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如果不及時處理的話,以後會結疤的。”


    卿千璣猶豫了片刻,又道:“還是我自己來吧。”


    墨重華沒再執著,柔聲道:“嗯,如果你可以,那就自己來吧,我回避一下。”


    卿千璣從水盆裏擰幹了帕子,卻突然犯了難,手臂上和腿上的傷口她能清理,但她後背上、腰上還有一大片呢!


    墨重華似乎是看穿了她的窘迫,接過她手中的帕子淡然開口:“背上的傷口你看不見,還是我來吧,等處理完它們後我就去外室坐著。”


    現在看來,也隻能這樣,卿千璣紅著臉點了點頭,再瞧見墨重華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樣,又鄙視了下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汗巾被擰幹,男子指節分明的手執著它輕輕覆上那細小的傷痕上,小心地擦去沾在肌膚上的樹皮殘渣。


    卿千璣繃著背,將整張臉埋在被子裏,麵如火燒。


    “對不起……”墨重華看著自己的惡行,放縱本性過後湧上心頭的,隻有愧疚和心疼。


    “沒關係,也不是什麽大傷。”卿千璣不敢動彈,聲音細若蚊吟。


    “我知錯了。”他打開藥盒,將冰涼的藥膏塗在她傷痕累累的後背,目光深沉。


    卿千璣聽他的語氣就像是快哭了一樣,這才回過頭望了他一眼,等對上他深邃如夜色的鳳眸時,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還是眼前的人先開口打破了滿室靜謐,他將藥盒遞給她,“手臂上和腿上的傷,你自己處理可以嗎?”


    見她抱著被子不說話,墨重華便將藥盒和紗布都放在了床邊,起身欲走。


    還未站直,衣袖就被人緊緊地拽住,他疑惑地回過頭,看見了她和薔薇花一樣嬌豔的麵龐。


    “你幫我吧。”


    不是詢問,也不是請求,她對他一向就是這種命令的口吻,墨重華卻覺得心底開了千多萬朵的花,明媚如春。


    薄唇動了動,語氣溫柔如水,隻輕巧地答了一個字:“好。”


    看著重新坐回到軟榻上的男人,卿千璣又突然有些後悔,她這是在做什麽?看起來是不是有點欲拒還迎的意味?


    正當她還在糾結的時候,腳踝被人握住,稍一用力,纖細修長的玉腿就橫亙在了他的雙膝上。


    卿千璣實在沒臉去看這畫麵,幹脆又把頭藏在被子裏,做一個掩耳盜鈴的賊。


    小腿上的箭傷可比那些擦傷嚴重多了,墨重華替她清洗完傷口後準備抹藥,他將那個縮成一團的小人兒攬到了自己懷裏,低聲道:“一會兒要是疼了就喊出來。”


    說完,他將藥膏抹在傷口上,明顯感到懷中人的身體顫抖了一下,隨後就是用小手緊緊地揪著他的衣襟。


    墨重華加快了手中的動作,用最快的速度纏好了紗布,低頭看著她慘白的一張臉,心痛不已,“疼嗎?”


    卿千璣嘴角扯出個牽強的笑容,微微搖頭道:“不疼。”


    “是誰教你這樣的?”誰知道墨重華卻冷下了臉,語氣裏壓抑著複雜的情緒。


    “什麽?”她仰著小臉,不明所以地問道。


    “是誰把你教成這樣的,受傷了咬著牙死撐,痛了也不知道喊出來,到底是誰逼著你故作堅強的?”


    她被他一連串的話堵得發愣,聽了半天才聽明白他話裏的意思,他這是在心疼自己嗎?


    墨重華眉心緊蹙,歎息了一聲,“明明我看著都覺得要痛死了……”


    “那你呢,你的這裏都不會覺得疼嗎?”卿千璣將食指抵在他心口的位置上,隔著衣料都能察覺到那裏的異樣。


    “軟榻上放著記載著蛛心蠱的醫書,我看見了。”她凝望著他錯愕的眼眸,深吸了一口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子蟲在你體內,母蟲在我體內,對嗎?”


