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大師走遍耀靖時, 田甜也沒有閑著。


    她在確定白大師恢複健康後,便喬裝打扮踏上了流浪者的領土,開始尋找當年給予她身份的那位流浪者女士的家族墓地,想要親自祭拜感謝,並按照她自己心中早就有的想法,開始對流浪者們展開調查。


    當初大混戰戰場上,紅玫瑰製造改造體一事爆發後,田甜一次無意間,忽然想起了她和那位流浪者女士初見時,那位女士曾說過的幾句話。


    “那群畜生!早晚……”


    “……我也不會去向那群畜生報信,這個底線我還是有的。”


    “也對,就你這身份能跑出來就不錯了, 哪來的機會見血。”


    那時候田甜聽不懂她在說什麽,戰場上田甜才忽然想到,那位女士,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有異能者被抓去做人體實驗的事情?她其實以為她是偷跑出來的改造體, 所以才把智腦中的身份給了她?


    不然那位女士口中的“那些畜生”又是指的誰?她所謂的“你這身份”, 又指得是什麽身份?


    如果這樣推想的話, 那位女士又是怎麽知道改造體一事的?她說自己牙齒裏藏毒是為了和敵人同歸於盡,可到底是什麽樣的仇家,才能讓她做出這樣寧願死,也要拉著對方一起陪葬的舉動?


    還有那位女士為什麽會想要改頭換麵隱居?


    世人皆知流浪者有接受雇傭, 幫雇主做各種任務的生活習慣, 這基本已經成為很大一部分流浪者賴以生存的工作, 所以就算那位女士是做了什麽見血的任務,惹了仇家,那仇家第一反應也會是去找雇主報仇,流浪者女士這種被雇傭的人,反而是會被仇家排在最後的,甚至有的人根本不會把他們放在眼裏,並不把他們視作仇恨目標。


    能讓一位習慣被雇傭的流浪者為了躲開他們,甚至要改頭換麵隱居的仇家,得強大到什麽程度?


    還有那位女士說得,“揭穿?我們這種人的腦子裏是不會有這種想法的,還是一發異能彈崩了最省事。”


    這句話的背後,真的隻代表了她那位渣男未婚夫嗎?


    曾經田甜什麽都不太懂的時候,對那位女士所有的話都信以為真,從沒覺得有什麽問題,直到她破壞了紅玫瑰的陰謀,戰場上的改造體讓她產生了困惑。


    而等到出來戰場後,被抓住的所有重要犯人的口供,則是讓她發現了不對勁兒。


    在這些人的口供裏,紅玫瑰有一段時間,曾對流浪者領土上的異能者瘋狂下手,紅玫瑰仗著他們領土上沒有異能公會,就算想要上訴都訴苦無門,仗著他們流浪者的名聲不好,說出真相都沒多少人相信,而對流浪者痛下殺手。


    那段時間裏,流浪者領土上的異能者,經常是一個家族一個家族的被抓走,全部被紅玫瑰強製做了人體實驗,變成了改造體。


    流浪者領土上的異能者聚集點的高層們知道後,對此無法忍受,他們沒辦法眼睜睜看著同族被抓走,自己卻什麽都不能做,但紅玫瑰公會世界第一異能公會的稱號不是白叫的,他們就算想要做什麽,也得顧忌事後惹來紅玫瑰對整個流浪者領土的報複,畢竟,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家異能公會會幫他們,他們隻是一群被孤立、被排斥在世界之外的流浪者。


    高層們商議後,召集了領土上最悍不畏死的異能者,鄭重拜托了他們去警告紅玫瑰。


    所謂警告,就是瘋狂到用命去給紅玫瑰製造麻煩,以一命換一命的方式,殺疼了紅玫瑰公會,讓他們不敢再對流浪者出手,而當流浪者異能者們被抓住時,他們卻不能承認自己是受到了自家異能者聚集點的指派,他們隻能咬死這是自發性的報複行為,一切,都和流浪者領土無關。


    即使他們最後成功逃脫了紅玫瑰的抓捕,也再沒辦法回去他們的故鄉了,因為一旦他們回去,紅玫瑰就可以以此為借口威逼流浪者領土。


    根據犯人的口供,那群流浪者確實給紅玫瑰造成了不小的麻煩,紅玫瑰被迫戰亡的異能者直線上升,還差點在紅玫瑰所屬領土上引起動亂,讓紅玫瑰當時覺得得不償失,這才放棄了繼續抓流浪者當實驗體。


