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磊從監聽器裏得知了他幽會的地點,早早埋伏好。不想相片洗出來,上麵的女人,把他們都嚇了一跳。


    “白薇薇啊白薇薇,你的眼光是越來越差了。”秦小魚看著相片就惡心,扔進抽屜鎖了起來。


    孫局長肯定不敢跟白薇薇說這件事,從此以後隻怕他過的就是噤若寒蟬的生活。因為傳說中,左向陽是個狠茬子,更何況白薇薇那還有個調到省裏做官的媽。


    “小魚你還真厲害,這兩套衣服送去,二輕局就不折騰了。”費廠長哪知道這裏麵的周折,還誇秦小魚呢。


    秦小魚是真嚐到甜頭了,原來鬥智鬥勇,能事半功倍,原來一個勁兒的傻實在,真是吃了大虧。


    婚房已經基本上收拾好了,事業和家庭,根本就不能兼容。


    她雖然想在安樂窩裏再享受幾天,躺在沙發上,複習一下阿雷畫的重點段落,也是愜意的時光。


    可是一算時間,阿雷已經快要過來了,隻怕到時她更忙,還是先把工作的事安排好吧。


    秋季時裝的最新設計款已經報上來一部分,等著她簽字。她一張一張看完,眉頭已經擰成一股繩兒。五十多張初稿中,讓她心動的,隻有三五張。


    這可是比平時整體水平要低很多,難道都是想消極罷工了嗎?


    秦小魚憋了一肚子氣,去設計室看個究竟。


    她走進設計室,就覺得氣氛不太對勁兒,梁師傅板著臉在修草稿,王玲玲的眼圈是紅的,好像哭過了。


    “學員們怎麽樣?”秦小魚笑著走進來,假裝什麽也沒看出來。


    “都挺好的。”見兩個主管都不說話,徐小晴答了一句,怕冷了秦小魚的場兒。


    “這是怎麽了?”秦小魚不得不問了。


    “這個學員,沒辦法帶。”王玲玲忍不住了,一邊抹淚一邊說。


    “你說說,到底怎麽回事?”


    秦小魚這一問才知道,她沒來的這幾天,設計室還真挺熱鬧。


    因為技師少,所以她的一對一輔導是不成立的,技術室成立了六個小組,把學員都分了組。


    每組是兩三個技術人員,帶十來個學員。


    王玲玲和梁師傅一人帶了一組。


    都知道秦小魚說一不二,怎麽也要在她上班時把設計稿交上來,所以這幾組都很賣力氣,畫的畫改的改。


    但梁師傅對秦小魚大量削減舊款一事,很是不滿,秦小魚獨裁習慣了,沒人敢勸,隻能消極抵抗。所以匯總那天,梁師傅讓王玲玲負責,自已躲了個清閑。


    王玲玲把稿件都收上來一看,就發現問題了。不知是抄襲還是撞了創意,有幾份草稿就是一個媽生的,明眼人一看就是來自同樣的靈感。這撞靈感比撞夢還難,肯定有問題。


    她隻好找到梁師傅,讓他看看怎麽辦。


    梁師傅一看就怒了,把幾個組的負責人叫來,劈頭蓋臉一頓訓,最後連王玲玲也有了不是。


    組長回去一問,這些學員異口同聲,沒抄同學的。查不清楚也要交差,王玲玲一狠心,把相類的設計稿全部扣下來,隻交剩餘的。所以秦小魚才發現質量不是差的一點半點。


    “現在的孩子一個個鬼精的,腦子不用到正地方,這樣下去培養什麽?我們那時設計的時裝,都是走心的,現在可好!再說了,這是慢工出細活兒的事,根本就不可能馬上完全換代,都是舊款帶新款走的。”梁師傅氣還沒撒完,連帶也沒給秦小魚好臉色。


    “話是這麽說,還是要找原因的。不能就這樣算了。”秦小魚說完把設計稿又看了一遍。


    王玲玲把雷同稿交給她,她這才發現,原來順眼的在這裏,無論創意還是細節,都有可圈可點之處,但是為什麽大家能畫得如此雷同呢?


    秦小魚自已也弄不明白了,隻好回家跟周月商量。


    “這些圖,說好聽是借鑒,說不好聽就是抄襲。”周月看一眼就明白了。


    “怎麽講?”


    “上次阿雷帶給你的國外時裝刊物中,有相類似的,你等我給你找。”周月進去翻了半天,空手出來了。


    “是不是沒找到?”


    “對呀,你回去看看,你那有沒有。”周月也奇怪了。


    “肯定沒有。”秦小魚大概已經明白怎麽回事了。


    第二天她到了服裝學校,先把設計班的同學集中到一起,開了一個大會。


    “你們手裏的東西,交出來吧。”秦小魚開門見山。


    有膽小的學員,怯怯站起身,把畫夾中的兩張紙送過來。


    接著陸續又有人走上講台。


    秦小魚拿過來看了看,莫明有些灰心,周月說得對,這些學員都在偷懶,那些不是她們的設計,是從時裝圖上抄襲的。


    隻是那時裝圖紙有些奇怪,是黑白的,還是複印件。


    “這是哪來的?”秦小魚不想這個小破城市能買到國外的時裝刊物。


    “買的。”學員齊聲回答。


    “一張五毛呢。”有人補充一句。


    很快秦小魚就在王磊的店裏人贓並獲,這鄧立生的小腦袋瓜還真不簡單,他看準了商機,從周月屋子裏偷出時裝刊物。跑到王磊的店裏複印,再賣給時裝設計班的學生。


    鄧緘言看著鄧立生掏出的三百元,欲哭無淚。


    “這小子,還真是做生意的料。”堂嫂偷著嘀咕一句。


    “這也得是管好了,管不好,以後操心的地方多了。”太太歎了一口氣。


    周月氣得一股火,差點把奶水給回了,嚇得一家人格外小心。


    秦小魚知道,要想把一個時裝品牌做起來,沒有好的設計師是沒有用的。周月雖然表示很快就要歸隊,這可一年內是指不上她的,一個孩子尚且應付不來,更何況是三個。


    第一次,她有些迷茫了。


    工廠不能停產,新款式設計不出來,謝廠長和費廠長天天催促。


    秦小魚迫於壓力,隻好從舊款中又選出了十幾個爆款,投入生產,這才算把服裝廠先喂飽了。


    阿雷終於來了,帶著他的全部家當,還有熱情的來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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