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看到這句話的時候, 說明你對蘿卜的喜歡還不夠哦~  被追殺的男子, 腳步突然踉蹌了一下,像是快要支撐不住了。


    雖然隻是片刻的停頓, 但也讓後麵的人找到了機會,一個箭步竄上去,手中的匕首快準狠地紮向那人的脖頸。


    男子身體猛地前傾, 避開了這滿是殺意的一擊。然而, 那人手中的匕首,還是狠狠地落在他的背上。


    身體疼得不受控製地發顫,片刻間臉都白了, 他卻隻是皺緊了眉, 絲毫不在意。


    故意露出破綻, 以傷換死。


    男子腳下一轉,攥緊了匕首,帶著寒芒的刀刃劃過黑衣人的脖頸。


    鮮血瞬間噴湧出來,濺了他一臉。這人卻連麵色都沒有變一下, 腳蹬在那具已經失去氣息的屍體上,借了一道力,身體更快地倒飛出去。


    一切都發生在瞬息之間, 戰局卻被改變。輕功最好的人被殺,剩下的人就算不肯放棄, 卻也回天乏術。


    男子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帶著濃濃的血腥氣。


    一路輕功, 終於擺脫了追兵。


    “任務完成。”


    男子麵色蒼白, 額前已經一層虛汗,背上的傷口沒有愈合的趨勢,鮮血已經將衣服浸濕。他幾乎脫了力,卻還努力維持著跪姿,麵無表情地強撐著。


    他說著話,從懷裏取出一封信,雙手奉上。


    “十一,主人叫你去回話。”


    首領沒有接他手裏的信,揮揮手,冷漠地下達了命令。


    男子應是,運起輕功離開,動作間已經顯現出吃力來。


    首領看出他身受重傷,已是強弩之末,卻不僅沒有半分寬容,反倒因為他的動作遲緩,而頗為不滿。


    於此同時,一間燈火通明的宅子裏,兩個人正對坐著下棋。


    “九殿下的人果然很厲害,這樣艱難的任務也能完成。”


    穿著淡青色襦裙的女子,眼眉低垂,手指劃過眼前的茶盞,淺淺笑著,眼中隱隱有著驚歎之意。


    這女子的相貌,可堪一句傾國傾城。


    一雙桃花眼波光瀲灩,睫毛纖長細密,眼尾上調,未言已帶三分笑意。再襯著眼下的淺淺的臥蠶,彎眸輕笑,便能晃得人失了神。


    鼻子小巧高挺,唇瓣透著幾分淺粉,似是春日三月間的桃花,如玉般的皮膚看不到一點瑕疵。


    這細細看來,竟是找不到一處不好看的。


    “能得柳姑娘一聲稱讚,是他們的榮幸……”九皇子相貌俊秀,錦衣華服,他說著話,視線掃過眼前的棋盤,聲音便是一頓。


    他搖頭失笑,語氣有些無奈:“這一局,又是姑娘贏了。無論是棋藝,還是計謀,姑娘都讓人刮目相看。”


    “九皇子謬讚了,不過是略懂一二。”


    聽到他不加掩飾的稱讚,柳莨也隻是抿唇淺笑,輕聲回了一句。她麵上看著波瀾不驚,掩在袖下的手,卻暗暗掐指算天機。


    該是今日了……


    這卦,算了二十年,她終要找到那人了!


    大概是等了太久,她的指尖都在微微發顫,隻是麵上絲毫不顯,仍是抿唇淺笑。


    剛輸過一局,九皇子也沒有再與她下棋,反而閑聊了起來。


    柳莨斂了心緒,笑著回應。


    時間不長,屋中人影一晃,出現了一個黑衣人。


    “屬下,十一。”


    那人向著九皇子行了一禮,而後便跪在那垂著頭一言不發。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許是缺水太久,聽不出原本的音色。


    空氣有血腥的味道飄散開來,隱隱還是有種難聞的味道,夾雜著土腥味和汗味。


    九皇子不由皺眉,眸中隱隱帶了嫌惡。


    十一察覺到主人的想法,身體僵了僵,卻還是提起精神,脊背挺得筆直。


    九皇子頓了一下,將目光投注到柳莨身上,等著她開口詢問。


    自半年前,柳莨給他當謀士以後,便多了這個習慣,隻要有任務完成,便一定要將人叫來詢問細節。


    一開始,他有所保留,不想讓柳莨接觸到自己身邊的隱秘勢力。柳莨也不強求,隻用紙寫了幾件重要的事,並不直接插手。


    後來,他愈發信任柳莨,便懶得多這道手,就讓她自己去問了。


    “你是在書房何處拿到信的?”