    而這件事情,田甜其實是聽聞過的,她對比了紅玫瑰被流浪者找麻煩的那段時間,正是她當初變成奶茶進入英獸城的時間。


    那時她曾在廣場的大屏幕上聽到一則新聞:“據本台駐紅玫瑰聯邦記者傳回報道,最近流匪異常活躍,紅玫瑰聯邦境內已出現多起流血事件,請國內準備出遊紅玫瑰聯邦的民眾做好自身安全防護工作。”


    其實那時候在紅玫瑰聯邦裏鬧事的根本不是什麽流匪,就是那些去警告紅玫瑰的流浪者異能者!


    而紅玫瑰對那些找麻煩的流浪者也沒有放過,被抓到的全部當了實驗體,沒被抓到的,也全部在私底下發布了通緝令,懸賞那些流浪者。


    就在這些懸賞名單裏,田甜赫然發現其中一個人,樣貌與流浪者女士極為相似。


    田甜在踏上流浪者的領土之前,專門去找了一位精通模擬畫像的專家,口述了流浪者女士的樣貌,請他畫了一幅肖像畫,之後田甜帶著這副與流浪者女士相似度高達九成九的畫像,開始了漫長的尋找過程。


    她沒有去流浪者聚集點找那些高層,而是拿著那副畫像和早先調查得來的一些線索,自行打聽調查。


    田甜這樣做,一是想要親眼看一看流浪者們的生存環境,想要了解他們現在的訴求,和真正想要的生活。


    她忘不了流浪者女士那一句,“還是沒那個福分啊。”


    不管那位女士後來怎麽說流浪者天生就該與武器相伴,最後被武器送走才是他們最好的結局,如果她真的不期盼安定和平的生活,她就不會說出那句“沒有福分”,說到底,其實那位流浪者女士,又何嚐不希望自己能過上安寧穩定的生活。


    當初田甜給不了她安寧的生活作為報答,現在的田甜,卻能給予她的同族,這份晚來的報答。


    這也是田甜拿到了紅玫瑰公會的所有資源後,沒有獻給耀靖公會的原因,她還欠著一位女士的恩情沒有還。


    而田甜來此的第二個目的,是想要調查清楚當年的真相,她不想要流浪者的高層給出的所謂真相,她隻想親自查出當年發生的一切。


    流浪者們在知道改造體一事後,有沒有想過向各大異能公會舉報此事?他們為阻止改造體一事做過什麽嗎?


    如果流浪者們根本沒想過把紅玫瑰進行人體實驗的事情說出去,也沒想過去阻止,甚至是在放任紅玫瑰傷天害理,那麽田甜在了解過他們的訴求後,會采取比較直接的方式,給予他們報答。


    比如說,一次性把異能資源給到位,讓他們的生活變得好起來,但他們的以後田甜卻不能再管了。


    流浪者雖然總是被所有異能公會排斥在外,幾乎沒有公會願意與他們往來,因為他們總是不遵紀守法,去到哪裏都會產生極大的破壞力。


    但流浪者到底也是這個世界的一員,如果他們明知道人體實驗的壞處,知道改造體會給整個世界帶來什麽,卻根本不放在心上,那這堪稱漠視生命的態度,田甜真得沒辦法給他們更多,全世界的民眾也不會允許她這麽做,如果田甜執意要做,隻怕到時候又要引起軒然大波,讓剛剛恢複和平的世界動蕩起來。


    而這次由田甜引起的動蕩,很可能會點燃戰火,一場普通人和異能者的戰爭,因為她辜負了普通民眾們對她的期望和托付,會讓民眾們覺得信仰、精神崩塌,覺得異能者根本就沒辦法信任,導致原本剛剛恢複穩定的世界,再次爆發動亂。


    這不是田甜想要看到的,如果到時候真出了這樣的戰亂,那所有人曾為和平付出的努力,都將白費。


    比起流浪者漠視生命的態度,田甜更希望他們曾努力阻攔過,不管他們成功沒有,田甜都可以放心地再為他們的發展再出一份力,她也有理由去堵天下悠悠眾口,並以此說服民眾,不會給那些經曆過災難的人們再次帶來不安。


