即就像丟垃圾一樣,把宋智廉丟給了一旁目眥欲裂的掌門人。


    “哈哈……我這裏人很多,有本事,你再接住啊!”


    聾啞駝背老頭嘚瑟的說完,快若閃電的把一旁看呆了的席墨抓了過去,然後,對著她的後背就是狠辣的一掌。


    席墨就像斷了線的風箏飛向毛顯得,這一掌比錢易偉剛才對宋智廉的那一腳還要嚴重,她的後背甚至已經窩陷進去,整個人麵如白紙,霎那間就恍若死人。


    任一大駭,“住手!”


    此時已然晚了,席墨像個破布娃娃一樣,倒在毛顯得懷裏。


    “師姐……”


    “墨兒……”


    任一衝了過去。


    席方也衝了過去,所不同的是,他衝向了那狠毒的聾啞駝背老頭。


    很不幸的,他即使是大長老,武技一流,在修士眼裏,不過是螻蟻。頃刻間就走上了席墨的舊路,胸口塌陷,倒飛出去。


    這一下,差點砸到任一後腦勺上麵,好在毛顯得出手,把他拉撤到了一旁,順手接住了席方平,沒讓他砸到地上的席墨。


    “魔頭,休得傷人。”


    毛顯得大手一拍,一個淩空氣旋向風刀一樣,襲向聾啞駝背老頭。


    “哈……”他不屑的冷笑了下,卻是沒有還擊,而是把徒弟拉過來,直接命令道:“你,你給我上!”


    錢易偉猝不及防,胡亂出招,本就晚了半步,此時準備不足,又加功力低著一點,瞬間就被那氣旋卷裹著,在半空中不挺的翻滾著。


    畢竟是年輕,吃虧在經驗上不足,即使擁有強大的力量,這臨場反應也差了一點。不過是頃刻之間,那身上的衣服就被風刀切割成碎布,整個人也是血淋淋的,噴出來的鮮血變成血霧,把那無形的風也渲染成血紅色,說不出的震撼。


    這是修士間的鬥法,豈是凡人能參與的。宋家父子原本想開溜的身影,也沒能逃脫氣浪的迫害,被這股子衝擊波擊得倒飛出去。


    一個掛在樹杈上,一個撞在樹幹上,好在,隻是受到驚嚇,並沒有像席家爺孫兩個傷得這麽慘。


    麵對錢易偉的遭遇,駝背老頭可沒打算出手解救。他嘴角邪邪的扯了扯,趁著毛顯得被絆住,一個縱躍,消失在茂密的叢林裏。


    毛顯得對付錢易偉還是比較輕鬆的,自然看到駝背老頭的舉動。他冷哼一聲,並不打算去追。


    這方大陸,有沒有獸潮,人些是死是活,對於他來說,都沒有意義。要不是他剛才好奇心重,跑去查看情況,被這兩人偷襲,他壓根兒就不會多管閑事。


    當氣旋消失的時候,錢易偉血糊糊的從半空中跌落在塵埃裏,一動不動,誰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也沒有人去關心。


    任一現在比較在意的是,席墨吃了他喂的聖藥後,那身體上的傷勢好得很慢,其作用並沒有第一次那樣有效。


    就算是席方平,也是如此。


    他正不知所措時,耳邊卻傳來藍靈有些無力的聲音,“這個藥,一個人隻能用三次,一次比一次效果差。”


    “啊?這是有抗藥性了嗎?那現在該怎麽辦?”


    任一腦海裏不停的嘀咕著。


    藍靈的聲音神奇的又傳了過來,“目前的這個藥效隻是減半,恢複得沒有第一次那麽快,但是,多服食幾次就好了。”


    任一詫異的在腦海裏問道:“靈靈,你能知道到我在想什麽?”


    “當然知道,作為一個器靈,自然能感知到主人的心思。”


    “啊!這樣的話,我以後想什麽,不就被你知道了。”


    任一瞬間有種自己被人扒幹淨的感覺,一切思維都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這實在是……


    他以後還能有秘密可言嗎?


    藍靈歎息一聲,“你想多了,除非你在腦海裏念叨我,有話想對我說,不然,我是沒資格知道你的各種心思的。”


    真要知道那麽多,還不得累死了。一個人的心思很雜很亂,要是無時無刻都在接收,她怕是早就不堪重負,變成一個腦癱了。


    任一鬆了一口氣,雖然不知道藍靈為何是器靈,器靈又是什麽東西,自己有為何變成主人,這一連串的問題,他都搞不懂,現在隻關心席家爺孫兩個的傷勢。


    “靈靈,這個傷藥有限製,你那裏還有別的傷藥嗎?”任一厚顏無恥的問著。


    此時此刻,也就隻能仰望著藍靈了。他真的沒法丟下席墨不管。


    也不知這姑娘是犯了什麽煞,每次遇上任一,都會有不好的事發生,還一次比一次嚴重。


    反觀任一,雖然也是有些不順,但是比起往日裏的倒黴行經,他現在很安生,卻很不安心。


    他突然冒出來一個很奇葩的想法,會不會是席墨替他擋掉了那些災難?


