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嫻痛苦的掙紮在夢境中,朦朧中隻覺得耳邊喧嘩不止,伴隨著一聲“去稟報皇上”,不負眾望又暈了過去。


    ******************


    “主子,藥好了。”


    一身藍衣的宮女端著托盤繞過屏風,福身行禮後恭敬道。


    慧嫻嘴角一抽,不動聲色的往後靠。


    苦澀的藥味彌漫在室內,與之相比的是它更銷魂的味道。


    “長春宮怎麽回話?”


    慧嫻不動聲色的轉移注意力。


    宮女蓮香恭敬回道:“回主子,長春宮娘娘道主子福星高照,大病初愈,養好身子方為正事,請安這些都是虛禮。”


    慧嫻微微一笑,


    “皇後娘娘體恤,本宮養好身子再去謝恩。”


    蓮香稱是,奉承道:“皇後娘娘賢德不假,主子您端莊守禮,也是皇上親口讚過的。”


    慧嫻敷衍一笑,她對所謂皇上的誇讚可沒甚麽受寵若驚的感受。


    慧嫻原本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穿越,而且是穿到清朝。


    她明明活得好好的,既沒有觸電,也沒有車禍,不就熬了幾回夜,也不至於倒黴的猝死吧。


    有一段時間電視上宮鬥,穿越劇盛行,還有各種清穿小說,什麽“四四八八”,在穿越的大潮流中,清穿一直屹立不倒。


    問題是慧嫻作為一個工作兩年的白領,人生大好,更何況穿來的身體比她還大幾歲,她是圖啥要放棄現代的水電網絡。哪怕今後過上衣來伸手飯來張嘴的腐敗生活也不好使啊。


    最重要的辮子頭的男人真是醜爆了!單身狗表示醜拒!


    大概是感受到慧嫻的意識的不情願,剛剛好轉的身體又迅速惡化。


    慧嫻以為再次醒來,自己就能回到那個不大的公寓,或許能聞到醫院的消毒水的味道。


    然而卻是一個黑色的空間吸納她的靈魂。


    慧嫻終於知道了自己穿來的偉大使命。


    “娘娘,藥快涼了,您快趁熱喝!”


    慧嫻生無可戀的端過藥碗,閉眼屏息,仰頭一氣喝完。


    “娘娘請用。”


    蓮香奉上甘甜的蜜水,喜滋滋道:“杜太醫說了,娘娘再服兩天藥,身子就沒大礙了!‘


    兩天!


    慧嫻忍住嘔吐的欲望,擺擺手示意人出去。


    蓮香又福了福身,關上內室的門出了寢殿。


    慧嫻確定隻剩自己一人,才抬起左手,白皙滑嫩的肌膚泛著瑩白的光。


    這不是錯覺,是穿越者必備的金手指!


    無暇的纖手上緩緩的滲出乳狀物質。


    一刻後,小手指大小的乳白色的珠狀體浮出手心。


    ***********


    慧賢皇貴妃,高佳氏,大學士高斌女,乾隆帝妃嬪。雍正年間選為四阿哥弘曆使女;雍正十二年三月,雍正帝將高氏從使女中超拔為側福晉;雍正十三年九月,乾隆帝登基後,詔封高氏為貴妃;乾隆十年正月二十三日,晉封貴妃高氏為皇貴妃;正月二十五日皇貴妃高氏薨,諡曰慧賢皇貴妃;乾隆十七年入葬裕陵。


    短短百字記錄了一個女子一生係於他人的榮辱。


    無論是乾隆最寵愛的貴妃的野史逸聞,還是其他的記載,女子不過是他人口中的談文,似乎沒有自己的想法,是個由人裝扮的木偶人。


    事實證明木偶人也是有脾氣的。


    慧嫻懵逼的看向麵前的華服女子,咱不能因為一個相似的名字就強買強賣啊!