    而這一切,都要看這一次的調查結果。


    田甜帶著心中的諸多念頭,走過流浪者領土的各個城池,而隨著她走過得地方越來越多,所呆的時間越來越長,她對這片土地上的人們的了解也越來越深。


    她找到了當初那位流浪者女士的家族墓地,對著根本沒有埋葬骨灰的墓室,隻有幾塊墓碑的墓地進行了祭拜。


    她也和流浪者女士家族中僅剩的一個族人進行了溝通,詢問了當年的真相。


    族人幾乎是哭著說起他這位族姐的,他說當年很多家族都被抓走時,失戀的族姐正好帶他出去遊玩散心,兩人親眼目睹了此事,卻沒法阻止。後來高層們召集異能者,他苦苦哀求族姐不要去,但族姐說:“人生在世,有些事不能不做,我不能愧對自己的心。”


    然後,他的族姐就再也沒有回來。


    這次如果不是田甜帶來消息,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族姐是否還活著。


    之後族弟又給田甜講述了當年流浪者們對改造體一事的應對,他說,當時很多流浪者被抓走,但他們根本不知道紅玫瑰抓人去做什麽,直到和他族姐一樣去警告紅玫瑰的流浪者,有幾人冒死回來報信,他們才知道,紅玫瑰居然在做人體實驗!


    那時很多流浪者知道此事後,都在想辦法給各個公會送信示警,想要引起整個異能界的注意,但紅玫瑰公會那時已經開始防範著他們會這麽做,導致他們但凡出了領土的流浪者,都沒能再活著回來,所有人,都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流浪者高層們也曾想過很多辦法,但卻都被紅玫瑰阻攔破壞了,紅玫瑰為了警告高層們,甚至對高層大肆抓人,導致流浪者領土上的高級異能者損失了很多人。


    他們甚至還封鎖了流浪者領土進口各種資源的渠道,導致流浪者領土的民眾,很長一段時間都陷入了生活和醫療等物資缺乏的狀態,讓很多貧困或是身患重疾的民眾,因此而餓死或病死。


    再後來,大混戰開戰,流浪者們以為紅玫瑰封鎖的異能者大軍會撤走,他們可以得救了,卻不想,異能者是撤走了,改造體卻來了一批又一批,他們依舊深陷危機。


    族弟說到這裏哭了起來,他說:“如果不是田大師破壞了紅玫瑰的陰謀,等他們成功後,等待我們的隻會是屠殺,全領土的屠殺!”


    就是因為田甜後來打敗了本森,導致紅玫瑰的陰謀失敗,待領著改造體封鎖流浪者領土的異能者們才匆匆撤走,回援自家公會,結果那些人不是被抓時戰死,就是被關進了杯塔。


    而到了此時,幾乎要撐不住了的流浪者們才終於得救。


    族弟抹著眼淚道:“我們很感謝田大師,如果不是她,這世上早就沒有流浪者了,我們這會恐怕都將是一具具的屍體。”


    田甜沉默了,族弟說得這些事,和她一路走來調查得到的真相一致,而流浪者領土九死一生的這些事情,因為紅玫瑰的一手遮天,和全世界都對流浪者的不關注和不在意,之前甚至都沒有新聞報道,也沒有人知道。


    如果不是田甜這次來到流浪者的領土到處走訪調查,這些事甚至會隨著流浪者們的繼續沉默,而被時間徹底埋葬,用那位族弟的話說就是:“世界孤立我們,我們也不想對世界求救,我們做事隻求問心無愧,有沒有人知道我們做過的事,那都不重要,我們自己知道就好。”


    說著他靦腆笑道:“比起這些,我們其實更想當麵謝謝田大師,多虧了她,我們才能活下來,雖然她可能並不需要我們的感謝,但是、但是,我們還是想說一聲謝謝。”


    族弟說完不好意思地笑了,他還帶著點稚氣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小酒窩,顯得很是可愛。


    田甜摸了摸他的腦袋,心裏歎了口氣,一直緊繃的心弦,卻是緩緩鬆開了。


    她想,她沒想錯,那位流浪者女士的同族,就和她一樣,都是值得人去敬佩的人。


    能夠施行自己心裏最想施行的那個報答方案,田甜由衷地感到高興和期待,她終於能真正的報答那位女士了。


    那位流浪者女士說:“還是沒那個福分啊。”


