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含幫爺爺烤了魚,又細細摘了刺,喂給太太吃。


    “含含最乖,他那小眼神兒好使,我這都花了。”周行媽看著開心,笑眯眯地說。


    “我原來總想著,要是像過去一樣,家家都是四世同堂,熱熱鬧鬧的,這日子多有趣,現在成了真。”周司令笑道。


    “這不小魚給你實現了嘛,這孩子就是能。”太太也笑了。


    王磊和唐鳳琴是後來的,還帶了王團長和王磊爸爸。


    眾人忙迎接,王團長是熟人,沒人跟她客氣,王磊爸第一次來,還有些拘謹,周司令給拉到他身邊坐下。


    “你是有好吃的就落不下。”周行媽打趣王團長。


    “我還沒說你,你到先說起我了。跑這麽個好地方吃吃喝喝,就不知道喊我一聲?”王團長嗔道。


    “我不用喊,你聞著味兒就過來了!”周行媽給她夾了一塊肉。


    “我親家呢?”王團長四下找堂嫂。


    “王姨,這就叫親家了?”秦小魚笑道:“嫂子還要一會兒才過來,她不放心。”


    “這本來就是定下來的事兒,對了,下周我們會親家。哎小魚他哥,給我留個大包間啊。”王團長又扯著脖子叫齊四,他跟王磊正鼓搗著要烤點海鮮。


    “好嘞,您一句話。”齊四應了一聲。


    “真是好事,誰想到他王姨跟你堂嫂成親家了。”太太樂得合不攏嘴。


    “她有福唄,鳳琴那家頭,打著燈籠也找不到。”周行媽也笑了。


    “對,我就有福,咋地。”王團長故意搖頭晃腦的,眾人都笑了。


    “老弟這也是要抱孫子了?”周司令跟王磊爸已經在推杯換盞了,聽那邊女人聊得熱鬧,拿起酒杯碰了一下。


    “那不急,我家小磊說了,要鳳琴好好讀完大學,她想學多久都行,我們家支持,沒意見,孩子開心就好。”王磊爸爸性格憨厚,一向在家說得不算,是個老好人。


    “你這麽說就對了,孩子的事,原本不應該管,他們好了,家才好。”周司令說到這裏,不覺臉色一暗,倒了一杯酒就要灌下去。


    “爸,少喝點,一會兒含含又來訓你了,也沒個記性。”秦小魚知道他想到了周行,故意過來慪他,把酒杯搶過來,又給含含使個眼色。


    含含剛喂了太太一條魚,急忙跑過來撅著屁股翻小桌下麵,檢查周司令是不是藏了白酒。


    “爺爺沒喝多,你看,真沒喝多,就一口……”周司令滿臉無辜,已經舉手投降了,這老人南征北戰多少年,現在隻給孫子投降。


    “我要生蠔,這隻大的,我要!”秦小魚去跟齊四搗亂,跟王磊搶一隻生蠔。


    王磊那是給鳳琴烤的,哪裏肯讓,到底獻寶似的端走了。


    “哥,不是說讓你接幹娘的嗎,怎麽又不肯來?”秦小魚剛回來時跟齊四說了,讓他拐個彎接王大娘過來。


    “我去時正要出門呢,去看守所,聽說那裏最近有東西鬧得厲害,都請假不敢上班,這次老太太要大賺一筆。”齊四嘖了嘖嘴。


    “是嗎?怎麽鬧的?”秦小魚想起上次去看王大娘自己在家跳大神兒,老太太還是有點本事的。


    “有個姓溫的女警,不知怎麽就發了瘋,半夜拿刀要砍她老公。她老公也是內部人,有槍,上去就一槍,打到手腕上。聽說手斷了,接不好了。”


    “小溫!”秦小魚驚呼一聲。


    “你知道?上次害你的人?”


    “對!”


    “幹娘心裏有數呢,她這人不會去主動出擊,可是別人欺負過來,是一定還的。”齊四冷笑一聲。


    “給我一隻。”小四嫂端著盤子跑過來。


    “你別吃了,上次吃得跑肚穿稀的,孩子餓了一天。”齊四黑著臉說。


    “怎麽地!就你兒子重要!”小四嫂恨恨地跺了跺腳。


    “嫂子,你說我跟我哥的時間也不短了。他這人說話就是擰著說,你就分析著聽吧,他心疼你也不會好好說話的。”秦小魚點撥了一下。


    “還是我們小魚會說話,平時我就跟你四嫂說,你學著吧,學到小魚的一半,你男人就把你哄上天去。”四嫂媽嘻嘻笑著走過來。


    齊四嫌女人多太亂,端著酒杯去找周司令他們。


    唐鳳琴挨著王團長坐著,斯斯文文吃著肉,也不多說話。王磊挨著她,眼睛都拔不出來了,全放在她的身上,那架勢真是你就是我的全世界。


    “我就說小磊,鳳琴要是上大學了,你不得跟著去?”王團長也拿兒子開涮。


    “那就早點結婚生孩子。”含含奶奶不會說話,還想湊趣。


    唐鳳琴哪聽得這話,羞得頭都抬不起來了,把小盤一放起身走開。


    王磊不好直接追過去,訕訕地翻著鍋上的肉片。


    “我們來晚了。”堂嫂和堂兄坐著唐龍的三輪車過來的。


    秦小魚忙又起了一爐火,王磊也過來幫忙。


    “肉夠不夠?不夠我再去買點。”齊四忙過來察看。


    “夠呢,這些人哪有能吃的,都是貓兒食。”秦小魚把放肉的盆蓋掀開,裏麵還有三分之一。


    她用筷子撥出一半,用小盆裝好,蓋上報紙,送到陳隊長那邊。


    工地上人都是出力氣的,隻怕給他們送多少都剩不下。


    秦小魚還真猜對了,那邊的肉盆見了底兒,工人都在烤地瓜和蔬菜。


    “我還說再買點,你就送來了。”陳隊長笑了。


    “小魚妹子就是體貼,這送好吃的,還管夠。”有個工人笑著說,其他人都附和著,一個勁兒道謝。


    去別人家幹活,中午給幾個饅頭,能端上一鍋涮鍋水一般的蛋花湯都是好的了,這平時吃的就不錯,周末還給烤肉,已經是最好的待遇了。


    “我說小魚妹子,這工程要是完事了,我們上哪混好吃的去?要我說你就一直蓋吧,把這煤廠都蓋滿,咱也跟著喝點湯。”有人說了一句,眾人都笑了。


    “好,那咱就蓋,明年繼續。”秦小魚還真有這打算。


    “妹子你來。咱說正事。”陳隊長把她叫到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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