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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 也有例外的——


    “哈哈哈,這天氣看來是真的太熱了,連燭台切為大家特意準備的綠豆湯也未能將大家心中的煩躁給驅散呢。”


    沉穩而平靜的聲音打破堂內沉悶的氣氛, 大家紛紛抬頭望去,隻見那位不管何時都表現得淡然平和的紺藍色身影正一派悠閑的神色舉起麵前的湯碗抿了一口,臉上隨即露出滿足與感歎。


    “燭台切的手藝真是好,很合我這個老爺爺的口味呢,哈哈哈哈。”


    “……”被三日月這麽一打岔, 原本緊繃得快要爆破的氣氛像是被誰戳了一針,瞬間泄氣。而被突然稱讚的燭台切更是失笑出聲,心下也緩了口氣。


    “三日月先生!”像是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 粟田口方向一個紅發少年突然撐起雙手站了起來, 他的身子朝前微微傾著,神情充滿著希冀與期盼:“三日月先生的話一定能知道一期哥他們什麽情況的吧。”


    “嗯?”三日月喝湯的動作頓了頓, 那雙映著新月的眸子緩緩落到紅發少年的身上, 隨即輕笑出聲:“哈哈哈哈,信濃君為何如此說呢?”


    “因為……”


    因為你是這座本丸唯一一振沒有被折斷過的刀劍啊……


    信濃想如此說, 但嘴巴最終隻是張了張依然沒有說出口,因為這對於三日月先生而言, 這並不算是什麽值得慶幸的事啊。


    “因為……您是老爺爺,應該知道的更多吧。”信濃最終重新坐回了位置低聲囔囔, 坐他身旁的後藤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哈哈哈哈, 原來如此嗎, 被信濃君如此信任我很開心哦,不過很抱歉啊信濃君,即使是老爺爺並不是無所不知的啊,所以對於一期殿眾人的情況我並不清楚呢。”迎著眾人望過來的目光,付喪神不慌不急放下手中的湯碗,看著低落地垂下頭的粟田口一群少年,他還是忍不住搖了搖頭,唇角微揚,聲音平緩地又接道:“不過嘛,如果要說我個人見解的話,我或許可以稍微給到信濃君。”


    “誒?”


    這下不僅信濃,就連一直沉默不語的大家都忍不住抬頭看向最接近上座位置的那道紺藍色身影。大抵是這位被譽為“天下最美之刃”的付喪神有著足夠冗長的歲月沉澱,也或許是他舉手投足間總是帶著一股祥和寧靜的氣質,所以有意無意的,本丸的大家總是會下意識的信服他所說的話。


    “其實,新來的那位小姑娘到底是怎樣的人大家都看在眼裏不是嗎,大家心中所有的不安不過都是源於曾經所遭遇過的事情,拿以前的事強行放到小姑娘身上,我覺得,這始終對那位小姑娘不公平吧。”他輕聲說著,語氣一如既往的平緩,但又染上絲絲笑意。


    “就老爺爺我的看法嘛……我覺得新來的審神者與之前所有的審神者,包括遙大人相比,都要不同呢。”


    遙大人……


    對於這個久違的名字忽然被提起大家都下意識怔住了。


    這是他們曾經生涯裏中一閃而逝的光芒與溫暖,也是如今他們心中一道深不可見的傷口。


    這樣一個於他們來說特殊的存在被三日月如此輕描淡寫地拿出來與新審神者相比較多少讓一些付喪神心裏不舒服,然而也來不及反駁或多問些什麽,眾人被外頭的動靜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這是……第一部隊眾人的氣息,還有審神者的。


    第一部隊回來了!


    “一期哥,亂!”


    “兼桑!!”


    意識到這一點,食堂內的眾刃都坐不住了,跟在那仗著短刀高機動優勢而率先衝出去的粟田口眾短刀和堀川國廣身後,大家紛紛湧出食堂朝時空裝置那庭院趕去。


    “一期尼!”


    “一期尼!!”


    “亂?你受重傷了?”


    “兼桑,兼桑!你怎麽樣?!”


    “小夜?加州先生?宗三也……?怎麽大家都……”


    看著站在時空裝置前情況顯然並不樂觀的六人眾人都連忙圍了幫忙攙住重傷欲倒的付喪神,六位付喪神臉色蒼白毫無血色,身體也虛弱得不行,顯然是體力與靈力都透支了。


    這樣的情景對於他們來說並不陌生,甚至十分熟悉,不管是蘆屋道明還是蘆屋瑠姬,他們在任期間這樣的事情並不少見。


    果然,又是這樣嗎?!


