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就有那不長眼的來送死,霍景紅挨了兩頓揍,又活過來了。


    雖然後來從秦小魚那裏訛了點錢,可是損失也不小。他出院後就拚著命想撈一筆。一時沒錢去廠子弄貨,就厚著臉皮從時裝街上勻了一些出來。支上大喇叭就開工。


    本來這事兒他安份點就算了,可他非得找事兒。不知從哪弄了一張錢蓓蓓的海報過來,貼在商店門口。


    秦小魚看見了,心裏也堵,可她的海報撒出去,不止貼了一個地方,總不能都撤回來吧。


    這霍景紅還真是不咬人硌應人。


    這事兒秦小魚還能忍,錢蓓蓓可忍不了。她拉著葉秋就上門找秦小魚算賬來了。


    “你們兩個核計好了,把我算進去了是吧。”


    “你這話說的,我們核計什麽了,別多心。”葉秋一路都在哄她。


    “現在你們好了,海報拍了,人也挖走了。眼睜睜看著我讓人欺負著……”錢蓓蓓說著說著就流下淚來,“你們知道嗎!每次我看到他看海報!就像我又被他扒了一次衣服!”


    錢蓓蓓從店裏跑了出去,秦小魚的心一沉到底。


    本來她還沒當回事兒,可是錢蓓蓓這一句,深深刺痛了她的心。她又犯了自以為是的毛病,縱然不喜歡錢蓓蓓的為人,可是也不能由著霍景紅做惡。


    “我去讓他摘下來。”許敬業悶頭要出門,被秦小魚攔下來。


    “你不能去,鬧出案底不好辦。”


    “我去摘!”梁師傅這老實人都忍不住了。


    “不要急,他想作就讓他一直作到死,把他清出時裝街算了。”秦小魚已經下狠心了。


    又過了兩天,霍景紅弄了一批牛仔褲回來。這批褲子有個毛病,就是立襠短,他故意穿了一件短t恤,露出一段公狗腰,吸引得那些中年婦女圍著轉。


    “他要是臉蛋長得好,就出去當牛郎了。”節偉也看不上他。


    “太嘚瑟了。”秦小魚已經按捺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


    “算了,別跟垃圾人浪費時間。”阿雷摟過秦小魚,“你要做大事的,這些小事,不用放在心上。嗯?”


    因為這次夏裝全部上新,所以新款式很多,各年齡層都照顧到了。雖然宋妙妙化妝技術高超,可是秦小魚並不想用胡杏和大丫把全部海報拍下來。


    她把目光投向了蘇姐。


    最近一段時間,蘇姐的狀態非常好。天生的好皮膚,在廣州陰鬱的天氣裏,根本不需要護理,就已經水當當了。


    加上不像原來推個攤床滿街跑,疲憊狀態不見了。


    她的五官精致,幾乎不用化妝,就已經很完美了。最難得的是她的眼神,一種說不出的憂鬱,看一眼就會讓人失神。


    聽說讓她拍海報,蘇姐差點嚇哭了。


    “不行,我不能拍,如果讓人認出我來,我們娘仨個就沒命了,我可怎麽辦?”


    “蘇姐,你放心,沒人認得出來你。”秦小魚敢讓她拍照,自然是心裏有數兒。


    蘇姐最好認的就是下巴上的一個黑痣,八十年代雖然沒有美顏和ps,照相的師傅還是要修圖的,這一點不算事兒。


    秦小魚認識蘇姐時她還在落泊,相信她在農村時,樣子更可憐,沒人敢把一個光彩照人的她認成原來的她。


    蘇姐穿的時裝是店裏最貴的,許敬業親手選來。


    拍攝地點選在沙麵,這也是秦小魚的私心,這些建築她太喜歡了,都留下些紀念才好。


    時代變遷太快,慢慢會流逝一些東西,追都追不上。所以她要經曆,也要記錄。


    蘇姐的拍攝差點引起轟動,看熱鬧的人圍了幾層。


    “電影演員吧?太漂亮了。”


    “這女人好眼熟啊。”


    “這身材這臉蛋,嘖嘖。”


    蘇姐聽在耳中,開始緊張得手足無措,拍了幾張許敬業就直起腰。這樣下去沒有一張是能用的,呆板生硬,當平麵模特不是有一張漂亮麵孔就能解決問題,要全身肢體語言的配合。


    “是不是很不好?”蘇姐又快要嚇哭了,“我就說我不行,收工吧,讓胡杏她們來。”


    “沒事。有我在,怎麽會不好呢?你放心吧。你是最美的,除了你,別人都配不上這些時裝。”許敬業輕聲說完,退了回去。


    蘇姐被他說得臉一紅,扭過臉兒時,眼裏汪著亮晶晶的淚,含在眼眶裏,欲落未落。


    “就這樣!好!”許敬業一邊說一邊按動快門,口中不停發著指令,“邁步,停,轉身,再轉回一點,看我。看程福月,仰頭……”


    秦小魚興奮得幾乎一夜沒睡,隻等著看相片。


    沒讓他們失望。這一組相片美得不真實,讓人疑心是畫中人。


    “蘇姐,你看誰敢認你?”秦小魚拿出一張笑問。


    “我敢認,她本就是這麽美的。”許敬業不失時機撒狗糧。


    這次的海報,博得一個滿堂彩,連上海百貨的經理都叫好了,據秦小葉說,他在蘇姐的海報前站很久,還問了一下模特的情況。


    秦小葉隻能隨口編了一下。


    完成任務,就是自由活動,秦小魚讓程福月帶著胡杏和大丫出去玩了一圈。


    不能讓兩個小姑娘白跑一趟。


    三個人走出去,就成了一道風景線。


    兩個身高近一米八的女孩子,中間夾著一個一米五的程福月,怎麽看這個組合都好玩。


    堂兄已經幫她訂下幾台機器,帶著兩個女孩順利返程了。


    經過這段時間的奮鬥,秦小魚的一葉小舟已經擴大成編組艦隊,方向明確,穩穩前進。


    現在幾個廠子中,原來的日月服裝廠的規模最大,也是根基,在保證本市的供應外,隨時調配支援另外幾個專櫃,上海和廣州要求高的產品全部出自大本營。


    緊急調貨和零散的補貨,是朱旭的廠子來完成的。因為朱旭自已搞過原創,在廣州又混了一段時間,對技術要求很高,所以並沒有出過紕漏。


    朱旭那邊基本上已經恢複了正常的資金周轉。隻是加工的都是秦小魚給的衣服款式,算是來料加工,獨立贏虧。


    春城的服裝廠,供應本地專櫃外,接一些外加工的活兒。本廠的技術員已經撤回來了,秦小魚總覺得管理力度不夠,怕質量上出問題,一直琢磨再派個得力的人過去。


    新收購的服裝廠,自從出了王玲玲事件後,已經整改完成,重新開始生產,隻是技術不夠過硬,目前由總廠派出技術指導,嚴抓嚴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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