    她隱瞞了璃音和明月的事情,那些細枝末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都快要沒命了,還能這樣泰然自若地與她相處。


    手指移動到了盤扣的位置,她凝噎道:“能讓我看看嗎?”


    墨重華將臉別到一邊,抿著薄唇:“還是不要看了,會嚇到你……”


    聞言,卿千璣直接解開了衣襟上的盤扣,除掉了他的裏衣,待看清心口上那一道道可怖的刀痕時,她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開始小聲地嗚咽。


    墨重華以為是那些刀痕嚇到她了,立馬合上了衣襟,起身退開了好幾步,“你別怕,我現在就離開。”


    “不是,我隻是太想哭了。”卿千璣挪到軟榻邊緣上,楚楚可憐地抬頭望著準備離開的人,“我不能哭的,一哭我的眼睛就瞎了。”


    墨重華大步上去將她圈在懷中,手指顫抖地撫摸著她的眉眼,“為什麽會這樣?我不在的這六年裏,你都經曆了什麽?”


    “早些年不小心摔傷了眼睛,好不容易才醫好的。”卿千璣撒嬌似的環住了他的脖子,把小臉貼在他心口的位置上,連呼吸都莫名覺得困難了起來,抽抽噎噎地開口:“我好難過,這次真的忍不住了。”


    “那我們來做一點別的事情,來轉移一下你的注意力——”墨重華抱起她,將她放在軟榻外的窗柩上,窗外月光皎潔,荷香陣陣撲鼻,一片溫馨美景。


    “這有什麽好看的!”不知不覺中,卿千璣恢複了從前在他這兒的嬌脾氣,煩躁地扯著窗邊的紗幔。


    下一秒,一個帶著涼意的吻隔著紗幔落在她水潤的唇上,舌尖還描摹了她的小巧玲瓏的唇形。


    卿千璣看著他緊閉的雙眼,愣得瞪大了眼睛,等他眼底帶笑地離開後,她才反應過來,傻傻地舔了舔嘴唇,上麵還帶著他獨有的味道。


    “怎麽,還想回味?”墨重華捏了捏她的鼻子,戲謔地調笑。


    “你怎麽……每次和我見麵都……”卿千璣紅著臉,悄悄打量了他一眼,“都和發情的小狗似的。”


    墨重華又半傾著身子,唇角的笑容染上了邪魅的癡狂,“因為我同你相見的次數,見一次就少一次,我自然要多做點有意義的事。”


    卿千璣並不想告訴他自己已經服下了明月給的藥,短時間內他與她相見蛛心蠱不會發作,可能是出於私心,她倒是想看看墨重華願意為她做到什麽地步。


    唇上又傳來冰冷的觸感,身後是搖曳的荷花池,她一邊拒絕一邊後退,聽見他附耳低喃:“卿卿,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好嗎?”


    就像是被這低啞的聲音蠱惑了一般,卿千璣美眸一橫,冷聲道:“你先告訴我,那璃音是你的什麽人?”


    此言一出,她自己也覺得不太對味,隻能咬著唇死撐。


    墨重華將她淩亂的青絲攏到耳後,戲謔著開口:“這話是不是有點酸?”


    “我是不是也可以將它理解為,你心裏也是有我的?”墨重華將下巴抵在她的肩窩裏,熟練地擒住了那小巧的耳垂,細細品味,“又或者說,你將我看成了私有物,不容別人覬覦呢?”


    “胡言亂語,嗯……”卿千璣一隻手緊緊扶著雕花窗欄,一隻手在阻止他不斷逼近的身軀,呼吸卻被他折騰得急促了起來。


    “嘴這麽硬,是要我來撬開嗎?”


    他的吻又落了下來,不似剛才那般溫柔,帶著占有和侵略的意味。


    屋外突然間下起了雨,淅淅瀝瀝地落在荷葉和湖麵上,卿千璣仰著頭,支撐著柔若無骨的身子,和窗外嬌美的荷花一起,被迫承受這突如其來的風雨。


    “穿著我的外衣,你的一舉一動都像是在勾引我。”對於自己的衣服,墨重華自然知道怎麽才能最快速地解開,手底下傳來的柔軟光滑的觸感,讓他忍不住低吟了一聲。


    “你怎麽能這麽強詞奪理?”卿千璣軟綿綿地推著他,渾身都在顫栗,沒過多久就不用他堵著她的嘴,她已經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語來了。


    溢出口的,是蘇媚入骨的嬌吟,混合著淅淅瀝瀝的雨聲,氤氳了滿室的靡靡之音。


    “重華~”卿千璣無力地依附在他的胸膛上,情難自禁地呼喚著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帶著難以抑製的情深與思念。


    “啊!”


