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人就是這樣,她越是想做好一件事,越是想平靜心態的體會一下賢惠妻子為丈夫打理一切的那種充實感美好感的時候,她越是做不好。


    倒不如以前她給他做保姆的時候,除了做飯,她樣樣都打理的好。


    她將她的過時小熨鬥立起來,出神的看著被熨糊了的高檔西裝。


    從小到大受媽媽影響,她雖然窮,但在衣著方麵一直都是縱然洗的發白舊衣也不能皺皺巴巴窩窩囊囊,所以這款小熨鬥她在上大學那會兒就買了。


    熨鬥雖然很老舊,卻是一直將自己的衣服周理的平平展展,不僅如此,同寢室的姐妹們她也打理的很好。


    所以這款小熨鬥跟了她很多年,入獄那時候都沒舍得扔。


    這會真想扔了它!


    看了幾眼,終究沒舍得扔。


    她是個比較念舊的姑娘。


    匆匆的將熨鬥收拾好,看了一眼他的西裝品牌,顏色,還有尺碼,然後又去他的書房抽屜裏拿出一摞錢裝背包裏,騎上電瓶車飛奔商場而去。


    一連逛了三四個奢侈品商場,最終她才找到和他西裝一樣的品牌,結果問了之後,那家品牌專櫃的銷售員告訴她:“小姐,根據您所描述的款式,那款西裝應該是我們公司的高級定製服,那得去國外……”


    藍憶蕎:“……”


    隔了半晌她才努力保持鎮定的語氣問銷售員:“那個……問一下,那款西裝的造價大概多少錢?”


    “嗯,一套下來的話,差不多三十多萬。”


    還好,不是一千八百萬。


    她知道她熨糊了他的一套西裝他肯定不會怪她,他隻會心疼她。


    但,她心中會過意不去,因為那是一款他最愛穿的西裝。


    接下來,她再沒瞎拾掇了。


    而是將他的衣櫥重新整理好,悶悶的一個人下樓在客廳裏坐著。


    吃了午飯她在沙發上睡了一會兒。


    是他的來電將她吵醒。


    “身體感覺怎麽樣?”他在電話裏問道。


    聽到來自他的溫緩的聲音,她的心情也好了一些:“身體挺舒服的,那個……已經下去的差不多了,快幹淨了,就是來個例假而已,你現在不忙啦?”


    “嗯,午休時間。”男人回道。


    “我明天可以去上班嗎?”她征詢他的意見。


    “自己感覺呢?”他問道,沒有再對她過多的幹涉。


    “除了想你之外,身體感覺倍好。”她調皮的笑笑。


    男人:“……”


    聽到她說想他的時候,心裏莫名觸動,會想盡快結束這邊的工作。


    人真是個奇怪的動物。


    單身了三十年,一直都是過著孤家寡人的生活,從來也沒覺得哪裏不妥,而且以前還挺享受自己單身的自由。


    而現在,夯不浪當一個悍匪闖入他的生活,無論他去哪裏,心裏都會生出太多的牽掛。


    也難怪。


    世上有首名曲:歸家。


    他現在也是,歸家心切。


    “去吧。”他醇厚的嗓音溫緩的說道,知道她非常喜歡現在的這份工作,她願意獨立,願意積極上進,這是一個好的心態,他自然不會攔著她。


    隻囑咐她:“如果身體虛,就不要騎電瓶車上班,讓小閻開車送你。”


    “知道啦。”


    收了線沒多久,小閻又打來了電話,一開口就是對她的貧嘴:“怎麽著悍匪!這麽快就病好了,滿血複活了?明天要上班去?”


    “明天不用來送我上班,聽到沒!”她也不跟小閻瞎扯。


    “為什麽?我這個月收入比你多好幾倍的總裁貼身保鏢+助理+司機給你一個月薪隻拿六千塊的小設計師助理當一回司機,你還不樂意?


