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穆南娃爾, 你不是最喜歡這種奴隸的嗎?為何這次一個都不買?”


    有相熟的貴族咧著一口黃牙看向那個唯一的女貴族, 半是嘲諷地問了一句。


    他們生活的地方氣候惡劣, 而且遊牧民族,馬背上打天下,無論男女都是活得比較粗糙,膀大腰圓。


    享受生活的方式也比較簡單, 除了吃喝之外, 就是摟著美人睡覺了。


    不過每次抓到大魯的俘虜很少, 他們這些男人買去, 大多數都是當伺候人的努力,但是對於唯一的女貴族來說,卻還有別的用處。


    穆南娃爾皺了皺眉頭,道:“之前抓過來的時候,我明明看到一個很好看的男人。為何現在台子上沒有?我要那個男人,看起來最強壯也最好看的!”


    奴隸販子瞧她都要翻臉了, 身上驚出了一身冷汗, 這位女貴族可比男貴族還不好惹。


    因為當她發脾氣的時候, 完全有一種跟人拚命的架勢,連許多男人都得讓她三分。


    “您說的那個男人稍後就出來,因為他是大魯的小將軍, 用來壓軸的。現在就把他們牽出來!”努力販子笑得一臉討好。


    立刻就有一男一女被推了出來,底下傳來一陣驚呼聲。


    “女人, 這女人長得好漂亮!我要了!”


    “我也要, 細皮嫩肉的, 那身體比小羊崽還嫩啊。”


    “哈哈哈,現在就想把她摟上床了!”


    這一男一女正是失蹤的岑小將軍和陳蘭兒,此刻兩個人基本上赤-身裸-體,隻在重要部位兜了一塊布,但應該是故意的,這兜住的布裹得比較緊,將那部位的輪廓都勾勒出來,若隱若現的更加招人。


    又因為這些蠻荒之地的女子,經常風吹日曬,很少有陳蘭兒這種細皮嫩肉的,頓時底下的男人都沸騰了,各種葷話飆出,讓人熱血沸騰。


    穆南娃爾搓了搓手,直接嚷道:“行了,女人我不感興趣,這個男人沒人搶了吧,我買了。”


    岑小將軍被人灌了藥,他不知道是什麽藥,但應該是催-情的,渾身發熱,腦子發昏,被棉布兜住的那一塊地方更是蠢蠢欲動。


    他暈暈乎乎的就被人買走了,脖子上套著根繩子,那女人很得意,牽著他就上馬了。


    女人的力氣很大,而且抱他上去的時候,因為太過湊近,他能聞到一股不太美妙的味道,應該是幾天沒洗澡了。


    這讓他很難以接受,要知道他在大魯接觸到的女子,都是京都貴女,一個個不僅沐浴勤快,還都身上熏香,讓人聞了就自動浮想聯翩。


    可是這個牽著他的女人,與美人絲毫不搭邊,甚至還異常粗魯,將他帶進帳篷裏之後,直接脫了衣服就睡了他。


    他與陳蘭兒歡好的時候,想到的都是這世上最美好的詞語,感覺像是與神女共赴巫山一般。


    但是與這個女人在一起,就像是打仗一樣,而且自己還是被壓的那個,絲毫都不溫柔。


    藥效過去之後,他能感受到的就更多了,這個穆南娃爾體毛很旺盛,腿毛比他的還粗長,完全是不修邊幅。


    而且她喜歡追求刺激,動不動就大喊,並且要他跟著一起喊,一旦不喊就衝著他的臉揮巴掌。


    後來導致他也跟著喊,帳篷的隔音效果很差,經常能聽到外麵的人在笑。


    一開始岑小將軍還有一股子傲氣,被打罵也不順著,但是後來穆南娃爾讓他明白什麽是奴隸,打碼不是教訓人的唯一方式,侮辱自尊才是。


    他的驕傲被折斷,這世上再沒有意氣風發的岑小將軍,隻有穆南娃爾的奴隸。


    他自然是受不了這樣的,甚至選擇自殺。


    陳蘭兒過得也不算太好,不過比岑小將軍要好上很多。


    她那天是所有人哄搶的對象,最後驚動了首領,被首領帶了回去。


    她完全不需要心理建設,本來除了陪男人睡之外,她就什麽都不想幹,現在是她擅長的範圍,自然是要把首領的心捏在手裏。


    首領也寵著她,陳蘭兒的心思又起來了。


    這些野蠻子在她眼裏就是智商不夠還沒什麽大出息的笨蛋,如果她借用首領的力量忽悠民眾,是不是可以變成大魯國師的那種存在?


