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這一端,藍憶蕎停頓了幾秒都沒有回答。


    她在猶豫。


    楚慕寒畢竟是母親的親生兒子,母親十分愛這個兒子,她不想剝奪母親對親生兒子的愛,哪怕這個兒子並不值得母親疼愛。


    無聲的輕歎之後,她問楚慕寒:“在哪裏見?”


    電話那一端楚慕寒和姚茵茵相視一笑。


    然後回答道:“是這樣蕎蕎,你也知道我最近忙完了楚氏實業的事情,還要去外公外婆那裏幫阿城哥打理謝氏集團的事務,時間方麵一直都比較緊張。這樣,我先安排一下,等我安排好了定在明天的是什麽地方什麽時間,我再打電話給你,行麽?”


    “好。”藍憶蕎簡短的回答。


    然而連聲再見都沒說,便掛了電話。


    楚慕寒氣的手機往桌子上一摔:“就是這麽猖狂!一直都這麽猖狂,茵茵你看到了吧?她就是個強盜!”


    姚茵茵也同仇敵愾:“可不是嘛!我又不是沒親眼見過,她那天捧著我姨媽給她的首飾盒子的時候,對我也是這麽猖狂,而且明目張膽的不要臉,她不是不要臉嗎,那我們就給她這個機會!慕寒哥,我們分頭行動!”


    “好!”


    兩人沒做停留便就此別過,然後分頭行動。


    楚慕寒從咖啡廳裏出來便去了謝氏老太太那裏,來到老太太身邊的時候,老太太正在獨自抹淚。


    “姥姥,您哭什麽?”楚慕寒極為孝順的坐到梁婉瑩的跟前,輕拍著她的背問道。


    “你媽……”


    梁婉瑩哭的老淚渾濁:“你媽她手術做的怎麽樣了,我隻是聽譚老頭說她手術成功了,他們都能看到你媽一麵,而我這個當媽的卻看不到……嗚嗚嗚。”


    “該死的曹瑜!都是那個曹瑜!”楚慕寒憤然而起,氣的將手機直接摔在沙發上。


    掛了一臉濁淚的梁婉瑩不解的看著外孫子:“寒兒,那個該死的曹瑜是不是又做什麽壞事情了?”


    楚慕寒看著外婆,略怨的語氣說道:“不瞞您說姥姥,我已經去找了蕎蕎,我跟她說您想看看我媽,可一提到您,蕎蕎就恨曹瑜恨的咬牙切齒!”


    “曹瑜!她的確該死!蕎蕎恨她是應該的!”老太太豁然站立起身,柱了拐杖就往外走。


    “姥姥,您幹什麽去?”楚慕寒明知故問。


    “開車帶姥姥去找曹瑜!”老太太怒聲怒氣的說道。


    “姥姥?”


    “快點!”


    “知道了,姥姥。”楚慕寒立即聽話的取了車,開車帶著謝老太太直奔曹瑜療養的那家醫院。


    如今已成殘疾的曹瑜十根手指都已經成了半截棍了,兩條腳的腳筋是接上了,但她也成了歪吧腿,由於救治的不夠及時,她已經不能直立行走了,而是走路的時候很像個‘z’形,還使不上勁兒,得前麵扶著個輪椅或者別的輔助物,她才能勉強行走。


    沒有人給她付醫藥費。


    她現在所在的這家偏遠鄉鎮醫院是她自己掏腰包療養,而她自己的積蓄並沒有多少。


    本以為現在在這家鄉鎮醫院,每天挨日子一般的已經夠苦的了。


    可正歪歪斜斜走路的她一看到拄著拐杖怒氣衝衝前來的謝老太太,曹瑜頓時間嚇得膀胱失禁。


    走路更跟個小醜似的,雙肘趴在輪椅上,兩條膝蓋往裏湊。


    老太太來到曹瑜跟前,不問黑白,一拐棍便把曹瑜戳倒了,這裏是郊區醫院,醫生加護士加一起不足五人,都在忙著就診,誰哪有時間來照看一個在這裏長期療養的還沒有交足療養費的女病人?