    “為了讓你更好的照顧你女票!”藍憶蕎沒好氣的叱小閻。


    “嘿嘿嘿……不愧是親閨蜜哈,一點都不見色忘閨蜜。”


    “我不像某兩位黑閨蜜,一對兒見色忘友的家夥!大周末的我還躺在醫院裏,到最後也沒見著那兩個沒良心的黑閨蜜來看一眼我!”藍憶蕎說的酸不溜丟,可憐兮兮。


    “得得得!親閨蜜!你住院這兩天我和宋卓千錯萬錯成了吧,到了周末,我們倆給你當牛做馬你看成不成?”小閻自覺理虧。


    “當牛做馬……悍匪有那麽狠心嗎?”藍憶蕎反問。


    頓了頓說道:“這麽著吧,周末你兩口子請我吃飯!一千塊以上的!”


    “得嘞!”


    藍憶蕎這才滿意的笑了。


    一連四天沒有去公司上班,說實在的她還真的挺想那個環境的。


    周二


    她沒有用鬧鈴叫醒自己也在六點半的自然醒來,畢竟昨天在家一天啥事沒做,除了和男人煲煲電話粥,和小閻煲煲電話粥,她就剩下睡覺了。


    洗漱完畢吃了早飯挎上背包騎上小電瓶車去了公司。


    四天不是個太長的時間,但有時候四天裏也是能發生很多事情的。


    挎著包興高采烈的剛一進公司,便聽到有人對她指指點點。


    “喲!躲風頭的終於來了?”


    “膽兒還真肥,竟然還趕來。”


    “背後有男人給她撐腰!有什麽不敢來的?”


    “現如今,這小三真的無法無天了,真的沒有原配的活路了?”


    “這警察怎麽也不管一管?就由得小三如此囂張跋扈?”


    “聽說原配還是大老板的女兒?都壓不下一個三?”


    藍憶蕎一邊過道上走,一邊聽。


    她不傻。


    知道公司的人在說她。


    她不知道她上周五和上周一請假這兩天,公司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她沒有徑直朝自己的辦公區走,而是來到前台處,叫了一下和她同一天入職的小前台。


    “咪咪。”


    咪咪看到藍憶蕎叫她,趕緊從前台走出來,一臉的擔憂:“蕎蕎你怎麽又來上班了?我們都以為你辭職了?”


    “我沒辭職,我這兩天生病了,到底什麽情況?”藍憶蕎問道。


    “你……蕎蕎,你怎麽裝的那麽像?”咪咪跟藍憶蕎也不熟悉,隻是兩人在同一天入職,然後中午在員工食堂吃飯的時候,在一起吃過兩次飯。


    兩人年齡差不多所以多聊了幾次。


    至於關係走得近還談不上,但,藍憶蕎能看得出來,咪咪也是挺老實挺本分的姑娘。


    “我真的生病了,我在醫院裏住了三天院,我有醫院給我開的住院證明,你說的我聽不懂,我到底不知道什麽呀?”藍憶蕎納悶的問咪咪。


    她已經猜到,她沒來公司的這幾天公司裏一定有大事發生。


    而且還是關於她的。


    “你……真不知道啊?”咪咪信了她的話。


    “真不知道!”


    “哎呀……”


    咪咪將她拉到一邊,擔心的神色看著她說道:“上周五,與我們公司合作訂單的,也是我們公司最大的客戶,楚雙實業公司大老板的女兒楚心櫻來公司裏找你了。”


    “楚心櫻?”


    “嗯,說是來捉三的,在公司裏大鬧一場,把老板和徐總監都驚動了,就因為你沒來公司,幸好那天你沒在公司。”


    “呃……”藍憶蕎若有所思,周五,不就是她去傅馨兒生日宴會上鬧了那一場子的第二天嘛。


    感情楚家人因為傅馨兒的事也氣的半死吧?


