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團長的人脈很廣,又見過世麵,為人仗義,她抓經營,王師傅抓教學,肯定能把學校辦好。


    “這可不行,小魚你辛苦建起來的學校,說送就送,我可收不起!”王團長一聽這話急了,頭擺得像撥浪鼓。


    “王姨,學校是你協助我建起來的,你做的我心裏都有數,你是最合適的人選,把學校送給你們,我心裏舒服,別讓它毀了,就是你們能為我做的最好的事了。”秦小魚拿出紙,寫了兩份轉讓協議。


    在簽名時,她頓了一下,這跟把親生的孩子送人沒有區別。


    “小魚,如果你堅持這樣,我給你點錢吧。”王團長見她堅持,隻能聽她的。


    “說是無償,就是無償,我想周行媽也不想聽到我用學校賺錢的消息,到時白薇薇不一定又想什麽花樣了,我們不要授人口實,就這樣平穩過度吧。我今天就帶孩子搬回去。”


    “回唐家?今天你婆婆鬧成那樣,你還能回去?”王師傅急了。


    “怎麽了?你婆婆來鬧了?這樣吧,你帶孩子去我家住。”王團長大包大攬。


    “王姨,你信不信,我今天去你家,明天周行媽就來收房子了。”秦小魚苦笑一下。


    “唉,那怎麽辦,你能去哪?”


    “這個難不倒我,我手裏還有錢,比最初時好得多了。那時我手無分紋,也沒有工作。再重頭開始好了。”秦小魚擠出一個微笑,感覺也輕鬆了一些,大不了重頭再來嘛,歡哥唱得好。


    “師傅,王姨,我走了,一段時間不會再來,你們也不用找我,讓人看到不好。就帶著這些學員好好幹吧。”


    秦小魚從美容學校帶出來的東西還不少,三口人的行李,加上一些生活用品。


    學員們都放下手裏的活,跑到院子裏送行,女孩子都抹著眼淚哭起來。


    “好好跟師傅學,早點出去開店。”秦小魚從他們的麵前走過。


    田甜叫過一個男學員,把秦小魚的包綁到自行車上,送她回了唐家。


    平時秦小魚很少中午回家,走進胡同才看到,各家門口的陰涼處,都坐著閑聊的女人和老人,見她娘仨過來,都露出誇張的表情,故意大聲講著閑話,就怕她聽不見。


    秦小魚目不斜視從他們中間走過去,堂嫂聽到動靜迎出來,幫著拿了行李。秦小魚打發了田甜他們,回屋時,堂嫂已經把行李整理好了。


    “妹子,你放心,有我在,你不缺吃不缺穿,嫂子養著你們娘仨個。”堂嫂一拍胸脯,秦小魚的眼淚掉下來。


    這些天一直連陰雨,含含奶奶賭著氣,也沒給她打理房間,進屋一股子黴味,地上都快要長蘑菇了。


    小妹一直鬧著別扭,含含陪小心哄著。秦小魚把行李簡單安排一下,看了看窗外。


    按說她應該去太太屋裏打個招呼,可是這腿難邁啊。原來風風光光的,怎麽都好,現在窩囊的回來了,麵兒有點抹不開。


    含含奶奶到沒有正麵攻擊,隻是出來進去,嘴裏念念叨叨,諸多不滿。


    “小魚過來吃飯。”堂嫂做好飯,馬上過來喊。秦小魚隻覺得渾身酸痛,不知是要感冒還是累得沒緩過乏,有心不吃,架不住堂嫂一直勸,隻能支撐著過去。


    咣!


    進門就聽有動靜,小妹剛把一隻碗砸在地上,粗瓷碗壁厚,又被凳子擋了一下,隻是磕了一個小三角口。


    堂嫂忙收拾地上的湯湯水水。


    “怎麽回事?”秦小魚慍怒的問。


    “妹妹嫌棄不好吃。”含含低下頭,眼中含淚。


    秦小魚懂了,這兩個孩子在周家吃習慣了,嘴都毒了,這粗茶淡飯有些不入口。


    “我給炒雞蛋,你們等會,我炒雞蛋!”堂嫂忙去廚房。秦小魚追過去,搶下她手裏的雞蛋。


    “不能慣著他們,走到哪說到哪兒,我們不是司令家,喂不起。”


    “這不是剛開始嘛,孩子有火,先順毛哄幾天,咱家孩子不是不懂事的,隻是順不過架兒來,過幾天就好了,你聽我的。”堂嫂不聽秦小魚的,又摸了兩個雞蛋出來。


    自從唐龍出事,堂嫂家的日子就緊緊巴巴的,是她有心還秦小魚墊付的醫藥費,從家裏人嘴裏摳錢呢。秦小魚懂得這兩個雞蛋對堂嫂的意義,心裏更加不忍。


    “你去吃一口吧,不給你吃雞蛋,你放心吧。”堂嫂勉強笑了笑,攆秦小魚進屋。


    唐龍坐在桌邊,悶頭喝頭蘿卜湯,秦小魚暗暗歎口氣。


    “媽媽,我不吃雞蛋。”含含忙說。


    “乖,沒事,吃吧。”秦小魚愛憐的抱過含含,小妹明顯的有了醋意,隻是不肯上前來討抱抱,用力跺了跺腳發泄。


    秦小魚隻好伸手去拉她,可是挨到手上就覺得不對了,忙把小妹抱在懷裏,頭貼頭一碰,她慌了。


    “這孩子有點發燒啊。”秦小魚叫道。


    “抽屜有體溫計。”堂嫂還在炒雞蛋,向裏屋喊了一聲。唐龍已經取過來了。


    39度5。


    秦小魚抱著煩燥的小妹,這才明白錯怪孩子了,她是難受著呢。


    “張嘴,讓媽媽看看,啊!”秦小魚拿著手電筒照了一下小妹的嗓子,通紅的,還有些白泡泡,再看手上也有些小泡。


    這大概就是二十一世紀說的手足口病吧。這要馬上去醫院了。


    秦小魚抱起小妹就往外走,含含緊跟其後。


    “要去醫院啊,我跟著你吧。”堂嫂追過來。


    “不用了嫂子,你照顧家裏吧。我自己就行。”秦小魚說是這麽說,心裏可是暗暗叫苦,這小妹胖了不少,抱著沉甸甸的墜手,沒有車是真不方便啊。


    軍區醫院的兒科人滿為患,看來是病毒高發期,秦小魚好容易排到號進了診室,醫生抬頭看了她一眼,似乎愣了一下。


    秦小魚這才想起來,這是周行工作的地方,隻怕她和周行的事都傳遍了,之前她來找過周行,很多護士也見過她,應該是知道了她的身份。


    “大夫,孩子發高燒,您給看看。”秦小魚見醫生隻顧著和護士耳語,隻好提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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