    慧嫻一直覺得自己就是個普通人,中二時或許有過世界圍著自己轉的想法,不過長大後就明白自己的渺小,現在你跟我說我是電是光,是拯救你的suporsitai ,


    要不是因為你是個鬼,我真要打110了。


    沒錯,召喚她來的就是身體的原主慧賢皇貴妃。


    之所以這麽稱呼,概因麵前的女子,不是病的的快死的身體原主,而是重生過的慧賢皇貴妃的靈魂。


    身體的原主,真正的慧賢皇貴妃高氏已經病重一月有餘,機緣巧合下預知了未來的事情,她就氣死了,留下的是死後多年靈魂不散的慧賢皇貴妃。


    反正大致是這麽個意思,慧賢皇貴妃也沒有像述自身緣由的興致,慧嫻也隻能暗自猜測


    慧賢皇貴妃高氏是個柔情似水的美人,氣質溫柔,貌美如花,反正慧嫻哪怕是對她穿越心存怨言,麵對這樣一個大美人也發不出脾氣。


    高氏解說了慧嫻的穿越之謎,一半在於高氏自身獻祭,另一半則是慧嫻自己靈魂的特殊,不然光地球幾十億人,偏選中慧嫻,自然是有因由的。


    不過她還是表示了慧嫻拉到清朝的歉意,但對放慧嫻回去的意見當作沒聽見。


    據她說,能把慧嫻拉過來,是獻祭了她全部的魂力,很快她就會消散。


    她付出那麽大的代價,自然是有心願要達成。


    高氏生前,享盡榮華富貴。皇帝溫柔多情,高氏在宮中是一人之下的貴妃,昔日與她同為側福晉的嫻妃也不過是妃位,美中不足的是一直沒有孩子,不過皇上答應過她,以後會讓她抱養孩子在膝下承歡,可惜宮中還沒有合適的孩子,高氏就病的起不來了。


    病中高氏也想開了,自覺一生沒有多少遺憾,皇上也答應她會照顧高家,誰能料到一個預知夢要她的命。


    夢中父親累死工地,高家三代被株連,有人求情,皇上卻說:


    “高樸貪婪無忌,罔顧法紀,較其父高恒尤甚,不能念為慧賢皇貴妃侄而稍矜宥也。”


    高氏慘然笑道:“我不甘非因高家受罰,我以誠待皇上,本以為皇上待我至少有一分不同,卻原來不過是一場空,一場哄騙,一個笑話!”


    “你求皇帝的真心,本來就是鏡中月水中花。”


    慧嫻道。


    “你說的不錯,皇上,皇上哪有真心可言?‘


    高氏癡癡一笑,麵上的不甘收斂,露出兩分釋然。


    “我就是明白的晚了,也沒有回頭的機會。”


    高氏正色一拜,懇切道:“阿瑪侄兒確實有過錯但如今,他們還沒有犯下大錯,若有可能,還望姑娘救他們一場!”


    高氏看出慧嫻想到拒絕的態度,笑道:“我不會強求姑娘,隻是姑娘能來,是我們的緣分,姑娘若肯接了這個緣,定不會讓姑娘吃虧。”


    慧嫻猶豫了一下。


    高氏趁熱打鐵,道:“不求高家一門富貴,能保住性命,平安度日就是他們的福氣。姑娘大可放心,你在這裏無論過去多少年,回去隻過去一天。”


    慧嫻:“可我就是個普通人,沒什麽本事,怎麽扭轉乾隆和你父親的行為?”


    高氏笑了笑,眼眸流轉間自有風情。


    “以姑娘的聰明才智,完成這兩樁事,一定能有法子。”


    高氏的身體越發暗淡,聲音飄渺。


    “我的記憶會留下,姑娘看過後,”


    “……如此,就托付姑娘,”


    “還望姑娘保重。”


    高氏最後柔柔下拜,整個人化作光點消失。


    慧嫻看著手心,這個靈水是高氏留給她回報。不僅能在這裏用,還能帶到她原來的世界。


    但要得到這個報酬,必須完成她的心願。


    “保住高家,還有……”


    慧嫻無聲念道。


    長春宮。


    皇後富察氏按著頭,問身邊人道:”補藥送到鍾萃宮了嗎?“


    ”主子放心,這會子人該到了。“


    嬤嬤半跪在踏上,拿著美人捶道:”主子善心,貴妃素日待您冷淡,您還這般惦記。“


    皇後歎道:“貴妃是潛邸的老人,服侍皇上也有十幾年,這份體麵還是該給她的。何況貴妃雖然性子冷清,素日對本宮也算恭敬。”


    “也是,貴妃總還是個知禮的人,不像那邊,生了個阿哥就不知道自己是什麽身份了!”


    嬤嬤語帶嘲諷道。


    富察皇後淡淡道:“子嗣為上,嘉妃生育了四阿哥,這個妃位隻怕也做不久了!”


    嬤嬤一驚,“娘娘的意思是?”


    富察皇後道:“按製,有皇貴妃一,貴妃二。本宮尚在,皇貴妃自不會冊封,除非按敦肅皇貴妃的例子。”


    “皇上愛重娘娘,活著的皇貴妃絕不會冊封。”


    嬤嬤道。


    富察皇後苦笑,“貴妃上,已有高貴妃,如今不止嘉妃,嫻妃,純妃心裏未嚐沒有念頭。”


    “娘娘,嫻妃在潛邸是側福晉,純妃,嘉妃有子嗣,可貴妃隻有一位?”


