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它是遇到了對手,被一隻長得酷似鼇拜的貓打得落荒而逃。


    樓門前了,它斷了後路。


    就在秦小魚猶豫要不要過去幫忙時,突然樓門開了,一個身影衝出去。


    那是揮著條埽的阿雷。


    對麵的鼇拜見對手來了救兵,扭頭逃竄,蛋糕作勢要追,被阿雷按到地上,抱進屋去。


    秦小魚再想不到,阿雷還會做出幫貓打架的事。可是仔細想想,這原是他的做事風格,熱愛一切生命,沒毛病。


    沒有聽到上樓的腳步聲,秦小魚猜測阿雷抱著蛋糕去廚房找夜宵了。


    可是的,兩個人一起喝的咖啡,怎麽能隻有一人失眠。


    秦小魚苦笑一下,在睡衣外加了睡袍,走下樓去。


    “它耳朵受傷了。”阿雷把蛋糕放在桌上,正用棉簽處理傷口。他對秦小魚下樓的事,沒有一點驚訝。


    “被咬的還是被撓的?要不要打狂犬疫苗?”秦小魚擔心地問。


    “你太小心了吧,這點傷對我們蛋糕算什麽?”阿雷把醫藥箱收拾起來。


    秦小魚去冰箱取了一塊奶坨子,放在小鍋裏開始煮。


    這時落後地區是沒有盒裝奶的,冬天時他們就去奶牛戶家買新鮮的牛奶,凍成一個一個冰坨帶回來。


    喝的時候用鍋煮沸殺菌就好了。


    這種牛奶味道醇正,煮好時上麵結一層厚厚的奶皮兒。秦小魚用隔熱手套端起奶鍋時,蛋糕已經急得翹尾巴了。


    阿雷已經準備了兩個小碗一個小盤。


    二人一貓,都滿意了。


    “損人不利已,你也失眠了吧。”秦小魚瞪了他一眼。


    “是我不想睡的,我要想清楚一些事。”阿雷的頭發有些亂,用手摟了一下,更亂了。


    “我也在想,這樣吧,我們順其自然,好不好?”秦小魚也不想讓兩個人再累下去,各退一步就好。


    “好個順其自然,漢語真是博大精深!”阿雷讚許地點了點頭。


    “不過我可警告你,不要總像一隻狼狗樣的撲過來,保持距離!”秦小魚趁機加了一條。


    “你又不是屎,狼狗為什麽撲你?”


    “……”秦小魚真想把他的嘴撕了。


    蛋糕把盤子裏的牛奶喝光,走到阿雷麵前,仰脖在他的嘴角舔了一下。


    “小壞蛋,又來分我的牛奶。”阿雷滿臉的寵溺,用自己的小勺子舀出牛奶喂蛋糕。


    蛋糕沒試出深淺,一頭紮進去,嘴邊掛上白泡泡,還嗆了一下,一甩頭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壞家夥!”阿雷笑罵著去擦臉上的牛奶,秦小魚見他如少年般純真的笑容,竟一時無法抗拒,呆住了。


    “你不覺得我們很像一家人嗎?”阿雷笑著轉向秦小魚。


    “是嗎?沒覺得”秦小魚慌忙收回目光,低頭猛喝牛級。


    “我原來的生活就是兩個人,一隻貓,一隻狗。可是現在不一樣了,我想再要幾個孩子。”阿雷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滿了渴望。


    “幾個?你自己生吧!”秦小魚拂袖而去。


    男人都是大豬蹄子,難道生個孩子就是下個蛋嗎?這麽簡單的事,讓他們自己完成好了!


    饒是情商高如阿雷,也莫明其妙,剛聊的好好的,這是怎麽了。


    帶著女權的憤怒,秦小魚酣然入夢。


    結果在夢裏,她真的生了一個足球隊,孩子一個挨一個,追著她叫媽。


    瘋了,瘋了!秦小魚喃喃罵了兩句,又睡著了。


    其實這世界,沒那麽好,也沒那麽糟,至少現世安穩,她還是要知足的。


    第二天她和阿雷都睡了懶覺,起床時已經是中午。午餐的桌上,氣氛詭異。周月一個眼風接著一個眼風地拋過來,秦小魚都招架不住了。


    她恨不能大聲宣布,沒有睡!


    齊四有事回來的晚,把車停在門口直接過來吃飯。秦小魚抻著脖子瞧他往門口走,忽見堂嫂風風火火過來,腳下一滑,要不是齊四出手,非摔個仰八叉不可。


    “我的嫂子,這快過年了,你可別作事。”齊四跟堂嫂也是貧嘴習慣了,扶她進門,還不忘調侃一句。


    “都少吃點!少吃點!”堂嫂一句話,把眾人都說愣了,有這麽說話的嗎?


    “晚上我請客,都少吃點。我家龍龍的女朋友要過來吃飯。”堂嫂眉開眼笑地說。


    “那可太好了,這可是好事。”周行媽喜歡唐龍,一聽也樂了。


    “我不吃了,等晚上那頓。”周月把飯碗一推,她最實在。


    “饑一頓飽一頓的,對血糖不好。聽話,再吃幾口。”鄧緘言慌了,拿起勺子喂周月。


    “我飽了,這狗糧都吃撐了。”秦小魚總算找到了報複的機會。


    那邊堂嫂已經拉著齊四說晚上借廚師做菜的事,地點是在四號樓,可是她自己忙不過來。


    “要我說你就開個菜單,我讓小李子自己去酒店提貨就行了。”齊四想個省事的辦法。


    “那也行,到時多少錢我算給你。”堂嫂也想省事。


    “跟我提錢?嫂子你是腦子讓驢踢了?我家那娘倆天天從你那裏倒騰,比拿自己家的東西還仗義呢。你找我收過錢沒?現在你跟我算!來來咱坐這兒算!”齊四還不樂意了。


    “行了,他嫂子,你就聽他們安排吧。”周行媽笑著打圓場。


    “嫂子,我也沒少從你那拿東西,這請客吃頓飯,小意思。”小四嫂聽開頭幾句羞得低了頭,四嫂媽也抬不起頭來,聽周行媽這麽說,也跟著張羅幾句。


    本來堂嫂對小四嫂和四嫂媽上恒昌占便宜的事是耿耿於懷的,現在齊四這麽一說,她心裏一下就敞亮了。暗自愧疚,自己沒秦小魚的心胸。


    “嫂子,人家閨女頭一天上門,一下麵對這三十來口人,會不會嚇到啊?”秦小魚把堂嫂拉到一邊。


    “不會,龍龍早就領到店裏給我們看過了,也不算第一次來,這次算是正式登門吃頓飯吧。”堂嫂湊到秦小魚耳邊輕聲說:“她爸爸是電業局的,一把手,也見過世麵。”


    秦小魚這才明白,這年頭家裏能有門市房出租的,怕都是有點來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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