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雖說我決定要好好保護小天使綠穀君,但說的容易做的難,世界上的事情大都如此。


    爆炸頭出院後,保護計劃開始實施的第一天,我就遇到了困境。


    首先,小天使的體能不是一般的差,別說繞著學校狂奔幾圈,就連跑個八百米都跟不上我的腳步;


    其次,逃跑技術顧問麻美因為做出了點特殊研究,被警署喊去參加為期一個月的保送生培訓;


    最後,我是個無差別攻擊的“奶”。


    ※


    我不是故意把這種重要因素放在最後講的,實在是連我自己都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我竟然還是個無差別攻擊的“奶”。


    ※


    在當今社會,個性是一個必修的學科大類,即使課程再單調的學校也會開辟相關的理論課和實踐課。


    這也是當然的,未來大部分同學都會選擇英雄科,不管最後能不能考上、能不能當成英雄,總不至於讓學生自己摸索,或者幹脆一點都不學習吧。


    折寺中學也不例外。


    一年級和二年級修的都是個性相關的理論,例如近代英雄史綱要、個性遺傳與基因學基礎、個性分類學、個性法等等;上了三年級之後,為了應對即將到來的升學考試,實踐課占的比重會大大提升。


    個性是門複雜的學問,尤其是它的遺傳,每年在這個領域耗費大量時間、精力與財富的研究者數不勝數。


    人類希望了解個性這件事本身不足為奇,但相比全然不知和無所不知,現在個性研究領域的一知半解就像打開了潘多拉魔盒,產生的副作用涉及整個社會的方方麵麵。


    舉個再簡單不過的例子,個性婚姻,為了誕下擁有強大個性的後代,夫妻雙方隻憑個性選擇伴侶。


    我父母的情況就很像個性婚姻,但和那些沒有絲毫感情的個性婚姻又大不相同。


    要解釋這個問題,就要追溯到上一輩。


    爺爺擁有【沸騰液體】的個性,奶奶擁有【減輕痛苦】的個性,遺傳產生了父親【治愈熱水】的個性。


    七海健太郎男士現在是第一醫院最出名的醫師之一。


    外公擁有【感知水分】的個性,外婆擁有【操控膠水】的個性,通過遺傳產生了母親【操控水】的個性。


    七海繪裏香女士是個職業英雄,目前就職於東京的一家英雄事務所,英雄名為【瀑降】,是同屬性中更強大的出水夫婦的下位替代。


    因為後代的個性都是對上一輩個性中優異部分的結合,甚至誕生了【操控水】這種強大的個性種類,原本就認識的外公和爺爺推定他們四人的基因中一定存在影響個性繼承的片段。


    老頭子們一合計,覺得浪費太可惜了,就定下了娃娃親。


    不得不說他們的推論正確無誤,雖然個性的遺傳根本總結不出完美規律,但在不考慮變異因素的前提下,有幾個定律是得到現代學者公認的——


    一、強大的父輩更容易孕育強大的子輩;


    二、子輩的個性種類是雙親一方的個性係屬,或雙親個性的無規則融合;


    三、父輩存在個性良性選擇的特征,子輩通常也能表現出這種特征。


    老爺子們的算計沒出錯,父母也產生了感情,後來果然就有了我。


    我和爆炸頭大概都算是良性選擇的典型,比較慘的就比如綠穀小天使。


    小天使媽媽的個性是【吸引】,爸爸的個性是【火】,但他什麽都沒遺傳到。


    爆炸頭爸爸的個性是【酸化汗】,手心發出爆炸性質的酸性汗液;媽媽的個性是【甘油】,能分泌有保濕效果的甘油;他的個性就是【爆破】,從手心發出具有爆炸性質的類似硝化/甘油的汗液。


    老頭子的個性【治愈熱水】,隻要他願意,用手掌觸碰到的任何水都會變成有治愈及強化體質能力的熱水;


    老媽的個性【操控水】,創造和控製水。


    所以我的個性是【正向水】,我也能創造和控製水,隻要是我控製到的水,都能憑意願被賦予正向增強的屬性。


    換句話說,就是進能攻,退能守,群抬血,套buff。


    聽上去很狂霸酷炫拽對吧?