    所以,這才是命運給他的啟示,不能失去這個這個人,否則,定會後悔。


    如果任一是個貪婪自私的小人,他就應該感到慶幸,自己的黑鍋,終於可以甩給另外一個人來扛。


    但是,看到席墨那張靚麗的臉蛋,失去了往日的活力,一點血色也沒有,這樣的念頭卻是不得不打消了。


    再怎麽樣,他也是個男人,還能扛得住,是自己的鍋,絕不推脫給別人。


    這一霎那間閃過這麽多念頭,藍靈有些頭痛的道:“行了,別叨叨了,我要休息一下去,我真的好累!”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令人心疼。任一心裏揪痛了一下,趕緊催促道:“靈靈,快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大爺在,我不會有事的。”


    “嗯!知道了!不過,你那個大爺……似乎有些不太對勁,你平日裏得多個心眼,一有不對,趕緊叫我,我會及時趕到的。”


    任一心裏咯噔一下,“靈靈,我大爺哪裏不對?我又需要防範什麽?”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總而言之,就是很不太對勁就是了。看到他做反常的事時,記得多和他說話。”


    “我發覺,你的聲音有股說不出來的力量,可以讓他為人處世變得柔和一些,具體的,我也說不出來,你自己看著辦吧,我退了。”


    藍靈的話,讓任一在腦海裏有些好笑的想著,“靈靈真是多慮了,我的聲音能有啥力量?最多就是對長輩的關懷之情,能讓他感知一二,願意聽聽罷了。”


    已經隱去身形的藍靈,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她雖然也就是順口一說,但是不代表著就是在異想天開,胡說八道。


    任一卻是不知,席墨剛才受傷的瞬間,他的情緒有些激動,那身體裏的瑩瑩星光卻是快速流轉起來,不過是須臾之間,卻是有了凝結成液體的趨勢。


    那疼痛感再度襲來,另他有些難受的捶打著身體。


    “瘋了嗎?沒事打自己幹嘛?”毛顯得皺著眉頭,不爽的接著道,“這兩個人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你管還是不管?”


    任一忍著通,惡狠狠地道:“管,必須管!”


    就衝剛才席方平站出來幫著他說話的份上,他也不能把這兩人就這麽丟在這裏。


    萬一要是來個什麽魔獸,絕對就是一頓免費的大餐。至於那宋家父子,抱歉了,任一看都懶得看一樣,對於他們的哀嚎呼救,直接視而不見。


    他原本是想要去背席方平的,不料,毛顯得直接把席墨丟像他的後背,“諾,你自己招惹的禍水,自己享用去吧!”


    他自己二話不說,像扛一個沙包一樣,輕輕鬆鬆把席方平扛在肩膀上,大踏步走人。


    任一此時渾身難受,也懶得和毛顯得解釋什麽,默不吭氣的跟在後麵。


    一路上,毛顯得很是奢侈的用靈識掃路,帶著任一往沒有魔獸的地方走去。平常時候的修士,是不敢這麽做的,因為靈識外放,對於靈氣的消耗太快,就算是化靈階的大能者,最多堅持一刻鍾就承受不住。


    毛顯得此時卻是百無禁忌,因為他走任一這個丹藥供應者,似乎隻要他要,任一就能無線提供一樣。


    “小子,你老實交代,你在那個神王廢墟裏,到底撿到了多少寶貝?”


    任一嗬嗬一笑,“大爺,真沒有多少,你老手裏的那幾瓶丹藥,是我最後的存貨,再多沒有了。”


    反正他就是個平凡人,這種丹藥對他一點用也沒有,他讓藍靈挑了好幾個合適毛顯得用的,否則,此時的毛顯得也不會如此暢快淋漓的使用靈力,百無禁忌了。


    毛顯得咧嘴一笑,“嘿嘿,傻小子,大爺這是為你高興呢。你現在服用了那個火花,身體有啥異樣嘛?”


    “沒有,什麽感覺也沒有,就像從來沒吃過一樣。”


    “這樣嗎,等下安頓下來,我拿個靈力球給你測試一下,就知道有用沒用了。”


    兩人一邊趕路,一邊閑聊,那被扛著的席方平聽到火花二字,不知如何,竟然悠悠然的醒了過來。


    “好哇!原來是你們兩個捷足先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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