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折騰了,好好呆著吧。”鄧緘言心疼老婆,這為了個時裝周,日夜忙,眼看著瘦了一大塊,眼睛都大了。


    門鈴隻響了一聲,含含爺爺就跑過去,現在是午睡時間,樓上睡著一堆小家夥。


    齊為國在酒店住得舒服,還一次沒來過,眾人見是他,忙起身相迎。


    “老哥沒事兒過來敘敘,你呆得也消停。”含含爺爺埋怨他。


    “我和你們不一樣,你們喜歡種個地什麽的。我沒興趣,我就想著賺錢。”齊為國一擺手,笑道。


    “齊伯,這大熱天跑過來,是有事吧?”秦小魚問道。


    “你和阿雷跟我走一趟,去老地方取點東西。”齊為國一句話,秦小魚差點跪了。


    她心裏有一百個聲音在叫,我不去,我不去!打死也不去!


    “齊伯,您缺啥我給您買,咱不去取了,行不行。”秦小魚快哭了。


    “我缺那東西,你買不來,你去不去吧。”齊為國的臉沉下來。


    “去!”秦小魚苦著臉跟阿雷一起往出走,阿雷比她強不了多少,也是快哭了。


    這天氣熱,垃圾山發酵起來,隔著幾百米氣味都辣眼睛。


    “買防毒麵具過來多好。”秦小魚後悔得不要不要的。


    “係上。”齊為國還是有備而來的,掏出三條新毛巾扔過去,秦小魚在上麵淋了些水,係到臉上,口鼻護住,雖然呼吸困難,可是比剛才也強得多了。


    他們帶了水靴子過來的,一滋一滑往裏走。


    齊為國離開一段時間了,屋子更加破敗。他扔下的大茶缸子上麵都蒙了一層菌。


    他帶著他們走到水缸前,用手一指說,“搬開。”


    阿雷心急,俯身要搬,被氣味薰得差點背過氣去。


    秦小魚也看明白了,齊為國這是留了什麽舍不得扔的東西在這裏。他現在什麽也不缺了,必須來取的,一定是對他有重要意義的,搬就搬吧。


    水缸裏積了滿滿的雨水,阿雷根本搬不動。秦小魚突然想起司馬光砸缸來,搬起塊石頭砸下去。


    嘩啦,這缸也是年久了,還真就碎了,三人躲避不及弄了一身髒水。


    阿雷把最後的缸底兒撿開,露出土地,平平整整一個圓,什麽也沒有。


    “挖。”齊為國又變戲法一般弄出一把鐵鍬。


    阿雷也是拚了,為了讓秦小魚早點離開這裏,他什麽都肯幹。


    過了有半個小時,阿雷已經挖了一個坑,突然鍬下一震,碰到東西了。


    他抱上來的是個小壇子,口封得很好。


    齊為國抱起小壇子,對他們一呶嘴,這是撤退的意思,二人拔腿就逃。


    把車開出幾裏路,他們算是能喘上氣兒來了。齊為國這才把壇子放在後座上,從裏麵開始掏東西。


    先拿出來的是一個小本,上麵也不知寫了什麽,他看了一會兒,還抹了一下淚。


    隨後他又掏出一個本本,扒拉秦小魚一下,遞過去。


    秦小魚信手接過,是本土地證,她翻開看一眼,眼睛就瞪圓了。


    可是這並沒有結束,齊為國又遞過一本,又遞過一本……


    最後秦小魚手裏已有二十來本土地證了,齊為國才遺撼地說,“空了。”


    他抬手把壇子扔出車窗外。


    “齊伯,你是土地公公變的吧?”秦小魚已經無法形容自已的震驚了。


    “你都給我分了吧,最大的一個給孫女。”齊為國把土地證要回來,開始分。


    “您還有孫女,她在哪?”秦小魚沒想到他還有親人,吃了一驚。


    “小心心就是我孫女!”齊為國氣呼呼地說,瞪了她一眼。


    “噢噢。”秦小魚有點明白了。


    “這個給正心。這個也給他吧,這小子我看有點敗家。”齊為國嘀咕道。


    “這個給加加的,這個也是,這是小妹的。”


    “齊伯,不用的……”秦小魚聽說還有小妹和加加的,忙阻止。


    “你閉嘴。我讓你說話了嗎?”齊為國一句話,把秦小魚懟了回去。


    “這個給你自已弄吧,鄧醫生家的孩子太多了。”齊為國分得煩了,把最後一些麵積小的土地證一骨腦塞給秦小魚。


    “齊伯,您這是要送的?”秦小魚還是不敢相信。


    “送的,全送,你找個時間把人帶齊了,去做公證。”齊為國把土地證都遞過來,隻留下那個小本本,貼身收好。


    秦小魚這才發現,她車上坐著這位是隱形富豪啊。


    誰能看得出來,坐在垃圾場快要失明的老人,有這麽多土地在手裏攥著。


    “那時候我以為我這輩子完了。從老家好容易弄個侄兒出來,想讓他養老。我留個心眼,隻露出五千元。結果他把錢給弄走了,還往我的飯裏放老鼠藥,要不是我命大,早就上西天嘍。能遇到你們家人,是我的福氣。我還要這些身外之物幹什麽?好好享福就行了。”


    齊為國感慨道。


    這隻是原因的一部分,還有重要的,齊為國沒有說。


    人心換人心,他是被感動了。


    其實他也一直在觀察,住進齊四的酒店,手裏也拿到了一筆錢,再加上眼睛手術後能看到了,下一步怎麽辦,他也在考慮。


    有錢,有閑,眼睛能看到,他就是自由人,想去哪裏生活是隨心所遇的事。


    他可以有更豐富的人生了,


    酒店重開業後,齊四的腿有傷,所有工作全壓到小四嫂身上。一天忙得飛起,齊為國都難得見到她一麵。


    服務員那裏到是吩咐的很明白,把齊為國的生活安排的很舒服,吃穿用度,一樣不少。


    他手術後,需要調理,所以鄧緘言開了很多中藥。鄧緘言知道小四嫂這邊忙,就熬好了封上袋,放在酒店的冰箱裏。


    每天晚飯後由服務員熱好了送過來。


    齊為國吃的還挺服貼。這一天晚上不知怎麽藥沒拿來,他等到八點多,心裏不舒服了。


    這就是慢慢淡下來的意思,一件事兩件事的試探,估計他被擠出酒店的時間也快到了。


    他本是多疑的人,越想心裏越不高興。


    第二天一早出門看到服務員,上去劈頭蓋臉就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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