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謝家夫婦聽到響動, 連忙停下說話, 一同看向門口, 見是謝華香, 又有些麵麵相覷,也不知道剛才兩人說的話被她聽見沒有,為人父母的總是不擅於在兒女麵前表達感情,雖然兩人剛才說的都是一些對她好的話,但如果真被她聽見了, 還是有點兒難為情的。


    沒想到謝華香悶著頭直接衝過來, 一把摟住胡愛春, 趴在她的肩膀上就大聲哭了起來,原本還隻是為了得知父母對自己的苦心而感動,哭著哭著又想起了上輩子的那些不幸,越發傷心起來。


    上輩子過得實在是太壓抑了,不幸的事一件接一件地接踵而來,以至於讓她連好好地哭一場的機會都沒有, 這份情緒一直壓抑到今天, 終於趁這個機會淋漓盡致地哭了出來。


    謝家父母都嚇壞了,這是怎麽了噢,好端端的怎麽會哭成這樣,謝義平大聲說:“閨女, 發生什麽事了?是不是那姓沈的小子欺負你了, 你告訴爸, 看我不去打斷他的腿!”再老實巴交的男人, 在自家閨女的麵前,都是一個大英雄。


    胡愛春也連連拍著謝華香的後背說:“香香,咱不怕啊,有什麽事就跟爸媽說,爸媽一定會給你做主的。”


    謝華香終於哭夠了,一邊拿胡愛春遞給她的帕子擦著臉,一邊看著被她的眼淚鼻涕濕透了半邊的衣襟,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說:“沒事,就是有點兒不高興,哭出來就沒事了。”


    謝爸謝媽不相信,閨女從小到大都乖巧,很少見有這麽情緒激烈的時候,會哭成這樣肯定是有事:“傻孩子,有事就要說出來,千萬別瞞著爸媽,知道嗎?”


    胡愛春有些狐疑地說:“香香,你老實說,是不是那個沈庭生欺負你了?他呢,上哪兒去了?”閨女剛才就是跟他一起出去的,一回來就哭成這樣,不是他才有鬼呢!


    謝華香還是搖頭:“不關他的事,沈,沈家哥哥很好,他已經買到票回去了,讓我回來跟你們說一聲,謝謝咱們家的招待。”現在爸媽對這樁婚事還是很反對的,她也不敢說得太多,怕反而引起的他們的反感。


    胡愛春明顯地鬆了一口氣,回去了好啊,從雲南千裏迢迢過來一次也不容易,這次回去肯定就沒那麽快再來了,趁此機會早點給自家閨女找個好人家嫁出去,就再不用擔心了。


    不過,他好不容易來一趟,願意就這麽無功而返?


    “那個,香香,他走之前跟你說什麽沒有?”胡愛春小心地問。


    “他說……”謝華香想了一下,退婚的事還是不要跟他們說了,免得他們知道以後急著安排她的婚事,“也沒說什麽啊,就說謝謝咱們家的招待,還說他爺爺如果知道我們對他這麽好,一定會很高興的。”


    胡愛春悄悄地撇了一下嘴,切,高興什麽,還不是眼饞我們家水靈靈的大閨女。


    “那好端端的你剛才哭個什麽呢,還哭得那麽慘,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家裏出了什麽事呢!”


    這麽好的機會,不趁機給某些討厭的人上上眼藥,那不是太可惜了嘛,謝華香說:“我是想起了桂英,這麽多年,我就她這麽一個好朋友,一直掏心掏肺地對她,誰知道她卻這樣對我!”說著,謝華香作勢又擦了擦眼淚,表示她一說起這件事就覺得傷心。


    胡愛春立刻問了一句:“她怎麽對你了?”就是嘛,她就覺得奇怪了,自家閨女這麽好脾氣的人,怎麽會突然對好朋友這個態度呢,果然是對方的不對。


    “爸、媽,你們知道我為什麽一直招不了工嗎?其實咱們廠裏是有招工名額的,我的條件也都符合,再加上你們也給我走了關係,本來這事是板上釘釘的,你們就不覺得奇怪,為什麽一直拖著辦不成嗎?我也是剛知道,其實一直就是唐桂英在卡著我呢,是她不讓她爸給我批的。”謝華香言之鑿鑿地說。


    胡愛春和謝義平都大驚失色:“這,這怎麽可能,你們不一直都是好朋友嗎?你,你怎麽知道的?”


    別說他們了,就連謝華香剛知道的時候也覺得很不可思議,她究竟是為什麽要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的?