    旁邊的病人也沒人伸頭看曹瑜一眼。


    因為她剛被送來的時候,這裏的人就把曹瑜傳遍了,說她是專門騙人錢財,還害得人家親孫女跪地爬頭各種受虐,害得人家孫女和外婆外公無法相認的惡女人。


    想必這個就是那位不能與自己親孫女相認的老太太吧?


    真可憐,打死曹瑜都活該。


    曹瑜在地上直翻滾。


    老太太發完一頓火氣之後,被楚慕寒勸扶著離開了。


    曹瑜以為自己終於又熬過了一劫。


    沒想到,兩個小時候楚慕寒又回來了。


    曹瑜瞪大了驚恐的眼睛看著楚慕寒,楚慕寒卻極為紳士風度的一笑:“別怕,我不打女人。”


    曹瑜依然恐懼的問道:“你……是不是要殺了我?殺人是要被判死刑的!”


    楚慕寒揪住曹瑜的頭發,將她從地上拽起來,輕笑道:“殺你?我豈不是髒了我自己的手麽?”


    曹瑜:“……”


    “試圖勾引譚韶川,後來又籌謀策劃成為我外婆的外孫女,這麽大的工程,不是你一個人能夠完成了的吧?”


    曹瑜也不否認:“是又如何,反正我現在也沒錢給他們了,他們死哪兒去了,我都不知道。”


    “你沒錢給他們,我有錢啊。”楚慕寒挑眉說道。


    曹瑜:“……”


    “隻要你告訴我哪個演技比較好,那個最有水準,怎麽能找到他們,我可以給你二十萬塊錢,怎麽樣?”楚慕寒開出了自己豐沃的條件。


    “二十萬!足夠你在這裏療養五年的了。”


    曹瑜心中淒苦一笑。


    二十萬!


    想她本來是可以十分合法十分輕鬆的拿到一個億,然後遠赴國外求學,以後找一份比較體麵的工作,找個和自己情投意合的男朋友,幸福並高質量的過完這一生。


    然而……


    這個時候,二十萬,楚慕寒都覺得給了她天文數字一般。


    她像個乞丐遇到慷慨施舍的施主一般,感恩戴德接受了楚慕寒的錢,然後幫楚慕寒找了一個楚慕寒最想要的角色形象。


    最重要,這個人劣跡斑斑。


    楚慕寒沒費多大勁兒便找到了符合形象的人,然後他第一時間打電話給姚茵茵:“茵茵,我這邊已經搞定啦!”


    姚茵茵喜出望外:“真噠?哇。”


    “你那邊也快點。”


    “嗯,我馬上!”姚茵茵回答的飛快。


    掛了電話之後,她便又播出一組號碼:“喂,是麗莉嗎?”


    那一端,姚麗莉接通之後的聲音很小:“姐,我正在上課,你怎麽這個時候想起打電話給我了?”


    “我找你有事兒,半小時後我到你的學校外麵,你出來見我一下。”姚茵茵命令道。


    姚麗莉:“……你有什麽事?”


    姚茵茵的語氣愈發不耐煩了:“讓你賺錢的事!”


    姚麗莉:“哦……”


    四十分鍾後,姚麗莉在學校外的奶茶店見到了自己表姐姚茵茵,她咬著唇,在姚茵茵麵前她有一種被打壓後的蔫,她小心翼翼的看著姚茵茵道:“姐,是什麽賺錢的事?可以長期工作麽?我最近……真的很缺錢。”


    姚茵茵輕蔑的笑:“瞧你現在窮酸樣!這就是你母親當小三的下場!”


    姚麗莉:“……”低頭咬唇,不敢反駁。


    姚茵茵斜眼輕歎:“雖然你是個庶出私生女,可你好歹身上流著我舅舅的血,我們也算親戚吧,我給你一份好差事,這件事辦好了,我給你五萬塊錢,怎麽樣?”


    “五萬!”姚麗莉眼都亮了。


    五萬塊!