    想到這一層,眾人臉色皆是一變,神色莫測回頭看向身後的審神者,然後都愣住了。


    不同於被眾刃圍起來攙持與關心的六位付喪神,沉月站在人群的最外圍,身邊除了站在她身旁的狐之助外便再無一人,雖然她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漠平靜,但是並不難發現那張漂亮的臉上蒼白的過分,配上那本身看起來就柔弱纖細的身子,看起來明明像是分分鍾便會暈倒模樣,但又倔強的屹立在他們麵前。


    “審神者大人,您沒事吧?您快回去休息吧!”知道沉月的情況遠比表麵看起來的糟糕,狐之助連忙催促道,聲音掩不住的焦急。


    “……審神者大人。”被陸奧守吉行攙扶著,看著沉月的情況加州清光忍不住擔憂地叫喚了一聲。


    沉月抬頭望了過去。即使她的臉色看起來虛弱蒼白,但那雙紫色的眸子卻依舊那樣孤傲高冷。


    “我沒事。”她開口道,不是回應的是狐之助的話還是清光的話。


    她目光從重傷的六人身上一一劃過,然後邁步離開了庭院,一句不輕不重的話隨後才飄了過來。


    “將他們帶來手入室。”


    “審神者大人!”狐之助連忙小跑跟了上去:“審神者大人您現在情況並不適合再使用靈力給付喪神們手入了,您可以等休息恢複靈力再……””狐之助念念叨叨說著,聲音漸行漸遠。


    看著一人一狐的身形消失在廊下,庭院中的付喪神們麵麵相覷,最終放到當事刃六振刀身上。


    “一期哥。”博多的聲音帶著些顫抖與哭腔,顯然是被一期一振的情況給嚇壞了:“這到底是……”


    一期一振抬起手摸了摸博多的頭,一個帶著虛弱卻依然溫柔的笑意綻放在嘴角:“博多,我沒事。”說著,他看向方才沉月消失的方向,神情複雜:“……是她救了我們。”


    ……


    手入並沒有花費多少的時間,將六位付喪神手入恢複到最初完好無缺的狀態,留下一句‘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接近天守閣’的命令,之後沉月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手入室。


    由於這突發情況讓大家午餐都沒用完,彼時看見出陣的六位付喪神算是平安回來大家也是鬆了口氣,燭台切、歌仙和堀川將大家的午餐都熱了熱重新端回食堂,除了早已不見身影的三日月,眾人又回到了食堂裏紛紛坐了下來。


    “兼桑,這次出陣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嗎?”忙完一切,落座在和泉守身旁,堀川神色依舊難掩擔憂:“這樣的陣容都重傷回來,甚至審神者大人也……是很凶險嗎?”


    “嘖。”被問道話的和泉守兼定有些別扭地抓了抓頭發:“凶險是真的,但更具體的事需要問一期一振,他比我們其他人更清楚。”


    “一期哥?”眾人視線轉到一期一振身上,鯰尾更是一臉好奇趴了過去:“對了,剛剛一期哥說的審神者救了你們,這是怎麽回事?”


    一期一振並沒有著急著回答,他低頭沉默了一會,像是在整理和斟酌著,最後才輕歎了口氣回答了眾人。


    從最開始被第一批敵人數量所迷惑,第二批80個敵人給襲得措手不及,再到後麵他被困火海得到沉月相助,然後便是沉月爆發了強大的神力以一己之力消滅了數千隻妖怪。


    說到這裏一期一振停了下來,抬頭果然看見了被他的話給嚇住的大家。


    “……神力……?”小狐丸頭頂那極似狐耳的毛發無意識抖了抖,他抬手捏了捏下巴,後知後覺道:“難怪當初她給小狐手入時便感覺到了一股十分微弱又熟悉的力量,現在想來那便是神力吧。”


    “其實在第一天審神者為我手入時便感覺到了。”清光接過話,看向小夜:“小夜當初也感覺到了吧。”


    小夜點了點頭:“……嗯。”


    今劍:“那按一期先生的話大家應該不至於受這麽重的傷啊,之後還發生了什麽事嗎?”


