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兒,你不會不喜歡我當報幕員吧?”唐鳳琴小心翼翼地問。


    “嬸兒不決定你的命運,你隻按自己喜歡的活法去活就好了。”


    唐鳳琴細細的嗯了一聲,臉上飛著一片紅暈,已經開始做夢了。秦小魚不由得暗自羨慕,多好的年紀,少女最美好的時代,一切皆有可能,估計今夜她的夢會很美吧。


    王磊的節目很靠前,秦小魚看明白了,哪裏是演員拉肚子臨時救場,分明就是給王磊安排的,王團長這個親媽為了兒媳婦也是拚了。


    他唱的是去年春晚時張明敏的《走在鄉間的小路上》,王磊在樂團本來也是主唱,這還是手到擒來的。


    他坐在一塊假山石上,手指一揮,吉他聲如流水般響起,全場一陣掌聲。王磊今天格外賣力,炫了一下技,這才穩穩發聲。


    有王團長的遺傳在,再錯不了,唱罷已經是個滿堂彩。秦小魚看到唐鳳琴拍手最用力,雙眼放光,手都拍紅了。


    秦小魚沒跟唐家人坐到一起,而是去了另一邊。


    她給了教授大哥一家四張票,隻是選的位置有點偏,靠到側門了。不過這是一票難求的,能拿到又不花錢就是好事了,他們也不敢挑剔。


    丁小潔見秦小魚過來,一個勁道謝。


    秦小魚在靠過道留下個位置,直接坐了下來。丁小潔坐到她和教授大哥的中間,裏麵是兩個孩子。


    要說唐家的基因還真不錯,教授大哥家一兒一女,都已經讀大學了,長得都一表人才,斯斯文文的,小聲跟秦小魚打了招呼。


    “大哥,最近沒回去看看大娘嗎?”這就是秦小魚今天找他們的目地,有些賬還是要算的。


    “哎呀,你看我這跑車,天天忙的,他……”丁小潔本來是想開脫幾句,可是一看教授大哥就說不下去了。


    秦小魚在心裏替她把話說完,他放寒假,都閑出屁了。


    本來就是,當教師的一年假多,說沒時間回家看自己的老娘,那真是不好找借口。


    而且據秦小魚所知,今年他們連拜年都省了,大有跟家裏劃清界線的架勢。


    可是別人劃清都可以,隻有他們不行。秦小魚第一個不答應。


    “過兩天我回去看看,這不一直感冒,怕傳染了太太。”教授大哥到底是有文化,轉了半天找了個好理由。


    “你們聽說大娘最近的情況了嗎?”秦小魚見他不提大娘,偏往上引。


    “沒聽說,身體不好?”丁小潔好奇地問。


    “癱瘓在床了。”秦小魚一句,把那倆口子驚了一下,快速交換了一個眼神,丁小潔的身體向後挪了一下,跟教授大哥靠在一起,跟秦小魚拉開了距離。


    站隊時還是利益共同體才到一起,這是真理。


    “年紀大了,沒辦法,好在弟妹不上班,也能照顧一下。”丁小潔口中的弟妹指的是堂嫂。


    “嫂子也不在,搬出去住了。”


    “什麽?”丁小潔的聲音有點大,引得前排的人回頭抗議,他們都暫時閉上嘴看節目。


    台上正熱鬧呢,一群小朋友跑上來,頭上頂著牛頭,秦小魚啞然失笑。這編舞有創意啊,大過年的來看牛頭,真的好嗎?一會兒能不能上馬麵?


    所有人被節目吸引了目光,教授大哥和丁小潔卻坐如針氈,他們發現了,這是鴻門宴。


    “大哥,我希望你能接手照顧大娘。”


    “這個,我們雙職工不方便。”丁小潔馬上接過話去。


    “有時不是講方便的,比如說大哥,如果你當初沒上大學,我現在可能不會跟你來談這些。可是既然大娘讓你上大學了,你就要承擔後麵的後果,對不對?”


    “小魚,話不是這麽說,你大哥上大學是他有本事考上的,不是誰讓他上的。”丁小潔一句話就暴露了,她對教授大哥冒名頂替上大學的事一無所知。


    “不,嫂子,別人的大學是考上的,大哥的大學是他媽媽讓他上的。”秦小魚意味深長地看著教授大哥,劇場裏光線太暗,相信他已經冷汗直流了。


    “這話什麽意思?”丁小潔已經嗅出了不同尋常的東西,追問道。


    “沒什麽。我會想辦法的,給我點時間。”教授大哥現在隻想秦小魚快走。


    “我知道你忙,替你想好辦法了。一是找個保姆來照顧大娘,你們付費用。二是接到家裏一起生活。你選吧。”


    “那叫找個保姆吧。”教授大哥選的很快,他死也不想跟大娘住在一起。


    “好,那你盡快吧。”秦小魚也不想跟這樣的人費話,她起身從側門走了出去。


    側門外是個長長的走廊,一直走到門就是門口的大廳,燈火輝煌。


    秦小魚走到落地窗前,看著黑洞洞的夜發呆。


    “小魚,你跟我說說,到底怎麽回事?你一定有事瞞著我!”丁小潔追了出來。


    “嫂子,你真想知道?”


    “想!這個男人,唉,你說吧!”


    “我覺得你最好去問大哥,他會告訴你的。”


    “別鬧了,他跟我一句實話也沒有,我真是瞎了眼才會找這麽個玩意兒。原來覺得大學老師應該不錯的,可沒想到狗屁不通,能力沒有,張嘴就說謊,要不是我一直花錢找人打通關係,他能評上教授?”丁小潔一肚子的氣。


    秦小魚到暗自解氣,那是,有水平他就自己考大學了。


    她把當年大娘偷龍換鳳,讓教授大哥頂替唐龍爸爸上大學的事講了一遍,丁小潔都聽傻了。


    “我還真是上當了。”她咬了咬嘴唇,黯然說道。


    “這些事本不應該由我這個外人挑明,隻是他做得太過了,既然當年他接受了大娘的好處,至少要照顧她的晚年,就是她是錯的,也有他自己的一部分錯誤要去承擔後果。當時他已經十九歲了,有什麽不懂的?”秦小魚總算說出自己的想法,也是痛快。


    “小魚,你放心,我支持你的想法。讓他拿錢給他媽養老!我跟你說這狗屁男人,趁著我總跑車不在家,勾搭女學生,上次差點讓我給堵在家裏。工資都不往家拿,不知道花到哪個狐狸精身上了,現在都讓他吐出來!”丁小潔恨恨地說,秦小魚腦補了一出複仇大劇,趕情她刺激出一個紐鈷碌小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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