    田甜卻想讓她所有的族人,以後再不缺少那個福分。


    之後田甜開始迅速行動起來,她卸了偽裝,找到了流浪者異能者聚集地的高層們,對著驚喜交加的他們說明了來意,與他們商議起事情。


    高層們一開始很是震驚,他們對田甜的種種提議和善意感到受寵若驚,根本不敢相信,這讓他們不管田甜說什麽都在一個勁兒地“不不不”,幾乎不敢接受田甜的任何善意。


    直到田甜耐心地一遍遍勸說他們,說明自己的心意,高層們這才在猶豫掙紮後,一點點說出了他們的心裏話。


    隨著現在社會越來越安定,他們的子孫後代一代一代增加,其實流浪者都不願意再去過漂泊不定,可能出一次任務,就再沒辦法活著回家的不安定生活了,他們也很想找一個地方安定下來,去過安寧平穩的日子,不再被稱為流浪者,而是成為能夠被人們正視的,某個領土上的一員。


    但是一直以來,都沒有哪家公會能夠接受他們,因為他們不願意拋棄任何一個同伴,想要收他們為己用的必須要求就是,要接受所有的流浪者群體,不管是異能者還是普通人。


    田甜之前調查時就聽說過這些事情,所以心裏早有了方案。


    她表明了自己的想法,她可以讓流浪者的異能者加入耀靖公會,也願意接受流浪者的普通人,但他們不能再居住在原地,因為這裏本身就毗鄰幾家常年動亂的小型領土,如果繼續居住在這裏,肯定會有流浪者忍不住接受雇傭,從而惹禍上身,為耀靖帶來麻煩。


    她會在靠近耀靖的海域上,建造一座大型海島,來安置所有的流浪者,她還會為他們建造城池,配置一切生活設施,耀靖異能公會也會在那裏開設單獨的分會,但以後的生活,就要靠他們自己努力了。


    也就是說,田甜會為流浪者們提供一切安穩生活所必須的前提條件,但以後的生活到底能不能過成他們想要的安寧與祥和,就要看他們自己的努力了。


    流浪者的高層們激動得都快哭了,他們二話不說答應下來,唯一的請求是希望能把他們的祖墳也都遷過去,田甜答應了。


    之後,田甜按照她的承諾,在海域上選了一個合適的地方,一夜之間造出來一座大型海島,又花一天時間,建造了上百座城池,再用一個月時間,有償請耀靖的異能者們配置了所有所需的生活設施。


    整個世界都因為田甜這些舉動而矚目,大家紛紛猜測她要幹什麽,主持人老唐還用通話試圖采訪她,但田甜隻眨眼笑著說保密,等時間到了,她請老唐親自過來見證,老唐美滋滋地答應了。


    那天很快就到了,老唐等電視台主持人或記者,扛著直播的設備陪在田甜身邊,看著她指揮著浮空島,飛到了流浪者領土上方,然後他們看到了島下麵,一群群早就打包好行李,興奮地隻等著登島的流浪者。


    老唐等人下巴都要嚇掉了,他們眼睜睜看著田甜接走了所有的流浪者,然後把他們送到了那座嶄新的大型海島上,然後正式對全世界宣布——


    “從今天起,所有流浪者將加入耀靖所屬領土,所有異能者加入耀靖異能公會,成為耀靖的一份子。”


    這個消息簡直震驚了世界!


    無數人為此嘩然,藍星等公會的異能者甚至喃喃道:“完了完了!這下耀靖真成名副其實的世界第一公會了!以後大混戰,咱們隻能爭第二、第三了!”


    說著他們麵麵相覷一眼,頓時想哭了,怎麽紅玫瑰走了,他們這萬年老二,還是沒能晉升成第一啊?!


    流浪者雖然總是被各家公會排斥,但他們的戰鬥力毋庸置疑,這可是全世界在戰鬥力方麵,唯一能和藍星齊名的異能者!


    耀靖的戰鬥力本來就不差,不然也不能踹下亞特曼成為第三,現在流浪者集體加入,那以後的大混戰局麵可想而知——他們隻憑借人數,壓也能壓死藍星等其他公會啊!