    “嗯。”說道這,一期沉重的點了點頭,繼續說下去。


    在沉月解開了封印使用神力解決了那數千隻妖怪後便去尋找那逃竄到山林裏的五隻溯行軍並斬殺掉,然而事情卻並沒有因此結束了。


    最後一隻溯行軍剛解決掉沒多久,天空又是一陣耀眼的光芒落下,敵人居然還有第三批援軍抵達了,而且方向還是京都城內。原來至始至終,敵人的目標既不是畠山政長,也不是畠山義就,而是應仁之亂的核心人物之一——細川勝元。因為不管是畠山政長也好,畠山義就也好,他們不過是細川勝元與山名持豐勢力的縮影,政長和義就死了還可以有下一個“政長”和“義就”,隻有當細川勝元或山名持豐兩者其中一個死了,將當前勢力完完全全掌握在其中一人手裏,那才是從根本上阻止應仁之亂的爆發。


    之前不管是第一批敵人還是第二批敵人不過都是為了分散付喪神的戰鬥力,為了最後他們無法趕去救細川勝元。


    這是一場徹徹底底的聲東擊西,調虎離山。


    一期一振與沉月不敢作任何耽擱立刻往京都城內趕了回去,因為實力相差太大,再加上太刀不擅長夜戰,在一開始一期一振便跟丟了沉月,等他獨自一人趕到細川府邸時細川家所有的溯行軍已經被消滅完畢,就連沉月本人身影也不見了,隻剩下被侍衛重重包圍起來保護著的細川勝元還有畠山政長。


    想到上禦靈神社的情況,一期一振又飛快趕往了上禦靈神社,然後便正好趕上看見了沉月斬殺溯行軍的英勇神姿。


    一期一振大概很難忘記那時的場景,那時沉月身上的銀光已微弱至極,而那微弱的銀光將她那張漂亮的臉映照得格外虛弱蒼白,她手上那串銀鈴快速而又急促不斷響著,像是警告一般,但她卻始終置若罔聞。


    她手持著一把紅傘強勢又凶猛地擊殺著不斷朝她撲上去的溯行軍,在她身後的身後是因傷勢過重而無法抵抗的加州清光、小夜左文字、宗三左文字、亂、和泉守兼定五人,每個人身上都被一股肉眼可見不斷旋轉的小旋風守護著。


    而她就站在他們不到五步遠的距離,至始至終將他們護在身後,直至最後一個敵人消滅殆盡。


    鶴丸國永一開始還乖巧跟在她身後盡職地當一個安靜的美男子,不過這份安靜實在是太為難他了,不過三分鍾不到,某隻鶴就憋不住了。


    “呐呐,稍微有點沉悶過頭啊,審神者大人不說些什麽嗎?”


    “和你無話可說。”沉月頭都不帶回的。


    “這樣可不行啊,審神者和付喪神之間不應該要多些交流嗎?”鶴丸不認同地說著,然後幾步越過她的身邊攔在了她麵前。


    沉月停下了腳步,抬頭看著他。


    鶴丸國永正好逆著背後的陽光微低著頭看著她,忽暗的光線讓她刹那間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但那雙澄亮的血眸卻毫無阻礙的映入她的視線裏,帶著探究、好奇,還有幾分認真。


    “您,是在失望嗎?”他問道。


    沉月仰著頭朝他眨了眨眼睛,沒有承認,但也沒有否認,隻是沉默著。


    她的確有些失望。或許是她一開始抱著太大的期望,以為一直尋找的事情這麽快就能找到突破口,然而沒想到其實隻是一場空歡喜。


    安倍淳也從名為九川的死神裏得來的那些情報她早便知道了,甚至知道的比誰都還要清楚,畢竟她從小就是聽這些事長大的啊。


    四楓院前主可不正就是她師父四楓院夜一嘛。


    沉月真正想要的情報是四楓院桐音在離開屍魂界去到甲001本丸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沉月並沒有跟鶴丸國永說這些,畢竟這是她的事,也沒必要跟別人交代。她越過他,繼續往前走。


    沉月的沉默在鶴丸的意料之中所以他也並不怎麽在意,他轉身繼續跟在她身後,單手托著下巴認真思考了好一會,突然道:


    “你還真是對那位大人感興趣啊,說起來,我倒也是見過她一麵的。”


    沉月猛地收住了腳步回頭看過去:“你見過她?”


    “嗯,一麵而已。”鶴丸回憶道:“七年前的事了,那時候是武鬥演練舉辦的第一屆,那個男人帶上了我去參加,然後在數萬審神者與付喪神人群中,那位大人突然就望了過來。”


    “然後?”


