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在同一時刻,楚慕寒和姚茵茵兩人的心中似乎都有了一種默契似的。


    姚茵茵是知道楚家人不待見藍憶蕎的,正好她視藍憶蕎為眼中釘肉中刺,以往以楚家人的實力是沒辦法跟藍憶蕎抗衡的,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藍憶蕎作天作地。


    而今不同了。


    楚慕寒是謝氏集團的第一人繼承人。


    將來以後他的身份也僅僅隻是比譚韶川次了一點點。


    既然她此生嫁不了譚韶川,能嫁給楚慕寒也不錯!


    謝氏集團的總裁夫人!


    姚茵茵在心裏笑。


    姨父姨母還要讓譚韶川給自己物色社會精英,世家子弟,眼麵前這個不就是嗎?


    “你是……譚家的五小姐?”楚慕寒在心腦海裏搜索著,他沒有聽說譚韶川有妹妹呀?不過他現在也想起來,他剛才看著她麵熟,就是因為上次他去譚氏老宅找譚以曾的時候,在老宅內看到的這位姑娘。


    “我大姨是姚淑佩,我姨夫是譚以曾,我從出生沒多久就是我姨夫和姨媽帶大的,我韶川哥比我大了七八歲呢。”姚茵茵簡單隨意的對楚慕寒介紹了自己的情況。


    楚慕寒的心裏越發盤算起來。


    表麵上,他也顯得更有紳士風度:“你好,楚雙實業的楚慕寒。”


    語畢,他將手伸給了姚茵茵。


    姚茵茵也落落大方的將自己柔嫩的手交付到楚慕寒的手心中。


    握了一會兒,彼此都似乎有一種心靈相通的感覺。


    楚慕寒對姚茵茵挑了挑眉,從西裝內兜裏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姚茵茵:“如果以後有用的著慕寒之處,慕寒百死不辭。”


    “哇……”姚茵茵又嬌憨一笑,然後捂著楚慕寒給她的名片轉身跑了。


    跑了幾步還回頭對楚慕寒笑。


    楚慕寒微微頷首。


    繼而朝譚韶川的總裁辦走去。


    途經宋卓辦公區域的時候,楚慕寒特意朝宋卓看過去。


    這個女人!


    半年前,在他第一次前來這裏懇求譚韶川的時候,這個女人拒絕他拒絕的,他當時都有想捅死她的心。


    而今,他即將成為謝氏集團的接班人,他再也不是那個她連看都不看他一眼的小門小戶小癟三了!


    宋卓察覺楚慕寒在看她了。


    第一時間,宋卓就能猜到楚慕寒的心中在想什麽,她不動神色,麵上表情沒有任何起伏的來到楚慕寒的跟前,語氣尋常又嚴肅:“楚少董,譚總在辦公室內等您。”


    楚慕寒並不著急,而是突兀的問了宋卓一句:“宋秘書。”


    “楚少董有事?”宋卓問道。


    “你可知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句話?你可知道,有時候你一味扁踩,不給機會的人,有朝一日也會高高在上,說不定還能把你踩在腳下?”他的語調很淡然,絲毫不像是盛氣淩人。


    卻十分的有咄咄逼人,君子報仇的意思。


    宋卓抬目看了眼,表情不為所動的職業性的淺笑:“楚少董,宋卓隻是個打工的,至於少董說的三十河東三十年河西那一套,在宋卓的工作之中起不了任何作用,因為無論你是河東人,還是河西人,你來見譚總都要預約,而且譚總能給到客人的時間是十分有限的,如果過了這個時間段,少董您想見譚總就得重新再約,您現在還剩下十分鍾時間。少董。”


    宋卓公事公辦的看了看自己手脖子上的腕表:“呃,現在還有九分半時間。少董您是要取消約定,還是現在進去呢?”


    楚慕寒:“……”


    真是個油鹽不進的女人!