    至於她是怎麽知道的,那當然是唐桂英自己親口告訴她的了,這件事隻有唐桂英和她爸兩個人知道,如果不是她自己親口說出來,謝華香怎麽也想不到,自己所謂的好閨蜜,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


    那是上輩子兩人徹底撕破臉以後,唐桂英得意洋洋地在落魄的謝華香麵前說出來的,她之所以這樣做的原因,就是因為謝華香長得比她漂亮,比她討人喜歡而已,僅僅是因為自己的一點虛榮心,她就利用她爸手裏的職權,去禍害別人一輩子。


    這個女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雖然這個時候的謝華香不應該知道這些,但她說的確實都是事實,她一點兒心裏負擔都沒有,她爸媽聽了這話,總該不會為了她招工的事讓她再去討好唐桂英了吧!


    胡愛春氣呼呼地站了起來:“不行,咱閨女可不能就這麽白白地被人欺負了,我得找他們討個公道去!”


    謝義平拉住了她:“討公道,怎麽討,人家是副廠長,他硬是要說咱閨女不符合招工的條件,我們能怎麽辦?”


    “那你說怎麽辦?咱們給唐家送的那麽些禮,難道全都喂狗了?你不敢去我去,你別攔著我!”胡愛春最看不慣謝義平的,就是他在領導麵前三棍子打不出個悶屁的窩囊樣兒,這都被人欺負到家門口了,還不敢去討個說法。


    “那就當是喂狗了唄!”謝華香突然說,“反正他們也嘚瑟不了多久了。”唐副廠長明目張膽地貪汙受賄,做的壞事可不僅僅是卡著謝華香的招工名額這麽簡單,上輩子她嫁給鄭永成沒多久之後,唐副廠長就被人舉報出事了。


    後來還是唐桂英求到了謝華香的頭上,謝華香又找鄭家幫忙,這才讓唐副廠長免了牢獄之災,她幫了唐家這麽大一個忙,沒想到唐桂英最後還是恩將仇報,想想這忙真是幫得太不值了。


    這輩子該發生的事一定還會再發生的,隻不過這次可就不會有她幫忙了,謝華香就想知道,沒有了自己,唐桂英自己還有沒有本事找上鄭永成給她幫這個忙。


    其實謝華香的心裏是有點篤定唐桂英是沒有這個本事的,她記得當時鄭副市長幫了這個忙之後,特地說了一句如果不是看在她的麵子上,他是不想管這事的,他本來就不太看得上唐副廠長這個人,幫了他對自己的政途又沒有什麽幫助,他是吃飽了撐的才回去多管這個閑事。


    至於鄭永成,他就是一個顏控,眼睛裏隻看得見美女,謝華香就曾親耳聽他說過唐桂英“就那長得像豬一樣的女人?”,可見對方如果不是她的閨蜜,鄭永成也肯定是懶得理她的。


    當時謝華香覺得鄭永成的話侮辱了自己的好閨蜜,還為此跟他鬧了別扭,如今想起來隻想給當時單純的自己一個“嗬嗬”!


    果然沒過一會兒,謝義平就腳步匆匆地回來了,一邊進門一邊說:“家裏來客人了?”


    沈庭生趕緊站了起來,往前走了兩步,恭恭敬敬地鞠了個躬說:“謝伯伯,您好!”


    謝義平略微有些錯愕地看著他:“你是?”


    沈庭生趕緊又拿起桌麵上那遝老信件遞了過去:“我叫沈庭生,是沈老栓的孫子。”


    謝義平看了一眼老信件封皮上的字跡,果然是自己父親寫的無誤,激動地握住了沈庭生的雙手,用力地搖了又搖:“真的是庭生啊,都長這麽大了,我還記得那時候你爺爺寫信給我們,說家裏添了個大胖孫子,讓幫忙取個名字,你這名字還是香香她爺爺取的呢。”


    沈庭生家裏祖祖輩輩都是大字不識的莊稼漢,他出生的時候家裏給起了個狗兒的小名叫著,後來還是謝家爺爺給起了這個名字,不然的話,如今也就是沈狗兒了。


    謝義平算了一下:“我記得你比我們家香香大三歲,今年該有二十一了吧,怎麽樣,你爸還好吧?你爺爺還健在嗎?”要說謝義平和沈家的感情,到底也算不上有多深,畢竟並沒有見過麵,但是當年他爸整天在家裏念叨這個救命恩人,聽得多了,自然就會比較關注。


    沈庭生的眼神黯了一下:“我爸和我爺爺都已經過世了,我現在跟奶奶和妹妹一起過。”


    謝華香略有些詫異地看了沈庭生一眼,聽他這話說得,好像家裏除了奶奶和妹妹就沒有別的什麽親戚了似的,可是她記得上輩子跟他回雲南老家的時候,他那些叔叔伯伯、堂哥堂弟什麽的可是一大堆,他一出現就全都湧上來噓寒問暖,感情好得什麽似的。


    看來這就是典型的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了,別看那時候那些親戚們這樣巴結他,在這個時候,還不知道怎麽欺負他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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