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沒什麽值錢的東西, 唯一值點錢的,也就是他的工作了吧。


    工作?張向陽怔住。所以他現在隻能拿工作跟他大哥換錢?


    張向陽猛地轉身回屋,看到媳婦正拿著畫對著油燈反複觀摩。


    他小心翼翼地走近, “媳婦, 你說我拿工作跟大哥換錢, 怎麽樣?”


    何方芝回頭看他, “那你想好用錢的理由了嗎?”


    張向民不可能不問張向陽為什麽要這麽多錢。張向陽能跟他說實話嗎?顯然不能!


    他擰著眉,難不成他要把工作換給別人?憑啥啊?他的工作不僅僅是花了三百塊錢, 還搭了人情的。


    他思索了半天, 突然眼睛一亮,“媳婦, 不如咱們就說錢是借給我同事的,一年之後連本帶利還我一成利。”


    這也是前世, 他從眾多p2p理財得出的經驗。有利息,大多數人都會心動。


    何方芝有些驚訝, “你居然連這法子都能想到。”


    斷人錢財如殺人父母。張向民跟張向陽再親近, 也不能阻攔弟弟的發財路。


    張向陽有些發窘,“難不成我在你眼裏就是傻子。”


    何方芝很認真地點頭, “你是啊。”不僅如此,她還煞有其事地點頭,“你說當明星, 紅了的話會有知名度, 還有許多人追捧。可我覺得你這人挺幸運的。”


    “我怎麽就幸運了?”剛進圈子沒多久, 就被一個富婆看中, 被她打壓,他甚至連稍微好一點的角色都接不到。這也叫幸運的話,那些一二三線明星豈不是錦鯉投胎了?


    何方芝放下手中的畫,轉過來麵對他,“如果你真的紅了,眼紅你的人多如過江之鯽,你的心眼,你的防備心遠遠達不到那個水平。你呀,不紅還能安生過日子,紅了之後,估計很快就能被人整死。”


    張向陽:“……”他有這麽差嗎?


    何方芝突然轉了話題,“我現在發現其實你也挺聰明的,可能以前是沒人教你,你爹對你又不上心。所以你才這麽單純。”


    提起親生父親,張向陽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他父親隻會讓他不停地幹活,隻會壓榨他,哪裏肯花精力教他。


    察覺到他有些不對勁兒,何方芝立刻笑著轉移話題,“這事我去跟表姐說吧。你剛為古董的事跟你大哥起衝突,現在上門談工作的事兒,他一定以為你是想拿錢買古董。”


    張向陽有些難為情,“這不好吧。”


    何方芝拍拍他的肩膀,衝他調皮地眨眨眼,“我要買這麽多畫,你都沒跟我計較,這回我幫你吧。”


    說起來這些錢,大部分是屬於張向陽的,她卻買了自己喜歡的東西。而且以後還不允許他賣出去。似乎有點太過份了。


    她這是感激他?張向陽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兒,他握著她的手,“我們不是說好了,要當長長久久的夫妻嗎?我讓著你都是應該的。”


    他一個大男人哪能跟自己的媳婦斤斤計較。雖然他心裏確實可惜那三把椅子。可就像他媳婦說的,他看中的是三把椅子將來的價值,而不是喜歡它。但他媳婦就不一樣了,她喜歡那些字畫,拿它們當寶貝一樣,真心愛護著。看到她坐在油燈下潛心研究這些畫作,他仿佛透過這一幕看到了她的過去。


    何方芝一抬頭對上他滿含深情的眼眸心中微微一暖,他這樣好脾氣的人才會包容她的任性,她的唯我獨尊吧?她輕輕閉上眼,“你吻我!”


    轟!


    張向陽心裏像是被什麽東西敲打了一樣,他看著她輕闔的眼簾,她的睫毛濃密且長,此時正顫抖著,她的耳尖已經發紅。顯然她並不是她外表展現的這樣淡定。


    這樣看似外表很強大內裏卻如一張白紙的姑娘是他這輩子的妻子,也是他心尖上的人。


    他慢慢俯身,在她如桃花般嬌豔的唇上落下輕輕一吻,像一片羽毛拂過她的唇瓣。他剛離開,她的手就勾住他的脖子,兩人間隔極近,近到他睫毛眨一下就能扇到她的臉上。


    她慢慢湊到他耳邊,輕輕笑道,“你這麽可愛,就別當正人君子了。”


    張向陽對上她濕漉漉中滿含笑意的眼眸,那目光透著別有深意的誘惑。


    他腦中一片空白,忘了思考,忘了反駁她的話,隻能本能地抱緊她,摟住她,壓向她。他淺淺地吻著她的唇,然後更深入地探索。


    她的粉唇瑩潤柔軟,帶著點清甜,鼻尖飄過她身上甜而不膩的清香氣息,他心跳如擂鼓,手伸向她襯衣上的扣子。


    他一手掐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身,她緊緊摟住他的脖子,兩人誰也不肯鬆開,衣服漸漸褪去,兩人卷入被中。