    帶著一種灰溜溜的挫敗的感覺,他繼續朝著譚韶川的辦公室走去。


    身後的宋卓看著楚慕寒的背影直搖頭。


    心裏喟歎道:“梅媽媽雖然是個斜眼子,卻是個很有骨氣的女人,梅媽媽氣質好素質好,待人接物都讓人十分舒服的感覺,怎麽就生養出這樣一個兒子來?”


    蕎蕎和蘇煥此生有這樣一個哥哥,還真是個難題!


    眼睜睜看著楚慕寒進入譚韶川的辦公室,宋卓的心裏替蕎蕎和蘇煥不平。


    楚慕寒推門進去即看到譚韶川正在垂首審批文件,譚韶川都沒有看他一眼,隻剛毅的嘴唇,沉著的聲音說道:“慕寒,你來了。”


    語畢,繼續批閱文件。


    眉毛都沒有抬一下。


    楚慕寒看著坐在大班椅內西裝革履一身尊威,就連外公外婆都怕三分的男人,說實在,在這一刻,楚慕寒的心裏還是很怵譚韶川的。


    按理說,他該是自己的妹夫,他該叫自己一聲大舅哥。


    可他這個大舅哥當的,一點都不硬氣不說,他還點頭哈腰。


    “譚總。”楚慕寒畢恭畢敬的喊道。


    內室裏的藍憶蕎聽到楚慕寒對自己的男人這般的畢恭畢敬,甚至是畏畏縮縮,她心裏別提多高興。


    “來見我有什麽事嗎慕寒?”譚韶川依然沒有抬頭,而是明知故問道。


    “是這樣的譚總。”楚慕寒咽了咽咽喉,在心裏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我媽媽……不是我不去相認她,畢竟我還有一個母親在楚家,而且這個母親是把我養大成人的,而且她還是蕎蕎的生身母親,於情於理,我都不能因為我現在知道了我親生母親是謝氏集團的千金,而我就什麽都不顧的跑到我親生母親的身邊,我不能這樣做。”


    “嗯。”垂目看文件的譚韶川‘嗯’了一聲。


    一邊手持鋼筆蒼勁有力的牽著字,一邊說道:“慕寒你這樣做的對,畢竟養育之恩大於生嘛。”


    “可是譚總……”


    楚慕寒的語氣裏帶著一種悲傷,一種自責說道:“可是我生母太苦了,從小到大沒有得到過父愛母愛,好不容易生下我,又和我爸離婚裏,而且,她眼睛又不好使,而我這個做兒子的,我又什麽都不能做,我連親自跑她身邊看一眼,我都不能,我隻能來您這裏,問個一二。”


    內室裏的藍憶蕎聽到楚慕寒這樣說話,差點要把中午吃的飯都給吐出來,也怪她中午吃太多了,家裏吃了一頓,來到這裏又食堂裏吃了一頓。


    楚慕寒繼續說道:“譚總我聽我外婆說您明天一早就帶著我媽動身去國外治療眼疾,慕寒,慕寒在這裏就大恩不言謝了,謝謝您如此照顧我媽媽,慕寒這一輩子都視譚總您為我的大恩人,此生無論您有什麽對慕寒要求的,慕寒都將萬死不辭!”


    語畢,楚慕寒深深的給譚韶川鞠了一躬。


    這是譚韶川沒想到的。


    這也是內室裏的藍憶蕎更沒想到的。


    譚韶川放下手中的筆,抬頭注視楚慕寒。


    楚慕寒一臉真摯的表情:“拜托您了,譚總,一定要照顧我媽媽,拜托。”


    譚韶川點點頭:“我會的,難為你這樣想著你媽。以後找個機會和你媽和好吧,如果你處理的恰當的話,說不定你有兩個疼你的母親呢。”


    “嗯,我知道,謝謝譚總,我以後會找機會跟我媽和好的。”楚慕寒的心裏萬分高興,分外激動。


    看來他這樣一番誠懇的肺腑之言奏效了。


    這說明還是謝衡春和梁婉瑩這兩個老薑辣啊。


    “至於蕎蕎……”楚慕寒又將話題轉移到藍憶蕎身上,這也是臨來的時候,謝衡春和梁婉瑩交代他的。


    譚韶川深邃的眼眸直視楚慕寒。


    他倒是想知道楚慕寒還想再說什麽?


