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我再重申一遍,我隻負責你的安全問題,你要對外宣稱我是保鏢或助理隨你便,但我隻做我該做的。”


    “第三……”


    莫深說了兩個字停下,蔣遇夏咬著手指頭坐在病床上眼巴巴地望著他。


    莫深漫不經心地掃了她一眼,看向窗外的明媚,繼續道:“我說什麽你服從就好。”


    草……


    這男人比她還無恥,前麵鋪墊了那麽多屁話,就等著最後一句話呢。


    “蔣小姐,你得知道你現在的處境,在這個地方,唯一不會害你的人就是我,所以你要選擇相信我。”莫深像是想到什麽,忽然放緩聲音和語氣,“我會保護你。”


    本來蔣遇夏還挺生氣,可忽然聽到後麵兩句話,這緊鎖的心門突然被撞擊了一下。


    她身世不好,小時候過了很多擔驚受怕顛沛流離的日子,最慘的時候她跟著蔣母住天橋底下,與拾荒人為鄰。


    從來都沒有誰對她說要保護她,她的安全感來自吃飽穿暖。


    莫名的,蔣遇夏突然有些想哭,覺得莫深這個賤男人好像也沒那麽討厭了。


    她別過身體側躺下背對著莫深,輕輕“哦”了一聲。


    蔣遇夏的溫順讓莫深稍顯詫異。


    這時敲門聲響起,莫深剛起身準備開門門就被推開。


    是張醒來了。


    她匆匆走進來跟莫深打過招呼後又對蔣遇夏說:“網上現在都炸了,你的粉絲在組織幫你祈福呢,公司發了澄清公告,你等下配一張你的照片,轉發公司的微博告訴大家你沒事。”


    蔣遇夏去摸蘋果,咬了口後問:“我哪個粉絲?黑粉嗎?”


    “別瞎說,你現在粉絲可是蹭蹭往上漲,把這部戲拍好,好作品出來口碑自然就上去了。”張醒說完又道,“今天檢查結果出來後沒問題的話明天就可以出院,我這會兒過來給你交了醫藥費,還得往回趕呢,寶兒還在拍戲。”


    蔣遇夏咬著蘋果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


    張醒又看向莫深:“莫先生,遇夏這兩天在醫院就麻煩你了。”


    莫深微微頷首。


    張醒要走,莫深也跟著出去,蔣遇夏一瞧,忙喊:“哎哎,你去哪裏呀?”


    “送送張小姐。”


    蔣遇夏放心了,繼續啃蘋果。


    她現在是病人,端茶遞水的總是少不了人,而且差點被炸死,她還心有餘悸呢,總得有個人守在邊上才能安心。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去。


    走廊外,莫深腳步放慢,詢問張醒那晚的情況。


    張醒回憶了片刻後說:“那晚我陪寶兒拍夜戲,正拍著突然聽到爆炸聲,一看是劇組自己搭的地方,所以大家都跑過去看,也不知道是誰發現了爆炸點附近的遇夏,那屋門被鎖了,她想從鐵窗裏翻出來,結果爬到一半屁股卡在裏頭倒吊半天暈了,不過她的臉和脖頸手臂都被飛出來的碎片劃傷,其他無大礙,今天檢查了下腦袋,醫生說應該沒什麽問題。”


    莫深:“……”


    原本他是想問問看能不能搜索到什麽線索,沒想到聽到蔣遇夏真正的受傷原因,難怪她剛才直接把這段省略。


    著實丟人。


    “莫先生,你幫我勸著點她,她因為自己被卡的事情從送到醫院來就沒吃過飯,天天蘋果充饑的,這還要拍戲呢,到時候肯定沒狀態。”


    莫深:“……”


    “張小姐,我還想問問這件事情有沒有報警?我剛才問過蔣遇夏,她是被人一路引到那裏後又被人推進去鎖住的,當時天色黑,對方戴著口罩,她壓根就沒看清人。”


    張醒表情有些微妙,頓了頓道:“其實不瞞你說,之前小三事件後就有很多黑粉給公司寄恐嚇信,揚言要殺了遇夏,這事兒雖然是人為,但我們都猜測應該是哪一家黑粉做的,現在小三事件好不容易消停,你別看遇夏是受害人,但這事兒要是爆出去被罵的仍舊是她,莫先生你不懂娛樂圈,現在劇組在拍戲,也不希望有負|麵消息爆出,所以能化小的我們就不鬧大。”


    莫深皺眉,他覺得這種解決方式對蔣遇夏太不負責,不過蠕動嘴唇還是未開口。


    就他們對蔣遇夏的這態度也知道指望不上什麽。


    “對了,我想問問之前蔣遇夏被當作小三到底是怎麽回事?”莫深想知道有沒有可能是那件事情引發的這次爆炸事件。


    “哦,那個啊,遇夏完全就是個背鍋的。”


    張醒說起這件事情還氣呢,道:“遇夏跟男星蔡放合拍了部電影,蔡放看上了她,想以給她介紹戲為代價潛規則她,不過遇夏性子烈,自然不同意,可蔡放對她念念不忘,後來不知怎麽的他的心思被他老婆趙芹發現了,兩人吵架被狗仔拍到後被傳離婚,這兩人是圈裏的模範夫妻,自然是慌張,於是後來趙芹突然爆出遇夏勾引蔡放,蔡放也不是個人,兩人聯手踩遇夏,不僅挽救了他們的名聲,還賺了人氣和同情。事就是這麽個事,說來也是遇夏點子背,不過好在現在事情反轉,遇夏的名聲也掰正了,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其實這種事情在娛樂圈很常見,明星們表麵風光,但私下齷齪的什麽都有,甚至有的小明星連好一點的化妝品都買不起,遇夏跌入穀底還能再起來也是不容易。”