    一切都是那麽地水到渠成,隻是在結束的時候,他怎麽都不肯在她體內留下精華。


    他壓在她身上慢慢喘息著,她輕輕推了他一下,“你剛才?”饜足過後的她如同被風吹過的海棠花,嬌美動人。


    “如果現在懷孕,你就沒法複習功課了。等上了學再說吧。”張向陽在她臉頰邊輕吻一記。雖然紅葉和紅心是他的孩子,可他也想要一個獨屬於他們的孩子,這是他們愛情的結晶。


    何方芝故作羞惱地推了推他的身體,“快下去,重死了。”


    張向陽倒到旁邊,胳膊伸向她的脖頸,把她圈在自己懷裏,把玩她纖細的手指,在她身上又嗅了嗅,“媳婦,你身上可真香。”


    她身上是一種梔子花的暖香味。東方生產隊沒有梔子花,所以這味道應該是屬於她自身的。


    何方芝趴在他胸口,仰頭看著他,眼裏全是疑惑,“為什麽你懂得那麽多花樣?”


    他之前明明說,他跟他前女友隻拉過小手,其他什麽也沒幹。可現在不僅吻接得好,甚至連床上的事,他也懂得許多花樣。


    張向陽有點冤。隻要從後世來的人,還有誰會不知道島國的動作大片嘛。就算這個沒見過,那各種網站上的廣告總見過吧。


    他想實話實說,可又擔心會嚇住他媳婦。之前就因為他嘴快,把那些防腐劑,人工色素說給她聽,嚇得她整夜整夜睡不著。


    她心思又這麽重,什麽事都喜歡悶在心裏,他哪裏能發現得了。


    想到這裏,他沒有把後世這些耳熟能詳的事情說給她聽,而是隨口說道,“以前上學的時候,聽舍友說的。”


    何方芝鬆了一口氣,“那就好。”她承認她就是這麽小氣的一個人,她希望他是完完整整屬於她的。


    張向陽輕聲問,“還疼嗎?”


    她舒服得哼了一聲,“不疼。就是有點累!”


    張向陽捏捏她的腰,輕聲哄她,“那你快點睡吧。明天看書吧。等考完試,你再研究那些畫也不遲。”


    見她這一整天都處於興奮狀態,張向陽不忍心給她潑冷水。但明天再這樣,她真有可能考不上大學了。本來她就沒有基礎,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對她都是寶貴的。


    何方芝自然也知道其中的厲害。她隻是看到那麽多畫作,一時之間太忘形了,所以才會不管不顧的。聽到他這麽一說,她輕輕點頭,打了個哈欠,“你說的對!明天我就把這些畫全都收起來。”


    第二日,何方芝是在張向陽懷裏醒來的,渾身酸疼得厲害。她揉著額頭,低頭一看,這才發現昨天居然沒洗就這麽睡過去了。


    她忙推醒他,“快點去灶房燒水,我要沐浴!”


    張向陽睜開眼,就對上他媳婦嬌俏的臉,隻是此時她的臉上全是尷尬和羞惱。


    張向陽立刻心疼了,“媳婦,怎麽了?”


    何方芝簡直欲哭無淚,她才來這邊多久,居然變得這麽邋遢,房事之後連清洗身體都給忘了。要是她的那些丫環婆子知道這事,估計能把她笑話死了。


    張向陽還從未見過如此孩子氣的她,他忍住笑,摟著她的肩膀,“好了,好了。咱們家隻有一個暖瓶,那水早就被我洗腳用完了。”


    何方芝捶他,“沒熱水,你不會去燒嘛!”


    隨著她的動作,一直緊裹住她身體的被子滑下,又露出裏麵光潔如玉的身體,張向陽眼神暗了暗。沒有經過這事的男人一旦嚐過這種美妙,就怎麽都戒不掉似的。他上癮了。


    何方芝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他壓在身下了,她掙紮著想要推開他。


    他卻一改往日的溫柔,變得霸道起來,他靈巧的舌頭鑽進她的嘴裏,讓她再也沒法發出聲音。


    一個小時過後,他饜足地摟著她討好,“乖媳婦,我現在就給你燒水。”


    “大騙子!”何方芝氣得把枕頭扔向他。張向陽動作麻利地穿衣下床。仔細聽了聽旁邊的動靜,家裏很寂靜,外麵的光線還不是很足,顯然孩子們還沒醒來。


    他討好地朝她笑,“我馬上就好。媳婦,你再睡會兒。”


    “你還得背我去!”何方芝才不打算這麽輕鬆就放過他。這人太氣人了,她明明都讓他住手了,他卻不聽……


    張向陽響亮地應了一聲,轉身出了房門。


    沒一會兒,張向陽就燒好了熱水,何方芝裹著衣服,趴在張向陽的背上,到灶房清洗。


    家裏隻有一個大木桶。想要沐浴是不太可能的。也隻能湊合著用。


    張向陽望著那麽小的桶,有些遺憾,“等以後咱們家一定要建個大浴室。”最好是兩人能一起洗的。


    “那你別忘了這事兒。這種太憋屈了,配不上我的身份!”何方芝傲嬌地道。


    這噘嘴的樣子太可愛了。張向陽忍不住湊過去吻了一下。


    何方芝點了點他的臉,聲音嬌媚,“死開!死鬼!”