    嬤嬤不懷好意的笑道:“娘娘隻管看,這貴妃娘娘會是哪位妃主子!“


    富察皇後苦笑一聲,“這事本宮不必操心,本宮隻看著耐日勒平安出嫁。”


    嬤嬤知道皇後又想起早夭的端慧太子,不敢深勸。


    富察皇後苦澀的撫著腹部,不管是嘉妃,純妃,總歸有兒子在,貴妃當不當又有什麽重要,她情願用皇後的寶座向滿天神佛求回她的永璉。


    慧嫻自不知這些,她請人送走長春宮來人,又一個人待在寢室。


    鍾萃宮的宮人都知道,他們的主子貴妃娘娘病氣好轉後就添喜歡獨處的毛病。


    做下人的自沒有幹涉主子的權利,蓮香回稟消息後就輕手輕腳的離開。


    “果然是礙事啊!”


    慧嫻理過高氏留給她的記憶,深刻的明白她這個所謂的貴妃有多礙人眼。


    原本,高氏在熬過今年冬日,在正月二十五日去世,頂著慧賢皇貴妃的名號風光大葬。


    而她去後,宮內空置的兩個貴妃位,馬上就有嫻妃和純妃替上,同時還有一批嬪妃晉封。


    如今慧嫻靠著高氏留給她的金手指,慢慢調理身體,所以隻剩下的一個貴妃位子,嫻妃,純妃,或者還要加上嘉妃,哪個能上位呢?


    慧嫻調起腦子裏關於嫻妃三人的記憶。


    ****************


    伴隨著一聲尖細的”皇上駕到!“


    慧嫻領著鍾萃宮一眾人跪下迎駕。


    慧嫻擺出高氏常用的接駕表情,暗自打量乾隆。


    乾隆帝弘曆比慧嫻在高氏的記憶裏看到的身形要老一些,眉目俊逸,蓄了短須。今日一襲明黃色的繡金龍的常服穿在身上威儀十足,浩浩蕩蕩的太監簇擁人進了宮門。


    “皇上今日怎麽來了?”


    慧嫻隻敢悄悄打量,麵上帶著笑意,輕聲問道,“皇上萬金之軀,若因臣妾有損,置天下於何顧,臣妾也萬死難贖。”


    乾隆扶起慧嫻坐到身邊,俊逸多情的麵上滿是憐惜。


    “慧兒與朕多日不見,生疏了。”


    慧嫻心中一緊,就聽乾隆笑道:“朕知道你心思靈巧,病中多思 ,不過朕今日前來,可是帶了禮,慧兒先看看可喜歡?”


    太監捧上蓋著紅布托盤,乾隆伸手掀開,卻是一盅小小的白瓷罐,素白瓷麵上光滑細膩。


    慧嫻疑惑的看著白瓷罐,又看向皇帝。


    “皇上可別拿什麽破爛貨打發臣妾!”


    慧嫻試探的嬌嗔一句,眼光瞥見乾隆麵上笑意轉濃,心裏暗罵賤胚子,嘴上繼續嗔他:“臣妾病了那麽一場,容顏粗陋,皇上不喜也是正常,可不許哄騙臣妾!”說著眼角就泛了紅。


    乾隆挨了慧嫻一頓嗔罵,自覺愛妃沒有生疏,嘴上甜言蜜語馬上就來。


    “朕不過逗你一句,慧兒就這般,素日朕捧在手心的好都忘了!”


    慧嫻心中作嘔,麵上卻還保留三分嗔意,不失脂粉的麵上升起粉雲,更顯白皙瑩潤,嬌羞無限。


    乾隆晃了一瞬,一手握住慧嫻的芊芊玉手,語氣更和軟,調笑道:“朕費盡心思,唯有此物聊表心意。”


    一股甜香味出現,慧嫻疑惑的轉過頭,香味卻是從已經打開的白瓷罐子傳出。


    “娘娘,此乃玉容髓,乃是皇上吩咐太醫院,遍尋古方,嚐試百餘次,才製出的香髓,除了珍珠,阿膠等貴重藥材,還有一味雪蓮,最是難得,全都在這一盅裏麵了。”


    太監說完,乾隆才道:“朕記得你說過若有一日,不願讓朕瞧見你容顏憔悴,朕賜你玉容髓,慧兒用了它,容顏不老,與朕日日相伴。”


    “皇上,”


    慧嫻抽出帕子,


    乾隆擁住感動落淚的愛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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