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時間一寸一寸溜走, 顧星河扶著樹,氣喘籲籲地發現, 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剛才走過的位置。


    樹影重重, 假山疊疊, 又有長廊亭榭穿梭其中....


    世子爺的院子,該不會是以五行八卦修建的吧?


    這區區繞繞的路段,不去做個迷宮真是可惜了。


    小背簍裏的哈士奇發出細微的聲音,像是瀕死之人最後的低喃,聽得顧星河心髒一抽一抽的。


    “兒子啊,你再撐一會兒, 麻麻很快就能找到世子爺了!”


    白日裏, 她在總管秦青那裏麵試的時候, 正逢侍衛們給世子爺送飯,雞鴨魚肉,色香味俱全, 單是瞧上一眼, 她就覺得餓得很。


    她算過了,世子爺一個人肯定是吃不完的, 現在應該還剩下不少,等她找到了世子爺,一定先搶回來一個雞腿, 來給哈士奇吃。


    顧星河這般想著, 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回想剛才走過的路。


    夜色越來越深, 小背簍裏的哈士奇幾乎沒有了動靜, 正當顧星河猶豫要不要自己割塊肉喂哈士奇的時候,忽然聽到了一聲急促而淒厲的聲音。


    若是在以前,聽到這種聲音,顧星河早就慌不擇路逃跑了,但,相依為命的哈士奇隨時都有可能嗝屁,世子爺淒厲的聲音也就顯得不淒厲了。


    顧星河擦了一把額上的汗,什麽害怕恐懼,一點也顧不得了,捋起袖子就往聲音傳過來的屋子裏走。


    隔著重重樓閣,她仿佛能看到世子爺屋裏滿桌子的珍饈美饌。


    “世子爺!”


    顧星河來到門前,叩響了房門。


    屋裏的怪叫聲突然消失了,周圍一片寂靜,隻有皎皎的月色格外孤冷。


    顧星河很沒出息的,又慫了。


    給自己打氣是一回事,真正去做又是一回事啊!


    但,兒子還在背簍裏,她要是不找世子爺要點肉吃,兒子可能連今天晚上都熬不過。


    情感最終戰勝了理智,顧星河緊了緊衣袖,顫著手,再度叩響了房門:“您...在裏麵嗎?我...我是新來伺候...您的...”


    夜沉星河,微涼的夜風揚起枯萎的枝葉,偶有飛鳥屋頂掠過,又很快扇著翅膀飛走,留下一串嘎嘎的聲音。


    陰森可恐的像是聊齋的拍攝現場。


    屋裏仍是一片寂靜,顧星河咽了咽唾沫。


    伸頭一刀,縮頭還是一刀,不如直接推門進去搶點東西吃,死也要做個飽死鬼。


    顧星河深呼吸一口氣,活動著跟剛遭受過電擊一般顫抖著的手腕,準備去撞門。


    然而就在這時,房門猛然被人從裏麵拉開,顧星河撲了個空,直接摔在屋裏的地上。


    身體與冰冷的地板來了個親密接觸,背上背著的小背簍也散落在一旁,原本用布料包裹著的哈士奇被摔了出來,氣息一下比一下弱。


    顧星河也顧不得叫痛了,借著月色,連滾帶爬來到哈士奇身邊,幫哈士奇抱了起來,一邊給哈士奇順毛,一邊吹著哈士奇皮毛上沾的灰塵。


    “兒子,不怕,麻麻在。”


    月色從烏雲中探出頭,卻又被一個消瘦的身影遮去了月光,黑影越來越近,顧星河後知後覺抬頭。


    逆著光,她看不太清少年的臉,隻瞧到黑發與白衣交織,夜風揚起,少年蒼白的臉比身上的衣服還要白,活脫脫聊齋鬼片現場。


    顧星河瞳孔驟然收縮,手上撫摸著哈士奇的動作停了一瞬,被白衣少年撲在了地上。


    少年死死按住顧星河的肩膀,薄薄的唇瞬間咧開,整齊潔白的牙齒在月色下閃著幽冷的光,溫熱的氣息越來越近,顧星河覺得自己要橫屍當場。


    然後就感覺到,少年柔軟的舌頭舔在自己臉上。


    “??!!”


    和著嗚嗚的聲音,少年歡快地在顧星河臉上留下一串串的口水印子,並有持續往下舔的傾向。


    問:如果你的上司在第一次見麵時,就身體力行地跟你做些羞羞的事情,你會怎麽做?


    答:老娘賣藝不賣身,分分鍾拖屠龍刀伺候你大兄弟信不信?!