    這聲含羞帶嗲的腔調抖了張向陽一個機靈,他瞪大眼睛,“你?”


    何方芝衝他瞅瞅眼,“你看我是不是也有演戲天賦?”


    張向陽搓了搓胳膊,“你何止是有天賦,你已經成妖孽了。”


    冷酷的,女王的,嬌弱的,柔情蜜意的,傷感的,她哪種都能駕馭。這妥妥的就是戲精附身啊。


    “可惜我過不了自己這一關。”何方芝拿起毛巾給自己擦身體。已經十一月了,天氣轉冷,剛洗沒多久,水就冷了。


    張向陽擔心她著涼,等她擦好就給她穿上衣服,“你心裏哪一關?”


    何方芝歎了口氣,“戲子是賤籍呀。如果我一個出身書香門弟的世家小姐去唱戲,恐怕何家的列祖列宗都能從地底下爬出來找我算賬。”


    張向陽替她穿衣服的動作一頓,而後就是一陣沉默,再抬眼的時候,他對上她含笑的眼睛,聲音有些苦澀,“你也會看不起我嗎?”


    哪怕在後世,也有許多人會罵他們是戲子。這是極不尊重的稱呼。他心中也不是不難過的。


    雖然他演戲是喜歡這個專業,可他也想紅。想讓更多的人看到他的作品。所以別人不尊重,他都能忍受,但被自己心尖上的人看不起,他心裏一陣陣發疼。


    他問得小心翼翼,渾身上下透著一股低氣壓,何方芝怎麽可能感受不到,她撫摸他的臉,反問,“我不喜歡這行,你就不演了嗎?”


    張向陽被她問住了。無論她喜不喜歡,他都會選擇這一行。這是他的執念。


    何方芝輕輕歎了口氣,“我的確不喜歡這一行,但是我喜歡你。”


    像一顆驚雷轟得他渾身舒坦,他四周的毛孔就像是炸開了。好似血液都滾燙起來,腦子裏全是煙花,空氣裏全是粉紅泡泡。他這副神情就像是中了邪一樣。


    何方芝輕輕拍了下他的臉,擔憂地問,“你沒事吧?”


    張向陽握住她的手,“你說的對。咱們生活環境不一樣。我不該要求你這麽多。”


    她不該隻喜歡她的賢惠溫柔,也應該喜歡她有自己的看法和觀點。


    說起來,她已經比他想像中的大家閨秀好太多了。她能聽進別人的意見,不會管太多。她還聰明大方,對他的朋友都能客氣招待。


    她比他心目中理想的妻子還要好,他為什麽不能包容她不喜歡他的職業呢。人都有自己的喜好,更何況她的思想是根深蒂固的。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改變的。他要接受她的不喜歡。


    隻是這樣安慰自己,心裏還是有點小難過。如果以後他紅了,她會為他高興嗎?如果他得獎了,她會為此驕傲嗎?他沒有答案。


    外麵依稀有孩子說話的聲音,該不會是兩個孩子已經醒了吧?何方芝加快手上的動作,“好了,我們快出去吧。”


    張向陽也顧不上想這些東西,立刻回神。


    等她出去後,他把大木桶裏的水全部倒幹淨。然後開始升火做飯。


    吃完飯後,何方芝便要去找楊素蘭。


    “你先去找彭家木吧,跟他商量一下,就說是他需要錢。你大哥和你爹隻要聽說是他借錢,應該都能同意。”何方芝叮囑張向陽。


    張向陽想了想,“那也成,本來我也想把這事跟他說說。”


    “如果他買的都是假貨,將來會不會怪你?”何方芝想得更多一點。


    “我盡量把你說的那些真品介紹給他。也許他會買呢。”張向陽倒是早就想好了。


    何方芝不置可否:“但願他能聽得進你的話。”


    張向陽低頭想了半天,朝她保證,“我隻是把這事分享給他,至於買多少,全由他自己來定。”


    說不說在他,買不買就是彭家木的事了。那裏麵贗品那麽多,如果彭家木全買了假貨,那將來他豈不是要被彭家木埋怨?


    何方芝突然想到,“今天你還上班嗎?”


    張向陽點頭,“上的,我隻請了昨天一天假。”


    說著,背上挎包,趁著兩個孩子沒注意的時候,親了媳婦一下。何方芝羞得滿臉通紅,這個沒皮沒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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