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簡簡完全不知情,暗自吐槽,這個直男,我還濕著呢,求換一件衣服再走好嘛。


    但身體卻很誠實,往秦穆懷裏又鑽了鑽,腰間感受到秦穆強勁有力的臂膀,長舒了一口氣,總算能按正常劇情走了,隻是為什麽犧牲這麽大!談個戀愛如此艱難!


    她躺在秦穆的懷抱裏,在這個陌生的環境中,尋得了一絲安慰,不管怎樣,總算抱到一條大腿了,可以暫且安心了,於是鬆了一口氣,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秦穆低頭,她那雜亂的呼吸聲,裝暈也就騙騙她自己吧,不過她那草草包紮的腦袋可經不起第二回摔了,罷了,當我心善,救人一命罷。


    行至岸邊,她的呼吸漸漸平穩,想來是睡著了,剛剛經曆那麽多事情,居然就放心的在我懷裏睡著了,秦穆失笑,是我太像好人,還是青樓多奇女子?


    岸邊驛站處拴著兩匹光禿禿的馬,他低頭瞧見懷中女子熟睡的樣子,麵容恬靜,倒是比她在水中裝怪的樣子順眼幾分,可能覺得冷,蜷縮身體,抓住他的衣服將頭又貼近他的胸膛,似乎十分依賴信任他。


    秦穆猶豫了一下,這騎馬顛簸,對她傷口可不太好,於是喚:“十三,查探的事情先放一放,你去租一輛馬車過來,找墊子厚一點的。”


    秦十三看了他一眼,瞧見秦穆正低頭看半煙,嘴巴張了張,又咽回去了,原來主子也好女色,也是,主子這些年忙於征戰,又無父母為他操持,直到弱冠之年,仍是獨身一人,哪個英雄身邊無美人相伴,那半煙姑娘生得花容月貌,跟了將軍倒是一樁美事,隻是出身低了點……


    呸呸呸,主子向來有主見,輪不到你指手畫腳,況且八字沒一撇呢,就你愛瞎想。秦十三輕輕扇了自己一個嘴巴,眼睛卻忍不住往那邊看去。


    驛站門前的紅燈籠隨風搖曳,光影明明暗暗,男人背風而立,身姿頎長,懷中女子嬌小玲瓏,被男子寬大衣袖遮掩,隻隱隱約約露出鴛鴦成雙的繡花鞋。多情的燈光將兩人身影融在一處,拉長,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


    對岸,秦淮河上的花船依舊熱鬧,絲竹之聲和著伶人咿咿呀呀的歌聲被風送了過來,聲音渺遠,情義綿長。


    好一幅如花美眷圖。


    可憐秦十三腦補太多,臉上露出姨母般的笑容,惹得旁人指指點點而不自知,一路恍恍惚惚走到驛站裏麵。


    馬車有現成的,拿著將軍府的令牌,驛卒很是熱情,主動牽出一匹俊逸非凡的馬,要給他駕馬,秦十三對那匹通身潔白,隻額頭一團棕色的馬感興趣,收下了,驛卒卻被他攔了回去,這種事,也說不上是大事,隻是直覺越少人知道越好。


    秦穆抱著洛簡簡鑽進馬車,托這姑娘的福,自十二歲上戰場後頭一次坐回了馬車,真新鮮。


    秦穆把洛簡簡放在對麵座上躺下,這才後知後覺對方衣服還是濕的,想換,看到對方濕衣服緊貼著肉,露出玲瓏的身段,又尷尬收回手,隻覺得指尖發燙,手不知道往哪裏放,雙手抱臂端坐在座位上,才覺得自在了一些,嘀咕著:“女人就是麻煩了些。”


    “主子,您說什麽?”秦十三應了一聲。


    媽的,忘了這家夥做探子出生,天生一副好耳力。仿佛自己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被人堪破了,他格外大聲催促道:“十三,你快點!”


    秦十三靈活躍上馬車,一路上揮舞著馬鞭,嘴裏駕駕催行的聲音不斷,硬是把馬車趕出了急行軍的速度,他是禦馬好手,但這駕馬車卻是頭一回,馬車速度是上去了,但顛簸不斷,好幾次,洛簡簡身體磕到枕凳上,觸及傷處□□出聲。


    秦穆看不下去了,吼了一聲:““秦十三,你慢點!”


    快也是你,慢也是你,主子呀主子,為何你的心思如此多變。秦十三無奈歎氣,拉住韁繩,那馬兒興奮得前蹄抬起,在空中高聲嘶鳴,秦十三很是費了一番力氣,才將那跑瘋了的馬勒住了。


    馬車驟停,洛簡簡像糯米團子一樣滾落座位,秦穆眼疾手快,仗著手長攔了一把,硬是將人接到了懷裏,自個兒的腦袋撞到轎壁“咚”得一聲響,疼得半天回不了神,怕刺激到那匹有些瘋癲的馬和蹩腳的趕車侍衛,罵人的話到了嘴裏,又吞下去了。隻抱著懷裏得姑娘,再不敢撒手。


    秦十三自然聽到了馬車裏麵的動靜,咬著舌頭閉著眼睛等了半天,沒聽到主子的責罵,舒了一口氣,他摸摸馬兒的耳朵,悄悄叮囑:“馬兒,爭氣一點,就看你的了。”


