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魚把他抱在懷裏,親了又親。


    “媽,又讓你受累了。”秦小魚在周行媽的臉上也親了一口。


    “走吧,都想你了。太太天天念叨,說你不著家。阿雷奶奶倒是不問,天天過來看你回來沒有。”


    周行媽絮絮叨叨說個不停,她們坐在後排,阿雷不時從後視鏡看一眼,眼神中話語萬千,秦小魚都讀懂了。


    阿雷懂秦小魚的心思,先讓她看過孩子,就把周行媽和小加加送回去,把秦小魚給拉到店裏。


    本來是讓光頭強和葉秋回家休息,這兩個人也不嫌累,都跑到店裏來了,正在講秦小魚的光榮事跡。


    “你們準備一下,去蘇州實地考察,看到實物才有靈感。當場選料,這樣可以免去浪費。”秦小魚簡單給他們開了個會,布置好新工作安排。


    “小魚,你要在南北方各建一個工業園?”費廠長關心的是這個。


    “對,北方那塊兒就交給你了,你回去就規劃一下,最好是原日月服飾的地址不動,以原廠為中心,四散發射擴展。”


    現在老家的建設剛剛興起,想圈地太容易了。正是基建的黃金時段,就是用不上,把地圈上也是重大利好。


    “現在盧部長在休病假,如果他在就好了,批地也容易。”


    “我們不能依靠他個人的能力,那樣真把公事辦成私事了。這明明是正常的事,為什麽要私人化?”秦小魚馬上糾正了費廠長的想法。


    “那我回去直接做資料,從二輕局上報,怎麽樣?”


    “可以,二輕局會重視的,現在老家的重工業已經嚴重下滑了,咱們廠子還能兜著點,不然經指標沒法看。”


    幾個人商量半天,基本上都統一觀點了。秦小魚從樓上下來,打算跟阿雷回家。


    不想門開了,風塵樸樸闖進來兩個人,每人拖著一個巨大的蛇皮袋。


    “孔廠長?”秦小魚眼尖,記性也好,馬上認出來是誰了。


    這是她的合作廠家,專門生產泡泡紗的孔鳳林。


    他怎麽突然闖上門來,秦小魚回頭瞄了一眼光頭強。


    光頭強忙別過頭去,秦小魚在心裏給他畫了一個記號。


    “我來得急,也沒打招呼。打擾了。”孔鳳林一向客套,秦小魚把他們二人讓上樓去坐,他們還不肯鬆手,拖著蛇皮袋,店裏幾個男士過來幫忙。


    “孔廠長有什麽事嗎?”秦小魚已經猜個八九不離十,可話還是要問,讓他自已開口才好。也不知光頭強透了多少信息出去。


    “我聽說,你們要去別的廠家拿貨了。我急啊!”孔鳳林嘴唇都是幹的,滿嘴的燎泡,看出來上火了。


    “哦。”秦小魚沒接話,讓他繼續說。


    “上次我們合作的很好,後麵訂單也一直很多。怎麽突然就要換廠家了?”原來孔鳳林知道的並不算多。


    “是這樣,我們要去參加巴黎時裝周,在風格上定了古風,泡泡紗就不太合適了,所以換了廠家看看。”秦小魚解釋道。


    “這,秦廠長,有事好商量。直接換廠家不好吧。”


    孔鳳林聽說巴黎時裝周眼睛都直了,這可是到嘴的肥肉。雖然他也看過時裝周的錄像,那衣服都怪得穿不出去,可總歸還是有銷售跟著,現在突然換了布料廠家,那不是跟搶他的飯碗一樣嗎?


    “因為我們的設計風格在改變,布料不能一成不變的。過了這個時間段,還會有泡泡紗產品,到時我們繼續合作,不要擔心。”


    “可是!我們也想去巴黎!”孔鳳林一著急,把實話說出來了。


    秦小魚笑了,這笑是善意的,人就要有進取心,不想當好裁縫的不是好廚子。孔鳳林想讓自已的麵料走出國門,沒毛病。


    “但是……”秦小魚知道現在不是講人情的時候,還是拒絕了。


    “你別但是,我給你看點東西!”孔鳳林也是急了,扯過一個蛇皮袋,嘩啦一下拉開拉鏈,從裏麵掏出一團布料塞到秦小魚手中。


    秦小魚一看,眼睛就直了。


    孔鳳林這是沒閑著啊。


    她手裏的全是手工紮染的粗布,傳統的藏藍帶著或白或清藍或黃的不規則裝飾,看著就有強烈的時尚感。


    這要是跟薄如蠶翼的天蠶絲配上,是一種什麽樣的視覺衝擊?


    幾個設計師也圍上來,梁師傅等不及了,自已去袋子裏掏。


    孔鳳林說是很匆忙,可絕對是有備而來,袋子裏的麵料讓他們耳目一新。


    “這個可以用的。”節偉也抓著一塊星星點點的藍布不撒手了,怕誰搶似的。


    “確是可以,可是我們答就了光榮廠是獨家讚助,所以他們才免費提供布料的。”秦小魚若有所思的說。


    “我們也免費!要多少都給!”孔鳳林是真急了。


    “別誤會,我不是因為價格的原因。等我想想怎麽辦吧。”秦小魚有點為難了。


    當時答應齊廠長的時候,都很爽快,這剛到家就改主意,有點不地道。


    費廠長看出形勢了,把孔鳳林哄著送去了齊四的賓館。那裏有幾個房間是常年給秦小魚留的,給她招待用。


    “小魚你先回家吧,這一路夠辛苦的了,回頭再想辦法。”葉秋心疼她,把她趕了出去。


    光頭強沉不住氣,追了出來。


    “小魚姐,我是說走嘴了。那天孔鳳林給我打電話,說有新產品。我隨口說我在蘇州,他多聰明啊,那是猜的!”


    “我知道是猜的,不過你嘴還是要嚴點,以後商戰越來越多,張口就來,會犯大錯的。


    秦小魚一番教晦,光頭強隻有點頭兒的份兒了。


    晚上要聚餐,所有人都過去。秦小魚回去可以先睡上一覺,養足精神。


    她進門就見齊四抱著小心心在跳舞,個子本來就高,再抱個孩子,晃來晃去的占地方。


    “姑姑回家嘍!”齊四見秦小魚進來,抱著小心心湊過去。


    秦小魚在小心心的臉蛋上吻了一下。


    “哥你很閑嗎?來這麽早?”


    “就我四兒最疼我,怕我晚上準備飯太累了,讓人過來幫忙。”周行媽從後廚轉出來,沒等齊四開口,先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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