    更何況有了流浪者,他們的戰鬥力還能猛然飆升,以後的世界排名,已經可以預料了。


    也有人詢問白大師和古大師等人的意見,他們擺擺手均道:“沒意見,領袖是用自己的個人資源在扶持流浪者,就算他們加入耀靖,也不會和耀靖的異能者搶奪資源和任務,領袖早就給他們規劃好以後的路了。”


    白大師等人心想,他們的領袖為了耀靖能真正成為世界第一,辛辛苦苦做了這麽多,還拒絕耀靖出資源,自己掏腰包,他們感動得都快哭了好麽!


    意見?那是什麽?不認識不認識!


    事實也確實如白大師等人所說,田甜在建造大型海島時,就已經為流浪者們規劃了以後的謀生路。


    隻有給習慣了、也隻會從雇傭任務裏賺取生活費的流浪者安排好工作,讓他們有了努力的方向,他們才能真正安穩下來,不然,為了賺錢養家,他們早晚還是會回到天天麵臨生死危機的生活中去。


    黑黑和白白傳承給田甜的知識裏,有很多妖精一族自古流傳下來的藥方,這些丹藥有得可以治病,有得可以療傷,還有得可以增加修為,多種多樣的功能,比現在的異能丹藥種類還多。


    但唯一限製它們的是,現在和古時候的環境變化,讓當年的很多藥材,都已經滅絕了,甚至產生了變異。


    田甜在和莫天縱商議研究後,兩人發現,在能找到類似的藥材種子後,如果能根據隨同藥方一起傳承下來的培育方法去培育,那一代代變異下來,很快就能得到藥方上具有原本藥效的藥材,讓丹藥就算達不到藥方上的功效,也相差不了太多。


    所以在建造大型海島時,田甜根據無數種藥材的生長環境需求,建造了很多特定的藥材培養基地,還有很多丹藥的研發與改良實驗室,準備讓流浪者們走異能結合科研的道路,既是給他們謀生的工作,也是慢慢改變他們以往隻靠雇傭吃飯,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生活習慣。


    不願意或不習慣接受安穩生活的流浪者,田甜也做了安排,大型海島的每座城池裏,都建有很多戰鬥指導場館,其他領土的異能者或是普通人,可以慕名來跟隨流浪者學習戰鬥技巧,若流浪者技癢,也可以在這裏邀請對手或好友來上幾局戰鬥。


    若是這樣還不過癮的,田甜還有最後一招——耀靖異能公會的分會。


    這個分會與耀靖,或者說其他任何公會都不同的是,這裏接受雇傭,隻要是合法化的雇傭任務,都可以在這裏發布,流浪者們可以根據自己的心意接取。


    而這樣要比流浪者以前好得是,他們曾經屬於被歧視的一族,就算是接受雇傭,也經常有雇主對他們拖延報酬的支付時間,或是出爾反爾的反悔,即使他們曾經戰鬥力再強悍,卻也抵擋不了大半個世界都是這樣對待他們的態度。


    若是在雇傭中戰死,雇主甚至都不會幫他們收屍,賠償或保險就更沒有了。


    可田甜通過分會建立起雇傭任務後,以前所有的缺陷都沒有了,再沒人敢歧視他們,也沒人敢不付報酬,就算是戰亡,他們的家屬也能得到豐厚的賠償。


    感激不已的流浪者異能者們,不用任何人催,紛紛積極背誦耀靖等公會的法規,堅決不讓自己做出給田大師丟臉或惹麻煩的事情,哪怕出去接受雇傭,他們也要表現出最好的一麵,證明給世人看,田大師沒有做錯!


    就算曾經是卑微的流浪者,他們也可以變成值得被人尊敬的人,做出值得被人尊敬的事!


    因為感恩於田甜對流浪者的接納和盡心盡力,移居後的流浪者們,對耀靖可謂忠誠不二,不管遇到什麽事,不管又傳承了多少代,每當耀靖遇到困難或危機時,流浪者們都是最先衝出來的,他們悍不畏死地保衛著耀靖,就像保衛著他們自己的兄弟姐妹。


    因為流浪者這樣的態度,耀靖的人們,慢慢也接受了他們,真正開始把他們當一家人看待,後來,耀靖所屬領土上,甚至流行起和流浪者結為伴侶的潮流,因為流浪者對伴侶的忠誠度,和對家庭的責任感,那真是全世界第一!


    就連藍星都被比下去了!