    “人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在譚總您看來蕎蕎她沒毛病,很可愛,很懂事,很堅強,在我媽看來她也是這樣,可楚家,那畢竟是蕎蕎的生身父母家裏,天底下沒有不愛自己孩子的父母親,就比如我親生母親,我們一直都沒見過,可我媽媽還是那麽愛我,蕎蕎的親生父母,也就是我爸媽,其實也是如此,一個家庭裏產生矛盾是在所難免,所以譚總,還煩請您抽空勸勸蕎蕎,我回到家裏也勸一勸我媽,作為夾在我養母和親生母親中間的一個人,我特別希望看到的就是,我們兩家能像一家人那般的親,我希望蕎蕎能夠回家。”


    內室裏的藍憶蕎:“……”拳頭都攥出血來了。


    她不知道楚慕寒什麽時候離開的,她一直都忍耐著沒有走出這間內室,這是韶川工作的地方,她不要給韶川添麻煩,她一直都忍住。


    她的眼淚嘩嘩的向下掉。


    不是為了自己,是因為母親。


    母親有多愛楚慕寒,別人不知道她卻非常的清楚,楚慕寒卻口口聲聲在這裏說他也很愛母親?


    養育之恩大於生,這個誰都明白的事情,可楚慕寒從小到大別說讓他像愛洪寶玲那般的愛梅小斜,沒有人要求他做到那樣,但,最起碼你不能對生了自己的母親又打又罵吧?


    可楚慕寒對母親又打又罵不止一次了。


    不僅如此,還有謝衡春梁婉瑩夫妻兩。


    但凡楚慕寒能設身處地的站在母親的立場上想一想母親曾吃過的苦,在謝衡春和梁婉瑩寵愛著樣子一家三口過著奢侈無比的生活的時候,母親正在昏暗的街燈下趴在垃圾箱裏翻找著能讓她不餓死的食物來果腹。


    如果楚慕寒能想到這一點的話,能體會到母親對親情的絕望和死心的話,他怎麽能會越過母親,連聲招呼都不打,就跑去和謝衡春梁婉瑩親人。


    然而,母親卻沒有過問他。


    之裝作不知道。


    母親能給予楚慕寒的愛,包括最後的一絲抵禦親生父母的尊嚴給了楚慕寒。


    楚慕寒知道嗎?


    他不知道。


    譚韶川悄然來到哭的淚眼模糊的藍憶蕎跟前,用一塊溫熱的毛巾敷上她的眼睛,單臂將她扣在懷中:“別哭了,再哭傷眼睛。”


    “韶川,我媽太苦了,沒有人為她撐腰伸張正義,就連她親兒子都這樣……”藍憶蕎窩在譚韶川的胸膛內,一邊哭一邊說。


    “沒人給她撐腰我給她撐腰,別哭了,嗯,別讓你媽臨該上飛機了還看到你這麽傷心,你媽媽現在是眼睛看不清楚,等到以後她的眼睛治好了,她便能看清楚楚慕寒這個人了。”譚韶川一語雙關的說道。


    他沒有告訴蕎蕎,楚慕寒不是梅小斜的兒子,楚慕寒和曹瑜一樣。


    都是衝著謝氏集團的財產而來的。


    他怕蕎蕎受不了楚家隻有她才是真正親生的孩子這樣的打擊。


    他情願蕎蕎一輩子不知道。


    藍憶蕎自然聽不明白譚韶川的一語雙關,但她卻知道不能讓媽媽看到自己這麽上心,畢竟明天媽媽就該上飛機了。


    用溫熱的毛巾敷眼很有好處,她的眼不一會兒就不酸澀,正要來到譚韶川身旁幫他捏肩柔背。


    譚韶川桌子上的電話響了。


    他以為是宋卓打來的,立即接通:“喂,小宋嗎?”


