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季瑜的生日派對就開始。


    這是季瑜第一次邀請小朋友來家裏玩, 蕭雨很重視,一大早就起來試衣服, 蕭雨衣櫃裏的衣服都是季玹買的。對於季玹的品味,蕭雨很是不敢恭維, 買的盡是連衣裙。


    蕭雨隻能挑了條白色連衣裙穿上, 如今在沒人的時候, 蕭雨已經能夠站立和吃力的行走。但是,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在王大姐麵前, 她還是用的拐杖。對季玹他們, 她甚至都還坐著輪椅。王大姐都讓知道了, 蕭雨倒也沒有瞞著其他人的必要, 純粹就是沒想過主動去說。


    但因為今天是季瑜的生日,所以,蕭雨決定今天還是不坐輪椅了。


    所以, 當季瑜在蕭雨的溫柔呼喚中醒來時,就看見她心裏覺得最美的媽媽, 此時正坐在她的床邊, 看著她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


    “小瑜,該起床了, 一會兒小朋友就該來了。”


    季瑜看著蕭雨, 揉揉眼睛喊了聲:“媽媽。”


    蕭雨拿過放在床尾的拐杖, 然後起身說:“寶貝, 你要趕緊起來嘍!媽媽去叫弟弟。”


    季瑜沒有發現哪裏不對,隻點點頭,直到蕭雨離開房間,季瑜才把頭從衣口伸出,然後呆住……


    “媽、媽媽~!!!”季瑜被蕭雨嚇到了,坐在床上大喊了一聲。


    季玹一直就住在季瑜隔壁,本來又是當兵,聽到季瑜一聲吼,他蹭地一下就起來了。衣服都沒穿,光著膀子就衝出來了。


    正好和路過她門口的蕭雨撞了個對著,季玹隻覺得撞到什麽柔軟的,就看見白色的什麽東西被自己撞的往後倒。他反射性地伸手撈起,定睛一看,不太確定地問:“蕭雨?”


    此時,靠著季玹的蕭雨隻覺得額頭痛,然後才感覺到季玹身上的肌肉硬邦邦的。


    哇,蕭雨伸手摸了一下,看不出來啊!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啊!


    然後,蕭雨就感覺到哪裏怪怪的,她抬頭看著季玹,結巴地說:“你你你你、你幹嘛呢?耍流氓!”


    季玹咬牙:“大清早的,你摸哪裏?我這是自然的生理反應。”


    蕭雨尷尬一笑:“哈哈……”


    “不對。”季玹感覺都被嚇軟了,他看著蕭雨問:“你能站起來了?”


    蕭雨總算鬆了口氣,說:“能啊!”


    季玹便算了算:“……今天是小瑜的生日,你不可能剛好今天能站起來,就是說你今天之前就能站起來了?”


    蕭雨點頭說:“是啊!”


    季玹:“……你主任醫師是誰?這是誤診了吧!”


    蕭雨拍了季玹胸口一下,“嬌羞”一笑,說:“死鬼,說什麽呢?人家還賠了我幾十萬呢!怎麽會診錯。”


    季玹無語:“你昨天又看什麽小說了?”


    蕭雨雖然有看小說的興趣,但是因為生命受威脅的關係,她大部分的時間都用在鋼琴上了。小說並沒有怎麽看,看小說是她的興趣之一,但那一定是在她已經解決完這些頭疼的問題的情況下。


    季玹扶著蕭雨坐到自己房間的沙發上,然後才轉而去給他撿拐杖,季瑜已經穿好衣服從房間裏衝了出來。


    看見季玹就喊:“爸爸,爸爸,我、我剛剛看見媽媽走路了。”


    季玹回頭看蕭雨一眼,算是知道季瑜在房間喊什麽了。既然沒事,季玹也就放心了,和季瑜說:“媽媽還沒有完全好,但是已經能拿著這個走走了。”


    季瑜高興地衝過去抱著蕭雨,蕭雨被她撲倒在沙發上,哈哈哈哈笑。


    季玹看著母慈女孝的畫麵,臉上也露出了溫柔的笑容。把拐杖給了蕭雨,看著蕭雨牽著季瑜去叫弟弟起床,他關上門,感受著手掌上的熱度。


    摟住蕭雨的觸感還不錯,看著娃娃臉,腰身卻很細。


    而蕭若光睜開眼看著拄著拐杖站在床頭的蕭雨時,那一瞬間,蕭若光感覺自己小小肩上的那點重量突然沒有了。


    他坐起來,先是無聲流下淚水,然後突然就抬頭大哭起來“哇~~~”的哭聲,把隔壁的季玹引了過來。


    “怎麽了?”季玹一邊套西裝,一邊進來問。


    蕭雨搖搖頭,坐到蕭若光身邊,抱住他的大腦袋拍了拍。


    季玹和季瑜兩人都莫名其妙地看著麵前的兩人,季瑜更是奇怪地問季玹:“爸爸,媽媽腿好了,弟弟難道不是應該高興嗎?為什麽他哭了?”