    她一直想要作威作福,可惜首領的位置並不算太穩,有不少貴族反對他,甚至是窺覷他的位置。這讓她非常苦惱。


    正在苦惱之際,她收到了岑小將軍用瓦片割腕自殺的消息,頓時就心生一計。


    她勸住了岑小將軍,不僅讓他活著,還楚楚可憐地哀求他討好穆南娃爾,吹吹枕邊風,支持首領。


    這樣首領的心情好,她的日子也好過一點,不會再被拳打腳踢了。


    岑小將軍看著眼前淚眼婆娑的陳蘭兒,心裏像是被刀割了一樣舍不得,點頭同意了,當起了真正的以色侍君者。


    甚至陳蘭兒還偶爾若有似無地指點他,如何更好的討主人歡心。


    堂堂一個武將世家出來的小將軍,分明是年輕有為,有無限光明的未來,但是如今脊梁彎了,骨氣也丟了,成了天天在女貴族身下邀歡的小狗。


    不過他的心底對穆南娃爾依然一日比一日討厭,甚至產生了嚴重的心理陰影,但是他不能死,還得活著好好的,來哄著這女貴族高興,對首領忠誠,否則蘭兒就活不了了。


    她那麽好,必須得活著,他願意貢獻出自己的一切,哪怕是這具身體。


    到後麵,他都得靠藥物來取悅這個女貴族了。


    ***


    因為國師的及時出現,以及對行軍路線和規劃的調整,讓大魯反敗為勝,這讓邪教頭子的地位更加穩了許多。


    甚至在這樊城,也都有部分人家開始把他往神化的方向走。


    至於原本的聖女救世傳說,早就因為聖女的消失而不攻自破了。


    國師並沒有邀功,而是和衛沉魚坐在馬車上,巡街了一次之後,夫妻二人便回了京都。


    當然岑老將軍得知消息之後,氣得跳腳,卻又無可奈何。


    哪怕他無比相信自家人,卻也知道最近樊城守軍頻頻失利,恐怕是有人背叛了。


    而且他還忙著找小孫子,當然注定他是找不到了。


    “你是故意讓岑小將軍被人抓走的?”衛沉魚坐在回京的馬車,輕輕挑了挑眉頭。


    “那是自然,他因為美色而做出這種違背蒼生的事情,必定要得到懲罰。既然他那麽喜歡陳蘭兒,不如就跟她雙宿雙飛好了,隻不過不能留在大魯,去禍害別人好了。”國師歪在車窗旁,漫不經心地道。


    他是有機會救岑小將軍的,但是鼠輩之人,又何須他耗費心力呢。


    正好讓他去敵國,感受一下敵人的“溫暖”,想必被照顧得很好。


    岑家軍這次也算是大勝利了,皇上在信中提及是將功補過,希望他們能隨時警醒,莫要再出現之前的情況。


    岑老將軍放棄了再尋找孫子,樊城都翻了個遍,總不能大剌剌地去敵國。


    他恐怕做夢都沒想到,他那乖孫子日夜貪黑練出來的一身武藝,已經沒什麽大用處了,殺敵打仗學的三十六計,也全都用在了哄女人身上。


    敵國忽然戰亂頻繁,貴族們的私鬥嚴重,甚至隱隱傳出是為了爭奪一個女人。


    沒過兩年,不僅大魯的邊境極其安逸,甚至敵國的首都都出了問題,幾次出現有貴族造反的消息,雖說都沒成功,但畢竟頻繁內戰,損耗非常嚴重。


    岑家人對戰爭是異常敏感的,這兩年一直蟄伏不出,用心培養精兵良將,就想趁著這大亂之際漁翁得利。


    最後在敵國有一次內亂之際,大魯的軍隊長驅直入,趁亂一直攻到首都,成功拿下。


    岑老將軍在最後一戰之際,親自領軍攻城,首都的城牆外卻吊著一個人,一個他以為早已死了卻還活著的男人。


    他的孫子被剝了個精光,連重要部位都沒有遮擋,就這麽掛在城牆上被人威脅。


    “大魯的男人都是沒用的東西,你們的岑小將軍也是給我當奴隸的,他平時就負責伺候我。不止給我端茶倒水,還要給我暖床。嘻嘻嘻,你們這群人是都想進城來伺候我嗎?可惜領頭的那個太老了,我怕你動不了幾下就閃了腰……”


