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周行的姐姐吧?你們現在關係這麽好了?”唐文文好像發現了不得了的事。


    “沒你說那麽嚴重,他們家人喜歡含含和小妹,跟我沒太大關係,你也懂得,有錢有權,膝下空虛,找個安慰。誰讓你大侄兒會哄人呢。”秦小魚隻能這樣說了。


    “是嗎。”唐文文那是什麽人,可不是三言倆語能打發的。


    “你怎麽樣?”秦小魚懶得問,可又忍不住關心一下。


    “還那樣吧,他出國的事馬上辦下來了,我們見麵不多,我在學英語,他也要補下課。”唐文文垂下眼簾,掩飾不住的失落。


    秦小魚猜測,景天隻要出去了,他們就要分手,這是跑不了的命運,可別人阻止不了,隨她去吧。


    唐文文看出來秦小魚對她不像原來那樣熱絡,一會兒就找借口走了。


    “小魚啊,你可回來了,我來兩次了。”王團長就是個風一般的女子,還是龍卷風。


    天氣暖了,她不知在哪弄個民族風的大袍子,顏色豔麗,還拖泥帶水的,這打扮夠前衛。


    “王姨,想我了?”秦小魚笑著迎過去。


    “別提了,那天周行媽打電話找我,要找個鋼琴老師,還急要,還馬上要買台鋼琴。我找了半天才在音樂學院弄到一台,後來聽說是給你女兒用的……”


    “我也是回來了才知道,真不好意思,這麽興師動眾的。”


    “他們家這是要幹什麽嘛,我都怕了。”王團長知道內幕,說得秦小魚也心虛。


    “王姨,隻要我不走出那一步,就不會有事的。”


    “可千萬別有事,這要是有事,這學校我看都保不住,那不得天雷滾滾啊,你可是捅了大馬蜂窩。”王團長是來警告她的。


    “我有數兒的,王姨。”


    秦小魚嘴上這麽說,心裏可真沒數,周行這麽man的人,會做出什麽事,她也不知道。


    就在她還滿心算計,怎麽避開周行的進攻時,他突然就從她的生活消失了,無聲無息。


    周行在周家的存在感一直很低,現在有了含含和小妹,連一向得寵的周月都靠邊站了,更何況周行?


    秦小魚豎起耳朵也沒聽到有關周行的下落,就像這個家就沒這個兒子。


    幾天輾轉難眠後,她無奈地麵對了現實,又掉坑裏了,她一邊恨自己無能,一邊默默消化著苦水。


    她想他。


    唐龍的初試順利通過,接下來就是複試了。秦小魚不放心,又不方便天天帶孩子回家住。就讓唐龍放學後來學校,她給補習後住在男生宿舍。


    堂嫂知道交給她放心,由著她安排。一天忙下來,秦小魚的二十四小時都快排滿了。


    饒是這樣,周行那張欠揍臉還是像個影子天天跟著她,趕也趕不走。


    進入六月,雨水多起來,秦小魚的心情也陰晴不定。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秦校長不開心,笑的時候,眼睛裏也滿是陰鬱。


    直到有一天,她正站在窗前發呆,突然看到一輛車開進院子。


    周行。


    天晴了。


    秦小魚雙眼溫熱,差點流下淚來。她扭身就往外跑,剛到門口又停下來,退回到桌邊坐下,深吸氣,她要不動聲色。


    周行門都沒敲就闖了進來。


    “給我理發。”


    不到一個月時間,周行像變了一個人,他的臉上隻剩下肌肉了,更加冷峻,白皙的皮膚,曬成古銅色,原本深陷的眼圈更深邃了,寒星點點。


    “下樓吧。”秦小魚把他帶到樓下的vip包間。


    vip包間還是王團長提議的,在教室的最裏麵隔出一個房間,裏麵隻有兩張椅子,把拉門關上,世界馬上安靜下來,又整潔又高檔。適合那些有身份的顧客,當然收費也是不同的。


    秦小魚把周行安排到一張椅子上,把椅子放平,他閉上眼睛,平靜地躺在她的麵前,呼吸均勻。


    她拿出柔軟白毛巾,溫柔地墊在他的頸間。他的下巴上有青蔥的胡茬兒,碰一下,紮手。


    秦小魚用自己的手反複試水溫,調到最舒服的溫度才澆到周行的頭上。


    她的小手輕柔的從他的頭上拂過,周行還是一動不動,像睡著了一般。


    秦小魚可以肆無忌憚的盯著他的臉看了。


    “你不想知道我去哪了?”周行突然開口,秦小魚的手抖了一下,馬上又恢複了按摩動作。


    “我離開一段時間,隻是想整理一下思路,我們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我對你是一時衝動,還是認真的?想嚐試一下,沒有你,我會怎麽樣。”周行聽不見她的應和,也不睜眼睛,自顧說下去。


    “走這一趟的收獲就是,我看懂了自己的心,我是愛你的。並且我發現了,我對你的愛,比你對我的愛更深。”


    “你想多了,我根本就沒有……”


    “你別否認什麽,說什麽對我根本沒感覺,我不聽。”


    “我既然回來了,就沒有打算再離開,以後不管你在哪,我都會留在你的身邊,你趕我,我也不會走。”


    “還有,你不要怕。我會護你周全的,不然我就不是男人了。”


    “我知道你現在很害怕,因為你對我的愛不夠。如果足夠的話,你會跟我站在一起去麵對世俗。”


    “我等,我會等,等一年,兩年,十年,等有一天,你能有勇氣站在我的身邊,你願意讓我等嗎?”


    秦小魚一個措手不及,一滴淚落在周行的臉上,他睜開眼睛,目光如炬。


    “我不知道。”秦小魚慌亂的答道。


    “好,我們時間長著呢,慢慢來,我等你一步一步接受我。現在是第一步,等你了解自己對我的感情。”周行還是那幅樣子,又閉上眼睛,任秦小魚擺布。


    “我的話說完了,憋了這麽久,總算說完了,謝謝你肯聽。”周行的嘴角提了提,暖暖的。


    秦小魚心如撞鹿,她心動了。


    她重生後的世界又被顛覆了,受到的衝擊過大,她整個人都是混亂的。


    直到周行把十元錢留到桌上,走出門,她才回過神來。


    她慢慢走到窗前,紗簾半垂,正好給她掩護,可以看著周行的背影消失。


    他似乎察覺了什麽,突然回頭。秦小魚慌亂的退後一步,這才發現他不會看到自己的。


    她再走到窗前時,院子已經空了,好像什麽人也沒有來過。剛他說過的承諾就像空氣一般消散了,什麽也沒留下。她還是沒有相信別人的能力。


    她的心又空了。


    唐文文打來電話,樂隊的朋友要給景天送行,希望她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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