    要不然楚心櫻不會反擊的這麽迅速,第二天就來了。


    “然後第二天不就是周六周日了嘛。”咪咪繼續說道:“結果昨天周一,楚三小姐又來了,又撲了個空,公司的人都說你躲起來了。”


    終於明白了,原來她病這一場,在家休息了幾天還躲過了一場被當場捉三的劫難。


    怪不得公司上上下下一見到都能唾沫星子淹死她,即便她沒看到那個場景,她也能想象得出楚心櫻昨天鬧得多厲害。


    這本就在她的意料之中。


    畢竟傅馨兒生日前的那一天,是她自己在辦公室裏宣揚,親口告訴塗豔豔,她就是蘇瑾延的小三。


    如此以來,楚心櫻不來鬧才怪呢。


    這麽一鬧,估計以後蘇瑾延再來這家公司的可能性幾乎就沒有了吧?


    她還真的很想打電話問問蘇瑾延,現在被老婆軟禁起來的滋味好受嗎?


    但她沒那麽多事。


    自從出獄之後,她找的工作不下五十份,可是沒有一家公司不是看到她是剛出獄的女囚立即就拒絕她,隻有這一份工作,她做了下來,而且做了小一個月。


    而且是她喜歡的時裝設計。


    但凡有一點點辦法,她不願意從這裏辭職,哪怕這份工作是蘇瑾延給她介紹的呢。


    隻要從此能擺脫蘇瑾延,不也是挺好的嗎?


    至於公司裏的流言蜚語,說她肆無忌憚也好,說她小三橫行霸道也好,她都隨他們去,這些流言蜚語算什麽?


    兩年前她被抓的時候,都被人頭上扔過臭雞蛋,再往早了說,大姐楚心薔的老公試圖非禮她而被洪寶玲抓住的時候,洪寶玲當眾打她耳光。


    那時候她才十九歲,被洪寶玲打的一顆心都緊縮在一起不知道該怎麽辦,連哭都不敢哭。


    不也一路這樣走過來了。


    安然若素的背著自己的包,當這些流言蜚語是放屁,她徑直朝自己的辦公區走去。


    身後閑言依然不斷。


    “嘖嘖嘖,若無其事哦。”


    “那是!誰讓蘇瑾延能夠擺得平呢!”


    “別看蘇瑾延是靠著自己老丈人的公司一步步升職成高管的,可他腰杆卻挺得比誰都硬,竟然這麽明目張膽的在老婆眼皮子底下包小三,真是……”


    “聽說他那個老婆不能生了……”


    “哦,怪不得。”


    藍憶蕎怎麽聽都怎麽覺得,這個蘇瑾延,還挺能謔謔!


    自己給她使了這麽狠一個絆子,竟然還沒把他給絆倒?


    感情楚心櫻徹底管不住自己家男人了?楚家,楚橋梁洪寶玲包括楚慕寒那麽橫,竟然也問不住這個靠楚家賞飯吃的姑爺了?


    藍憶蕎思索著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區域。


    “你竟然還還趕來?”一進門就有個女同事猛然嗬斥她。


    藍憶蕎看了一眼,那女人平時和塗豔豔關係很好。


    “你可真夠不要臉的!”女同事直言對她開罵。


    藍憶蕎眉頭一蹙,順便看了一眼說她的女人,心中不免冷笑。


    若無其事的問那女同事:“我怎麽不要臉了?”


    “上周五和昨天,蘇經理的老婆來公司裏鬧了兩天,我們這些同事都跟著丟人,那兩天你幹什麽去了?你這種做小三的女人,既然選擇當小三跟人家搶老公了,既然那個蘇瑾延護你護的這麽周全,你還出來跟我們這些人搶飯碗幹什麽?”


    藍憶蕎沒想到她小病初愈,四天沒來上班了輔一進來自己就掉進了這水深火熱的坑裏。


    真倒黴。


    又是個出門沒看黃曆的日子。


    還是跟家裏窩著好,想吃點可口的李嫂給她做,想看電視了可以看會兒電視,想收拾房間了,甚至把自己男人的西裝燙糊了也沒人責怪她。


    真想拿了包就走人,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可她舍得這份工作嗎?