    鶴丸搖頭:“沒有然後了,她就看了看當時跟在那男人身後的我們,然後就扭頭帶著她的本丸的付喪神走了。現在想來,那位死神大人如果真這麽厲害的話,莫非當時她是看出了我們有暗墮跡象才注意到我們的嗎?”嗯,他認真點了點頭,越想越覺自己這個猜測沒有錯。


    “你是說,武鬥演練?”雖然鶴丸的話聽上去好似毫無用處,但沉月還是一瞬間抓住了其中的信息。


    是了,還有武鬥演練,她怎麽沒想到這個途徑呢!


    “是哦,應該就在最近一段時間舉行吧,今天應該是最後一天報名時間,前兩天狐之助還跟我們抱怨說你堅決不願意參加活動,還讓我們勸勸您呢。”鶴丸笑嘻嘻毫不猶豫把狐之助給賣了。


    是了,報名在活動開始前三天會截止,今天是報名最後一天了,她差點錯過了!


    “回去就報名。”她認真地點了點頭道。


    “誒?”鶴丸很是驚訝:“這可嚇到我了,難不成狐之助搞錯了?還是您突然改變了主意?”


    沉月繼續往前走沒有回答鶴丸的問題,反而轉移話題道:“哦對了,我有件事想問你,關於大和守安定的。”


    鶴丸有些意外:“大和守安定的事?好的,您問。”


    “本丸裏的大和守安定,是什麽原因碎掉的。”


    雖然時之政府給的資料中說是意外碎刀,但沉月相信本丸裏的付喪神們一定知道真正的碎刀原因,那個幹淨溫暖的少年到底怎麽得罪了蘆屋瑠姬居然連重鑄下一任的機會都沒有。


    說到這個鶴丸國永的笑容果然微微收斂了半分,但隨即也明白沉月為什麽突然對大和守安定好奇。


    “嗯……這個該怎麽說呢。大和守桑和加州桑兩人所侍奉的前主是同一人,審神者大人應該認識的吧,據說近代曆史中十分有名的武士呢,名為衝田總司。”


    “嗯。”


    “大和守先生是一位十分念舊情的付喪神,即使有了人的身體,有了新的主人,但他卻一直都憧憬著他的前主衝田君,再加上本丸經曆了那樣的事讓大和守先生更加的懷念衝田君,而恰恰,這都是那個女人無法容下這樣的大和守安定的原因。”


    沉月皺了皺眉:“什麽意思?”


    回憶起那已深刻在血液骨髓中女子的模樣,鶴丸的語氣難得平靜了起來,甚至染上幾分冷意。


    “蘆屋瑠姬是個占有欲與控製欲極強的女人,她是不會允許像大和守安定這種還掛念著前主的付喪神存在在本丸裏的。”


    沉月瞬間明白過來:“……短刀不動行光也是如此?”


    “是呢。”


    她兀然想起了當初蘆屋美代所說的話,她說,蘆屋瑠姬不會放過她的。


    這麽想來,在背後一直針對丁001本丸新上任審神者的人與其說是蘆屋家還不如更準確的定位到蘆屋瑠姬,這才是真正的幕後操手。


    蘆屋瑠姬嗎?沉月陷入沉思,她有預感,她很快會和這個女人見上一麵的。


    回到本丸中,沉月先是找到狐之助說了參加武鬥演練的事。


    原本堅決不參加演練的審神者突然就參加了,這可把狐之助給高興壞了,跳起來抱著她大腿欣慰又感動嚎啕大哭了整整十分鍾才肯收聲。


    “審神者大人,您想開了就好!雖然前三名我們本丸可能性很小,但前五應該還是很有希望的!”狐之助擦著眼角的淚花充滿希望說道。


    沉月嫌棄的推開了它的臉。


    午餐過後,當她從狐之助那了解到這屆演練活動修改了比賽規則後,她一拍大腿,隨即下了個決定。


    晚餐時候,沉月將參加武鬥演練的消息公布了出來,因為有了鶴丸的提前跟他們劇透做足了心理準備,眾人的反應並不是很大,隻是大家各有想法。


    “哦!!武鬥演練嗎?!!這可是值得期待的事啊!”好戰份子和泉守兼定和同田貫正國鬥誌昂揚。


    “啊,這麽麻煩的事希望別選上我啊。”懶癌末期患者明石國行一臉嫌棄又慵懶道。


    “讓我們本丸麵向幾百萬審神者參加武鬥演練,這樣真的沒問題嗎?”悲觀人士宗三左文字一臉哀愁著擔憂道。


    “武鬥演練嗎,真懷念呢,以前我們還得到第三名呢。”佛係老太爺鶯丸端著茶杯懷念道。


    總體而言,對於久違的活動在付喪神心底多少還是有些期待的,但是卻又隱約藏著些擔憂,誰讓他們本丸是時之政府下最為出名的暗墮本丸呢,這樣公然出現在大家視線中無論是給他們還是其他審神者來說都會帶來一定的影響吧。