    穆南娃爾一身戎裝,站在城牆上看著他們,嘴裏說著嘲諷的話,臉上的神色卻很嚴峻。


    她的國都快要丟了,一旦城破,他們這些貴族必定活不了幾個。


    這主意還是陳蘭兒出的,把岑小將軍掛出去,無論是攪亂大魯軍心,還是真的能逼退這些岑家軍,肯定是能起作用的。


    果然原本叫囂著要直接殺進去的軍隊,忽然詭異的沉默了。


    因為這次的軍隊是岑家軍打頭,岑老將軍身後跟著的全是岑家的子孫和親兵。


    就算兩年不見,他們也依然認出了岑小將軍,光溜溜掛在牆頭的那個人,的確就是他們英勇善戰的小將軍。


    “哈哈哈哈,瞧瞧你們的慫樣,認出來了是不是?這就是你們大魯的小將軍,也不過如此,根本不會打仗更不是英雄,隻是我養在床上的一條狗罷了。”穆南娃爾忽然仰頭大笑,臉上充滿了得意。


    “胡說八道,我的孫子早在兩年前就戰死沙場了。老大,把牆頭上那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奴隸給我射死,堅決不許侮辱我們大魯的男兒。岑家的男人都是自小就為了保家衛國而生,死也隻能死在敵人的刀劍之下,怎麽可能苟延殘喘給敵軍當奴隸。休想動搖軍心!”


    岑老將軍立刻反應了過來,他喉頭發甜,全身的血似乎都湧了上來,要不是他努力忍住,恐怕直接就被氣得吐血了。


    他岑家的男兒,竟然真的給敵軍的女將領,當了暖床的奴隸!


    他喊的是長子,也正是岑小將軍的親爹,此刻搭著弓箭的手指都在發抖。


    一向被譽為百步穿楊的岑大老爺,完全血氣上湧,感覺手腕都在發軟,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因為要即將殺死親兒子而不舍。


    岑小將軍在牆頭上瑟瑟發抖,卻一句話都不敢說。


    他是答應了蘭兒,要勸降的,可是真到了關鍵時刻,卻一句話都說不出。


    底下就是他的祖父、親爹,還有一種兄弟,真到了被這麽多人觀看的時候,他內心的羞恥感不是一般可以比擬的。


    “別忘了你答應我的話!”陳蘭兒不敢上城牆上,隻在另一邊喊了一聲。


    岑小將軍不開口,這動搖軍心的效果也不好啊。


    “祖父,救我!”岑小將軍哆嗦著嗓子喊了一句,隻不過他沒能再說第二句,就被射中了。


    “嗖——”的一聲,箭尾顫動著射了出去,直中要害。


    岑小將軍最後的念頭是:爹的騎射技術還是這麽好,一擊必中,可惜他不能替蘭兒守住這城牆了。


    “他們欺人太甚,竟然利用已死的英雄來侮辱大魯,衝進去,所有敵軍全部殲滅,讓他們瞧瞧什麽是真正的大魯好兒郎!”岑老將軍幾乎是聲音顫抖地說出了這番話。


    他一揮手,身後的數十萬軍隊開始攻城。


    死傷無數,血流成河,城牆上的所有敵軍一個不留,貴族和其他將士也死傷大半,隻剩下一些老弱病儒和閉門不出的尋常百姓。


    當岑老將軍把首領的人頭砍下時,他再也撐不住了,直接吐血昏倒。


    他被送回了樊城,卻不能趕路回京都了,哪怕周邊所有名醫都出動替他診脈,也救不回來。


    回光返照之際,他將所有上戰場的岑家人都招到身邊,用力的捶著床,老淚縱橫。


    “幾年前,國師曾向我岑家傳信,說他乃是命格不好之人。錯把豺狼虎豹當真朋友,反把親朋好友置於不義之地。我當時不信,還讓人痛罵了送信的人,如今看來是我錯了,他陷我們岑家於不義,丟了岑家滿門忠良的臉,他竟敢,竟敢……”