    可以做她兩年的生活費足夠了。


    她十分動心:“什,什麽工作?不犯法吧?犯法的事情我不沾,我高中時期本來就是個小太妹,我那時候不懂事,我以後不會做那些壞了。”


    姚茵茵:“你以為我是你!從小不學好一天到晚跟著小混混廝混!我隻是讓你拍一些照片而已,這些照片如果角度拍的好的話,我會給你再加一萬,六萬塊錢,怎麽樣?”


    姚麗莉心裏一陣歡喜,歡喜過後又問道:“拍什麽照片,給誰拍照?”


    “藍憶蕎的。”


    聞言,姚麗莉猛然一個機靈:“這……我不敢,她可是韶川哥的未婚妻。”


    “又不是讓你拍她的床照,隻是在外麵拍一些日常而已,你怕什麽!再說了這事又不讓你出頭!”姚茵茵氣的想踹這個小太妹一腳。


    以前不是挺無法無天了的麽?


    怎麽現在變得這麽慫呢!


    “姐,我不能答應你,我惹不起韶川哥。”姚麗莉還是拒絕了。


    姚茵茵:“……”


    隔了半晌她嗤嗤冷笑道:“好啊!裝清高是吧!明天我就在你們學校貼滿了你媽是小三這件事!我看你在你們學校還怎麽做一個好學生!”


    姚麗莉嘴唇哆嗦了一下,屈辱的淚水流了下來。


    “好,我答應你,隻拍她的日常。”


    姚茵茵:“這就乖了嘛,拍了之後照片用微信傳給我,記住一定是微信傳給我哦。”


    姚麗莉點頭:“知道了,什麽時候拍?”


    “明天下午,地點到時候我再發給你。”


    “哦,那我先回學校了,姐。”姚麗莉老老實實的回了學校。


    姚麗莉進了學校之後,姚茵茵便打電話給楚慕寒確定了時間地點,一切計劃就緒,楚慕寒掏出手機打給了藍憶蕎。


    “蕎蕎,明天下午在華陽路百世購物中心,到時候我找一間雅座,我們給媽發個視頻,怎麽樣?”


    藍憶蕎答的很從容:“可以,沒問題。”


    明天是周六。


    藍憶蕎原本就是打算好的,周六早上她去姐姐和林韜家蹭飯,順便跟林知了小朋友玩一會兒,至於家裏的這兩個蹭客,她已經跟李嫂偷偷摸摸商量好了。


    讓李嫂周六的早上不要做飯。


    反正她去姐姐蹭飯。


    就餓著這兩個蹭吃蹭喝還把她電瓶車給搗鼓壞的惡毒黑閨蜜!


    她原本也以為自己電瓶車是騎了半年損耗壞的,誰知道她無意中調了監控一看,竟然是倆惡毒閨蜜為了在她這裏蹭吃蹭喝,硬生生把她電瓶車氣給放癟,然後癟了的車胎在地上來回的蹭。


    半個小時而已,她的車胎便被磨蹭的慘不忍睹,車圈也是小閻故意撞變形的。


    有句話說的真對。


    這年頭就是防火防盜防閨蜜!


    可真是防不勝防啊!


    一早起來,她在樓上刷牙洗臉換了一身休閑衣服慢悠悠的下樓。


    剛走到樓梯中間就看到樓下客廳裏兩個賴著不走的黑閨蜜坐在一起黏糊著卿卿我我呢。


    “媳婦,這宅子住的舒服吧?”小閻摟著宋卓問道。


    “舒服,可錢還舒服呢,這一棟宅子不大不大的也三四百平呢,市值五六千萬總要要的。”宋卓抬頭開著小閻:“老公你說咱們什麽時候能買得起這樣的房子啊?”


    “傻不傻!”小閻刮著宋卓的鼻子。


    宋卓不解的看著小閻。


    “我們現在不住的挺好的嘛,現成的,不用我們打掃,不用我繳物業費,管理費,還每天給我們做好現成的飯菜,這日子過得多自在啊!”


    宋卓笑了:“也是哈。”


    兩人的對話把站在樓梯口半中央的藍憶蕎給氣的,她真想脫了自己兔頭鞋把正膩乎的倆人給砸分裂!