    一片混亂間,卿千璣撞到了軟榻的床沿,思緒清晰了一些,她抬頭看著麵前如狼似虎的男人,以及淩亂的墊子,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卿卿……”


    他的體溫滾燙的嚇人,卿千璣聽著兩人如鼓擂的心跳,突然仰頭吻上了他心口上的傷疤。


    細密濕濡的吻經過所有的刀痕,她像隻小貓一樣,伸出舌頭舔舐分擔他的傷痛。


    她用酥媚的要人命的聲音問他:“會痛嗎?”


    “那不重要……”墨重華摟緊了她嬌小的身軀,兩人赤誠相見反而坦然,“重要的是,我知道你心裏有我。”


    說完,他扯過被子蓋在兩人身上,拍了拍她的肩,低聲道:“睡吧。”


    睡吧?卿千璣咬著唇瞪著他,這人什麽毛病,她都做好了準備……他讓她閉著眼睛睡覺?


    有這樣赤條條地睡覺的?


    還沒等她發問,身旁的人已經穿來了均勻的呼吸聲,卿千璣堵著氣,卻也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


    黑暗中,墨重華睜開了眼,目光幽深。她就像是開到最美的薔薇花,他可以欣賞,卻不能采擷,因為他怕這朵花會在他手上枯萎。


    “怎麽辦呢?”


    墨重華擁著她不堪一握的腰肢,不知饜足般地嗅著她身上的幽香。


    卿千璣睡到半夜覺得腿上有些涼意,醒過來後她看著枕邊安睡著的男人,恨恨地翻了個身。


    思來想去氣得睡不著覺,沒過一會兒,身後又有隻手伸過來,準確無誤地摸上了她胸脯,卿千璣忍無可忍,將這人從榻上踢了下去。


    第二日清晨,卿千璣睜開眼睛第一個看見的人綠櫻。


    “公主,奴婢伺候您起身吧。”


    卿千璣環顧了屋內一遍,沒發現有其他多餘的人,她自然是信任綠櫻的,於是也沒有扭捏,由綠櫻扶著下了床。


    梳妝台前,女子麵容極盡妍麗,唇瓣不點而朱,眼角眉梢都是說不清的嬌媚。


    綠櫻特意給她換了一件領子高的衣衫,遮住了細白脖頸上的片片紅痕,正準備挽發,卻發現銅鏡裏多了一個男子的身影。


    綠櫻笑著福了福身,低著頭悄聲退下去了。


    卿千璣打開妝匣,撿了兩支簪子出來,一支是白玉梅花簪,一支是孔雀金步搖,她垂著眼簾問身後的人,“哪一支好看些?”


    “這支素淨些,剛好襯你今天的衣裳。”


    入耳的是男子微啞的聲音,悅耳動人,像是無意中被撩撥的琴弦。


    卿千璣驀地抬頭,看見了鏡中麵帶笑意的墨重華,她將手中的簪子放下,抿著唇不說話。


    墨重華拾起梅花簪子,斜斜地插入她的發髻間,滿意地開口:“卿卿真是什麽樣都好看。”


    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卿千璣用餘光暼了他一眼,依舊沒有言語,也沒有過多的表情。


    身後的人卻沒臉沒皮地將下巴枕在她肩上,與她親密地貼麵私語:“怎麽不說話,又在等著我來撬你的嘴嗎?”


    “你無恥!”卿千璣惱羞成怒地瞪著他,雙頰緋紅。


    墨重華從身後將她環住,指了指銅鏡中二人的倒影,難掩繾綣情意,“你看我們這樣像不像是一對新婚夫妻?”