    餘下的話莫深已經沒怎麽聽了,他不知道為什麽,忽然覺得蔣遇夏其實不那麽討厭了。


    送張醒入電梯後,莫深返回病房。


    他站在病房門口思索剛才張醒的話,緩了數秒後推門而入。


    蔣遇夏睡著了,她手裏還握著啃著一半的蘋果,被子也沒蓋,一隻腳擱在床邊,黑色的長發散了一床。


    睡相簡直一言難盡。


    莫深替她拿掉蘋果,又用兩根手指提著她的褲腿將她的腿甩回床上。


    蔣遇夏迷迷糊糊地醒過來,她困得不行,翻了個身嘟囔著說想喝粥。


    莫深沒搭理她,她又很快就睡著了。


    這個女人雖然平時狂妄自大又愛作,但她心眼不壞,一副沒心沒肺的蠢樣。


    ——


    第二天蔣遇夏就出院了。


    當天沒有她的戲份,所以她回了酒店,莫深就住在她邊上的房間。


    這兩天兩人相處的還算和諧。


    蔣遇夏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受傷的關係,老老實實的,莫深話不多,除卻給蔣遇夏買個吃的,拒絕了一次給蔣遇夏講睡前故事的請求外,他還感覺挺省心。


    晚上,蔣遇夏來敲門。


    莫深在看書,聽到敲門聲頭也不抬。


    他知道是誰,但他晚上不想理她。


    蔣遇夏臉皮厚,他不開門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可她還是猛敲不止。


    莫深冷著臉過去開門,還沒看清人,一瓶藥水就伸到自己麵前。


    “幫我擦藥。”


    莫深:“……”


    這兩天都是護士在給她擦藥,現在在酒店張醒等人都還在拍攝基地,蔣遇夏不僅傷了臉,還傷了後頸。


    莫深麵無表情地接過藥瓶,蔣遇夏往裏走,貼心地關上門,然後開始脫衣服。


    莫深:“……”


    “你幹什麽。”莫深徑直按住蔣遇夏脫衣服的手。


    蔣遇夏一怔,解釋說:“讓你給我上藥呀。”


    “沒必要脫衣服吧?”


    蔣遇夏又一怔,瞧著莫深微微蹙眉的樣子,琢磨這男人雖然脾氣和嘴巴都不咋滴,但還挺保守,除了女朋友以外的女人誰都不看。


    思及至此,蔣遇夏大氣地拍了拍莫深的肩膀,“放心吧,雖然你長得很帥又man,但除了我愛的男人,其他男性在我眼裏隻是長屌的動物罷了。”


    莫深嫌惡地撥開她的爪子,他實在想不通為什麽這麽的漂亮姑娘嘴裏能說出這麽粗俗的話。


    蔣遇夏以為他不願意被自己觸碰,也不甚在意,道:“放心放心,我又不是要占你便宜。不過你還挺深情的嘛,為你女朋友守身如玉。”


    什麽女朋友,莫深懶得搭腔。


    蔣遇夏豪氣地拉開薄外套的拉鏈,雙肩一轉外套就滑到了肩膀下邊,蔣遇夏又撥開長發,露出了裏頭的背心和光滑白皙的脖頸。


    她側顏背對著莫深,因為剛好她正麵是落地燈,此時一邊的臉龐迎向橘黃的燈光,另一邊臉龐躲在陰影裏。


    莫深見她鼻梁高挺,紅唇微張,下巴和臉部的輪廓襯著一抹暈開的橘光。


    他不記得是在哪裏聽到過一句歌詞:你的嘴角,微微上翹,性感的無可救藥……


    莫名覺得有些燥熱了,他移開目光,閉眼緩了緩。


    “你快點,擦完藥我要回去睡覺啦。”蔣遇夏見他站著沒動,以為他怕女朋友知道了生氣,於是道,“我不會告訴你女朋友的。”


    她說完突然想到一句台詞,想捉弄一下莫深,於是眼神憂傷地看著他,說:“出了這扇門,就當我沒來過,你沒愛過。”


    莫深:“……”


    神經病。


    他有些粗魯地伸手拽著她的衣服將她一扯,讓她整個人都背對著自己。


    莫深用棉簽沾了藥水,這才發現蔣遇夏除了脖子後麵有劃傷,蝴蝶穀中間也是有傷口的。


    她短胳膊短腿的,自然是夠不著也看不到這個位置的傷口。


    莫深一個大老爺們,粗手粗腳習慣了,動作難免用力了些。


    蔣遇夏疼得吸氣,喊:“你輕一點。”


    “啊,我好疼啊,你慢一點。”


    莫深捏著棉簽的手一頓,忍了。


    “莫深,疼,你輕一點行嗎?都流下來啦!”


    莫深額角抽搐,忍無可忍,直接將藥水往蔣遇夏手裏一塞,麵無表情地跟拎小雞一樣的把蔣遇夏丟了出去。


    蔣遇夏簡直一臉懵逼,無緣無故被扔出來讓她一肚子氣,她一時忘了兩人才剛和好,一腳踹向門,“莫深你個土八路,等老子拍完戲就開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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