    柳莨側頭看過來,聲線似是平緩。袖子下的手,卻緊張地握在一起,不停地摩挲著,掌心都出了汗。


    她的視線落在不遠處的人身上,瞳孔驟縮,隨後湧起無盡的歡喜來。


    果然!


    她找到了!


    作為死士,十一對於目光是極為敏感的。


    那樣專注甚至帶了些熱烈的眼神,讓他覺得渾身不自在。若是帶著殺氣或是惡意的視線,他反倒是覺得好一些,身體警戒,但至少是習慣的。


    可對方分明沒有帶一絲惡意,隻是認真地注視著他,他就隻剩下了不知所措,抿緊了唇,頭微微側開。


    雖然,隻是一個簡單的動作,額前的碎發卻就此滑開了,露出了一張硬朗的臉。


    十一的五官不算多精致,至多能算是俊朗。大概是因為常年風吹日曬,皮膚顯出些粗糙來,甚至還有幾道淺淺的疤痕。


    一張臉唯一出彩的,便隻能算是那雙眼睛,眼眶微微向裏凹陷,眸子黑白分明,透出幾分深邃來。


    然而,也算不上驚豔。


    再加上他總是垂著眸子,俊秀便又去了三分。


    還能算得上特別的,便是他的唇生得極薄,抿在一起時,整個人更是透出冷峻來。


    “書架後的暗格。”


    十一掩了異常,沉聲回答了,聲線平緩,聽不出一絲情緒。


    “嗯……書房是什麽樣的擺設?”


    柳莨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將情緒穩了穩,公事公辦地問了幾個問題。


    十一低聲回答了,總是很簡略,顯得有些木訥。


    柳莨將事情一一問了,思索了半晌,又轉頭和九皇子交流了幾句。至此,公事便算是談完了。


    “殿下,可以讓他走近一點嗎?我想看看他的相貌。”


    柳莨又將視線投向十一,頓了一下,突然開口詢問。


    “什麽?”


    九皇子被她的話弄得一怔,這樣莫名其妙的請求,著實讓他摸不著頭腦。


    但,柳莨雖是女子,如今卻是他身邊重要的謀士。


    九皇子愣了一下,還是點頭應了下來。


    他的命令一出,十一立即站起身來,向前走了幾步,在桌前站定。


    十一站得筆直,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模樣。


    柳莨看了他很久,沉默不言。


    九皇子側頭看她,眼睛微微眯起,心中已經閃過無數的推測。


    “我記得殿下說過,計謀若是生效了,可以許給我一件事。”柳莨側頭看過來,眸光清透,聲線平緩。


    “是。如今可是想到要什麽了?”


    九皇子頓一下,從善如流地接了下來。


    柳莨確實給了他不小的助力,幾次計謀堪稱絕妙,讓不可一世的太子狠狠地吃了幾次暗虧。


    但是,他給柳莨的東西卻極少。


    不是他吝嗇,而是柳莨對什麽都是一派淡然的模樣。錢、權、色,一切讓無數人趨之若鶩的東西。


    他給的獎賞,每次都是笑著接了,卻沒有看出有多高興。


    這,是柳莨第一次開口找他要東西。


    九皇子的語氣雖是隨意,卻下意識坐直了身體。


    “我可以借他一個晚上嗎?”


    柳莨站起身來,目光落在十一的身上,嗓音清朗,沒有一點點扭捏。


    十一的身體明顯緊繃起來,半天都沒能放鬆,睫毛顫動得更厲害了。


    “什麽?”


    大概是她的語氣太坦蕩了,九皇子被一愣,茫然地反問了一句,“你是讓他殺人嗎?”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聽到九皇子的這句話,十一似乎放鬆了一些。


    “不是。”柳莨否認得很幹脆,她又側頭看了看十一的相貌,語氣認真,“他生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所以我想要借他一個晚上。”


    “借來幹嘛?睡覺?”


    九皇子隻覺得自己的反應都有些遲鈍了,下意識追問了一句。話一出口,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玩笑過分了,臉色就是一變,連忙想要改口。


    “是。”


    結果,在他開口前,柳莨一本正經地點頭,應了。


    十一的頭垂得更低,表麵上看還是一副刻板的樣子,但是若仔細去看,那如同蝴蝶翅膀一樣不停顫動的睫毛,隱藏在陰影下的眸子,便能輕易捕捉到他的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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