    這種個性不管在戰鬥戲還是輔助係裏都強無敵,我幾乎能預見自己的未來——


    人間自有真情在,路見不平一口奶。


    ※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爺爺在我七八歲大的時候給一個認識多年的學者寫過信,對方在經過認真的研究後,得出我的個性雖然是一種,但具有兩個組成部分的結論。


    回信裏附上了他研究過的另一個案例,那小孩的個性好像是半冷半燃,雖然也是一種個性,但同樣具有兩個組成部分。


    問題來了。


    大家都是兩個部分,為什麽人家就能好好控製,我這個正向增強屬性就根本不聽使喚!


    如果能做到隨心所欲決定是否給水賦予正向增強屬性,我現在早就腳踩爆炸頭走上人生巔峰了好嗎!


    能打能抗還能奶的究極boss好嗎!


    然而——


    曾經想把因為打架受了內傷的竹鼠治好,結果一道水柱過去它直接死翹翹,隻能被做成烤竹鼠。


    曾經想在補習班的分組對練上出出風頭,結果一個水龍卷過去所有對手的血都抬滿,而且集體狂化,除了濕身之外沒有任何副作用。


    保護我的敵人,痛擊我的隊友,簡直是行走的內奸。


    唯一能給我點安慰的大概就是這個性在我自己身上很服帖,好歹能從爆炸頭手下保命。


    嗬嗬


    ※


    事實證明,g不能亂插。


    個性菜雞已經很虐了,可能保護不了小天使已經非常虐了,但更虐的事還是發生了。


    在爆炸頭出院後沒多久,校方開始安排個性實踐課,全年級被分成四個大組,不巧我們班和隔壁班就是同組。


    第一堂課我就被爆炸頭按在地上揍了一頓。


    ※


    其實這天中午我為了下午能好好發揮還多吃了兩碗飯。


    個性實踐課安排在小操場上,原因是有家長向校方提意見,說在大操場上課的時候容易讓教學樓裏正在上其他課的學生分心。


    也難怪,要是大家的個性個個都像爆炸頭這麽酷炫,換了我估計連英語單詞都背不下去。


    想到這裏時,我正被話題主人公吊錘。


    不知是巧合還是想看熱鬧,實踐課指導組的主指導老師竟然把我和這家夥安排在一塊區域。


    每個區域本來都有八個學生,但是我們這剩下的六個早就被架到場外去了,隻剩下我還在垂死掙紮。


    一連解決六個對手,又把剩下的一個錘得灰頭土臉,爆炸頭連氣都不喘,反而站定在三四米遠的地方,仍由火花從小臂跳躍到手掌。


    “什麽啊,膽小鬼,已經跑不動了嗎?”


    他“嘖”了一聲,紅色的眼睛緊緊注視著我,嘴角掛著興奮又惡質的笑。


    爆炸遺留的硝煙味四散彌漫,幾乎整個小操場上的學生都在或明或暗地關注這裏,也許是想習慣性地見證下爆炸頭的勝利,也許是習慣性地欣賞下我的逃跑,也許是習慣性地八卦下我們兩個的關係。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在指導組的看護下,所有的學生都不會有生命危險,而想要考取雄英,絕不是隻靠逃跑就能做到的事。


    實踐課是我最好的機會。


    爆炸頭不再笑了,隻把因為跑動而落到眼睛前麵的幾縷頭發攬到一邊。


    “七海和音。”


    他叫了我的名字。


    “你的腿在發抖。”


    廢話,你怎麽不試試頂著自己的殺氣和惡意亡命狂奔二十分鍾。


    “站在那裏,擺好架勢,不要跑,”他低聲地、緩慢地說,似乎想把每個字都吐清楚,“雖然你也是個廢物,但還算是個成器的廢物。”


    “我會贏給你看,我會告訴你這個學校能考上雄英的是誰。”


    就不能大家都考上嗎?!