    “我看是像惡霸強搶了良家民女。”


    “那你還不快點和我求饒,沒準爺心情好了就放你回家了。”墨重華盯著她一張一合的唇瓣,回味起之前嚐到過的甜美,喉結滾動了一下,“你今日塗的是什麽口脂,怎麽有一股果香?”


    “好像是有一點,應該是沁香閣的口脂吧?”卿千璣拿過桌案上的脂粉盒子,正欲打開查看一番,下巴卻突然被人鉗住抬起——


    “唔……”


    猝不及防的吻就這樣堵著了她的話語,他將她唇上的口脂舔了個遍,仍是不滿意,托著她的腦袋逐漸加深這個吻。


    室內的溫度越來越熱,銅鏡上氤氳了一層白茫茫的霧氣,依稀能看出兩個交頸的人影,曖昧異常。


    卿千璣覺得腰上搭過了一隻手,隨後身子一輕,墨重華將她抱到了梳妝台上,名貴的脂粉和首飾撒了一地。


    兩名送餐的婢女站在屋外,止步不前,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綠櫻在遠處瞧見愣在簷廊下的兩人,快步上前詢問:“怎麽了,還不趕緊送進去,一會兒粥該涼了。”


    “綠櫻姐姐,你仔細聽……”其中一名婢女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壓低聲音說了一句。


    綠櫻不解地看著水榭外飄舞的紗幔,豎著耳朵認真辨認四周的聲音,除去蟬噪和鳥鳴,隱約還能聽見一兩聲壓抑著的嬌吟,似痛苦似愉悅。


    真是聽得人麵紅耳赤,綠櫻揮手示意兩名婢女:“先退下吧,候在荷花池外,主子叫你們再進去。”


    “是。”兩名婢女如獲大赦,趕緊跟在綠櫻身後一同穿過長廊,退到了荷花池外。


    “你好甜啊。”心滿意足後,墨重華摟著她的腰,指尖纏繞著軟玉煙羅腰帶細細把玩。


    “流氓!”卿千璣舔了舔紅腫的嘴唇,似嗔非嗔得仰頭望著他。


    “我流氓?就我對你這唯命是從的態度,隻要你不願意,我絕不會強迫你。”墨重華笑容惡劣地掐了把纖腰,語氣裏滿是得意,“卿卿啊,你是不懂得如何拒絕男人……”


    “還是說,你根本無法拒絕我呢?”他傾身附耳,低聲呢喃,一針見血地說出了卿千璣最不願麵對的事情。


    “你胡說!”羞紅了臉,死咬著下唇不肯承認,一寸寸後退,脊背貼上了冰涼的銅鏡。


    麵前的男人步步緊逼,收起了邪氣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執起她的手,一字一句道:“我們完婚吧。”


    “你剛才說什麽?”卿千璣懷疑自己聽錯了,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我說,你必須盡快嫁給我了。”墨重華用手抬起她小巧的下巴,線條優美的天鵝頸讓人想咬一口,“婚書放了那麽久,都快蒙塵了。”


    “你不是早就把婚書還給我了嗎?現在又用它來要挾我?”簡直無賴!


    “我想你是誤會了什麽,婚書一式兩份,六年前我隻是把屬於你的那一份交於你保管罷了。”墨重華替她理了理淩亂的青絲,眉宇間是誌在必得的愜意,“我怎麽可能會放過你呢?”


    卿千璣說不清湧上心頭的是什麽感覺,柔軟的小手覆上他心口的位置,半垂著眼簾低聲道:“我看你是真的不要命了。”


    “你如果嫁給我,我肯定是惜命的。”墨重華捉住了自己胸前的那隻手,與她十指緊扣,“你我昨夜那般接觸後,蛛心蠱都沒有發作,應該是我之前試的藥奏效了。”


    卿千璣的頭垂得更低了,蛛心蠱為什麽沒有發作,她比他更清楚,又覺得脖頸一熱,然後就是一陣錐心的疼痛——


    “墨重華,你是不是瘋了?”好好的,突然咬她做什麽?


    “抱歉,沒忍住。”墨重華伸出舌尖舔了舔被他咬出來的紅印子,喉結動了動,似乎還沒有填滿身體的渴求,“所以我說,我們早些成親吧。不然我可不能保證,把我們的第一次留到洞房之夜。”


    “這種混賬話你也張口就來?”卿千璣又氣又羞,急急忙忙想要推開他,這人上輩子從來都是優雅守禮,絕不會說這般臊人的話!