    最後的話他沒有說出來,但是被叫進來的人都懂。


    他們都是跟著去戰場,在城牆下目睹到一切的人,難以置信和滔天怒火。


    岑老將軍最後還是死了,直到臨死他都沒能閉眼,死不瞑目。


    至於敵國侮辱的這個故事,也傳到了皇上耳朵裏,隻不過大魯的人都不信,岑家男人從會做路就開始拿劍練槍,隨時準備保家衛國了,怎麽可能給一個敵國女將領暖床,別說笑了。


    至於陳蘭兒,她原本是準備逃走的,況且大魯的軍隊不殺女人,她完全能逃過。


    但是一幫女奴隸認出了她,想起平日裏她的囂張嘚瑟,在城破逃亡的路上,將她的臉劃花了,時間緊急就丟她一人自生自滅了。


    沒有了那張漂亮的臉蛋,她什麽都不是。


    五皇子遍尋陳蘭兒不到,後來在貴妃的成日洗腦之下,似乎終於清醒了一下,重新娶了皇子妃。


    皇上沒過幾年就去了,他的陽氣早就沒了,出現了早衰的跡象,太子順利登基。


    衛沉魚和國師夫妻倆除了隔幾日去巡街之外,就都在國師府釣釣魚、下下棋,心情好的時候還能去京郊的莊子上玩幾日。


    當然吵嘴那是少不了的,衛沉魚天天沉浸在氣鼓鼓的狀態之下。


    “你都答應了我要摘蓮藕,結果我鞋脫了,弄得滿身淤泥,你卻站在岸邊上幹看著,還穿著你那白衣裝神仙呢,你還要不要臉了?”


    衛沉魚手裏抓著一截蓮藕,看見岸上那飄飄如謫仙的男人,氣得臉色發白。


    這男人就是欠抽,都老夫老妻了,還要裝相。


    “夫人此話怎講?我的確是答應你摘蓮藕啊,此刻你正摘著,我並沒有阻攔你。有何不要臉的?就算是不要臉,那也是夫人。”


    他一本正經地說著話,說完之後恰好有條紅色的鯉魚竄出來,搖頭擺尾地甩了她一臉泥,又“啪”的一聲落了回去。


    “瞧,連錦鯉都覺得我這話很正確。夫人,你的臉真的不能要了。”他看著池塘裏跟泥猴一樣的她,臉上的笑容怎麽都止不住。


    “啊,你給我等著!”


    衛沉魚氣得要爬上岸,手裏的蓮藕用力扔過去,不過國師躲得快,自然還是清清爽爽的狀態,不沾一滴泥水。


    最後她還抓到了甩她一臉泥的鯉魚,對著躲得遠遠的國師道:“我今天準備下廚把這條魚給紅燒了,但是如果你不能與我同玩泥巴,這魚就沒你的份。國師大人,你想清楚了。”


    衛沉魚是真的看這樣戲耍她的男人不爽了,最後國師輕歎了一口氣,無奈地跳進了池塘裏。


    他當然是隻有選擇跳下去了,還伸手撩了兩把泥水,確保衣裳沒有一處白的地方,全都染成了泥色。


    要是他不跳下去,這個坎兒就過不下去了。


    不是這條魚,下回還有什麽事兒,衛沉魚還得拿跳池塘說事兒,晚跳不如早跳,還能吃上一口魚,他賺了。


    “哼,這還差不多,我先去沐浴。你得等我洗完再上岸。”


    衛沉魚噘了噘嘴,臉上總算是露出了幾分笑意,先去沐浴之後才去廚房做飯。


    國師沐浴完之後,披著一頭濕法走出來。


    院子裏擺著紅燒魚,還搭著一個炒茄子的素菜,兩碗米飯兩碗豆腐湯,正冒著熱氣,香氣撲鼻。


    “錦顏,我洗好了,你幫我擦頭發吧,擦完我們就吃飯。”


    他喊了一聲。


    無人答。


    “錦顏?”他又喊了一聲,周圍除了風聲,一片寂靜,好像這裏隻剩下他一個人一樣。


    國師一愣,快速地走遍所有房間,沒有她的身影。


    髒衣服還扔在井邊,井水打上來一半倒進了桶裏,一半流在了地上,像是有誰倒了一半水忽然消失了一樣。


    他皺了皺眉頭,她沒能跟他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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