    這麽勉強真是謝謝了您內。


    ※


    在巨大的爆炸聲裏,我平舉雙手。


    一道,兩道,三道......


    足足七道流動著的水牆在周身逐一升起,急速奔湧纏結的水流將襲來的滾滾熱浪攔在了背後。


    隔著這些阻礙,我看不到他的動作,但我不會蠢到以為自己能靠這些水幕贏得勝利。


    他太強大了,即使不斷創造新的水流來補充,我也能感覺到外圍的水幕不斷被洞穿。


    爆炸聲連綿不絕,四麵八方都有人在驚呼,空氣在持續升溫,水幕被蒸發的刺耳聲響在增強。


    水能澆滅火,火也能烘幹水。


    我屏息凝神,左右手各匯聚起一道水箭,等待。


    爆炸頭沒有讓我等太久。


    刺目的火光穿透水牆,那種滾燙的溫度幾乎一瞬間就讓我的臉頰刺痛起來。


    兩道水箭一左一右向前方激射而出,卻雙雙錯失了目標。


    電光火石間,我隻能感覺到一隻滾燙的手掌重重地摁在了我的腦袋上,然後是一陣難以抵抗的力量。


    “咚”的一聲響。


    我懷疑自己的腦袋被開瓢了。


    驟然升起的劇痛和水牆散落澆下來的水流讓我隻想躺在地上裝死,根本睜不開眼。


    但是耳邊近在咫尺的爆破聲實在挑戰人的心理承受極限。


    我隻好睜開眼。


    爆炸頭正居高臨下俯視著我,紅色的眼睛裏映著微型爆炸的火花,幾乎快點著我的頭發。


    “......爆豪同學,你能不能——”


    “不能。”


    這家夥惡劣地一笑,根本沒有半點要停止爆破恐嚇的意思。


    在這個距離,他想錘死我、我想陰死他都是一瞬間的事情,但很顯然,我不可能放任自己被他錘死,或者真的陰死他,於是我隻好開始運用一些本來不太想用的技巧。


    湧向大腦的血液速度降低,可以使人的情緒反應和緩,甚至變得麻木不仁。


    我想的很美好,然而事實是——


    我再一次保護了我的敵人,痛擊了我自己。


    好好的血液操控估計發生了什麽詭異的變化,雖然仍然沒有放鬆對我的鉗製,但爆炸頭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有點奇怪,小臂上的爆炸也停止了。


    “你做了什麽?”


    他拍拍我的腦袋,就像在拍小狗。


    那聲音懶洋洋的,拖著長長的尾音,還稍稍帶著點氣聲。


    真要命。


    我有點惱火,但不知道為什麽,明明這次的情況比在醫院裏糟得多,我卻不像上次進門時那麽害怕。


    反倒是足球網框邊的綠穀小天使哆哆嗦嗦地站在那,雙手捂著嘴巴,眼睛裏還含著包眼淚。


    要不是老師們都在附近估計這會兒他已經衝回來了。


    這是怎樣的一種女主劇本啊,小天使君。


    我感覺自己簡直就是被反派爆錘的男主。


    ※


    可我並不想當男主。


    我這會兒隻想逆襲反派。


    我必須為自己正名——我不是個抖m,我也不想被爆炸頭按在地上暴揍。


    如果去掉後麵兩個字說不定還能考慮一下。


    ......


    等等


    反思一下,七海和音。


    你現在的想法很危險。


    爆豪勝己這個人根本沒有優點。


    我在心裏做了八百遍心裏建設,然後把視線從爆炸頭發白的金頭發、漂亮的紅眼睛、高挺的鼻梁、強健的小臂和修長的手指上轉.....移......


    ......


    ......


    fu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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