    又二百年過去後,世界上已經再無流浪者了,隻有耀靖和他們家的古藥海島。


    到此,田甜想,她總算不愧對當初幫助她的流浪者女士了,雖然不知道這會不會是她想看到的畫麵,但她確實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當晚,田甜罕見地做了夢,夢境裏,她又見到了當年的那位流浪者女士。


    她穿著一身皮衣,帥氣又瀟灑地對著田甜飛了一個飛吻,然後她笑著對田甜擺手,轉身大步走遠,消失在朦朧的白霧中。


    當田甜第二天醒來時,她眼角還掛著一滴眼淚,早起做飯的莫天縱進來叫她時看到,不由心疼道:“這是怎麽了,怎麽哭了?”


    說著他溫柔地親吻田甜的眼角,吻去了那滴淚水。


    田甜不好意思地道:“夢到了一位故人。”


    莫天縱寵溺地笑了,他柔聲道:“別哭,那人肯定不願意看到你傷心。”


    田甜想起當年流浪者女士對她說得話,不由點了點頭,確實,那位女士的瀟灑,真不是一般人能學會的,對於別人為她流淚,她可能會更喜歡別人為她大笑。


    莫天縱輕柔地吻了吻田甜的額頭,他笑道:“走吧,我們去吃早飯,你今天還得見總部來的大師。”


    田甜點了點頭,被莫天縱牽走了。


    早飯後,田甜抱著焦糖,和莫天縱在城堡的湖邊散了會步,之後坐在花園中悠然地品茶,等待客人上門。


    來得是古大師的小弟子,當年為了晉級大師,差點把自己從一個天才折騰成鹹魚的小古。


    小古和田甜與莫天縱寒暄後,坐下笑道:“田大師,我是來詢問您要不要加入星際探險隊的,厲領袖帶著師傅他們,和藍星的卡特領袖他們,為了名額大打出手,這幾天都快把總部小島打沉了。”


    “不隻是咱們兩家在爭,聖光、永恒等公會的大師們都在爭取名額,大家都想去星際看看,見識一下廣闊的宇宙。”


    說著小古對著田甜眨了眨笑道:“不過他們爭他們的,您的名額是一早就定好的,您要是對此不感興趣,您就推薦幾個人選,我好回去報備。”


    田甜歪著腦袋思索起來。


    她在五十年前,就主動辭去了領袖大師一職,指明了早已晉級大師的厲曲繼承,原因是她覺得她可以退休了,畢竟白大師當年也是做了差不多時間的領袖就退休的,憑什麽她就要幹一輩子啊?


    她還想享受一下悠閑的退休生活呢。


    當然,一開始古大師他們是不同意的,別說他們了,就連厲曲自己都不同意,大家拒絕接受她要退休的想法,執著地懇請她快回去繼續擔任領袖。


    然而田甜跟著白大師學壞了,她命令下達完畢後,就直接全世界公布,然後拉著莫天縱就跑回了椰果浮空島,把小島隱身一藏,任由古大師和厲曲等人哭天搶地也找不到她,隻能不甘不願地接受了現實。


    所以到現在為止,田甜已經享受了五十年的退休生活了,雖然有時候會有點無聊,但她是個隨遇而安的性子,也不覺得這樣有什麽不好。


    但星際……田甜想起黑黑和白白的傳承裏說過的,他們當年曾一起攜手遨遊過的地方,那裏,又會是什麽樣子?


    她很想去當年黑黑和白白去過的地方看一看。


    田甜不由看了一眼對麵的莫天縱,莫天縱也正看著她,他見到田甜心動的表情,和帶著一絲渴望的眼神,不由笑了。


    他凝望著田甜,低沉的聲音溫柔地道:“你去哪,我就去哪。”


    桌上的焦糖也把爪子按在了田甜的手上,喵了一聲表示讚同。


    田甜忍不住笑起來,心裏暖得不行,她轉頭對小古道:“我們要三個名額。”


    小古點頭笑道:“好,那您準備一下,等到出發前,我再通知您。”


    說完三人又聊了幾句,小古才告辭離開。


    明媚的陽光下,田甜和莫天縱目送他遠去,然後兩人對視一眼,都露出了笑容。


    他們身後,焦糖正在花叢裏喵喵叫著撲蝴蝶,玩得不亦樂乎。


    一切,都歲月靜好。


    而新的冒險,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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