    顧星河幾乎是下意識地,一腳踹在世子爺不可描述的位置,而後隨手從身邊撈起一件的東西,劈裏啪啦地往世子爺身上招呼。


    夜風卷著珠簾,蜷縮在一旁奄奄一息的哈士奇生無可戀地偏過臉,把小腦袋埋在衣服堆裏。


    冷月如霜,世子爺捂著那不可描述的地方,滿地打滾。


    顧星河從地上爬起來,擦了擦滿臉的口水,瞧著嗚嗚汪汪滾來滾去的世子爺。


    還以為世子爺得了什麽怪病呢,原來是春天到了。


    媽蛋,白讓她提心吊膽這麽久。


    對於這種精蟲上腦的人,就應該舉起拳頭,讓他知道誰是爸爸。


    一頓胖揍後,世子爺沒再敢撲過來,可憐兮兮縮在一角,漂亮的眼睛裏聚滿了霧水,委屈巴巴地看著她。


    顧星河捋起袖子,虛裝聲勢:“看什麽看?再過來還揍你!”


    假的。


    這位世子爺不知道是病得太久沒什麽力氣,還是被她一頓打蒙了,連反抗都不敢去反抗,若是換了個其他人,莫說她打他了,隻怕她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就被吃幹抹淨了。


    知道世子爺得的是什麽“病”之後,顧星河也不再害怕了,掏出火折子,點燃了蠟燭。


    一室熒光,屋裏的一地淩亂映入顧星河的眼眶。


    精致的琉璃盞,華美的夜光杯,都成了支離破碎,寸縷寸金的雲錦,也被攪和成一團,淒淒慘慘地躺在地上,屋裏的金絲楠木桌椅,深深淺淺的牙印觸目驚心。


    滿目瘡痍看得顧星河心肝直顫。


    有錢可真好,世子爺再怎麽愛撕家,九王府也能供應得起,不像她,被哈士奇撕成家徒四壁後,就悲慘地穿越了。


    還特麽穿越成王府的一個小丫鬟,連喂哈士奇的肉都買不起,隻能冒著死亡的危險來給世子爺當侍從,還差點被不可描述。


    要不是她反應夠快,隻怕這會兒早就清白不保了。


    世子爺仍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顧星河從桌子上翻找出沒怎麽動筷子的雞鴨魚肉,撕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喂給哈士奇吃。


    打完人之後還能大搖大擺當著主人的麵吃東西的,顧星河大抵是頭一個,世子爺鼻翼動了動,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吃得津津有味的哈士奇。


    顧星河揚了揚拳頭:“看什麽?揍你哦。”


    世子爺縮了縮脖子,眼睛裏含著霧,舔了舔自己的手背。


    夜色越來越深,顧星河有了幾分困意,打了個哈欠,瞧了一眼世子爺額頭上的傷。


    把世子爺揍成這樣,工作多半是保不住了,還會被被總管秦青好一番教訓:


    ——尊貴如世子爺,占你便宜能是占便宜嗎?那是你祖上集體詐屍才修來的機緣,你不知好歹也就算了,居然還敢打世子爺金貴的腦袋?


    簡直是找死!


    閉上眼,顧星河幾乎能夠想想得到,總管秦青吐沫星子噴在她臉上,之後讓人把她拉下去亂棍打死的場景。


    媽蛋,她還不想死怎麽辦?


    再說了,她要是死了,她的哈士奇也要跟著涼涼。


    為了不能早死早超生,顧星河覺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斃。


    喂飽了哈士奇後,顧星河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自以為甚是溫柔和煦的笑容,笑眯眯地對世子爺道:“世子爺。”


    世子爺如露水悠悠的眼睛看過來,純良的像是某種小動物。


    顧星河向前走了一步,但又保持在安全距離之內,繼續蠱惑道:“世子爺,您頭上的傷,不是婢子打的吧?”


    吃飽喝足的哈士奇躺在雲錦上,在聽到顧星河的這句話後,幽藍的眸子閃了閃。


    ——她當這位占了他身體的“世子爺”是傻子嗎?


    被暴打一頓還被搶了吃食,明天秦青過來,這位“世子爺”什麽都不用做,單是可憐兮兮往那一躺,秦青就會把她拖出去喂狗。


    顧星河從身後掏出一物,獻寶似的舉在世子爺麵前,誘.惑道:“隻要世子爺說不是婢子打的,婢子就把這個東西送給世子爺。”


    世子爺徒手拆家的能力讓她歎為觀止,歎為觀止後,就忍不住想起自己養的哈士奇了。


    她別的能力沒有,哄一隻愛拆家的哈士奇的能力還是有的。


    要是擱以前,她肯定是不敢把春天到了的世子爺當成哈士奇哄的,可現在這種情況,隻能死馬當活馬醫。


    隻要世子爺在秦總管麵前替她說一兩句好話,她立馬拿著字契消失的遠遠的,再怎麽缺錢都不往世子爺麵前湊。


    但把世子爺當哈士奇哄,這種事情,行的通嗎?


    顧星河心裏直打鼓,把團成球的雲錦在手裏拋著,然後就看到,世子爺原本直盯著哈士奇看的眼睛,移到了在空中成自由落體的雲錦球上。


    顧星河試探性把雲錦球拋到一邊,隻見眼前黑影閃過,豐神俊朗的世子爺,準確無誤地叼住雲錦球....


    下麵的金絲楠木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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