    “川兒。”電話那一端傳來的是姚淑佩的聲音。


    “大媽?”譚韶川很意外。


    自從大媽被他製服之後,大媽都很少出門,隻在家靜養,有時候出門跟其她老太太那樣閑溜達溜達。除此,她已經不到公司裏來,更不會打電話打到他的辦公室來。


    “媽是今天早上打電話給李嫂,想讓她去莊園去一趟,摘一些綠色有機食品給蕎蕎的媽給林韜他們送一點,這才聽李嫂說蕎蕎的媽明天就動身去國外治療眼疾了,你帶他去。”電話那一端傳來的是姚淑佩五味雜陳的語氣。


    雖然不明白大媽這個時候打來電話是什麽意思,但他依然從容的回道:“嗯,明天一早啟程。”


    “媽雖然知道蕎蕎的媽是謝家的千金梅群,按理說她該喊我和你爸你生叔叔嬸母,可你和蕎蕎訂婚了,她就是我們的親家母,是我們知道晚了,到今天早上才知道,也沒有好好準備準備,媽知道你什麽都不缺,媽也幫不上什麽,就是想告訴你,去了國外那邊,你的那棟別墅距離蕎蕎媽治療眼疾的那家醫院太遠了不方便,媽把媽和你爸的那棟別墅的鑰匙給你送過來,那棟別墅離得近。”


    譚韶川:“……”


    隔了半晌他才說道:“謝謝您,媽。”


    姚淑佩:“……”心裏說不激動,是不可能的,拉拔了他這麽久,終於被他叫了一聲:“媽。”


    姚淑佩的激動體現在她對蕎蕎的態度上,她知道這個庶出兒子此生的珍愛便是蕎蕎了,她顫聲說道:“兒啊,媽以後會把蕎蕎當成親閨女的,等你們以後有了孩子,媽給你們帶,不讓蕎蕎吃一點點苦,她現在還是個孩子,貪玩的時候,以後啊,她想怎麽玩兒,我都不會讓我孫子扯她後腿的。”


    譚韶川:“……”


    抬頭看著藍憶蕎,刮她鼻子。


    藍憶蕎嘟嘴笑,心裏頭跟慣了蜜糖似的:“你這一聲媽叫的,給我換來多大福利啊。”


    “謝謝媽。”譚韶川對著電話說道。


    “我和你爸爸再過一會就到了。”姚淑佩說道。


    “好。”


    “媽掛了。”


    “好。”


    收了線的姚淑佩抹了眼角的濁淚,將手機合上,一旁的譚以曾不解的問道:“你給兒子打電話就打電話,你哭什麽?”


    “川兒他……叫我媽了。”姚淑佩喜悅的眼神看著自己的老伴兒。


    譚以曾:“……”


    這可真不容易!


    就連他這個當爹的,兒子也因為死去的母親的原因一輩子對他愛答不理,而今他竟然叫大媽個‘媽’?


    姚淑佩依然感慨萬分:“韶川沒啥看中的,唯有蕎蕎,以後啊咱們老兩口子就得把蕎蕎當親閨女待,她親生父母不是不要她嗎,我們老兩口子就是她親生父母。”


    譚以曾不斷的點頭,握著老伴的手。


    前麵開車的司機都眼眶濕潤。


    正要轉彎開往海川大廈停車處的時候,轉彎期間,姚淑佩眼尖的看著馬路對麵一處玻璃牆內的兩個人。


    “他們倆怎麽會在一起?”姚淑佩蹙眉說道。


    譚以曾順著姚淑佩的眼神看過去,也禁不住眉頭蹙起,表情極為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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