    她本以為她上個星期四搖旗呐喊式的在公司裏嚷嚷她就是蘇瑾延的小三,能夠讓楚心櫻將蘇瑾延軟禁在家,然後兩口子打的頭破血流。


    然後她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


    然而,估摸著她這步棋走錯了。


    她忽略了蘇瑾延其實是個很有心計的男人,以前和他戀愛的時候,那時候她還在大學期間,不一直都是她畫圖,然後他負責銷售麽?


    他本就是個八麵玲瓏極有城府的男人,要不然也不可能在楚家待的住,而且還爬的這麽高。蘇瑾延不僅沒有被楚心櫻打的頭破血流,看樣子他還把楚心櫻製的服服帖帖?


    而且蘇瑾延比任何人都了解她,他吃準了她舍不得這份工作。


    媽蛋!


    她還真舍不得這份工作。


    既然舍不得這份工作,就隻能豁出去臉皮待著這裏,反正她是惡毒小三,父母兄姐眼中壞到極致的女人。


    她怕誰。


    “誒,我就想問問你,你幹嘛火氣那麽大?看你這懟我的這股子火氣,就跟我搶了你男人似的?”藍憶蕎看著懟她的女人,慢條斯理的問道。


    “你。”


    女人被藍憶蕎噎的直打倒嗝:“你敢搶我男人我……”


    “你怎麽著?你有功夫管你男人的事情嗎?保不齊你也外麵搶了別人家的老公,你也是個小三在跟別的男人鬼混的吧,你哪有功夫管你老公啊!”藍憶蕎看著她,邪惡的笑道。


    “藍憶蕎,你別太過分!”女人被她氣的,一個猛然起身,興衝衝就朝她走來。


    “哎哎哎,先把你褲子拉鏈拉上你再過來打我也不遲,你沒看見有男的進來嘛。你走光啦!”藍憶蕎拿眼瞟著女人。


    女人低頭一看。


    媽哎!


    自己的褲子拉鏈怎麽是敞開的,咧著個蛤蟆嘴兒,裏麵黑色的內褲都露出來了。


    她立即一個轉身,羞的一張臉脹紅脹紅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頭朝下,趴著。


    “噗……”


    辦公室內一陣悶笑。


    也是巧了,大約女人早上上班出門急的,一不小心拉鏈忘了關閉也屬於正常,有的女人乘地鐵的時候,腋下一直到腰結的裙子拉鎖都敞開的也不是沒有。


    這都屬於著急忙慌時候的失誤。


    算不得什麽。


    可一個本就失誤露醜的女人再去盛氣淩人罵人的時候,她的那點小失誤可不就成了別人的笑料了?


    人啊!


    到什麽時候都別太囂張。


    “其實蕎蕎很努力,一個新來的,出的設計稿回回都被通過,而且還不算她的業績,再說了我也沒看到過她公開場合下勾引蘇經理啊,我倒是每天看到蕎蕎一個人開電瓶車上下班……”終於有人看不下去了,肯為藍憶蕎出頭打抱不平。


    藍憶蕎心裏頗為感激。


    但凡有一個人能為她說一句公道話,這份工作,她還能做下去。


    她不是個輕易認輸的人。


    就在這個時候,設計部的總監徐悅航來了,看到藍憶蕎她依然很熱情:“蕎蕎啊,你來了,怎麽樣身體好點了麽?”


    “好多了,謝謝總監。”藍憶蕎垂首笑:“我還以為,總監會因為楚心櫻的事把我開除呢。”


    “沒有的事,安心在這兒工作。”徐悅航給她吃了個定心丸,然後轉了個話題:“蕎蕎,外麵有個人找你。”


    “啥?”不會是楚心櫻吧?


    “那個,總監,您看到找我的人手裏拿濃硫酸了麽?”


    徐悅航:“……”


    “沒事了,我出去一下。”藍憶蕎一股煙兒從設計部走了出來,尚未走到前台她便看到一個人。


    不是她以為的楚心櫻。


    拿手手裏倒是拿了個東西,但,不是濃硫酸。


    藍憶蕎意外極了的表情看著來人,語氣極具諷刺的問道:“你是來找我的?”


    ------題外話------


    第一次啟用新係統,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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