    沉月坐在上座將眾人的神情一一收歸眼底,淡定的喝了口湯。


    “這武鬥演練我是參加定的,至於參賽人選我會再安排,反正我就知會你們一聲讓你們做好心理準備。還有,雖然我對獎勵沒有什麽興趣,但既然都已經參加了那我便要最好的結果,也就是說,這場活動,我一定要拿下第一名。”


    “誒?誒??!!!”反應最大的是被嚇了一跳的狐之助,它顯然沒想到一開始興趣缺缺的沉月到最後居然……鬥誌滿滿。


    話說,滿過頭了啊!第一名怎麽看都不可能吧!?


    “第一名自然是目標,隻是……”這麽想的顯然不可能僅有狐之助一人,大家從驚訝怔忪中回過神,藥研推了推眼鏡冷靜道:“我們本丸練度的確比多數本丸練度要高,可時之政府早兩年便允許了付喪神前往修行,稱為極化。而據說極化後的付喪神戰鬥力比普通的翻了幾倍,我們本丸雖練度高,可是一個極化的付喪神都沒有,這戰鬥力之間的差距多少還是存在的吧。”


    “這事你們不用擔心。”放下碗,一雙迷人的桃花眼似笑非笑掃過當場所有付喪神,隨後語氣鏗鏘有力道:“狐之助已經把名給報上去了,離活動開始還有三天,這三天裏我會每天抽十個小時給大家特訓。哦,當然,還會有實戰排練。”


    “……”


    在那一瞬間,他們仿佛看見了魔鬼……


    用完晚餐,端著專屬她的飯後水果沉月美滋滋地回到了天守閣,畢竟她還是有工作要完成的。


    將水果放到一邊,拿起一旁的空白文件,展開。今天沒有出陣任務,那麽便先寫遠征報告吧,今日遠征隊長是誰來著……


    她視線無意中掃過被她放在一旁的果盤。


    對了,她想起來了,隊長是加州清光,因為那少年回來時還特意給她摘了山中的一些野果,便是她現在果盤裏的餐後水果。


    “嗨,給主人的特產,我們是完成任務後才去摘得,可沒有偷懶哦。”當時少年懷裏捧著滿懷的野果,然後朝她如此笑道。


    唔……


    咬著手中的筆,沉月陷入沉思。


    ——我是加州清光,被稱為“河川下遊的孩子、河原之子”喔,不易操縱但是性能一流哦,不過嘛,我相信如果是主人您的話一定能很好使用我的。我會把自己打扮可愛,所以……請好好對待我哦。


    回想起當初加州清光在臣服時所作的自我介紹,那時起她便逐漸明白與看清刀劍付喪神的本質。正如安倍淳也所說,刀劍付喪神們都是一群簡單又單純的生物,所以他們對審神者所祈求的東西也普通簡單到卑微的程度。


    不過是一句“善待”罷了。


    加州清光如此“善待”了她,那麽她是否也稍微有所行動,也去“善待”一下那個可愛又溫柔的少年呢。


    想到這裏,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她突然一把丟下手裏的筆站起身,然後拉開障子門朝著鍛刀室走了過去。


    不知道他們敬愛的審神者到底作了何種決定,此時丁001本丸的大部分付喪神已回房,隻剩那麽一小部分正聚在澡堂裏一邊搓澡一邊談天說地。


    “啊啊,真是搞不懂女人的想法。”將長發放到身後的石頭上,和泉守兼定雙臂張開靠坐著溫泉壁一臉鬱悶地開口道:“明明之前提都不提,突然就說要參加,還要第一名,女人真是善變的生物。”


    坐在他身旁的堀川國廣倒是微笑了起來:“明明兼桑聽說要參加演練後十分興奮的說。”


    “喂喂,這是兩碼事啊。加州,你說是吧。”


    “誒,問我嗎?”聽到自己的名字清光將敷在眼睛上的毛巾取了下來,他思考了片刻,隨即也笑了笑:“嘛,雖然主人有時候脫線了點和思維跳躍了些,但她應該有自己的想法的,這時候身為她的刀的我隻需要表示支持就好啦。”


    聽著清光的話,和泉守和堀川的視線下意識看向他。隔著朦朧的溫泉熱氣,少年精瘦白皙的頸脖處上的痕跡依然被無法遮掩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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