    大手下移,握住了她纖細的腳踝,抬到了桌案上。


    “混蛋!你想幹什麽!我要喊人了——”


    “你這麽怕羞,我才不信你會喊人來呢。”墨重華勾了勾唇角,直接將素雪絹裙撩了上去,露出纏著紗布的光潔小腿。


    卿千璣捶著他的胸口,發現他取了藥箱正在專心地為自己換藥時,又一抽一噎地停下了動作。


    “這幾天就不要下地走路了,腿不要用力了,免得傷口又裂開。”


    “不能下地走路我怎麽回去?”


    “誰說你要回去了?”墨重華鳳眸一挑,將她抱到圓桌邊坐好,又掀開簾子喚來送餐的婢女,吩咐她們將菜肴擺好。


    做完這些,他才重新坐回到卿千璣身邊,舀了一勺清粥送到她嘴邊,“不養好傷,別想從這裏離開,我不會放你回去折騰的。”


    “你知不知道昨夜想殺我的人是誰?一個蛛心蠱不夠要你的命是吧?”


    “昨夜那些人我在查。”墨重華依舊是笑著舉著勺子,眸光卻冷若寒霜,“你放心,無論他們背後的人是誰,我都不會放過。”


    卿千璣望著勺子裏的熱粥,有些哽咽,“傻子,想要我命的人又何止這一批,你對付不過來。”


    “所以這就是你一直不接受我的原因嗎?”


    “我……”


    “不用說了,我都明白了。”墨重華又吹了吹那勺子粥,不容分說地喂到了她嘴裏,見她皺著眉頭咽下,又笑著誇了一句,“卿卿真乖。”


    “我是傷了腿,不是傷了手。”


    “我也不是因為你手不能動才喂你吃粥的呀,我隻是無論什麽時候都想喂你吃飯。”墨重華端著白瓷碗,鳳眸笑成了新月。


    “我討厭你!”


    “可是你的眼睛在說你喜歡我,喜歡得不得了。”


    “你的臉掉地上了,你真的不要它了麽?”卿千璣忍無可忍,奪過他手裏的粥碗自己動手吃早飯。


    “卿卿~”又是那啞著嗓子的勾人聲音,墨重華挪了挪椅子坐過去,“我也沒吃早飯呢。”


    卿千璣指了指旁邊的碗筷,沒有言語。


    “可是你碗裏的看起來更好吃些。”


    “不都是一樣的粥嗎?”話雖是這樣說著,仍是不情不願地舀了勺粥遞給他。


    “燙,吹吹。”


    “你差不多行了啊,別得寸進尺。”


    墨重華輕哼了一聲,張嘴將那口粥全吃下了。


    “我看你是要逼瘋我。”卿千璣換了個勺子,迅速地吃完了一整碗的粥,不顧一旁嗷嗷待哺的臭男人。


    吃完後,她摸著肚子歎氣,試圖與眼前的男人好好講道理:“我真的要回去了,侯府沒有我不行。”


    “我這裏沒有你也不行。”這理由說的是一板一眼,都快讓人信了。


    “這六年沒有我你不也過得好好的,怎麽就突然不行了?”


    “我過得不好,很不好。”墨重華低下了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能從那低沉的語氣中判斷出他情緒的波動。


    “你在浮花宮不是過得很快樂嗎?”至少從扶蘇哥哥的來信上來看,確實是這樣沒錯。


    “我太想你了,一想到浪費了原本可以與你在一起的六年時間,我就很後悔。”他抬起了頭,眸子裏星光乍泄,亮得駭人,“如果,我當初沒有去浮花宮,是不是就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卿千璣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道:“你在說什麽?”


    “我在說我想你了。”墨重華收起了眼底的深沉,又恢複了方才的無賴姿態,伸手將她攬到了自己懷裏,“我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


    “又在胡言亂語什麽。”卿千璣靠在他胸膛上,察覺到他異常低落的情緒,沒有在掙紮,隻是乖巧地任由他抱著。


    ------題外話------


    假車,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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