    正要這麽做呢,突然眼尖的看到沙發前麵矮幾上空了的食盒子。


    那是昨天他們三個人一起去渠福記買回來的山楂糕。


    昨天下午閑來無事,蕎蕎說又想吃渠福記的山楂糕了,小閻便開車帶了她去買,買回來她就是山楂糕分好的,她和小閻宋卓一份,李嫂一份,林韜家一份。


    結果……


    矮幾上,她和小閻宋卓的那一份,此時此刻藍憶蕎看到,就剩下一個空盒子了。


    不!


    盒子裏還有一塊山楂糕。


    “我的山楂糕!你們這個兩個不要臉的!吃獨食!”藍憶蕎也顧不得拿兔頭鞋砸兩閨蜜了,她一步兩個台階,跌跌撞撞往下奔。


    “你們怎麽可以這麽黑?一大早上竟然把一盒山楂糕都給吃完了,你們就不怕燒胃啊!氣死了……”藍憶蕎瘋了一般的往茶幾上撲。


    結果,山楂糕被宋卓慢吞吞的拿在手中,慢條斯理的剝了皮,掰開,一半遞給小閻,一半往自己嘴裏塞。


    “強盜!強盜!”藍憶蕎一個猛撲,撲倒兩人的中間,試圖從他們的嘴裏把那僅剩下的一塊山楂糕給摳出來塞自己嘴裏。


    雖然她很快,另外兩人慢吞吞的動作,可她依然沒有從他們嘴裏摳出來。


    兩人將山楂糕嚼的有滋有味。


    氣的藍憶蕎不依不饒,坐在地上拽著小閻和宋卓的腿往外拖:“今天我就把你們倆當垃圾扔出去!扔出去!”


    倆人沒事人似的,藍憶蕎根本拽不動他們。


    宋卓同情的語氣說道:“蕎蕎,至於這麽小氣嗎?不就是把你那份山楂糕給吃了嘛,就為了這點小事,你就把閨蜜給扔出去啊?說來這事兒還不是怪你,好好的你為什麽不讓李嫂給我們做早飯,我們倆沒早飯吃,難道要餓肚子不成?”


    藍憶蕎:“……”被宋卓說的啞口無言。


    這事兒的確怪她。


    好不央你說你使什麽壞你不讓李嫂給他們做早飯吃呢?


    她理虧的哼哼道:“那好歹給我留半塊啊!半塊都不給我留!”


    宋卓:“噗……”


    小閻:“瞧你個饞樣!就跟蹲兩年大牢什麽油星兒都沒吃到過的女囚似的!”


    “我本能就是蹲了兩年大牢女囚,我本來就什麽好東西都沒吃過!”


    宋卓輕叱的語氣:“行了行了!別丟人了,不就是山楂糕嘛!我去林知了家搶半塊,給你吃!”


    藍憶蕎:“……”


    她正好打算要去姐姐家蹭頓早飯呢。


    一想到林知了家還有山楂糕吃,藍憶蕎便不那麽氣了,起身,她理了理衣服就要出去。


    宋卓貼了上來。


    “你幹嘛!”她沒好氣問道。


    “幫你搶!”


    “半塊山楂糕,我不用搶,我自己能從林知了手中哄過來。”


    宋卓笑:“傻不傻,我去了不讓你動手,不讓你開口你就能吃到山楂糕,總比你你開口哄林知了的要好吧?”


    藍憶蕎想了想:“也是。走吧一起去,雖然我知道你是想去蹭一頓早飯。”


    宋卓:“……”有一種心思被瞬間識破的挫敗感。


    兩人正要出門,藍憶蕎的手機響了,她掏出來看了一眼,手機號碼有些些的熟悉,但想不起來是誰的了。


    她接通:“喂,你好,哪位?”


    電話那一頭傳了一道奇怪的分辨不出是老是少的聲音:“你今天可以隻待在家裏不出門嗎?”


    藍憶蕎莫名其妙:“你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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