    季玹搖搖頭,蕭雨沒有解釋,蕭若光從原身受傷開始,身上那無形中壓迫下來的一座山,讓還不韻世事的孩子有多累。即使,他回到了這個家裏,已經不用再像曾經那樣,為日日減少的現金,即將催款的賬單,而時時憂心。


    但這種壓力並沒有隨著回到季家而消失,蕭雨知道,這是因為,這個孩子曾經無論生活的多累。原身都是他唯一的依靠和退路,當原身躺在床上時,他的依靠就倒了。


    所以,即使季玹再怎麽寵他,也無法消除這種不安感。此刻,蕭雨站起來,不單單是身體的恢複,也是幫他移走了那座看不見的大山 。


    蕭雨隻是輕輕拍著蕭若光,直到他冷靜下來,抽咽著,然後完全好了,開始興奮地說話,高興母親的恢複。


    這時,蕭雨才和季玹幫他穿衣服,一家四口就往樓下走。


    等一家人聚到樓下的時候,孔玉晴已經帶人把客廳裝扮的十分漂亮精致。


    從大門口做成的粉色氣球拱門,到兩邊掛著各種星星糖的走廊,到客廳那1米5高的5層夢幻色的蛋糕。客廳到處飄著不同色彩的氣球,從房頂懸掛下來的漂亮花帶。


    原本的沙發等都被清空,如今在一邊放上各種不同的美食,另一邊是不重樣的零食。甚至在一個角落還有一個巧克力迷你屋,牆上用暗金色晶體寫著happybirthday。


    整個環境夢幻中透著甜膩,蕭雨看著那個巧克力屋說:“這……吃不完吧?”


    孔玉晴馬上說:“怎麽能讓吃完呢?肯定要多備的,吃不完沒關係,不能不夠吃啊!”


    “嘶,這吃完,牙還得了?”蕭雨看著牙都痛了。


    蕭若光的雙眼都圓了,看著這個客廳,流下了口水。


    好、好好吃的樣子……蕭若光這裏看看,那裏看看。


    蕭雨咳咳兩聲說:“寶貝兒,你不能吃太多,而且不能現在吃,要等到姐姐的朋友來了。”


    蕭若光頂著他紅腫的雙眼問:“為什麽?”


    蕭雨無情道:“因為今天不是你的生日。”


    蕭若光會心一擊,傷心欲絕,季玹瞬間想把全世界給兒子。他譴責道:“孩子這麽小,吃一點沒關係的。”


    蕭若光可憐巴巴地看著季玹,季玹更心酸了:“你看看把孩子饑渴的。”


    蕭雨打個哈欠,說:“吃早飯吧!”


    然後,季玹眼睜睜地看著季瑜和蕭若光手拉手跟著蕭雨往廚房去了。


    季玹:“……”感覺不會再愛了。


    “曾爺爺。”到了廚房,季瑜才發現季爺爺在廚房,她大聲喊道。


    季爺爺轉身看著季瑜說:“寶貝曾孫女,快來,爺爺給你準備長壽麵。”


    季瑜趕緊爬到餐桌上,她的位置上果然有一碗麵條,裏麵兩個小小的雞蛋。孔玉晴笑著說:“這是特意給小小姐買的小雞蛋。”


    蕭若光也爬上椅子,看著那麵說:“我過生日,媽媽也給我煮麵條,還有太陽蛋。”


    於是,兩個孩子都互相羨慕地看了對方一眼。


    早餐比較簡單,一個是更多的精力用在備外麵的吃食,另一個是怕早上吃的太飽,到時去外麵吃不了。


    季爺爺對於蕭雨能夠馬上行走的事情隻表現出簡單的驚訝,沒有深究,隻大笑說:“我們小雨就是有福氣的,看看,這就能走了,過幾天就能健步如飛了。”


    “爺爺,你終於說對了一次成語。”季玹笑了。


    季爺爺不帶理他的,蕭雨笑著對季爺爺說:“乘爺爺吉言了。”


    季爺爺馬上大笑說:“肯定的,你有這福分。”然後白季玹一眼說:“不像某些人,沒眼力勁,我們小雨會找到疼愛她的人的。”


    季玹一下子就想到早上那個柔軟的軀體,有點不是滋味地低頭吃飯。


    季爺爺白他一眼,轉而問季瑜:“小瑜,你今年想要什麽生日禮物啊?”


    蕭若光便說:“曾爺爺,生日禮物不是不能和姐姐說嗎?”


    季爺爺便大笑著摸摸蕭若光的頭,蕭若光從自己的口袋裏拿出一個紙折的小船送給季瑜說:“姐姐,這個是我給你的生日禮物。”


    季瑜第一次收到這麽廉價的生日禮物,又不想打擊弟弟,自己也不缺什麽,便和蕭若光說:“謝謝弟弟,姐姐很喜歡。”


    蕭若光便開心了,吃過早飯,蕭雨帶著季瑜去門口接同學。


    第一個來的就是穿著小西裝的彭文小胖子,明顯胖子的父母是對有禮貌的夫妻,否則就季瑜將人兒子打的,人家非得來找你算賬不可。


    小胖子捧著一個禮品盒進來,交給季瑜說:“季瑜,祝你生日快樂,謝謝你邀請我來。”


    明顯是在家裏父母教過的,小胖子的父母也來了,不過是送孩子過來。他們並沒有進來,等兒子進去後,他們就回去了。


    後麵又來了20位左右的小朋友,都是父母親自送來,自是都備了一份禮物。


    季瑜第一次生日派對便熱熱鬧鬧開始了,蕭雨駐著拐杖,看了一會兒,親自去為小朋友們彈奏了不少兒童鋼琴曲。


    等季瑜開心地帶著小朋友轉戰院子,蕭雨才駐著拐杖站在玻璃門前看著外麵打鬧成一片。


    季玹站在她身後,說:“謝謝你,我沒見過小瑜這麽高興過。”


    蕭雨頭都沒回,應道:“我是季瑜的媽媽。”她也是我的責任。


    蕭若光小小的一團,團在門口,看著外麵,嘟喃地說:“媽媽,什麽時候我也這樣過生日,請我班上的小朋友。”


    季玹笑著說:“當然。”


    蕭若光又開心的笑了:“對啦!爸爸,你們忘記請伊老師了。”


    季玹想,女兒竟然忘記了,嗯~,那也好。季玹摸摸蕭若光的頭,沒有應。


    “其實我記得,我故意不說的。”蕭若光又嘻嘻笑著說。


    季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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