    那匹傲嬌的馬打了一個響鼻,抖抖毛發,甩開秦十三的手,蹄子不斷刨著地,似乎有些不耐煩。


    秦十三隻好念著阿彌陀佛,小心伺候著祖宗一般哄著馬往府裏跑。還好,那馬再也沒有出什麽幺蛾子,一路順利回到了將軍府。


    秦十三嘴角往兩邊扯,擠出笑來候在馬車邊,秦穆掀開轎簾露出俊俏的臉,額上腫了一個包,他黑著臉瞪著秦十三,“哼”了一聲,抱著洛簡簡從他身邊經過。秦十三十分乖覺,先去稟告了秦嬤嬤。


    守衛秦虎見到一輛陌生的馬車出現在自家門前,格外警惕,沒想到馬車裏出來的是自己的主子,十分驚異,再一看,懷裏多了一個姑娘,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了,礙於家規森嚴,不敢當眾議論,拚命給他哥秦豹使眼色:哥,你快看呀!將軍帶回了一個女人!


    秦豹抬了抬手中的長戟,瞪了回來:好好值班,幹你什麽事!再看,下值後老子把你打得起不來!


    秦虎不敵他哥,敗下陣來,隻好慫眉慫眼站直了,目送秦穆進去。


    秦嬤嬤得到消息,帶著兩個女侍迎了出來,秦穆把人往秦嬤嬤那裏一扔,囑咐了兩句尋醫者來救治之後,自覺得完成了任務,大大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


    秦嬤嬤有些懵,饒是她處事精明,也不清楚眼下是個什麽狀況。按道理,將軍親自抱回來的姑娘,怎麽也得給個名分,但是秦穆腿長,幾步就不見了蹤影,沒來得及問。再一打量,這姑娘倒是好樣貌好身段,隻是年齡尚小,妝容卻盛,衣衫輕薄,她隱隱有了猜測,頗為頭疼。


    眼下救命要緊,這姑娘從水裏麵撈出來,一路穿著濕衣服進來,腦上有傷,可別再染上風寒了。


    “平波,你去看看醫者來了沒有,去門外迎一下。”圓臉丫鬟應了一聲,退下了。


    秦嬤嬤吩咐把人抬到西廂客房裏麵去,囑咐侍女先為洛簡簡除下濕噠噠的衣服,打熱水仔細擦洗幹淨了,又把給自己女兒做的一套新衣服拿來給她換上,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喂了一點水,把人放進暖和的被子裏,細細蓋好。


    醫者及時來了,細細把脈之後,誇讚了秦嬤嬤照顧有方,救了這姑娘半條命,寫了藥方叮囑恐夜裏發燒,要好生照料。秦嬤嬤一一應諾,客客氣氣送了老大夫出門,吩咐人熬了藥服侍洛簡簡服下了,見她麵色好轉,這才舒了一口氣,開始理事。


    “照影,你去打聽一下十三爺空了沒有,空了請他來一趟,老婆子有話要問她。”紫衣侍女去了。


    秦十三很快來了,秦嬤嬤站了起來,叫了一聲十三爺。


    秦十三的膝蓋發軟,快要跪下去了,連忙擺手:“嬤嬤,您別,我哪兒當得起爺這個字,您可別嚇我了。”要是主子聽到秦嬤嬤這樣叫他,腿估計別想要了。


    他連忙扶著秦嬤嬤坐下,又殷勤倒茶:“您說,隻要我秦十三還爬的動,定將您吩咐的差事辦妥。”


    “十三爺這話可就錯了,你是爺的親兵,自然隻能效忠爺一人。”秦嬤嬤表情嚴肅。


    “是,”秦十三最怕秦嬤嬤較真,想當初他和爺一起長大,秦嬤嬤對爺的照料無微不至,連帶著他也受了不少恩惠,算得上是他的半個親娘了,隻秦嬤嬤恪守禮教,使人不敢親近,“您吩咐我來肯定有事情,您說。”


    “爺抱回來的姑娘,是怎麽回事?”秦嬤嬤問,秦十三隱去了尋找表少爺的經曆,其餘一五一十全照實抖落出來。


    秦嬤嬤沒想到,這姑娘這樣的多災多難竟然和將軍有關係,這可就犯難了。留在府中,肯定會遭人非議,不留,又顯得無情了些。


    “爺說過怎麽安置這個姑娘沒?”


    “當然是……當然是……”秦十三卡殼了,爺沒有說呀!不過,身為爺身邊最聰明的親兵,當然要善於揣摩主子的意思呀。


    看這一路上,主子都是摟著過來的,非親非故,占了人家便宜,起碼要負責呀,何況,主子這不交代,有點像落荒而逃,明顯是害羞了呀!


    “當然是留在府中呀。”秦十三笑得很曖昧。


    秦嬤嬤點頭表示明白了,雖然青樓出身,但年齡尚小,乃是清倌,隻要爺喜歡,也不是不可以,將軍府還怕那閑言碎語?當然,納小星不值得大張旗鼓,但將軍府要麵兒,爺的第一個女人,是得熱鬧熱鬧。


    秦嬤嬤是個行動派,她馬上集中了將軍府的仆從,通知了下去。


    府裏麵,灑水除塵,準備辦喜事,門口的紅燈籠換上了新的,大紅綢帶到處掛起,人人發了一身新衣服,換上之後更顯氣派,一時間,將軍府披紅掛綠,好不熱鬧。


    於是,較武場歸來的秦穆看著門口好半天不敢進去,生怕走錯了門,他問秦虎,府裏麵有什麽喜事?


    “大人,是您的喜事,你要當新郎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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